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章節字數:4277  更新時間:12-02-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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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薔薇刺護送小華北,公孫宛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但是她這邊的事情也著實麻煩,三五天就要以日方代表的身份出席一場外交宴會,發現那些中立國依舊保持著官網的態度,似乎在看中日戰場的好戲。

    公孫宛把外套交到侍應的手裏,走進了這個月的第七場酒會。

    好像沒什麼不同,依舊是各國形形色色的外交官,端著高腳杯,徘徊於各種圓滑的交談中。公孫宛有些累,找了個角落裏的位子,靠在沙發上看似毫無目的地環顧四周,實則是在尋找能為中國抗戰拉攏的目標。

    忽然有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即使是背影,消瘦,堅毅以及散發出不可抗拒的威嚴,她都能一眼看出來那是喬子衿。

    白色的歐式襯衫,有銀白的繡紋,黑色的長褲,領子立著,頭發簡單地盤了起來,簡約卻不失風情。

    公孫宛拿起大理石麵桌上的紅酒,淺淺喝了一口。

    喬子衿身邊的是淩蘊,她於一身束腰小西裝,紫色的袖口收在手肘處,頭發好像又剪短了些,給人更加幹練的感覺。

    淩蘊似乎偏愛紫色,每一件著裝上或多或少都有紫色的暗紋。紫色是神秘的顏色,就像淩蘊的身份一樣,公孫宛雖然猜不透,但經過上次特別通行證一事,她就明白,這個女人絕對是有骨氣的。

    看著淩蘊挽著喬子衿的手,並肩走過大廳,公孫宛忽然覺得有些失落。上次在淩公館見到她們,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但她還是敏銳地覺察出,這兩個人的關係絕不簡單,稱生死之交應該也是不為過的。

    雖然多年沒見,但是公孫宛暗中一直都在關注喬子衿,她每一次受傷,每一次上戰場,她都知道,隻恨不能陪在她身邊。

    喬子衿南京遇刺那次,公孫宛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念,才控製住自己沒有隨嚴謹他們一起去南京見她。

    那些我沒有在你身邊的日子,都是淩蘊陪著你嗎?

    再怎麼溫婉的性格,再怎麼堅毅的性子,再怎麼要強,再怎麼幹練,也不過是個會心疼會吃醋的女人,公孫宛看了看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

    公孫宛靜靜看著她們的背影,這樣也挺好,有我在你身後護著,有她在你身邊陪著,你很幸福。

    淩蘊把手裏的酒杯遞給喬子衿,自己轉過站定在她麵前,然後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唇在她耳邊廝磨。喬子衿有些癢,微微偏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公孫宛心頭一緊,手中的高腳杯落在地上。

    侍應忙趕過來收拾幹淨,公孫宛哽咽著連連道歉。小小的事故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悠揚的舞曲依舊引著賓客跳著輕快的步子。

    和外交官不同,淩蘊和喬子衿都是常年在戰場上的人,因此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有敏銳地察覺。淩蘊被那碎玻璃聲一驚,抬頭就看見了失魂落魄的公孫宛。

    既然你這麼在意,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她?

    淩蘊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很有自信她的心永遠在你那邊才敢這樣疏遠她吧?

    “怎麼了?”喬子衿警惕地集中精神。

    “沒什麼,隻是碎了一個杯子。”淩蘊說話的氣息吐在喬子衿耳邊,暖暖的,有些癢,“別動。”

    “你弄好了沒?”

    “還沒……我覺得我好像係不回它以前的樣子。”

    “你早說啊!”喬子衿退開兩步,反手找到了腰間鬆掉的帶子,“我自己來!”

    淩蘊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如果不是它鬆開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抱你一次?

    喬子衿僅用了一秒鍾就在腰間打了一個結,簡簡單單的,不是原先那樣花哨,卻一樣好看。

    “你看什麼?”喬子衿拿酒杯在淩蘊眼前晃了晃,還給她。

    淩蘊大大方方接過酒杯喝了一口,“看你~~~每次見你都是穿軍裝,想不到你穿成這樣也挺好看的~~”

    喬子衿秀眉一挑,“那是自然。”

    “嗯。”淩蘊又挽著她往前走,她知道後麵有人看著,她就是要告訴公孫宛,喬子衿身邊有

    一個淩蘊。

    淩蘊找了個位子拉著喬子衿坐下,“子衿,找到了烏特鬆了嗎?”

