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日照山澗晴時露 花追流水良宵淺(排版)

章節字數:4726  更新時間:13-07-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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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又是一章。

居然這就開始準備出戰了。。。

這麼快。。。

大家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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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晴風少雨。碧雲因偷食了冷香送來的樟腦蜜丸,被送去了太醫院。“太醫您看,這位小姐有無大礙?”繁如瀲正不厭其煩的在碧雲榻邊噓寒問暖,“這位姑娘生來體質偏寒,得吃一陣子藥才會有明顯的好轉,切勿貪嘴貪涼,飯食以養胃為首選,好好調養還是不會落下病根的,請小姐放心。”繁如瀲留碧落在裏間,跟著太醫出院,塞了點碎銀子到醫生手中,開始老太醫還義正言辭的故作矜持,後來也就半推半就的入了懷,“我知道,宮中給侍奉姑娘治病的津貼緊,您先拿著這些,裏麵這位算是我妹妹,還請太醫您不要吝惜藥材。”“哎...姑娘哪裏的話,這是微臣分內的事,隻是若這宮中之人都若姑娘這般體諒太醫院,我們這些老臣會好過些。謝謝姑娘了,日後有什麼事,隻管吩咐,您就送到這吧,別出院了。”“太醫不用客氣。那您慢走。”“老臣告退。”繁如瀲轉身回院,一路上隻是想,還是入宮前婉柔對我說的,這宮中萬事皆須退讓,打點,她們這些臣女算是有派專人照看。屋內擺設,日常三餐都與後宮之人分開,條件到底還算是好些,見不上外麵的人,沒有須得囑咐的事兒,自然無需上下打點。

可這後宮嬪妃則不然,明日裏看不見,但細細想來,這擺設,三餐,衣物,甚至要見皇上的麵,都少不了用錢。這宮中盡是那見風使舵之人,生怕一個打賞奉承不當就被人踩著肩膀爬到腦袋頂上,斷送了半生榮寵。說起來雖是有些危言聳聽,卻也自有它的道理在裏邊,日日年年的這麼算過來,宮中那點俸祿是萬萬不足的,若要長期籠絡宮中人脈卻是一筆不少的開支。平常小戶人家是短短開銷不起的,也正是因為這樣,除去政治協恒因素之外,那穩居鸞椅之上的女子身後必定是一顯赫家族。比如陸沿歌。比如陸錦繡。“小姐,來幫我看一會兒,我去煎藥。”碧落從屋內疾步而出,“好。”踏上碧雲麵色慘白,咬著牙汗濕棉衾。“讓你亂吃東西,讓你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下你可算是高興了?”繁如瀲坐在榻邊,本應安慰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圈方說出來,“小姐。”碧雲抿著唇,一臉悔不當初。“等下我有事情得出去,你喝過藥後,不要到處溜達,還是睡一會兒的好。”“知道了。”碧雲乖乖的點頭。

遠處見碧落端著藥自廚房進了院,繁如瀲從隨身的香囊內抓出一小把話梅塞到碧雲枕邊,“我走了哦,要是怕藥苦就含一小塊。”碧雲一愣,眼睜睜的看著繁如瀲出了院,半晌才言,“好,小姐。”懷月閣。汪泠月著粉灰色長衫正在湖心亭看書,繁如瀲躡手躡腳的走道跟前,生怕驚了她的眼,“是如小姐來了吧。”未見汪泠月從書頁上抬眼,“郡主耳朵真靈。”汪泠月淺笑,“不是耳朵,是心。”“如瀲不懂。”“這啊,是我母親教我的,除了我以外,別人可是不會的。”這是繁如瀲第一次在汪泠月臉上看見少女應有的天真無邪。“我母親常言,女人最應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之道,要善於從人的小細節推敲,若要心知這人所想,就將自己帶入這其中環環相扣的細節之中,設身處地的根據各個人的脾氣分析,也就不難了。對細節的推敲最低層次的便是用耳用眼來察覺,最好的便是閉息五識,將自己看作那青山綠水般靜默,慢慢的感知空氣中,水波裏的一點點不尋常之禮。人很是不擅長說謊的,就好比那風雨來卻一池平靜,落葉去而不見綜影,強迫自己著重關注著一點,就會失了整體的和諧,如小姐說,泠月所言可有幾分道理?”







