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770 更新時間：12-02-12 18:12
榮安散著頭發一臉怒氣的走出花影閣，撞到了到跟王麗娘出門采購的小雙，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說，可見他是有多氣。
王麗娘和小雙不明所以，就看著榮安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即將消失的夕陽下。
“榮少爺怎麼了？會不會是跟老板吵架了？”小雙疑惑的問王麗娘。
“隻怕不那麼簡單。”看到榮安散著頭發，而且頭發才剛及肩膀，猜想到或許是白傲晴把榮安的頭發剪了，榮安一氣之下便離開了。
如果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那就糟糕了。
“小雙我們快點回去。”
“誒，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王麗娘的臉色，似乎是了不得的事情，趕忙跟在王麗娘的身後，急匆匆的趕回花影閣。
王麗娘放下手裏的東西，命小雙和阿鵬去找找榮安，看看他到哪裏去了，自己也趕忙道白傲晴的小院。
天色已暗下來，白傲晴的小院黑漆漆的，也沒有電燈。門口似乎是關著的，但是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隻是掩起來了。
輕輕的推開門，便看到了呆立在門後不遠處的白傲晴，臉上滿是淚水，原本粉嫩的小臉上不見半點顏色，慘白慘白的，眼神中盡是哀傷。
“老板？……”麗娘輕輕的走到白傲晴身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對方沒有反應，隻是一個勁兒的看著黑漆漆的門外，眼淚直流。
王麗娘歎氣，無奈的隻好走到房內，把桌上的小燈點起來，才稍微的把屋子照亮，然後把炭爐點著，才使房間暖和一點。
走到白傲晴身邊，拉著他已經冰冷的手，來到床邊坐著，輕輕的搓著，想讓手暖後起來。
“老板，你跟榮少爺怎麼了？是不是把人家頭發給剪了？”麗娘猜測著。
許久，白傲晴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巍巍的，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麗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他會發那麼大的火。他怎麼可以發那麼大的火呢……”說著，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老板可願聽麗娘說一說？”聽到白傲晴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也感受到白傲晴現在的無助於悲傷，麗娘想，自己或許能幫幫他。
“雖然老板不是故意的，可是，對於我們中原人而言，頭發真的很重要，因為它們從我們一出生就開始跟著我們成長，剪短了頭發，就好像是要剪短自己成長的經過一樣。而且，我們從小就受到教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是不能夠隨便削剪的，這樣對父母不敬不尊，也會傷害到父母愛自己的心啊。”
白傲晴知道，剛才自己後麵說的話，真的是很任性，被榮安寵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放縱了自己，才會說出後麵那些不理智的話來，明明知道榮安正在氣頭上，還說那樣的話來刺激他，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而起，榮安的頭發，也確實是自己剪的，哪個角度看，都是自己理虧，可自己卻還借著榮安寵愛自己，對他說出了那樣任性而不負責任的話來。
“麗娘是不知道老板的家鄉對於頭發是怎樣定義的，但是，在天璽，頭發對我們每個人而言，都重要無比。我們從來不會輕易的剪頭發，隻有在及第、及冠之年，才會剪下一縷頭發，作為紀念。”
麗娘想，說到這裏，白傲晴自己應該明白了頭發對於榮安的重要了，便打住，不再說下去，隻是一個勁兒的為白傲晴搓手，知道手漸漸回暖。
“老板，現在暖和點了嗎？”
暖和！
可心是冷的……
“麗娘……”
