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上)

章節字數:3602  更新時間:12-10-1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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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如果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繁如瀲眼前的這個戰場,她大概會用風雨欲來。觀望台內,唐詩手持符咒,口中念念有詞,蒼白的額頭上掛滿了汗滴,此刻的他,仿佛羸弱的不堪一擊。眺望窗外,靈川正與上古丹青激戰,打頭陣的冷雲華與大將軍林嶽正有條不紊的,不知在說著些什麼,突然一支火箭衝著冷雲華的命門,直直逼來,隻見冷雲華頭微微一歪,避了過去,又繼續不緊不慢的與林嶽攀談。

    和冷雲華的隨性不同,大將軍林嶽的反應卻是有些激烈了,他眉頭一緊,一把抓過身旁一士兵的長弓,上弦數箭,獵鷹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瞅著秦逸。他猛地一發力,數隻火箭出弓,打穿了對麵擋在秦逸身前的鐵盾,衝秦逸而來,秦逸眼前一皺,揮劍當空劈斷,他看著身旁滿地浮屍,濃煙滾滾的戰場,嘴角漾出一彎詭異的淺笑。

    此刻靈川內宮,丹室之中。身穿一襲素衣的丞相晏子都坐在蒲團之上,焚香念咒,身旁上萬條如絲般薄弱的細線將丹室裹成了一個絲蛹,而晏子都的右手就是這些細線的起源,他的手指上繞滿了近乎透明一般的絲線,晏子都一聲冷笑,伸出左手,猛地彈了彈其中的一根線,隨著這根細線的震顫,滿手的銀絲有若活了一般,有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之態,晏子都左手拿起了念珠,閉上了雙目,嘴角笑意盎然。

    此刻,靈川內宮,大將祝觀風已被林鴛元渠二人逼至了宮門之前,祝觀風帶著其餘不足三千的士兵守在了宮門的正前方。祝觀風一把抓起身旁的酒囊,痛飲至酒囊已空,他麵衝青天三聲大笑,打頭陣,向林鴛元渠二人衝鋒而來。林鴛陡然一驚,和元渠交換了一個眼色,看來這是把他逼到絕境逢生了,此刻的祝觀風早已把生死拋之度外,他兩眼泛著詭異的血絲,額頭青筋暴起,眼中看著元渠,卻將刀刃指向了林鴛。元渠一聲大喊,“祝觀風,我念你是條漢子,你若肯俯首稱臣,我絕不對你,火對你手下的士兵有半分刁難。”

    祝觀風瘋癲大笑,元渠心知有鬼,一計長劍飛砍,祝觀風一閃,那一劍正好砍在了他的肩胛骨上,頓時鎧甲四裂,血肉都被翻在了人們眼前。不料祝觀風一聲冷笑,似是絲毫不在意一般,趁元渠脫不開身之際,衝著林鴛戰馬的馬腿一砍,戰馬匍匐向前,撲到在地,祝觀風順勢一拉,將林鴛拉上了馬來,眼中一發狠,一掌拍在了林鴛的右臂上,一聲悶響,將林鴛的右臂震斷,對於習慣於右手用劍的林鴛而言,右臂一斷,無異於功夫盡失了,此刻祝觀風左手持匕首卡在林鴛頸上,右手持長刀,指著元渠。大聲言,“哼....上古丹青人才稀缺啊,女人竟然也上了戰場了。元渠,我們做一筆交易,你若不從,我就當場殺了這女人。”

    元渠咬著牙問,“說。”祝觀風言,“很簡單,你退兵三十裏。”元渠一聲嗤笑,“做夢。”不料祝觀風也毫不示弱,衝著林鴛頸上就是一劃,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林鴛冷冷的看著他,卻是那元渠看的膽戰心驚,猛言,“等等!”林鴛衝他一眼瞪了過去,又指著自己的脖子衝著祝觀風言,“對,衝著兒砍,就衝這兒,要殺要刮隨您便,我命賤.....不值錢。元渠你還在愣什麼,上啊,婆婆媽媽的,別給我丟臉!”元渠一聲大喊,眼中充滿了從未有過了緊迫和急躁,“鴛少!”林鴛眉頭一緊,單手握上了頸間的刀片,衝著祝觀風冷眼言,“還不動手?那.....你不動,我自己來!”語罷她涼灰色的眸子內有若一道驚雷劈在眼前,順勢握著刀刃,往頸上一抹,一道鮮紅的血痕順著她的脖子裂開,血脈噴濺。

    元渠一聲大喊,“鴛少!祝觀風!老子他媽砍了你!”駕馬上前,直逼祝觀風眼前,祝觀風猛然往右一閃,眸中一動,笑吟吟的衝左推開了林鴛,此刻的林鴛有若一隻斷翼的飛鳥一般跌落下馬,元渠隻覺心口如針紮一般的疼,他放棄了刺殺祝觀風的良機,奔向了林鴛,將她接上馬來。對著她輕聲言,“鴛少,鴛少,鴛兒....你怎麼樣?”元渠對林鴛向來是有幾分敬重,從未如此動情的理智盡失,是啊,有些話,隻有在她半暈半醒的時刻,他方說得出。

    林鴛小聲言,“沒事....我沒事....”林鴛死死的摁著脖子,不讓血近一步的噴出,不料元渠竟一把解下了係在林鴛頭上的墜帶,綁在了林鴛頸上,林鴛猛地一抬手,手上鮮紅一片,正滴答滴答的往臉上淌血,林鴛一聲嗤笑,看的元渠方寸大失,“鴛少...!”林鴛涼薄一笑,竟蹣跚的站了起來,被元渠扶上了戰馬,她猛地抽出佩劍,直直的指向祝觀風,人們依稀可見,她鴉青色的墜帶內明明是在往外滴血,她頸下殷虹了一片。

