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86 更新時間:12-08-12 12:12
第二回: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天明少羽用過餐,走後,白鳳卻一直賴著不走。我怒,提起掃把追著他到處跑,該死!就算他不用輕功,我都跑不過他——他一步抵我跑兩步!
好不容易歇下來,我和他坐在地上喘氣時,他說:“嘿,有酒麼?”
我點頭對外麵說:“2號,拜托送些酒進來。”然後我回頭問他:“我不會喝酒,你會喝嗎?”
他嘴角微微揚起,笑:“我平常不喝酒,不過今天想喝。”
我點頭,這樣說來似乎我倆差距不會太大。
我其實真的很希望很希望可以和他走,但是不行。不僅是因為流沙,更是因為“炎教”。現在,我是教主,假如我走了,教眾怎麼辦?雖然有六位長老盯著,不至於出什麼大問題,可這是我的責任。
那晚上,我隻喝到第三杯就有些頭暈了,但我依然在喝。或許是想麻痹自己的神經吧,這次……也許真的是……看著對麵一杯又一杯慢慢喝著的人,酒的味道愈發苦了起來,喝的嗓子裏,胃裏都是火辣辣的燒。那味道真嗆,嗆得我一直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白,白鳳,你以後就叫我不離好了嗬嗬,咱倆一輩子嗬嗬…不離開喝~接著喝!”
“……不離。那妙生呢?”
我含糊地說:“什麼…妙生?那是什麼?那TMD不是我了,現在我我誰也不是,就是我自己!嘿……”
白鳳沒有多餘的隻言片語,隻是接著把一杯苦酒灌入腹中。
次日,我醒來時竟同白鳳衣裳不整的睡在床上。我想……我是知道昨晚上發生過什麼的。但我沒有叫醒他,更沒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概,我也是願意的。
我穿好衣服,拿起筆,在布上寫下了一句話。收拾好一些東西,在他還沒有清醒之前,走了出去。我抹下臉上殘存的淚,朝門外走去。
我把東西遞給一號,他幫我放上馬車。我在冷風裏和他交代著。
“那麼就暫時交給你了,我過一段時間會回來的。我們炎教也不該總沒有什麼作為,就按照之前和你們說的吧。”
他點頭,說:“是的,小殺,你真的要走嗎?那些瞧不起你,利用你的人怎麼辦?”
“報複又能解決什麼?隻會更不愉快,我覺得我還是應該離開的,我沒有什麼目的,四海之大總有容得下我的地方。”
他沒有再說話,拍拍我的肩,轉身離去了。
我坐在顛簸的車裏,車行駛在山路上。我忍住了不回頭,害怕會舍不得桑海,舍不得那六人,更舍不得白鳳。
“籲~”車夫停下了行駛,我不解,撩開簾子一看,車前是一個眼含精光而模樣市井的男子,衣上沾著不少泥土。
“怎麼回事?”
車夫回答:“小姐,這個家夥死活不讓,非讓我們載他一程,是個無賴!”
我思考了下,說:“載就載吧。”
話音剛落,那人就快速往車廂裏鑽,還眯著眼想透過麵紗,看見我的樣子。隻聽見“滄”的一聲,祁家六郎送與我的劍已經橫在他的項上。
“男女授受不親,你怎好意思往這裏來?”
他聽了我的話,傻笑一聲,倒也沒怒就往外麵去和車夫坐在一起去了。
這個人,不簡單。
到了下一個城市,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哪兒,隻是尋了個客棧打算進去。誰料,那人一直跟著我。
“有事?”
說實話,我對這人真沒什麼好感,一看他就是心計頗深而又善於隱藏的人。
“呃…嗬嗬,這位小姐都一同乘車那麼幾個時辰了,何必如此見外?連一起吃個飯都不願。”
我就不願了,你奈我何?!
我不說話,自顧自走向桌邊坐下。他搓著手到我麵前拍拍凳子上的土,也坐下。我淡定的點了幾個菜,一壺茶靜靜的吃著,不搭理他。他居然豪氣萬丈的叫小二上來,把這個店最貴的招牌菜通通點了一遍。
“誒,我說劉邦,你哪來錢付呀!真敢說,你兜裏的錢恐怕買十個饅頭都不夠!”鄰桌傳來了嘲笑聲。
他站起身罵道:“我呸,少他/奶/奶的狗眼不識泰山!就算你們不知道我的身份,也該知道這位姑娘的身份!”
好嘛,把我給扯進去了,該死的家夥。
聽他一邊對那些人小聲說著,一邊小心的看著我,就知道他在吹牛皮,我可沒興趣陪他。劉邦又怎麼樣?漢高祖又怎麼樣?我管他呢!
“小二,給我一間上房。”
“好嘞,姑娘您這邊請,天字三號房!”
與劉邦交談的人聽見這聲,都看著我,剛才怕是沒注意一直低頭吃東西的我,現在才看到。
其中一人感歎:“呀!劉邦,老子看你說屁!這樣的姑娘,能許配與你?”
