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章節字數:12861  更新時間:12-02-01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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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回到了訓練營,教官們已經在夾道歡迎了,雖然是溜大街一樣回來的。但是大夥一看這個架勢,都趕緊挺胸抬頭,氣宇軒昂的強作軍官巡視部隊的氣勢。

    教官吹響了哨,這次拉練成功結束!

    大夥都抱著背著行李回宿舍去了,喝水的喝水,洗澡的洗澡。韓徹把被子放回床上,左看右看~~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再把被子拆了哎~~

    晚上在排練的時候,大家就有點懶散了。

    教官酷酷的說:“告訴你們越這個時候,你們越不能鬆懈!!”於是大家夥隻好繼續站好,強打精神的站軍姿。結果呢,張揚這個嘴賤的東西,拍著馬屁說:“教官真帥真酷~~~”

    教官把丫點出來說:“誰讓你在隊伍裏說話的!!別怪我無情了!!”

    大家都憋不住笑了起來。

    完了那教官特嚴肅的說:“你把你剛才說的話,給我大聲重複50遍。”

    韓徹這個汗啊,這教官是無情還是多情啊……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丫頭小子們已經被曬成非洲同胞了。一個個看見豆芽就有強烈的階級感情。廁所前麵的山楂樹已經被揪光了。

    晚上,韓徹被安排去輪崗放哨。其實就是在半夜裏出去站倆小時。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怎麼會有壞人來啊~~~除非扒火車,到這給掉下來了。

    韓徹出去的時候,對麵已經站好了同班的戰友。韓徹借著昏暗的小燈看清了對麵那個困得滴瀝當啷的小崽子。

    “睡著了就喂蚊子了啊!”韓徹笑

    “神經”秦弦小聲嘟噥著把腦袋靠在後麵的牆上:“大半夜的非要讓站崗。”眼睛閉的死死的。

    “別睡啊!”韓徹過去搖晃他。

    “哇!”秦弦張開眼睛:“怎麼……是你啊?”

    “什麼怎麼是我啊!”韓徹聳聳肩膀:“上麵安排的啊。我是這個點啊”

    “哦”秦弦眼睛是不閉上了,左繞右繞的就是不看韓徹。

    韓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這崽子這個德行了,誰知道還是生氣:“我說你是不是特討厭我啊!不是,我怎麼招你了啊?”

    “沒有啊”秦弦抱著胳膊靠著牆坐下。

    韓徹也靠著牆坐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昏暗的燈光下,無數被吸引來的飛蛾圍繞著燈泡轉圈。明天,這地上又會是一群死屍。

    活該!禁不住誘惑就應該是這個下場。

    但是,在化為灰燼的一霎那,飛蛾是極其快樂的吧。

    傳來肚子叫的聲音。秦弦把自己抱的更緊了。

    “餓了?”韓徹平常會哈哈大笑,現在一點那樣的心情都沒有。

    “我看見豆芽就想吐”秦弦又在地上畫呀畫的:“長得好像蛔蟲一樣。”

    “你怎麼這麼惡心啊!”這回韓徹忍不住笑了:“等會,給你拿我的救濟糧去。”

    火腿腸平日裏絕對不是什麼值得秦弦稀罕放嘴裏的東西,但是今天光用看的口水就要狂飆了。

    “哪來的啊?”不能流口水

    “反正不是偷的,”韓徹扒下包裝的時候看見秦弦的眼睛一直跟著自己的手在動,不由的笑:“吃吧。”

    “等咱們出去了,我請你大餐哈”秦弦真是顧不得客氣了,不過還是吃的很斯文。

    韓徹笑:“大哥,別說的咱們好像是蹲班房的成不?”

    夜晚安靜的令人放鬆,小弦子吃東西沒有任何聲音。

    韓徹突然想到什麼了:“……那個……對了……就……就那個小丫頭,你發小的那個。”

    “恩?”

    “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

    “……”秦弦抬頭看他。

    韓徹掩飾的笑笑:“趙子喜歡她了。如果你倆都有那意思,就感覺讓趙子放棄吧。我聽說前兩天趙子去人家宿舍門口找那女孩,正趕上有女孩換衣服呢,被當成色狼打了個半死。臉都被抓破了。”

    “不是我女朋友”秦弦把手裏的倆個火腿腸包裝係在一起,不停的打結:“但是是我喜歡的人。”

    一瞬間,韓徹一愣。他心裏其實已經認為,那兩人真是隻是朋友了,不然趙子這麼追求尤揚,秦弦不會沒有半點反應。但是,怎麼會?

    “我看她也喜歡你吧!”韓徹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

    “不過我們不可能”秦弦說:“我不能害她。”

    “什麼?”韓徹沒有明白。

    “沒什麼”秦弦站起來,心裏淡淡流過的話,沒有說出口:

    我也不能害你。

    終於,在經曆了為期十五天的痛苦磨練,軍訓光榮結束,彙報表演上大家終於看見了傳說中的校長,是個胖胖的很和諧的老頭。一邊說同學們辛苦了,一邊擦汗。

    大家呈方隊齊步完了踢正步,在主席台上喊了首長好和為人民服務。中午,大家終於告別了豆芽,看見了久違的紅燒肉,眼淚都下來了。親人啊!可見到你了!