隻覺汪泠月心思沉著坦然,卻不知她的思緒居然有這般縝密的連貫,明明是經心而為之事,竟讓人不知所覺,知道之後看她一臉文靜柔斂竟生不出半分討厭。“在遇到如小姐之前,泠月一向如此與人為善,小姐可是害怕了?不過麵對小姐,泠月總是說不出的安然舒坦,小姐天性純然,泠月不齒自己對小姐心生疑念,哪怕隻是一星半點。”“郡主。”繁如瀲輕聲喚,“小姐的性子,倒是很像我母親故時常說起的一位友人。她也如小姐這般麵上永遠是浸了蜜的笑臉,把周圍的人都帶的明快了起來。久居深宮,這是泠月第一次想對一位友人如此珍惜呢。”“郡主說的如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郡主把臣女看的太好,臣女怕辜負了郡主。如瀲倒覺得是因為自己所追求的不過是隨意自在,與他人利益並無衝突而已,然又平凡的有些不起眼,幫我避開了不少事端。不是我天生明快,而是...對我而言,少有其事能入得了我的眼。不放在心上,自然自在。”繁如瀲不自覺的吐露出肺腑之言,“小姐胸襟,是泠月所不能,所不敢,正是這樣,也就更加欽羨。此等胸懷怕是也隻有在小姐這般明豁之人身上,才得見。”

“郡主...”“叫我泠月吧。如小姐。”“好。”二人攜著手走出湖心亭,汪泠月將手攥得十分緊,好似生怕鬆開一般,讓繁如瀲手心都出了汗,用眼觀心,澄澈如清泉。繁如瀲回府之後,懷月閣侍女便持了一香囊來見,說是繁如瀲來時忘了給小姐,汪泠月緩緩鬆開囊袋綢線,露出裏麵琥珀色瑩潤剔透的琴弦,“如小姐還說了什麼嗎?”“她說,郡主一見,便無需多言。”這一路走的匆忙,沒顧得上多看已在楓雪閣大門前。“林鴛!”四處不見奴仆便在院中到處亂轉,一不留神到了裏間廳堂前,錯目隻見林鴛跪地請命,殿上坐著祈墨研,旁站著林嶽。“臣女為國分憂當仁不讓。請皇上恩準。”紫眸少年著黑色綢扇斜斜的倚在鸞椅之上,左腳盤翹在右膝之上,白皙的手指撐著臉,看不清他的眼。“皇上請三思。吾妹年紀尚淺,未能獨當一麵,不足以上戰抗敵。”林嶽甩開膝前袍卷雙膝於地,垂首進言。“說到底,這戰場總是要有人上,朕並不在意究竟是誰上,朕隻在意輸贏。請你們商量出答案再來見朕。”紫眸少年聲音冷漠若浮冰,君王威懾自生,“皇上,論對地形的熟悉,臣女更勝林將軍。”

“皇上!”紫眸少年皺眉閉目,撂下話音。“此事至此,莫重提。”屋外起風,吹的樹木輕搖,恰好有一樹枝勾住了繁如瀲的衣角,少女忙側過身欲解開,不料這衣料縫的很是細密有若一絲絲的都嵌在了樹枝上,繁如瀲這邊看得著急,怕被屋內三人發現,便稍用了些力,隻聽“哢嚓。”......樹枝斷了。待少女抬首之時,紫眸少年攜二人已在身前。少年微微眯眼“是你。”唇畔笑的輕蔑。“臣女見過皇上。還請皇上恕臣女驚駕之罪。”少年走直少女身前,彎下腰,微微側過頭,在少女耳邊輕語,“好一個先發製人。隻是你以為朕為何要恕你?”他將尾音放的很輕,隻讓她一人聽到。繁如瀲一個寒顫,退後數尺,屈膝跪地,“不錯,皇上與二人之言臣女已聽進了一半。臣女亦深知這竊聽國事之罪與賣國同治。隻是臣女有一提議。”“說。”少年不耐的皺眉。“臣女猜測,皇上正在商議出兵靈川之事,臣女以為應派林鴛少將征戰靈川。”少年挑眉,“一來,林少將對靈川地勢熟悉,二來,深知靈川用兵之法。三來,林將軍英勇善戰,老練果幹,為防萬舜聯合周邊小國以靈川為餌,趁勢偷襲,用兵主力必須在瑞都不能移。







為以防最壞的結果,靈川表麵露出破綻可攻,背地與萬舜勾結想設法蠶食我上古丹青。林鴛少將機敏善變,更能迎合敵方主力之打法,比林嶽將軍穩攻猛進更加有把握得勝。隻是,她經驗欠缺,需另派那穩中求勝之人加以輔佐,並不時與林嶽將軍商量對策,此乃上上之選。”紫眸少年已然笑開,紫色瞳仁有若鑲金嵌玉一般鋒利的直蟄人眼,“不錯啊。”隻見林鴛那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林嶽皺著眉說,“跟那日皇上密函裏的內容....幾乎字字挪移。”“......”繁如瀲抿著唇,似是把這一生裏能說的話都說了個遍,偷偷抬首,卻被那玩味的紫眸勾到了眼前。“看來,朕若能將你作為己用,就隻能殺了你了。”少年的唇邊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這一句嚇得繁如瀲不輕,“皇上,您開玩笑的吧。”“君無戲言。”少年冰冷的指尖一把抬起少女的臉。“皇上,臣有言。”林鴛也覺得小皇帝這玩笑開的有點大,“說吧。”“今日之事,不若讓她將功補過如何?”“怎麼說。”“讓她隨我上戰場當我的第二軍師何如?仗若打勝了,便饒她一次,若是敗了再責罰也不遲,您說是不是?”

