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棋如畫: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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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臉·妝(下)

章節字數:2539  更新時間:12-02-19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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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大清早,天還未亮,青離拿起包袱、偷偷從這客棧的後院出去,找了個攤子吃了點早點,又繞回客棧正門。

    “姑娘,打尖兒還是住店?”跑堂的過來招呼。

    青離把包袱扔個他。“住店。普通房間即可。”

    她跟著他去到樓上,住的還正好是自己之前住那間房的對麵。

    她極力不動聲色地在這裏住著。而當日下午,京城裏果然就張貼起她的通緝令。

    她也隨著人群去城門口的告示牌上看了。“沈、青、離。”她緩緩念過這個名字。——自己舍棄了原本的姓,現在竟連名字也要舍棄了麼?

    她歎口氣,正要離開這城門口,便聽到城門上有士兵大喊:“誒!有軍隊進城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周圍的民眾立刻散開,彼此交頭接耳的,討論聲一陣高過一陣。

    “是白將軍麼?”

    “可不就是白將軍!駐守邊關四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白將軍?”青離蹙眉,似乎聽過他的大名。野將軍白沐薑。

    對外,敵人見之而喪膽。對內,大臣聞之而肅然起敬。

    四年前,雲瑤國滋事,他臨危受命領軍而去,曆時一年退了雲瑤國的兵,使之對我北國俯首稱臣。再三年,他親自駐守在那裏。直到現在雲瑤等諸鄰國皆不敢再在邊陲之地多生事端,他方還返。

    周圍的人太多,因為都對丞相公子和其夫人的諸多八卦感興趣,都想瞧瞧這傳說中殺人越貨的少夫人長什麼樣子。此刻軍隊要來,大家擠來擠去,青離一個沒留神就被推到街中央坐著。眼看著城門要打開,她連忙爬起來向街邊跑去。隻是她現在想離開也是徒勞了。這裏民眾之多,哪裏是摩肩擦踵可以形容。

    青離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人裏也不是全來看她畫像的、更多的是早就知道白將軍要回來而特意候在這裏的。

    城門、就這在刹那間開了。

    馬蹄整齊劃一的踏地聲音早已綿延數裏不絕。諸士兵們唱的凱旋之歌更是直上雲霄、幾乎響徹天際。

    最前的那個便是白沐薑。一身戎裝,鐵甲在光下閃閃發亮。他堅毅而英俊的臉曬得有些黑、那目光在日光下顯得尤為幹練而精神。

    周圍的百姓看見他就開始歡呼。整個場麵讓青離難免詫異於他的號召力。

    他單手輕握韁繩,另一手舉手示意、放慢了整軍的行速。

    他臉上掛著笑容,應該是覺得終於回到家鄉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他很親民,加上馬走得慢的關係,他幾乎對街上每個人都要笑一笑,感謝大家來迎接自己。有特別崇拜他的人大著膽子遞給他一籃雞蛋什麼的,他也都上前接過,隨後拿給身後的副官管置。

    走到青離麵前時,他眼神動了動,旋即就大笑出聲,竟是把馬騎到她麵前,然後對她伸出手。

    青離左右瞧了瞧,確定他真的是朝自己伸出的手,不禁眼角抽搐,想問問誰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哈哈,將軍,這人是誰啊?”白沐薑的身後立刻有副將調侃他。料得白沐薑與這些手下是處得極好的。

    白沐薑目光直直看著青離,逼人得讓人一見就似生了愜意。他大笑一聲,直接就握住了青離的手,大聲喊道:“這是你們嫂子!”