    喬子衿搖了搖頭。

    今天這場酒會是日本人辦的,為了拉攏中立國,他們並未邀請中國的代表。當時丹麥也是中立國之一,丹麥的駐華大使烏特鬆和喬子衿有過一麵之緣,談過話,還算比較投機。喬子衿知道他可能會在這場酒宴中出現,於是要求淩蘊帶她過來,如果能見到烏特鬆,她可以試一試,或許烏特鬆會給她麵子,傾向於中國的反戰聯盟。

    喬子衿望了一圈,好像沒見到人影。

    白來了一趟~~~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喬子衿決定整理一下心情,再找找看,說不定可以看到老熟人,自己和西班牙,瑞士的外交官好像都有些交情……

    目光隨意地落在不同外交官身上,希望又有些收獲……

    目光忽然凝滯,角落裏,有個嫻靜優雅的女人占據了她整個心目,喬子衿有些欣喜,她的公孫就在那裏。

    也許自己經曆過,才更能體會和了解愛的真諦吧。就像子佩遇見了嚴謹,便開始學會體諒自己。

    喬家姐弟真正的冰釋,是在喬子佩從太平洋戰場回來以後。

    喬子佩見到子衿,吞吞吐吐地叫了一聲“姐姐”,喬子衿當時的感覺,便是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喬子佩懊惱,把父母的不幸逝世算在她們頭上,還要用她親弟弟的身份處處折磨她,實在是錯得一塌糊塗。

    她隻是愛上了一個人,想要和她在一起而已,有什麼錯?這麼多年,她內心對家庭的自責和對情人的思念,已經把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戰亂年代,或許喬子衿隻是普通的女人,愛上另一個普通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今天的局麵。

    錯的不是人,是這個時代。

    所以姐姐,不要顧慮了,去找宛姐吧,我不會再不懂事了。

    當時公孫宛隻是習慣性地呼嚕了一下喬子佩的腦袋,“傻弟弟,有些事情,你明知道道理就擺在那裏,你沒有錯,可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關。我和公孫就是這樣,明知老爺子和母親的死

    不全是因為我們,卻始終跨不過那個坎。”

    喬子衿想,三年未見,從那淩公館匆匆一麵到現在,又是一年。公孫,我們到底還要等多少年?

    角落裏公孫的眼神好憂鬱,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似乎又難以排遣的愁緒~~~感性地有些不像子衿認識的公孫。

    有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走到公孫宛麵前,伸出一隻修長的手請她跳舞,燕尾服下的紳士,完美地不容人拒絕。

    公孫宛抬起頭,眼波流轉,勾出一個魅惑的笑意,抬手輕輕搭上。

    喬子衿心裏升騰起莫名的慍怒,起身朝那邊快步走去。

    公孫宛酒喝多了,有些頭暈,一起身就站不住。燕尾服男人扶了她一把,公孫宛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眼淚卻再也止不止。

    她清楚地記得,剛認識喬子衿不久的時候,也參加過一個類似的酒會。那時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各國的政界顯要。

    喬子衿作為蔣委員長最得意的門生,他到哪兒自然都帶著她。子衿最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太正式了,沒有一點自由,於是她做了一點手腳,既然自己躲不過要去參加宴會的命運,於是就順帶拉上了公孫。

    酒會上各國政要麵上都是笑臉相迎,暗地裏卻都是為著自己的目的在較量。向喬子衿這樣的小輩,自然都在露天花園裏各自跳舞品酒。

    那時有個德國人請公孫跳舞,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公孫不願意,但是那個不知趣的德國人非要拉著她,於是兩個人拉拉扯扯,氣氛有些緊張起來。

    喬子衿走過來,沒說什麼,一把將公孫拉到身後,給了德國人兩拳。

    德國人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都是血,朝喬子衿罵了兩句就逃走了。

    喬子衿並不懂德語,她隻是溫柔地幫公孫整理了一下扯得有些皺的衣袖,笑問,“剛才他跟你說什麼?”

    德國,作為當時軸心國的核心,自然氣焰囂張,在這樣的場合,見到漂亮姑娘,無非仗著自己國強,說些汙言穢語調戲罷了。

    公孫知道子衿的脾氣,要是被她知道,那個德國人挨得可不止兩拳了。

    “他說我漂亮。”

    喬子衿又笑,“早知道,那兩拳我應該打得再重點。”

    公孫秀眉一皺,“為什麼?”