“可以。那朕翹首企盼。”語罷少年便出了院。祈帝走後,院中四下無言。“為何,擅做主張。”林嶽板著麵,劈頭蓋臉,“我想不出第二個逼我更合適的人選。”林鴛眉目不驚,“這是皇上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家擅自上戰場,簡直丟盡了我林家的臉。”“是嗎,那可惜了。聖言一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林嶽麵色略有和緩,“鴛兒,家中父母已多年不見,對你甚是想念,萬一此次你...”“不會的。我自有分寸。”林嶽一聲長歎,大步出了院。剩繁如瀲林鴛四目相對,“找我何事?”“...忘了。”二人臥在樹蔭之下,林鴛叼著樹葉吹著清謠婉轉,“何時迎戰?”“怎麼,你還真打算隨我出戰?”“你就那麼想親征出戰?”繁如瀲反問林鴛,二人相視一笑,已是了然。“跟我出征有什麼好,風餐露宿,真刀真槍的,我是心甘情願,就算死在那兒也絕無怨言,倒是你,女孩子家,如何吃得消。嫁給皇上嘛....暫時沒那些個性命之憂就是了。林鴛叼著柳葉,閉上了眼。“在我看來,一輩子守著這綠瓦紅牆倒不如身赴殺場,還能更加酣快淋漓些。”

青衫少女彎了彎唇邊,又言,“你說此次皇上會派誰隨戰?睿王?還是臨王?”“皆不。他們二人太危險,依著皇上的性子一準是要留在身邊,他疑心太重,就是人家喝口水都會被疑要反,所以嘛此番派出之人...必定空有一身才學,卻無力控雨翻天。”“如陸延揚?”繁如瀲想了又想,“他未必信得過。”林鴛涼灰色眸子掀開一條細線,“他又不是當朝太後的嫡傳。”(作者插話,其實這比嫡傳靠譜多了。)“我倒覺得,這太後對皇上很是上心呢。”“怎麼說。”“就是...感覺...隻要皇上上殿,太後的餘光就沒離開過皇上的臉。”“太後,也是為難。陸家實力不可小覷,倘若陸延卿那個老狐狸硬要奪權,你說她是逼自己名義上的兒子退位呢,還是扇自己親表哥的臉。”“扇自己親表哥的臉。”繁如瀲那邊,說的斬釘截鐵,“那再好不過了。”林鴛輕笑。“皇上可有提及出征時間?”“不知道,估計是皇上弱冠大典之後吧。”“那豈不就是下個月初二。”“恩。”林鴛不耐煩的點點頭,“怎麼你還打算回家安頓家中老小啊。”







“你的意思是先斬後奏?”“次次都是先斬,好像還沒奏過。今日之事,以林嶽那個磨磨唧唧的性子多半也不會說。”林鴛一臉坦然。“要這麼說的話,如果讓我爹從出征和嫁入宮中選一選的話,估麼這現在嫁妝都準備妥當了。”“隨你。”“現在可知敵方是何將領?”“猛風將軍。秦逸。”繁如瀲目中瞳仁猛的一收,“是啊,一如兩年之前。”林鴛緩緩閉上雙眼,頭頂烏雲髻上鴉青色的墜帶輕輕抽打這她的臉,“也是時候與故人相見了,不知他可曾同我一樣,恨晚。”良久她薄唇依舊停留在晚字的邊緣,貝齒咬著唇瓣,絲絲沁血。守涼居內,冷雲華正伏案淺眠,湯陽端著百合粥躡手躡腳的準備放在桌前,“近日簷雲殿那位,可有什麼打算?”白衣少年睜眼。“昨天姑娘傳信說是要攻靈川。”“誰主攻?”“林鴛少將,還有....”“還有什麼?”冷雲華抬眼,漆亮有若烏雲堆墨。“繁家二小姐,隨...隨...戰。”“還有呢?”冷雲華眉眼不驚,“軍師未定,大約是睿王臨王一輩。公子可要插手?”冷雲華凝眉窗前,“無妨。弱冠之後的第一戰,不勝,怕是難定軍心。一蹶不振,可就再難發力了。”

“公子...恕湯陽多言...隻是...公子就不曾擔心如小姐那邊...?”“擔心?”白衣少年衣訣隨風起,鋪了朦朧碧綠滿眼,“嗬...怎麼不擔心?這一戰,她是關鍵。此戰若是沒了她,怕是贏得沒那麼簡單。隻是怕...”“怕什麼...”“徒增事端。”“如小姐一屆女流,去了多半也是在營帳內處理文書,又會生出何種事端。”冷雲華,修長的手指抵在太陽穴,信口出蓮,“嘶....為何會偏偏會是她...被欽點出兵呢。”守涼居中,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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