聽到白傲晴叫喚她，麗娘側頭看著眼前的人，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麗娘……他對與我而言有多重要，你知道嗎……”說著，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滑過臉龐，那麼溫熱，卻不曾能夠溫暖他的心。
“自從來到這裏，經曆了那麼多，直到遇見了他，我才覺得，我在這裏生活得有希望，有未來……”
這話說的確實不假。
曾經白傲晴一度認為，自己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可能一輩子就這樣隱瞞著自己的身世過日子，或許一輩子都不能夠解開心裏的疙瘩，也可能一輩子無法遇到一個點燃自己內心生存希望的人。
可自從遇見了榮安，心裏麵的一顆名叫做歸屬感的種子，才開始慢慢的生根發芽，直到現在越長越大……
“在這裏，我一直等待一個能夠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不管他是誰，是男是女，富商窮人，我都不在乎，隻要他能夠懂我，理解我，並且能夠陪著我一直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就覺得很幸福，很安心……”
可是那個人現在走了，離開了一同居住了許久的地方，不知道走向何處，不知道還會否回來。
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以前的女子會以丈夫為天。現在的自己，似乎能夠感受到以前的女子的感受。
沒有了榮安，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生存下去，如果榮安真的就此離開，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就倒坍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短短的時間裏，居然能夠愛的那麼深，可是，我就是愛他，就是愛他……”
那個溫熱的液體又從眼睛裏冒出來，不想動手去擦掉，因為那是自己對他的愛。才幾個月的時間，榮安這個人，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自己心裏。他從來沒有見過榮安生那麼大的氣，從來沒有……
“以前他對我發脾氣，是因為我不聽話，但後來他還是會哄我開心，逗我笑……可現在，他居然，就這麼走了……”
對他是多麼的信任呀！
他對自己那麼好，自己怎麼能夠就把他氣走了呢……
從前沒有愛過，不懂得原來真正愛一個人，是可以為他牽腸掛肚到這般程度。如果榮安真的就這麼離開了，是怪自己愛錯了人呢，還是怪自己不懂得珍惜……
“現在才知道，我是那麼的離不開他，沒有他，逛街的時候沒有人幫我拎東西，冬天沒有人幫我取暖，沒有人更了解我喜歡吃什麼飯菜、喜歡喝什麼茶，沒人在來哄我開心，沒人再能陪我說心裏話，沒有人……會像他那麼愛我……”
回想起今早榮安摟著自己說的話：
“我要是走了，逛街的時候誰幫你拎東西；冬天來了誰幫你暖床；誰還能更了解你喜歡吃什麼飯菜、喜歡喝怎樣溫度茶嗎；誰來哄你開心；誰可以跟你說說心裏話；誰會像我這麼愛你？……”
白傲晴似乎是突然懂得，自己不能沒有他，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如果他不要自己了，該怎麼辦？
從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愛一個人，愛的如此深沉……
似乎是能夠了解白傲晴現在心中的痛苦，可有些話，王麗娘還是不得不說，如果不說，以後真是發生了，會比現在更痛苦的……
“老板，有些話，得跟你說……”
看到白傲晴沒有反應，麗娘也還是一咬牙，把話說出口了：
“從前在樓裏就曾經聽過榮少爺的名號，這段日子看到他對老板這麼好，這些事情，也一直都沒想到要跟老板說的，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麗娘想，一定要說出來，就算會讓老板更加痛苦，也要讓老板明白這個事實……”
怔怔的轉頭，不明白麗娘在說什麼。
“榮安少爺，是出了名的情場浪子。”
情場浪子？
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之前就聽聞，榮少爺在各地都有許多的紅粉知己，在老板把花影閣接手之前，就已經聽聞，榮少爺為了獵奇，來到了揚州，想要親自驗證揚州美人如雲的這個說法。”