    林鴛一聲大喊,“給我衝!”眾兵誌氣勃發,舉劍衝向了祝觀風。這時城樓上走出了一位身穿白色宮裝的女子,她籠著烏發,手上舉著宮燈,她其餘的半個身子隱在了城樓之中。她名叫白溯,是靈川內宮的大宮女白溯,這時,白溯衝城樓下奚落一笑,仿佛下麵之人是那般汙穢的不堪。元渠大喊,“小姑娘,都兵臨城下了,你還不逃命去?”城樓上之人一聲嘲笑,“怎麼....將軍想贏,我看未必。常言道,這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知將軍信不信?我就敢斷言,今日將軍攻不進城來。”元渠奚落一笑言,“是嗎,也不知是什麼讓姑娘你如此信誓旦旦。”

    城樓上,白溯娓娓一笑,信步走下城樓來。半晌,城門上裂開一道縫,門後大宮女白溯手中拖拽著一個昏死過去的人,從城門內走了出來,走到祝觀風身前,將那人猛地往地上一扔,祝觀風一看,打了個寒戰,對麵林鴛亦是麵色一變,祝觀風言,“六...六王爺。”白溯撣了撣手言,“不錯,正是這個逆賊。”語罷又看了看林鴛的臉,續言,“林將軍,你看...這樣一來....沒了內應,上古丹青可還有十足的勝算啊?”林鴛鄙夷一笑,“這樣一來,沒有十拿,九穩也還是差不多的。”這時城門內走出一位宮女,將一張白絹送到了白溯的手中,白溯接過一看,三聲大笑,對那宮女言,“去,把這白絹也給林將軍看看。”那宮女哆哆嗦嗦不往前走,白溯臉色一沉,甩了那宮女一個重重的耳光,獨自手拿白絹向林鴛走去。

    她邊走邊言,“林將軍,這是我靈川的眼線從上古丹青的內宮傳來的消息。要說起來,比你們硯宮的密函還要快上半個時辰。怎麼樣,你看不看。”林鴛薄唇緊抿,搖了搖頭,隻見白溯鼻中一哼,又冷笑言,“不看也好,我來給你念一念何如。”林鴛不置可否,白溯將手中白卷展開,緩緩的念,她念得極慢,留給了聽者足夠的思考時間,“今晨,硯宮霜降,白霧濃密。祈帝低調出宮,旁帶四隨從,至林府。半晌而歸,後擬旨,密而不發。旨上書,今日卯時,林老將軍林伏,於林府辭世。祈帝封鎖消息密而不發,將林伏的屍身藏入宮內冰室之中。”

    白溯看著林鴛慘白如紙一般的臉,續言,“林鴛,林老將軍的病在林嶽出征之前就已成定數了,這點林嶽心知肚明。可他沒有告訴你,直至今日,斯人已去,要不是我告訴了你,恐怕沒有人會告訴你了。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林鴛往馬下一邁,踩了個空,生生跌下馬來,她滿麵懷疑的走到白溯身邊,一把奪過白絹,喃喃的讀了一遍又一遍。此刻靈川戰場之上,上古丹青硯宮信使駕馬而來,衝入了陣營,來到了林嶽身邊,“大將軍!林老將軍....林老將軍他....辭世了。”此刻沙場之上,正與敵軍激戰的林嶽陡然一愣,半刻的失神,讓他連中敵軍數劍,半刻,隻是半刻,林嶽便麵若常態了,他吩咐著身旁的士兵,“去把林鴛帶回來。快。”

    一小隊士兵領命駕馬而去。此刻,戰場之上,秦逸手持長弓,將長箭對準了林嶽的胸口,猛然長箭脫弓,直衝林嶽而來,突然,林嶽眼前一黑,隻覺萬籟無聲,他眼睜睜的看著那支長箭逆風而行,到了自己的眼前,可自己卻絲毫不能動彈,隻要一刻,隻要一刻,他便能聽到自己皮肉掙裂之聲,耳中血液噴濺,可他沒有動,絲毫都沒有動。突然,在箭身離他心口半寸之時,林嶽並未聽到皮肉撕裂之聲,取而代之的是刀光劍影。

    這一霎,他看到自己眼前一亮,滿眼都是那刺眼的白。林嶽一定神,隻見身前,冷雲華麵冷如霜,策馬而來,一計飛刀,替他擋過了心口那一箭。冷雲華背對著林嶽冷言,“戰場之上,生死難辨,將軍還是該專心一些。”林嶽自知失態,忙拱了拱手,低聲言一句,“多謝。”不料冷雲華一聲輕笑,策馬揮劍向前。林嶽一聲長歎,是啊,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此刻領出內宮城門前,白溯對林鴛言,“將軍可是看清了。”這時元渠走上前對林鴛言,“鴛少,別聽這妖女瞎說,老將軍身子骨硬朗的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如她所言.....”

    此刻,林鴛聽見,身後馬蹄聲翻江倒海而來,半晌三五個小兵跪在了林鴛眼前,對著她言,“鴛少!上古丹青傳來消息,林老將軍他今晨辭世了!”此刻,背對著傳信小兵的林鴛隻覺眼前一黑,冰冷的雨絲鑽入她的衣領內,她打了一個寒戰,好冷。她忽然隻覺一層薄薄的霧氣結在了自己眼前,她眼中看到的一切,扭轉在了眼淚之中,變了....一切....都變了,她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眼中的世界,正一點,一點....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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