    收拾好包袱,大家坐到大巴上了。門口,教官們站成一排,同學們經過的時候,他們莊嚴的敬了一個禮。車上已經有女孩子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小子們的心情也不好,訓練的時候,天天想著趕緊躲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離開那些曬得死黑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笑的機械人。但是現在,真的到了分別的時候,心裏竟然是萬般的不舍。

    終於各回各家了,張揚抱著韓徹的脖子不撒手:“徹兒啊!你千萬別忘了我啊!妾身已經為你暗結珠胎了,你不要做那負心人陳世美啊~~”

    韓徹配合的一腳揣出去三米遠:“朕什麼時候臨幸過你,還珠胎呢!豬頭吧!”

    進了校門,大把大把的家長已經等候在那了,要放一周假才正式開學呢,爹媽們心疼的看著黑瘦的孩子們,千種辛酸是萬般無奈啊。

    回家!好好補償一下隻記得豆芽味道的胃!

    等在回學校的時候,大家差不多都變回去少爺小姐樣了,軍訓的成果估計已經隨著一周的假期煙消雲散了。

    開學的第一天,導師東拉西扯了兩句,就讓大家自己趕緊的選班長選幹部,一切進入規格化正式化。韓徹沒說的,被首推到班長的位置,其實頭幾天宿舍哥們就短信密謀好了,分別去勸降自己軍訓時候的舍友:信徹哥,好處多!再加上韓徹入學的成績還是很不錯的,基本這就是個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尤揚是別的班的班花,但是由於韓徹宿舍一個跟她是發小一個是追求者,所以大家跟她也很熟了。越熟越覺得這小丫頭真的不錯,人漂亮,嘴巴還很甜。重要的是能為兄弟們提供女生宿舍的內部消息,比如吧,尤揚說斌子,她們說你的包包太多了。斌子隔天就買了一書包的祛痘洗麵奶,痘立消,痘痕修補液什麼的。尤揚說,李子,她們說你小心眼,李子就立刻請前天因為借自己筆被自己把筆要回來的那個女孩喝了一瓶飲料。基本上尤揚就是公主,她的話就是聖旨了。引得尤揚班上的男生,看見這幾個就咬牙切齒。順便說一下,哥幾個分到了四層,還算是個上風上水的地方——440

    高中苦慣了的孩子,一到了大一,那是半土半洋,有賊心沒賊膽的時候。師哥師姐想不上課了,抹臉就走。有心學他們,但是初來乍到的,誰知道哪個老師是鐵麵無私逢課必點啊。考試時候想來個小抄,又都聽上屆說,本院四大名捕,你們監考占了仨。哪還有那個膽啊。

    抱怨歸抱怨,比起高中時候,生活質量真是上了一個大台階。

    雖然每天早晨隻有大一的做廣播操。每天晚上隻有大一的上晚自習吧。

    韓徹當了班長,又進了體育社。多少有點忙的焦頭爛額。班長不用說了,那基本就是個催。一個電話您就係辦請吧,還沒把嘴裏的氣倒勻。上麵又傳達下來精神,班長開會,班長組織班級活動,班長帶頭出板子。體育部更別說了,剛進去的那叫“幹事”。和幹部就差一個字,那差別待遇可多了。什麼叫“幹事”那就是幹事兒的。你去借體育館,你去借籃球,你去出一份800字的用品申請。

    韓徹悔的腸子都青了,吃飽撐的弄這些個事幹。想說去一邊去不弄了,剛進係辦就看見一個熟人。係主任老太太看見他這個親切:“臭小子,當班長了?”韓徹嘻嘻哈哈的應付。老太太是真喜歡他,帶著他滿學生樓的溜達。正趕上學生會招人,老太太眼睛一眯,缺什麼職位還?這小子不錯。又能幹又老實,就是貧點。老師的話基本就是聖旨了。正好缺宣傳部長,怎麼看怎麼是為這貧小子準備的。連選舉都沒有,頭銜就頂上了。韓徹覺得自己還沒進社會呢,就被剝削了溜夠了。

    他忙,宿舍裏的幾個小子樂的清閑。趙子追了那麼久,人家都沒有鬆口。也不知道丫哪來的自信,非覺得人家尤揚是靦腆。就那個你招她一下,她能掀了你天靈蓋的主,還靦腆呢。

    斌子包頂包的外號叫的整個係都知道了。有女孩還親切的叫他包包哥。看他那樣也就認了,有一次老師都沒忍住,叫他包同學。李想和斯坦還是很老實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秦弦終於適應一點住校的生活了。雖然還是臭屁的不愛搭理人,但是已經不會裝睡了。他和尤揚還是老在一起。除了440的兄弟,外麵都以為他倆好呢。這都快成趙子的一塊心病了。可是人倆愣是一口咬定,就是朋友,你能怎麼著。