看到白傲晴不可置信的眼神，麗娘還是狠下心來，繼續道：“前些日子看到榮少爺，就擔心會不會像對待那些紅粉知己一樣，隻是玩玩而已，但是看到他對老板那麼用心，麗娘的心也就放下來了，麗娘知道，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從你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但麗娘也長老板幾歲，更是在這風月場所待了那麼多年，各樣的男子已經是見多了……”
就算再癡迷，到頭來，還是會煙消雲散的。愛情，是一個變幻莫測的東西……
“麗娘相信榮少爺是真心對老板的，可老板也要留個心眼呀。”
不是她麗娘專門使壞，教人防備愛情，隻是見得多了，自然，就不敢相信了……
也不知道白傲晴是否聽得進去了，眼神中也總是呆呆的。
“麗娘，幫我找一把剃頭刀來。”
“老板？！”想要做什麼？
“找一把剃頭刀來。”白傲晴很堅持。
“老板！使不得呀！”這怎麼行，榮少爺的那一句“把頭發都削了”肯定是氣話，可不能當真呀！
“連我的話也不聽了？”見麗娘遲遲沒有動靜，白傲晴不由得加重了說話的語氣。
“老板……”
“快去！”
白傲晴如此堅持，麗娘也不是辦法，隻得用了緩兵之計：“那麗娘先去給老板燒熱水……”
榮安給予的安全感已經開始漸漸的消失，漸漸的出現裂痕。麗娘的一番話，更讓白傲晴心裏不安起來。
榮安真的隻是要玩玩而已嗎？難道這些日子裏對自己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嗎？不，他不相信！不相信這裏唯一能夠給予安全感的人，會是玩弄自己感情的騙子。
可現在能怎麼辦呢？他走了，那個讓自己感到安心的男人走了，他不要自己了……
怎樣，才能夠晚會這一切？
“賠？你用什麼來陪？把頭發都削了不成？”
榮安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對，把頭發剃了賠給他，是不是他就會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誤。即使不為別的，就單是自己剪了他重要的頭發，也理應道歉的。
頭發剃了還會再長，可感情呢？……
出門後的麗娘便看到一隻焦急等待在外頭的阿鵬。
“阿鵬，找到榮少爺了嗎？”
“找到了，榮少爺在友緣茶館，小雙姑娘正在守著呢。”
聽到了阿鵬的彙報，麗娘心下有了底，然後告訴阿鵬：“你趕快回去，讓小雙去跟榮少爺說，老板要把頭發剃了還給他，現在已經燒水了。”
“什麼！老板要把頭發剃了？”這可嚇壞阿鵬了，把頭發剃了，難不成要出家當和尚？
“還愣在這幹什麼，再不去，老板的頭發就真的沒了！”這二愣子，還有工夫發傻。
“哦哦！是！馬上去！”
榮安那邊現在也是坐立不安，心裏毛躁的要命。
回到友緣茶館，榮安才能得以靜下心來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一向沉穩的自己，會有那麼大的脾氣。真的隻是因為頭發被剪了嗎？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發生，才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自己醒來後，小家夥就一直是拿著剪刀呆站在一旁，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臉色應該是有些慌張，而腳下……
天啊！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小家夥的腳下是用來取暖的炭爐，還有自己已經被燒了大半的頭發呀！這些細節自己明明就已經發現了，卻又忽略它。
真的誤會他了？難怪他會說“我不是故意的”和“你聽我解釋”！
一直寵著愛著的寶貝，居然被自己這樣的大罵了一輪，這……
可仔細的想了想，小家夥也真是任性了，居然說出“剪頭發而已，又不是讓你殺了自己的父母”“既然你那麼珍惜，大不了我賠給你就是了”這種話。
所以，還是不能就這麼回去，一定要讓他得到教訓。
榮安不知道的是，他的這麼一走，不僅僅隻是給了白傲晴一個教訓，對白傲晴而言，是經曆了一個巨大的打擊。
原本就沒什麼安全感的白傲晴，直到遇到了榮安，才漸漸的有了些依靠，開始相信榮安，開始依賴榮安。
是榮安給了他安全感，可現在，也是榮安親手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安全感，毀滅殆盡。
