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7 更新時間：12-03-03 18:25
顧小緩緩站起身，雙手撐住桌子的一角，用力一掀。頓時玻璃四碎，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滿地破碎，所到之處沒有一個完整的東西。
顧爸爸顧媽媽驚叫著後退老遠，他們大概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那個患有心髒病整天沉默乖巧的女兒會幹出這種事吧。
顧小似乎很滿意他們的這種反應，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在手中玩弄，看得顧爸爸顧媽媽一陣心寒。
“小小，你想幹什麼？！”顧爸爸強按住心口的驚恐，將顧媽媽護在身後，顧媽媽一臉的害怕。他們都以為顧小天性軟弱，隻會聽從別人的意見。不會幹出什麼難以想象的事，不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但是你隻要觸碰到她的底線了，她就會幹出你害怕的事，甚至說出像刀鋒般紮人的話來。
“是不是因為這一顆隨時會停止跳動的心，所以你們就不愛我不疼我了。”顧小冷笑著看著兩個緊緊抱著的人，“說啊。是不是！！”顧小越說越激烈，手中的刀也越揮越猛，更是加深了顧爸爸顧媽媽的驚恐。
“小小，有話好好說啊，不要激動，是爸爸媽媽對不住你。我們以後一定會改的。別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啊。”顧爸爸蒼白著麵孔，手開始哆嗦。
“嘭”手中的刀被人打飛，插入沙發中，刀把還在左右晃動，刀柄映襯著顧心的身影，聽到響應的顧心從房間出來時便看到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她悄悄接近顧小，趁顧小分心的時候打飛了刀，接著一巴掌揮在顧小的臉上。
“你就是個怪物，禍害精，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我們家不知道會有多幸福，你怎麼不去死啊。”顧心張嘴就是一大串傷人的話，恨意就像泄露的水一樣，噴流不止，她就是狠顧小，顧小什麼都比她好，學習、脾氣、相貌、、、從小到大別人都隻會稱讚顧小，而她就是顧小身邊的陪襯，她能比得過顧小的便隻有一顆健康的心髒了。
顧小眼神渙散地看著她，言語僵硬：“你說什麼。”顧心在她的凝視下向後退了一步，她的眼神實在是太恐怖了。深深吞下一口水，鼓起胸膛說：“你就是個怪物，你就是個多餘的。你就不該活著，我要是你我早就自殺了。”
顧小的身形開始搖晃，心髒所在的地方開始絞痛，就好像被千萬隻蟲子叮咬，在滴血、在顫抖。顧小這才想起今天的藥還沒吃，搖晃著向沙發的一頭伸出手，那裏斜掛著她隨身的包，藥就在裏麵，隻要吃到藥，心就不會痛了。
有一隻手卻搶在她之前拿走了包。“你在幹什麼。”顧小冷冷地看著一臉慌亂的顧心，顧爸爸也嚴厲地批判著顧心。
顧心慢步後退，從窗口的位置將包遠遠地跑了出去，呈拋物線的包在飛出去的時候，裏麵的東西漫天散落。
顧爸爸生氣地瞪了顧心一眼，打開門就要下去撿，顧心卻牢牢地擋著門。
“顧心，別鬧了，快讓開，你姐姐會死的。”顧爸爸焦急地站在顧心麵前，伸出手想要拉開顧心，顧心卻倔強著不讓開，“她死了更好，那我們就可以不用再繳納昂貴的醫藥費了。我們可以用那麼多的錢過更好的生活不是嗎。”
顧爸爸沉默了，他確實動搖了，顧心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這麼多年，他在顧小的病上麵投注了這麼多的錢，顧小的病就像一個無底洞，丟多少錢進去卻也沒見有何好轉，他們一家早就因為這件事煩透了心。或許，這樣也好。
時間一點一滴逝去，顧小因為遲遲沒有吃到藥，神智逐漸模糊，倒在了地上，在昏迷前，他看到顧爸爸點燃一支煙滑落在牆角。嘴角嘲諷般的彎起，這就是她的爸爸媽媽，這就是所謂的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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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的鑰匙額頭冒著虛汗，麵部猙獰，記憶裏有什麼東西再次浮現。