    韓徹聽了趙子的嘟噥,把那天他和秦弦在站崗時候的對話又回憶起來。其實那天他聽見秦弦說喜歡尤揚了。他也敢肯定尤揚同樣喜歡他。那為什麼不在一起呢?害她,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秦弦有什麼說不出口的隱疾?想到這韓徹一哆嗦,不會吧……仔細想想,秦弦還真沒和大家一起洗過澡。夏天熱了,等不及一個一個進去洗,哥幾個經常就三五個一起擠進去了。但是秦弦從來就是等他們洗完了,才自己進去。不會真的……

    韓徹吞了吞口水,別瞎想了。那是人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這天天的破事還不夠你忙活的?晚上回宿舍的時候,看著秦弦坐在床上,晃悠著雪白的腿玩遊戲。韓徹忍不住想往他那裏看。不至於吧,這麼帥一帥哥,竟然有那種缺陷。秦弦抬起頭看見韓徹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嚇了一跳。韓徹趕緊轉開目光,心又開始狂跳。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這個臭屁小子所有的事。

    悠閑的日子流水一般過。年輕是放肆的唯一籌碼。

    這事啊,說來也湊巧,一般中午時間大夥都懶得回宿舍,基本上圖書館教室裏外麵小飯館的就湊合待著了。但是韓徹接到飛信,告訴說讓班長們帶著相關資料下午開會。那玩意誰隨身帶著啊,韓徹隻好認命的頂著太陽跑回宿舍拿。

    進了屋,宿舍裏麵沒人,但是衛生間有嘩啦啦的水聲。韓徹估計是誰回來洗澡了,也沒在意。拿了東西,一回頭,隻有秦弦的衣服堆在床上,那指定是秦小崽子在洗了。韓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一下站住了。嘩啦啦的水聲好像一隻無形的手誘惑著韓徹。那點早就消失了的好奇心又出來作祟。韓徹罵自己變態,一男的洗澡有什麼好看的,神經病,不被小崽子罵死才怪!除非……除非是自己尿急……這麼一想,自己還真的有了尿意了,太沒出息了吧!暗罵自己,出去尿吧,可是……覺得好像要忍不住的強烈尿意混合著緊張的心情,就更加沒辦法了。

    操的!就算是有隱疾,又不是姑娘家,總不至於連尿都不讓人家尿吧,這麼想著,韓徹邊喊我要噓噓邊把門打開。

    裏麵的秦弦猛地一回頭,韓徹差點後退兩步。秦弦真的好白,但是並不瘦弱。結實的身體平常都藏在衣服裏,在加上漂亮的臉蛋才會給人很奶油的感覺而已。秦弦手正插在腦袋上洗頭。突如其來的來訪者讓他連手都忘了拿下來了。直愣愣的看著韓徹。

    韓徹頓時覺得口幹舌燥的難受,浴室裏的潮氣蔓延開來,韓徹趕緊低下頭衝了進去:“我……我要噓噓。”

    說罷就手忙腳亂的解褲子。秦弦反應過來,趕緊打開水龍頭衝洗自己,倆個人都驚惶無措的。秦弦疾步的繞過韓徹想出去,結果腳一滑一屁股坐地上了,韓徹連忙回頭拉他,把他拉起來了,才發現自己連褲子都沒係,裏麵的東西正伸出腦袋跟一絲不掛的秦弦說哈嘍呢。

    秦弦的臉頓時紅的能滴下血來。顧不上胳膊上的青紫了,擰巴著要回屋裏去。韓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死死的攥著他的胳膊。明明想放開手的,心髒仿佛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那雪白的身體在自己麵前扭動,白色的霧氣帶著催情的濕熱。

    “怕什麼……”韓徹聽見自己沙啞著嗓子說:“都是男的,有什麼不能看的”

    “放手”秦弦聲音在顫抖,聽不出來是害怕還緊張。

    “我們之間都看遍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韓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是遵循著本能在往下說,那雪白的微微顫抖的身體,竟然讓他移不開眼睛了。

    “你放手!”秦弦伸胳膊肘就來的拐子,韓徹熟門熟路的一把攥住:“你是同性戀啊!這麼怕男人看!”

    秦弦一下安靜下來。屋裏聽得見外麵趙子的小鬧表的滴答聲。韓徹也懵了,想回憶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但是仿佛剛才說的話是幻覺,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過沒有了。

    秦弦慢慢的抬起頭,臉蛋變得更加蒼白了。黑色的眸子,閃著挑釁的光。嘴唇因為蒸汽的原因紅潤起來,韓徹盯著他,看見他嘴唇輕輕的一開一合:“我是又怎麼樣!你會吻我麼?”