其實榮安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遊戲花叢那麼多年，從沒有人能夠像白傲晴一樣，讓自己那麼牽腸掛肚，擔心他吃不好、擔心他穿不暖、擔心他不開心、擔心他……
可現在鬧成這樣，自己一氣之下走了出來，要怎麼回去呢？就這麼回去了，似乎沒辦法改改他那任性的性格。可他的任性，不都是自己寵出來的嗎，怎麼又變成了他的過錯了呢！
榮安啊榮安！你怎能如此糊塗……
“少爺！有個叫小雙的姑娘求見。”就在榮安還在自責的時候，茶館的掌櫃打斷了他的思考。
……小雙？……
“讓她進來。”
“榮少爺！小雙求您快回去吧！”見到榮安的那一瞬間，小雙立即跪在了他的麵前，“您再不回去，老板就把頭發給剃了……”
到後麵小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在聽到阿鵬急忙傳來的消息是，小雙的眼淚險些就掉了出來，她那可愛的老板，居然要把頭發剃了！
……什麼！……
“走！我們回去！”自己竟然真把小家夥逼到了這個份上，“祿伯，樓裏勞煩您繼續照看！”將已經無法束在腦後的頭發用緞帶紮在後麵，就跟著小雙往花影閣走去。
看著榮安離開的身影，已經跟在榮安身邊幫著打理茶樓好幾年的祿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少爺找到了……
一路上榮安的心情五味雜陳，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一想到小孩兒可能已經把那頭柔軟的短發給剃了，心，就抽痛著！
自己是多麼的愛他啊，居然把他逼到這份上，到底是他做錯了，還是自己做錯了，究竟是為何，要這麼折磨著他們。
如果是自己錯了，願上天，能夠給他挽回的機會，但願現在趕回去，還不晚……
“掌櫃的，我把榮少爺帶回來了……”還沒到花影閣的門前，遠遠就看見了小雙一路小跑著，一邊喘氣，一邊大聲的對站在門口同樣焦急的王麗娘呼喊。
“人呢？”好不容易等到小雙來到跟前，卻沒有發現她身後應該出現的榮安。
“啊？”後頭看到沒有人跟著，小雙瞬間冷汗直下。這榮少爺不會沒有跟上吧？不可能呀！
“不管了！先進屋看看老板吧，剛才老板叫我把剃頭刀招來後就把我給轟了出來，這……”一路向別院跑去一路跟小雙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榮少爺已經在裏麵了……”在白傲晴院子不遠處，對著從花廳到別院的路口上，阿鵬看到兩人急匆匆的身影，就急忙攔住，示意他們不要吵。
“進去了啊……呼……”聽到榮安已經在白傲晴房內的消息，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那還不快走，想偷聽不成？”知道能夠解決事情的人已經在屋內，王麗娘趕緊提著兩個不識趣的人離開後院。
屋內一片沉靜。
榮安離開友緣茶館之後，便使了輕功飛奔向花影閣的後院，歸心似箭啊。
來到小院，示意阿鵬離開後，鼓起好大的勇氣都不敢推開白傲晴的房門，他害怕，推開門後，但到的已是滿地的頭發。
其實白傲晴並沒有把頭發剃了。
他從麗娘的手中拿到刀子之後，就在房裏沉默了好久。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但在他心裏，確實是他的不對。
本是好意想要給榮安取暖的，偏偏笨手笨腳，把榮安的頭發給燒了，都怪他他笨；如果好好跟榮安道歉，不跟榮安頂嘴，榮安就不會走了，都怪他太任性。所以，他想要榮安回來，想向他道歉，想告訴他：“我錯了！”
拿著刀子，白傲晴想了很多，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榮安時候的情景。他知道自己這不是要自殺，隻是剃個頭發，沒必要想那麼多的。可就是忍不住的想。
想到跟榮安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自己的任性、調皮；想到榮安對自己的種種溫柔、體貼……
“榮安……”想著想著，眼淚又控製不住了。
榮安站在門外，剛鼓起勇氣想要推開房門的一瞬，聽到了房內，白傲晴那充滿著絕望和哀傷的哭聲。
他的心碎了。
推開房門，看到的是蹲在穿衣鏡前，手中還拿著刀子的那個調皮的小孩。
看著小孩站起身子，看著小孩眼淚一直流，看著小孩蒼白的臉和哭紅的眼睛，榮安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混蛋。沒給小孩兒多久的幸福，居然就給了小孩那麼大的傷痛。不是不知道，自己對於那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家夥是多麼重要，卻還要一味的用他對自己的信任，來傷害他。