    青離背脊生起一股涼意,人卻已被白沐薑拉上馬。

    白沐薑這下沒有像之前騎得那麼慢了,而是加快了些馬速,帶著青離就朝將軍府而去。

    “那個……那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認識你。”青離在馬上道。

    “沒錯。你就是蘇琦。”白沐薑隻笑。

    “我不是。我都不認識誰是蘇琦。”青離著急,然後卻突然有些知道可能是怎麼回事了。

    青離母親留給她了很多供易容時參考的臉譜。那些臉譜並不是瞎畫的,而是照著真人參照的。昨晚青離隨便選了一個方便自己易容的臉譜,那臉譜的大小、形狀多少和自己是有些相似的。哪知那臉譜,可能就與這白沐薑口裏的蘇琦有什麼關係了。

    母親的年齡,畫的應該是她那個時候的人。那麼這個蘇琦,可能是就是她畫上人的女兒或者侄女一類。那臉譜可能本身並不是那麼像蘇琦,而青離本身也不那麼像蘇琦。可是青離照著那臉譜易容,加上自己本有的眉目,各種巧合一來,於是現在的她反而可能看起來就和蘇琦極為相像了。

    想到這,她難免歎口氣。——易個容也能出這種岔子。

    “可能你失憶了。那個時候……我本已以為你已經死了。你掉到那個深潭,我後來整整在那裏找了一個月。我潛到過潭底無數次,在周圍也找遍。我一直沒有找到你的屍體。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這太好了!”白沐薑說著,一隻鐵臂就伸過來緊緊把她圈住,“小琦。你可能掉下深潭時受了什麼刺激、暫時把我忘了。我會讓你都記起來的。”

    “要是我記不起來呢?”他的故事他的語調本來很讓人感動,青離聽著也心生感觸,可到底覺得無奈,隻能想應該要怎麼打發他。

    “那也沒關係。”他擁緊她幾分,“你受太多苦。現在我回來了,好好守著你,再也不讓你受那種苦。”

    青離那一刹那就無語了。——他是該讓自己說什麼好呢?怎麼才能讓他相信自己真的不是蘇琦呢?

    然而現在她連那些都來不及想。他圈得太緊,她隻能盡力縮著身子、思考著如何避開他這親昵的動作。。

    “小琦,你不要怕啊!我是不是嚇著你了?”見她那樣子,縱馬疆場多年從來走馬披靡的白沐薑卻有些惶恐。

    青離看他那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也覺得無奈,心想看來隻有等他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後、再慢慢向他解釋了。於是為了不讓他對自己太過親昵,青離隻有隨著他的話幽幽怨怨地看了他一眼,好似受驚的小鹿一般。

    白沐薑見了,心就疼了,有些不舍又有些無可奈何地鬆開她。

    青離鬆口氣,待下了馬,他卻執意抱她下來,再牽著她的手走進將軍府。

    白沐薑看她的樣子笑。“沒事,別怕我。一介武夫是粗魯了些,卻真心疼老婆。”

    青離別扭地移開視線。

    白沐薑隻當她又羞了,麵對周遭來的一群迎接他歸來的侍者,抱著青離就大聲吆喝。“這就是將軍府的女主人!大家以後要叫她白夫人!”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大家都開心,雖覺這消息突兀,卻也大聲慶賀著。

    青離麵對這些是一點辦法也沒用。

    白沐薑一路抱著她回到自己早已被打掃得不染纖塵的房間。

    他笑得那麼豪爽幸福,青離是越看都越不忍心打擊他。

    晚上府上要擺慶功宴,青離窩在白沐薑的房裏似乎不肯出去。她實在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白沐薑無奈,摸摸鼻子,“也罷。你休息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去見一個朋友。我跟他說過你好多次了。隻是他還沒見過你。他是我生死兄弟。現在找到你了,你們一定得見見。”

    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青離隻有應和著問:“他是誰啊?”

    “他是我的軍師。他雖一直在京城,但時常與我通信的。我打雲瑤國那一場仗,離京前曾與他秉燭詳談一夜。他提供了大量的謀略,我到了戰場、據形勢改過些許,這才打了漂亮的一仗。你應該聽說過他,丞相家的長公子、簡戎。”

    青離那時剛接過丫鬟遞上的一杯茶,一聽這話,手立刻一抖,茶杯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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