    韓徹死命的看著他,現在的秦弦好像是勾人魂魄的妖。韓徹知道自己聽見不得了的事情了,身體呼嘯著趕緊逃跑,這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事情,但是嘴唇已經快大腦一步的印在那開合後掛著冷笑的嫣紅上。第一次的親吻,對方的牙齒重重的撞在自己的嘴唇上,秦弦的嘴唇涼涼的,裏麵卻是滾燙的,韓徹死閉著眼睛,抓住又在顫抖的秦弦的胳膊不讓他逃跑,重重的壓過,腦袋裏是嗡嗡的聲音,就像要暈過去一樣。秦弦傳出淡淡的喘息聲,韓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開始有變化的時候,猛然清醒過來。

    在幹什麼!自己在幹什麼……

    上一句……上一句秦弦說什麼……他是同性戀!!

    韓徹猛的推開秦弦,後退一步。身體的變化無處遁形,韓徹佩服自己在這個狀態下還能清醒,他一邊狼狽的把褲子拉好,一邊用牽強的口氣打在哈哈說:“怎麼樣!我沒輸給你吧”

    現在他巴不得,秦弦也和他一樣笑笑說:“我開玩笑的!把你的初吻騙了吧!”

    但是,秦弦沒有,秦弦低著頭,用手背擦拭著嘴唇。韓徹覺得沒有理由的心謊,慌得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考大學去查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六神無主。他唯一理智的神經告訴他,感覺離開,趕緊離開這間屋子。在猶豫一秒,等待他的就是萬劫不複。

    “我……我要去開會了,你別上學遲到了”韓徹幾乎是一邊跑一邊說的,梆的摔上宿舍門,秦弦坐在地上,用胳膊環抱住自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第七章

    大概是十四五歲吧,秦弦就知道自己原來喜歡的是和自己一樣的男孩子。開始是麵對男性身體的時候會害羞,慢慢的變成會有某種反應,他以為大家都和他一樣。隻不過是不好意思而已。那時候的男孩子腦袋裏總是想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那時候的好哥們一起談論女孩的時候,秦弦覺得很無趣。後來長大一點了,一幫損友租了吊胃口的光盤聚在一起鑒賞的時候。他才發現令他興奮的不是身材妖嬈的女人,而是那個擁抱她的男人。

    這樣的發現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感到不知所措。想說,但是不敢,不敢跟任何人說。想要尋求幫助,但是不知道要怎麼獲得。恐懼好像帶著絕望掐住了他的生活。那些曾經的哥們,會在他的夢裏出現。曖昧的夢境隻會讓清醒後的他更加厭惡自己。害怕,害怕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隱瞞吧。他想,自己隻不過是一時的病態,不會永遠這樣的。越怕越不安,哥們之間的勾肩搭背讓他害怕,他怕有一天那些人會觀察出什麼來。躲開,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那一年,他好像得了自閉症一樣。不和任何人交流,那一年正好中考。他媽媽以為他得了考試綜合症,不停的請心理醫生,隻會讓他更害怕,他怕那些據說用眼神就可以看出對方秘密的家夥發現他的問題。

    他不肯說話,什麼都不說。厭惡自己也厭惡任何接近他的男性。仿佛那些人就是為了接近他之後騙他上鉤,讓他再也回不來了。

    他變得冷漠,刻意的疏遠他的哥們們,對自己性取向的恐懼,讓他一夜間失去了所有朋友。

    那種被冰凍的孤獨,心裏的焦躁不安簡直要摧毀了他。

    他害怕,敏感到神經質。在報紙上看見和任何同性戀有關的字樣,就會偷偷的撕掉。自以為是的想這樣做也許自己的父母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什麼是同性戀。以前的哥們和別人說什麼的時候,他會覺得一定是在議論他,覺得自己的秘密被挖掘出來了,被展現在眾人眼光下了。

    慢慢變得沉默寡言,慢慢變得性格暴虐。討厭男生,對接近自己的家夥動手。他們都是有目的的,都是為了害自己的。也不喜歡理女孩子,生怕和她們在接近一點就會沾染上她們的味道。

    人生還沒有開始就被摧毀了。

    每天躲在自己的角落裏,戰戰兢兢的活著。

    那時候的孤獨和痛苦,已經不能是用語言表達的了。

    高中的時候。兒時的玩伴竟然也碰巧考到了一起,那個宛若洋娃娃的女孩子站在麵前的時候,才想起曾經一起爬山上樹,挨家挨戶搗蛋的朋友裏還有一個是女孩子。

    兒時的尤揚幾乎是他們幾個一致心中的新娘人選,以為她從不哭,因為她最有意思。等到上小學的時候發現原來尤揚還是個漂亮的女孩。於是更加喜歡她,夢想著跟她一起上學。秦弦記得和她一起畫花了整麵牆的事情。秦弦媽媽記得,有一天五歲的秦弦說要和尤揚結婚,媽媽說,那你以後要自己穿衣服還要給尤揚穿衣服,秦弦哇的一聲哭了的事。而尤揚說:我就記得我偷我媽的化妝品,咱倆偷偷化妝的事!

    秦弦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尤揚無意中踩在了他的雷上,從那時候起,他像躲別人一樣開始躲著尤揚。直到一次尤揚堵著他。

    “你為什麼誰都不理啊。”

    “你是不是找虐呢。”

    “跟你說話呢!給我抬頭!”