    喬子衿貼上她的耳朵,“隻能我說你漂亮。”

    公孫瞬間紅了臉,心撲撲地跳著,好像就是從這一刻她才發現愛上了她。

    “臉怎麼這麼紅,喝醉了嗎?”

    是的是的,就是醉了。醉在你毫不經意的情話裏。公孫在心裏說,麵上卻裝得一片淡然,

    “你打的可是德國的中校,看回去蔣老頭怎麼罰你!”

    喬子衿指指自己的肩章,“我也是中校,他被我打,算不上丟人。蔣老頭頂多降我的職,貶我回去做回狙擊手。”

    雖然是件小事,沒有影響到二戰大局,但是德國還是因為自己的中校被打了心裏長了疙瘩,一定要蔣老頭給個交代。

    蔣老頭給足德國麵子,將喬子衿連降三級,貶成中尉。

    後來公孫宛一直在想,如果當時喬子衿能沉住氣,沒有為自己出手,她現在定然已經是上將了。

    公孫宛收回思緒,那時的喬子衿年少輕狂,無論做什麼,都是那樣衝動,毫不顧慮後果。如果是今天,她還會為自己不顧一切嗎?

    “如果你不願意,我還是會為你出手。”

    公孫宛抬起婆娑淚眼,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覺。

    喬子衿遞過去手絹,很巧妙地擋在公孫和燕尾服紳士中間。

    燕尾服聽不懂中文,有些茫然。

    淩蘊走了過來,一口流利的英文,“先生,我可以請您跳一支舞嗎?”

    燕尾服紳士雖然對於喬子衿的出現和公孫宛的反應有些莫名奇妙,但是有漂亮的女士邀請跳舞,還是一件很讓人得意的事情,他大方地吻了吻淩蘊的手背,“樂意至極。”

    本以為又要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卻不想淩蘊的出現輕輕鬆鬆解了這個圍。她的做法很明顯,是在為她們製造機會。

    公孫宛想不通,淩蘊的眼神裏,明明滿滿都是子衿,可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那方舞池裏跳得歡快的淩蘊,俏皮地朝喬子衿和公孫宛眨了眨眼,丟過來一個飛吻,示意你們一定要把握時機啊~~~

    喬子衿朝她點了點頭,你的心意我怎麼不知道,但心一旦被人占據,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淩蘊收回目光,專心和紳士跳舞。

    但凡你的心隻要有一分在我身上,我都不用輕易把你推到別人懷裏。剛才借機抱你的那一刹,已經足夠成為我一生的回憶。

    謝謝你沒有推開我,也謝謝公孫宛,沒有來打擾我自認為幸福的那一刻。

    公孫宛自覺今天失禮,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子衿卻捉住她的手臂,把她帶到花園裏,再也不許她逃離。

    幽暗的燈光,少有人至的後院,長長的紫藤廊,還有一架秋千。

    風有些冷,卻讓公孫清醒許多。頭隱隱痛起來,她習慣性地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每次喝多了酒都會頭疼,喬子衿有些怨她不愛惜身體,心疼地拉她在秋千上坐下,自己蹲在她跟前,抬頭看她,“四年了,子佩都能理解,你還放不下嗎?”

    公孫心裏忽然委屈起來。

    你當我不想陪在你身邊嗎?你當我思念你的時候沒你多嗎?你當我見淩蘊和你交托生死我毫不嫉妒嗎?

    可是……可是……

    公孫宛低首輕吻她的額頭,眼淚又掉下來,“子衿,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會受不了……”

    喬子衿站起來,把她抱在懷裏,“可我已經受不了了……公孫,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我怕很多東西……”公孫宛從來都很堅強,就算外表再溫婉,所有人都知道,她骨子裏比誰都堅強,然而隻有在喬子衿麵前,她才會表現出誰都無法想象的脆弱,“我已經害死了你父母,我怕有一天,害到子佩,害到小謹,害到……你……”

    “傻瓜……”喬子衿心疼地輕撫她的後背,“不會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再不會害到其他人……”

    公孫宛抱住她的腰,她承認自己貪戀她身上的味道,她日夜都夢想著能回到她的懷抱。現在,她可以奢求重新和她在一起嗎?

    “公孫,我們回家吧……你的房間,還是你離開的樣子。”

    公孫宛心頭一暖,不管前路如何,我知道有你相伴,所以我願意再冒險和你在一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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