韶華傾盡

第一卷　煙雨朦朧韶華錯  第三十二章　退縮，複得

章節字數：1475  更新時間：12-04-07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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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淅淅瀝瀝，纏纏綿綿。

    仰起頭，任由雨水落在臉上、身上，垂下眼簾，腦海中閃過一張難忘到怎樣無法遺忘的容顏，秀眉微微攏起，她並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從在莫家的宅邸中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知道那人又回來了。所以她才會將他抱回長生殿。

    年幼的他是很愛黏她的，柔軟溫熱的的身子在她懷裏拱來拱去。之後，她開始怕，怕他有一天知道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更怕他有一天知道他的一家老小人都是被她他所殺，所以，她讓他做了殺手。她告訴他最好的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可她又開始矛盾，怕他真的忘了她的好。於是，她不敢再去看他，那樣心痛就會少一些。

    漸漸她隻能偷偷的看著他，她發現那雙她最愛的瞳眸中沒了她的影子，有的隻是生分，甚至是屬下的恭敬，那時她的心都在泣血。她隻能一個人將戲唱下去，派他出任務。沒有人知道，他每次出任務，她有多麼心焦，唯恐他受傷。她一直都記得他第一次受傷回來是的景色，蒼白到沒有血色的容顏，小小的臉疼的擠在了一起，卻倔強的不肯吭聲。她隻能座上殿堂之上，看著他失血過多暈倒在她麵前，仿佛不在意的輕笑著，雙手在袖中緊攥，細長的指甲深入肉裏，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表麵上的一切風平浪靜直到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全部被打碎，那一瞬她似乎回到很多很多年前，那個喚做蕭月眠的男子決絕的背棄她時，那種四肢百骸的感覺，頃刻間天塌地陷。

    紅衣女子蔓延到腳踝處的漂亮的黑發，濕透地貼著脖頸和臉側，身上的大紅衣裙也柔順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她誘惑力十足的成熟身體。水珠滑過嫵媚妖異的精致麵孔，女子暗紅深邃的貓瞳裏氤氳著的是快要溢出的哀痛，在細細的雨幕中顯得異常清晰。

    五百年來，她一直尋尋覓覓，隻為與他重修舊好。每一世，她都無法傾訴她的愛意，不知從何說起，隻能一個人咽下所有的秘密和苦澀，她隻是一個女人，她需要有一個厚實的肩膀依靠，可她依靠的肩膀卻在不斷的崩塌，她無法再直麵最愛之人的失去，眼睜睜的看著如玉般的人年華老去、韶華傾盡，最後化成一堆白骨，徒留她一人，那種徹骨的寒意她不要再感受了。天大地大，何處是歸途。如今的她真的累了，累到想要歇一歇。

    “尊主，玉公子在外求見。”

    蘇絡嬈聽見一道空洞沒有感情的聲音，心猛的一揪：他，還是回來了。“讓他候著吧。”她沒有勇氣麵對他。

    細雨中，睜開眼，暗紅色的貓瞳裏滿是矛盾，歎了一口氣，還是起身向室內走去，腳剛踏上石階，又是一頓，隨即又收了回來，來來回回反複數次，終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提裙跑進了內室。

    莫子毓聽見一陣細微的響動，回過頭，一愣，一襲大紅衣裙帶著妖媚的笑意，向他走來，那一瞬，他似乎忘記怎樣呼吸，隻能夠看見那張豔如桃花的明媚的笑臉。

    沉默許久，莫子毓微微的低下頭：“尊主。”盡管是極力因抑製後的嗓音，可依稀能分辨出他聲線裏的顫抖。

    “這次回來，是報仇的吧。”貓瞳一眯，血光乍現，也罷，由他親手了結這條當年因他而延續的命，甚好，她倦了、累了。

    莫子毓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蘇絡嬈：“我從不曾怪你，隻是心疼你。”她縱是在過分，他也不忍怪她，反倒心疼她，因為她眼裏的寂寥太重，像是寂寞了幾百年一般。

    蘇絡嬈愣愣的看著眼前眉眼溫柔的的人，恍如隔世，隨即眼眶一熱，險些掉下眼淚，她從沒想過，有一日，他會對她說這樣的話，記憶裏她並沒有賦予太多的好給他。那些想要放開眼前這人手的那些話，統統化作煙霧飄散不見。所有的怨氣隻因他這一句話，便煙消雲散。果然，他是值得她一世一世守候的人。

    莫子毓看著麵前的蘇絡嬈，心髒無可自抑的疼痛著，又是這樣的眼神，這樣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的眼神，他無力的苦笑了下，也罷，能守在她身邊就好了。

    一直處於驚喜狀態下的蘇絡嬈並沒有發現莫子毓的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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