    尤揚站在她麵前,讓他無處遁形。

    那天,他們都喝醉了。學校外麵的小飯店,喝多了的十七歲,他哭著跟尤揚說:“我討厭男人!”

    尤揚困惑的大著舌頭:“你討厭男人就對……對了……”

    他搖頭:“我……我也不喜歡女人”

    尤揚眼睛瞪的比酒瓶底還大:“你……你喜歡人獸?”

    他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去你的!”

    尤揚抱著酒瓶:“那到底是什麼。”

    後來,他哭尤揚也哭。那是他第一次看尤揚哭。哭過之後,尤揚說:還好你在我喜歡你之前告訴我了。

    那個時候,秦弦就想:這輩子他隻喜歡一個女孩子,那就是尤揚。

    都喝醉之後回家,緊接著就是十一長假,秦弦清醒了。有點後悔,依然是害怕。可是等一周後在看見尤揚的時候,他有了一種被狼盯上的感覺,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有一種女人比要把他變成同性戀的男人還可怕。

    尤揚用了一周的時間,變成了一名同人女。

    在知道什麼是同人女之前,秦弦一直以為是自己把尤揚刺激瘋了。

    從此,那些秦弦總是避而不見的知識被尤揚天天掛在嘴邊。對自己的生理結構尤揚比自己了解的更多。整天整天看小說看的要麼自己傻笑要麼眼圈持續紅著。更厲害的竟然搞得到隻有男人的“秦弦覺醒啟蒙教材”,據說還曾經用它嚇走列車變態色狼。

    秦弦漠視任何人但是單拿她沒轍,倆人動不動一起討論哪種男人最受歡迎,哪個家夥身材最正點。秦弦的性取向,他們誰都沒有在提起,那是一個秘密。尤揚什麼都會對秦弦說,自己暗戀的對象,自己最丟人的事情,秦弦感覺的到,她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她在傳達給自己,不要怕,我的秘密也掌握在你手裏,我們是拴在一起的,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慢慢的開朗一些了,有了可以訴說秘密的人之後。生活不再是一味的恐懼。

    也開始上網查閱一些相關的資料,開始在聊天室和那些同誌圈裏的老手聊一聊。隻是想了解一下,秦弦從沒有想過要和男人戀愛。他會回到正軌的。娶一個像尤揚這樣的女孩,他會獲得幸福的。

    但是,在大學裏他遇到了韓徹。

    看見他第一眼起,就覺得他很耀眼。那麼陽光的男孩子,高高的個子,喜歡運動總是逗貧,卻又是那麼溫柔體貼的男孩子。喜歡他所以疏遠他,想離他遠遠的。那種感覺和喜歡尤揚是不一樣的,他喜歡和尤揚聊天,喜歡和尤揚待在一起。但是對於韓徹,那是一種想要獨占的欲望。想要他隻看著自己一個。想要被他保護被他疼愛。

    在發覺了自己這樣的心情,秦弦每天都生活在矛盾裏,想要看見韓徹又怕看見他。在宿舍裏的時候,他們是對床,抬眼就可以看見那家夥的一切。在秦弦的生活裏,不是沒有遇到過自己喜好的類型的,但也不過是欣賞一下就過去了,這次也是一樣的。過兩天就會結束這樣的心情的。

    可是,為什麼韓徹要一次次的招惹他呢。

    這不是秦弦在自戀,他感覺的到的,他感覺韓徹在注意他。越不想理他,他越在身邊糾纏。本來,秦弦就不是因為討厭他才疏遠他的。平日裏的冷漠,軍訓時候的打架,秦弦在用暴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不安,他不知道這些在韓徹看來是意味著什麼。他沒有辦法揣測韓徹的意思,因為連他自己都在逃避。喜歡他,這是自己唯一明確的事情。但是隻有喜歡是不行的,韓徹就像要誘惑自己跳下懸崖的妖靈,已經被誘惑了,身體卻不敢往前動一步,因為還有理智,知道在走下去的萬劫不複。

    煎熬著的青春,剛剛冒芽就被摧毀的愛情。

    以前問過尤揚,為什麼不談戀愛。尤揚撇撇嘴巴說:因為愛情是最不值得信任的,它大多時候是感覺,有時是責任有時是背叛的借口。戀愛的時候每個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在對方麵前,這麼做其實已經開始了戀愛的謊言。這樣的戀人們是無法做到坦誠相處的,日後等發現了彼此刻意隱藏的麵目時,愛情就死亡了。

    秦弦是不知道尤揚是不是變成同人女之後才這麼思想偏激的。但是他不否認尤揚說的都是實話,人類在歌頌愛情之美好的時候,都認為自己處在幸福的頂端。但是麵臨了下一場愛情之後,又都恍然大悟原來前麵一個並不是愛情。這樣自私的人性,怎麼配有愛情。