“你還別不信!她還就許配與我了,你可不知道,她…。。”
我聽不下去了,打斷了他的吹噓:“不好意思,那個人我不認識,他的錢自己付。”
眾人聽我說完,皆是哄堂大笑。劉邦不死心的超我跑來,一路喊著娘子,我嘞個去!
“唰——”
他的一半頭發被削了,當然,不是我弄得。我可沒本事,我就是嚇嚇人的。
我回頭,一個鵝黃衣的少女手執長劍,劍柄綴著鑲金翠玉流蘇。英姿颯爽,她一副俠客的模樣對我點了點頭,然後下了樓梯。半晌,才有人大叫一聲:“啊!那不是,不是呂家大小姐呂雉嗎!”
呂雉?
沒想到一個如此美麗可愛又熱心腸的人會被戰爭和深宮折磨的機關算盡,疑神疑鬼。我歎了口氣,離去。
一旦獨處時,我就會想起他,想起那句最後剩下的話。他沒有我會更好,他本就不是一個同別人相處得好的人,若是為了我離開流沙,隻怕會更加……唉。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豸湮:以下直到女主再次出現為止,暫且使用第三人稱~>
在白鳳完全清醒後,床上另一個位置早已沒有了應存在的溫度。唯有那床上那小塊觸目驚心的顏色,記錄了昨夜的荒唐。他起身穿戴好衣物,喚了兩聲,以為她在和他捉迷藏,或是害羞得不好意思相見。於是壞笑著說:“再不出來,我可就取別名了?”
依舊是沒有回答的寂靜。
“你沒有一點女兒家的模樣,就叫‘男人婆’好了!”白鳳微微揚起下顎。
“男人婆?男人婆?”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從剛才起,這舞台上唱戲的人就僅是他一人罷了。白鳳急了,他粗暴地打開一間又一間的屋子,沒有得到一點有關她的氣味。
白鳳躍下樓,站在大廳,大吼:“不離!不離你在哪裏?!”
他沒有管那些奇怪的眼神,那些鄙視與不屑。他甚至毫不生氣,隻因為他的心思現在全在她的身上,那個昨夜還口口聲聲說著永不分離的女子。
他突然看見上菜的小二,一把抓住人家領口,問:“不離呢?你們掌櫃去哪裏了?說!!!”
小二嚇得雙腿直抖,話都說不全,心想別說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也不能說呀,這祁家少爺交代了的……
“掌櫃的,走、走、走了。”
白鳳把他狠狠摔在地上:“走哪兒去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大爺饒命啊饒命啊……”小二沒敢顧身上的疼痛,急忙磕頭。
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那麼你就去死好了!
白鳳失去了往常的判斷力和控製力,手指間閃現鳥羽符,朝求饒的小二打去。
鏘!
鳥羽符被蛇鞭擋下。白鳳極其不爽的轉頭看向赤煉以及衛莊。
“白鳳,你冷靜一點!”赤煉喝斥道。
“冷靜?嗬…”白鳳麵目顯得有些猙獰,他沒有一絲情緒地說:“如果在你沒有任何準備時衛莊大人突然不見,你還會不會冷靜?!”
赤煉無話可說,方想使用火媚術就被衛莊攔下。
衛莊走到靠窗最近的座位坐下,招手讓小二送上整整十壇烈酒。他自顧自揭開一壇的紅紙封,看著白鳳:“你不喝酒不代表你不會喝酒。如今無美人在旁,可願同我大醉一場?”
衛莊是擔心白鳳的。他們畢竟多年的相處了,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上呢?隻是別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所以指責他的冷血。事實上,殺手最忌諱的便是“醉”。醉了,就忘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同時也會失去平時的戒備,變得太脆弱。
可是,她不懂。她不知道,在白鳳同意與她喝酒的那一刻便把自己所有的信任交給了她。她隻是在自私的以為為別人著想而已,她始終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再聰明,也沒有流年給予的成熟。
白鳳忍下了心中翻湧的苦楚,掙紮著走到桌邊坐下。一樣為酒開了封,二話不說抬起壇子就灌,毫不在意,酒…染濕了他領口的衣裳。赤煉在一邊看著這一切,默默揩了一下臉龐。
那個一塵不染,目空一切的優雅白鳳何時這樣的狼狽過?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情感比殺意更可怕。情感會把人徹底而不留痕跡地完全摧毀。
在她以煢亭的身份到來,為自己暖手時,赤煉和衛莊就知道,白鳳的堅強會被這個女子毀了。因為,藏的最深的白鳳在那時露出了羨慕與嫉妒而不自知。他以最渴望占有的眼光注視著她,卻始終考慮著她的意願。沒有任何一次的幹脆,而是甘願在暗處守護她。她還可以逃避,但白鳳呢?他破碎的心無處躲藏。
“嗬……”白鳳趴在桌上,將手中的酒壇拋向空中,使之在落地的一瞬間摔得粉碎,水花四濺。
逃兵!你這個逃兵!不離…你別走,你在哪裏?你回來…怎麼可以走?!
不,她會回來的,她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我…她過些日子就會回來了,一定,一定會的。
可是,她好自私,以她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我該怎麼辦?人家說喝酒會醉…可我怎麼還如此清醒?
白鳳仰天大笑,然後狠狠地又撈起一壇酒……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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