“怪物，你是個怪物！”有許多人的咒罵，許多人穿著華麗的衣服在角落裏對著他指指點點，一個婦人站在最近的地方，用手捧起他的臉，神色柔和地看著他，可是卻說出了這個世上最殘忍的話語：“如果沒有你該多好啊。”
頭痛的要裂開了，鑰匙眼眶紅紅的，眼睛裏血絲爆滿。起身左右搖晃，捂著腦袋倒在床上翻滾，龍吟焦急地喊著他卻沒有絲毫作用。鑰匙的情緒忽然暴走，靈魂力量包圍著他，四周都彌漫著深深的壓迫感。
龍吟慘叫著：“靈魂威壓！！慘。”自己的身體在這片領域裏逐漸變得淡薄，要是再繼續呆在這裏，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成灰了。慘叫著，龍吟躲在鑰匙的魂戒裏，不敢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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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嗎。”顧小掙紮著睜開眼，可是眼前卻沒有那幾個討厭的人，四周的是無盡的黑暗，耳邊有輕聲的呼喚，“願意交換嗎。”
錯覺吧，顧小趴在黑暗裏，閉上眼睛。
“你願意交換嗎？”聲音再次傳來，顧小睜開眼，麵前不遠處一扇古樸的門悄無聲息的出現了。隻猶豫了一下，她便掙紮著向前爬去，她隱約感覺隻要打開了那扇門就會有什麼東西將要被改變。
拖著厚重的身體，顧小掙紮著以極慢的速度向那扇門靠近。近了、近了。
隻要再努點力就能碰到了。
吱呀，厚重的門被推開了，發出了老舊的摩擦聲，一兩點星光滲透出，顧小愣在原地。
“歡迎來到第二空間。”少年的聲音從奇怪的地方傳來，顧小艱難地撐起頭。周圍一切都變了，頭頂的黑暗變成了一片星空，身邊有古樸的木製家具，說不出來的奇異，可是卻讓人安心。
鑰匙穿著超大號T恤，及膝蓋的短褲，夾著人字拖站在她麵前，那是她爸爸的衣服，她記得。
“撲哧”沒忍住笑了出來，那套衣服放在鑰匙身上實在太喜劇化。
“笑什麼？”顯然鑰匙不能理解。
“沒，就是突然很想笑吧。”顧小輕輕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鑰匙麵前就能夠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鑰匙輕輕架起顧小，把她放在自己的懷中，動作極其輕柔，就好像對待自己心愛的人。可是顧小明白她和鑰匙並沒有那樣曖昧的關係，“我們是同一類人吧。”顧小眼光溫柔，沒有尖銳的菱角。鑰匙看著她並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的一笑，同樣是洗掉了冷冰的溫柔笑容。
顧小明白鑰匙的意思，他們倆真的很微妙，明明不認識，可是對對方都有著奇妙的信任感。是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所以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友好相處。
“我快要死了。”顧小輕輕地說著，眼睛微亮地看向遠方，眸子裏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憂傷。
鑰匙還是輕柔地摸著她的頭發，笑而不語。
“答應我，決不能讓他們好過。”顧小用她這一生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她這一生最想說的話。用最後的沉默結束了一生。
“為什麼不選擇讓我救你？其實隻要你一句話就可以獲救的啊。真是傻啊，你說的沒錯呢，或許我們是一類人啊。”鑰匙眼神溫柔地捧起顧小的臉龐，端詳著她緊閉的雙眼，她已經死了，可是嘴角卻凝固著微笑。
鑰匙放下顧小，站起身走進黑暗裏，隨著他的離去，星空漸漸消失，大門也消失了，那片孤寂的黑暗再次出現。
黑暗裏，有清脆的破碎聲，接著又傳來細碎的粉裂聲，就像無數隻蝙蝠在黑暗中閃動著無數隻翅膀，給人以聽覺上的震撼。
有什麼晶瑩的碎片掉落在顧小的身上，後來越來越多的大碎片掉落。空間開始顫抖，一瞬間好像下了一場雨，密密麻麻的碎片將顧小掩蓋，清秀的臉龐消失了。
顧小與鑰匙因為一場海雨結識，亦因為一場空間雨結束。
漫天的碎片就像銀白色的花瓣漫天飛舞，這是鑰匙送給顧小的一場空間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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