    秦弦有時候唾棄自己,縮頭縮手瞻前顧後的,也是不配擁有愛情的。

    以為自己想通了,以為自己可以繼續蜷縮在自己完美冷漠的外表下的時候。本來已經想放棄這本就不可能的初戀。可是韓徹這個人,又沒完沒了的加火,拉練時候交換的被褥。介紹尤揚給他們認識時候,韓徹瞬間垮下來的臉色。夜間站崗時候的救濟糧。秦弦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個男孩對另一個男孩表達友情的方式罷了,韓徹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但是內心撲撲爍爍長起了小苗一樣的希望,蹂躪著心髒,但是絕對不是苦澀的。

    尤揚說:你個沒起子的東西!她看出來了吧,不然她不會那麼說的。秦弦聽見她說那句“寒風徹骨沉寂處,孤影單隻撫琴弦”的時候就知道她知道了,有點慌亂帶著點害羞,但是大有秘密和好友分享的安心和快樂。那時候,其實秦弦也明白了,大概他真的一輩子不可能愛上女孩子了,重要如尤揚,他以為他喜歡到可以克服自己的問題的女孩也隻是可以分享甜蜜的朋友,而可以同他製造那份甜蜜的人,原來真的是韓徹。

    浴室裏的親吻,一瞬間把秦弦帶到了幸福的頂端和痛苦的深淵。那本來是驚慌和無措的手忙腳亂,想逃跑卻被那人緊緊的攥著手臂,想掙脫開但是無力,從胳膊傳來的熱量是驚人的,讓他渾身發軟,心激烈的要從嘴裏竄出來。緊張,但是巨大的幸福感滿滿的溢出來,聽見那人說出同性戀三個字的時候,那一瞬間,秦弦是沒有了意識的,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回複,即使是尤揚也從沒有在他麵前說過這樣的話,那是一個誰都不能碰的死穴,卻被這個帶給他巨大幸福感的男人輕而易舉的說出口了,本來就是赤裸裸的展現在他麵前了,現在更是連本質都被輕易的看穿了。巨大的刺激讓他口不擇言的回絕,說了什麼不知道,但是看見韓徹越來越放大的臉,貼在自己嘴唇上的滾燙的物體,連對方呼吸都可以聽得見的距離,初次的親吻,青澀的帶著慌亂,不能自己的顫抖著。這是秦弦第一次想麵對自己,沒錯!我就是喜歡男人,那又怎麼樣?沒有按照規律出牌就應該被判處死刑麼?我就是喜歡韓徹,那又怎麼樣!隻有女孩子才有權利喜歡他麼?韓徹的親吻傳達給他的是不是愛還不清楚,但是的確給了他莫大的勇氣。真正麵對自己的勇氣。

    吻淺淺的,但是足可以讓年輕的孩子們勾起了易惑的欲望。韓徹最先冷靜,推開自己的時候,滿眼睛的不可思議和後悔。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勸說口渴了的同伴去喝水,在看見同伴真的喝了之後才驚恐的說我逗你玩呢,水裏有毒。

    驚慌,但是強作開玩笑的臉。秦弦知道那是韓徹在逃避了,他總是習慣用嬉皮笑臉解決事情,假裝在開玩笑,假裝對方也在和他開玩笑。為彼此找一個台階下,然後就逃跑。

    就像現在這樣,秦弦覺得一切太快,自己的腦袋裏一下子轉不過來。剛才的是現實麼?還是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剛剛滋生的勇氣,像絕望一樣掐住他的脖子。好痛啊,內心傳來的嘲弄聲,本來就是不可能的,為什麼要抱有希望呢?現在呢,自己墜落懸崖了,本來認為會和他一起縱身跳下去的人,遠遠的跑開了。心中暗暗期待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已經痛如萬箭穿心了。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了吧,秦弦抱著自己。為什麼還覺得心痛呢?

    ^O^^O^第八章

    韓徹從宿舍衝出去,滿腦袋的慌亂,發生了什麼,那麼親密的事情他竟然是對小崽子做的。原來在自己的心裏是這麼不堪麼,原來是一直對那個小崽子抱著這樣的想法麼?太肮髒了,怎麼會這樣。冷靜下來,那不過是小崽子在跟自己開玩笑罷了,隻是這樣而已。……媽的!怎麼可能啊,秦弦那小子又不是張楊,怎麼會開這樣的玩笑。自己怎麼了,到底是為什麼呢?

    韓徹這個人,對什麼事情都沒有太上心過。天生的樂天派,覺得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什麼事情都是不用愁的。可是自從碰見秦弦,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韓徹飛快的跑著。一溜煙的竄到開會的教室。上氣不接下氣的狂喘,和一起開會的同學打招呼,勾肩搭背的說這說那,不敢讓自己空閑下來,一停下來,秦弦那冷豔的嘴角就會浮現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怎麼辦?原來秦弦是同性戀,親吻過了,那代表什麼?

    是自己親吻他的,韓徹咬住嘴唇,火燒火燎的疼痛猶在。怎麼會那麼有感覺,難道自己也是?