“寶寶？”輕輕的叫了叫心裏的寶貝。
沒有反應。隻是淚水流得更多、更快了。
“寶寶，我回來了……”看到小家夥木木的樣子，榮安的心真的好痛。
白傲晴沒有反應，他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他期待著榮安回來，可現在榮安回來了，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他是回來原諒自己的嗎？還是回來拿東西的？
不敢想象……
艱難的，將手中的剃刀舉到榮安麵前，艱難的開口，已是哭啞的嗓子：“給你，把頭發拿回去吧……”
看到小家夥眼中的痛苦，榮安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掉眼前那小家夥手中刺眼的剃刀，狠狠的，將那個讓自己瘋狂的人兒擁進懷中，緊緊地，緊緊地圈緊。
白傲晴感受到榮安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擁抱著自己，把自己勒得生疼，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隻是大口大口的喘氣，任眼淚決堤般的湧出來。
他是得到了愛情嗎？榮安沒有離開他是嗎？榮安不是回來拿行李的是嗎？
老天，就讓他這樣被榮安緊緊擁抱著吧，就算被勒死在他懷裏，也心甘情願……
“榮安……”艱難的開口、喘氣。
“什麼都別說了……”不知道小家夥要說什麼，但榮安什麼都不敢聽，也不想聽。他不想再聽到跟“把頭發拿回去”類似的話。
“榮安……”被勒得很疼，但要說，一定要說！
“榮安，我愛你！”
聽到白傲晴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口的“愛”，榮安從出江湖後就未曾流過的淚水，滑下麵龐。
他的寶寶愛他，他的寶寶不顧一切的愛他！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說著，像是垂死的老人發出的最後話語一般的滄桑。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寶寶，是我給了你歸屬感，卻又奪走了你的安全感……
我是罪人……
原本要給你的幸福感，被我狠狠的撕成了兩半。你說過，我就是你的歸屬，就是你的幸福。可我連安全感都給不了你，怎麼能給你幸福……
鬆開懷裏的人，榮安用那雙讓白傲晴著魔的眼睛，深深的看著眼前已經哭紅了的明眸。
那是他最愛的眼睛，他說這雙眼睛單純、活潑、美麗，現在卻讓它染上了悲痛的色彩。
“寶寶……”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白傲晴用手指點主了嘴唇。
“如果你是要告訴我，你要走……”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又流出來，撐著、哽咽著也不讓榮安開口，也要說完自己要說的話：
“就請你，把我也帶走，心落在你身上，回不來了……”深吸一口氣，不讓眼淚流的那麼快。
“沒有你，這裏……”用另一隻手握拳狠狠的錘在自己的心房。
“會痛……”
榮安想說話，白傲晴使勁搖頭，改用手掌捂住榮安的嘴巴，繼續抽噎著道：
“如果你是要告訴我，你不走，那麼……就請你……狠狠的，愛我！”
說完這句話，白傲晴已經泣不成聲。
幾乎是花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把話說完。
白傲晴是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愛情是苦澀的”，他知道，他已經陷下去了，陷下去了……
他中了一種名叫愛情的毒，已經無力乏天了……
看著白傲晴已經將近虛脫的樣子，榮安一把將他抱起，一起躺倒床上，就如白傲晴所說的……“狠狠的”愛……
他要告訴那個深深愛著自己的小孩，自己也愛他，就如他愛自己一般：
愛得深沉……
很久很久以後，白傲晴問榮安：“愛情究竟是什麼？”
榮安隻在他的畫布上，寫下：歸屬感、安全感、幸福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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