    韓徹知道自己不是,自己從小到大喜歡的人都是女孩,就是進了公用的男生澡堂也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和秦弦是怎麼回事?韓徹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被秦弦吸引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隻是覺得他不一樣。但是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想秦弦,那雪白的身體,那美麗的臉,身體難過的發痛。親吻過的嘴唇滾燙,怎麼辦啊?自己是怎麼看秦弦的?是想交他這個朋友,還是喜歡?是喜歡秦弦麼?但是他的男孩子啊!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情?

    不可以的,韓徹讓自己冷靜。不可以喜歡秦弦,對於同性戀這個領域他就知道最近上映了一個叫斷背山的電影獲得了很多獎,當時張楊還開玩笑說,走,咱哥倆也拍一個去。為了出名咱拚了。

    但是,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了。不能去,不能去那個自己陌生的圈子,一旦邁出腳了,大概就回不了頭了。

    不要再見麵,隻要不在見麵。這樣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會過去的,幹脆搬出宿舍去吧。遠遠的躲開,這樣的話,就可以放開了吧。

    會議開完,韓徹已經有點精神恍惚了。下午的課,韓徹沒有去上,心裏那點酸楚攪得自己要發瘋。

    樓下幾個別的年級的在打球,韓徹過去加了進去。汗流浹背的打球,狠狠的灌籃,想要打散身體裏滋生的愛情的幼芽。打完之後,天邊開始有晚霞了,通紅的光照在韓徹的身上,球贏了,但是有一種想大哭的感覺。幾個學長拍拍他的肩膀:大一的吧?以前沒見過你。球打的真不錯,以後一起在打。

    朋友和兄弟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吧。可是,對秦弦就是不成。

    逃了兩節課,已經是放學點了,韓徹去球場角落拿包的時候才看見有不少人在看球了。張楊撲騰著胳膊:“哎,我說阿徹,可以阿,看不出來球這麼牛X呢!”

    好久沒看見張楊了,但是現在韓徹沒有心情跟他神吹蛋侃了,本來想揚揚手就走了,但是張楊已經走過來拍他胳膊了:“走,外麵喝點去,幾天不見還怪想你的。”

    韓徹不想去,但是更不想回宿舍。推脫了兩句,就被架著到門口了,結果張楊的女朋友也在,另外跟著一個女孩,韓徹看著眼熟,張楊跟他嘰咕眼睛。

    四個人跑到學校附近的烤串攤上,張楊嘚吧起來沒完沒了,韓徹懶得聽他說什麼呢,涼啤酒跟水似的往胃裏灌,張楊女朋友拍拍韓徹:“阿徹,這我姐們,叫蒲瑩。”

    韓徹從啤酒裏抬起腦袋,勉強的對她笑笑:“我叫韓徹。”

    “我知道”女孩很靦腆,和張楊兩口子有點格格不入,張楊嘿嘿笑著說:“這就算認識了阿,我看你倆挺合適的麼。”

    韓徹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原來張楊是憋著這事。難怪從剛才起就笑的那麼猥褻。往前倒一天,韓徹也得跟著起哄,美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但是現在心裏麵都是那崽子的影子,實在打不起精神說什麼。

    “你籃球打得真好。”叫蒲瑩的女孩說。

    “你也看籃球?”韓徹應付的說。

    “恩”

    “是麼”韓徹沒有在想說的了,張楊在桌子下麵給他一腳,這小子沒事吧,平時能把死人說活了的主,今天怎麼這個死德行?不是碰上什麼事了吧?

    張楊和張楊小女友拚命的炒熱氣氛的時候,韓徹手機響了,是斌子:“我說哥哥,你丫哪去了?”

    “我和張楊外麵吃飯呢,不好意思阿,忘跟你們說了。”

    “吃什麼呢阿,一下午都沒見人影?”

    “我,有點事。”啤酒沒有了,韓徹招手讓在開兩瓶,張楊皺皺眉毛,這小子肯定不對勁。

    “弦子也沒去上課。我說你們成阿!都很爺們,告訴你。今天那老頭可是大發雷霆阿,點名了可。”

    “幾個沒來的?”原來秦弦也沒有去阿,哀傷的感覺又出來了,灌啤酒灌的想吐了,可是不喝就會覺得心裏難受。

    “不知道,反正不少。”斌子沒有聽出什麼不妥:“那我和大想斯坦吃去了阿,趙子那賤人又去泡妞去了。”

    “是麼”韓徹掛了電話,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得了,哥們,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揚手結賬。張楊過來摁拄他:“成了,我來吧。我和我媳婦兒得看電影去,你負責送蒲瑩回去阿。”

    “我”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子。韓徹老好人當慣了,對麵的女孩子大概就是上次張楊跟他說的打聽他的那個吧,“我知道了。”

    一路上,韓徹都不知道說什麼,女孩子大概誤會覺得自己是韓徹不開心的原因了,也低著頭不說話。韓徹有點於心不忍,身為男人對女孩子的照顧和包容還應該有的。

    “你是哪個班的?”韓徹開了口。

    “一班”女孩子說。

    又是沉默

    倆個人都沒有在說活,韓徹心不在焉的走著,突然看見趙子一臉怒意的正對麵的走過來。

    “怎麼了?”韓徹叫住他。

    “這是?”趙子沒理他這茬,反而打量了一下蒲瑩,大概覺得不是自己說活的時候。

    韓徹也不知道怎麼介紹:“這是張楊女朋友的朋友。”

    “哦,那不打擾你們了”趙子識趣的想走。

    “等我一下阿”韓徹對身邊的女孩說,女孩點點頭。

    “到底怎麼了?”把趙子拉倒一邊,韓徹問

    “我還想問你呢!”趙子往後退了兩步:“你丫喝酒了吧你!你成不成阿!酒後帶著人家小姑娘耍什麼流氓阿”

    “滾吧你,愛說不說”韓徹掉頭就要走,趙子拽了他一下:“你說尤揚和秦弦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光是聽見秦弦的名字,就感覺身體一緊。韓徹頭痛的歎息,自己嘴賤阿,趙子這“賤男春”怎麼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就多餘問他。

    “今天哎,我給尤揚打電話都要打爆了,她也不理我。我問她們宿舍都才知道,和秦弦出去了,下午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宿舍!”

    “是麼”韓徹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倆不可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要好早好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趙子說活帶著氣:“秦弦那小子向來就不愛答理人,怎麼光和尤揚這麼好阿,我看丫是有賊心沒賊膽!”

    “女人就那麼重要!”不知道為什麼,聽見有人在說秦弦,韓徹幾乎是本能的反擊,趙子嚇了一跳,韓徹頓了一下說:“你倆還沒好呢,你沒有權利管人家。再說了,他倆不可能。”

    不可能麼?韓徹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天兩個人在夜裏值崗時候的對話又顯露出來。小崽子說他喜歡尤揚。

    他是這麼說的吧,韓徹突然可以說服自己了,對的,秦弦喜歡的是尤揚,怎麼可能是同性戀,怎麼是喜歡自己的呢?這麼想著,剛想說活,看見趙子驚訝的看著自己後退了一步:“大徹,你怎麼了阿?”韓徹才覺得原來是有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了。淚水,這是多麼陌生的東西,大概已經快十年沒有見過的東西了吧。

    想笑,想用一貫的無厘頭掩飾過去,但是不成,眼眶酸熱,好像要流出更多的委屈:“我好像是喝多了。”

    “不至於我說秦弦你就給氣哭了吧?”趙子哼了一聲:“得了得了,知道你倆好,怪我自己沒本事,快送你小朋友回去吧。”

    韓徹這才想起來那個女孩子,回頭一看,哪還有那個女孩的影子?人家早就走了。趙子特別不好意思:“都賴我,你解釋解釋去吧?”

    “算了,”韓徹自嘲的一笑:“反正也不熟。”

    “走吧,跟我喝第二攤去吧”趙子竟然也帶著哭腔:“喝過今天,我就放棄她了。”

    兩個人又回去喝,韓徹這回是真的喝高了,不停的說活,趙子更丟人,邊哭邊吐,等440幸免的三位趕到的時候,烤串老板都要哭了:還大學生呢,什麼素質啊!——吐也別吐桌子上阿!

    大徹趙子哥倆被哥幾個拖死豬似的好賴弄回去了,韓徹迷迷糊糊的想秦弦呢?

    秦弦沒有回來。

    在見到秦弦的時候,是第二天課上,他離幾個440的兄弟們不遠,似乎很困的樣子,一直趴在桌子上。趙子經過昨晚上的洗禮已經很有男人風度了,舉著兩個紅腫的眼睛,堅強的把注意力放在老師的講課上,自動忽視課講到一半走進來坐在秦弦身邊的女孩上。韓徹沒有做到這麼有男人風度了,自從尤揚進了門,他眼睛就沒有離開那兩人身上過。他們在說什麼?尤揚會不會知道秦弦喜歡男孩子的事情?韓徹覺得自己有病,昨天已經狠狠的下過決心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秦弦在那之後沒有在理睬過自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過,仿佛根本就什麼也沒有發生。

    真的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麼?

    韓徹看著那兩個人,

    他們是已經到達無話不說的地步了麼?那個時候秦弦說過什麼,不能害了尤揚吧,原來是這個意思,他不能對女人起反應麼?思想刻薄起來的韓徹沒有查覺到自己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其實他不用擔心吧,尤揚為了他能逃課出來,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人道吧。那麼就是兩情相悅了吧,韓徹哼了一聲,自己是白癡吧,對於小崽子來說親一下根本不算什麼吧,現在不是照樣和那個女孩子勾勾搭搭的?

    手機響了,是張楊的短信:“你小子有毛病阿!不喜歡你也別太過分阿!人家小姑娘都氣哭了!”

    韓徹回複:“我昨天心情不好,都過去了。今天我請客,叫上那小姑娘吧。我挺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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