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5 更新時間：12-05-29 22:31
回到府中，司馬青雲看著慕容寧遠一派輕鬆地在食盒中挑著他自己喜愛的點心品嚐著，心情卻怎麼也無法輕鬆。那兩個獵戶的慘死讓他徹底堅定了自己的推測——慕容寧遠近幾年來一次次製造血案，殺人無度，為的不僅僅是權力，也是為了用血平複他的仇恨與憤怒。當年之事，他雖不再提及，似可坦然相對，實際上卻從未放下過。他在折磨別人的同時卻也在折磨著自己。
“寧遠，山中那兩個獵戶是你殺的，是麼？”司馬青雲放低了聲音平靜的問。
“喔？你已知道了？”慕容寧遠不以為然的問。
“為什麼這樣做？他們並未礙了你。”
“我怎樣做還得經司馬先生你首肯才行麼？我不是你的家奴！”
“……氣味。”司馬青雲看著慕容寧遠淡然道，“那氣味簡直一模一樣。寧遠，你還是放不下過去。”
慕容寧遠危險的眯起眼，“司馬青雲，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為何一定要對此耿耿於懷？那些人我早已殺盡，你何必要這樣執著於仇恨？為了平複你一人的仇恨，已有多少人血流殞命！你這樣做與那些人又有何區別？寧遠，你……”
“夠了！好，好，好！在下與那些人沒什麼區別？好啊！司馬青雲，你隻怕是活膩了。現下，你隻怕殺不得我了。若你再敢多言，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手下過幾招！”一拍桌子立起身打斷了司馬青雲，慕容寧遠已是滿臉怒容，沒有立即動手已是再三克製的結果。
“我便殺了所有人有與你何幹？充什麼君子？司馬青雲，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東西就如狂犬吠日，你當自己是誰！”
“慕容寧遠！”司馬青雲亦是忍無可忍的拍案而起，不自覺抬高了聲音，“你自己也是男子，何苦因此事耿耿於懷？有些事忘了也就罷了！你又何必借此興風作浪？！”
“司馬青雲！”一掌將石桌震得粉碎，慕容寧遠氣的打抖，“是呢（第二聲），在下卻是忘了，司馬先生是幹幹淨淨的聖人。像你這樣潔身自好的豪門之後的正人君子豈是我們這些陰險小人能比的？興風作浪？是了，是了，這些事本就不幹你司馬青雲的事，做做樣子又何妨！隻怕你也不過是和譚玄娥一般帶笑旁觀吧！”
“寧遠，你當看到你那樣子我會幸災樂禍？那我又何必救你？你何苦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哼，嗬嗬，我執迷不悟？！司馬青雲，你又怎能明白？！連起碼的尊嚴都被人踩在腳下，連狗都不如，有誰能忍？！你既能如此輕描淡寫那為何不親自試試！！”慕容寧遠咆哮著揪住司馬青雲的衣領，咬緊牙關，“不敢？”
“……試又何妨？”見他如此憤怒，司馬青雲反是平靜了下來，直視慕容寧遠，平靜的口吻仿佛他所說的隻是一件尋常已極的事，“但若我試了你又能怎麼樣？”
“你又想我怎樣？”慕容寧遠在心中冷笑，司馬青雲，好一個正人君子！何必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試又何妨？哼，隻怕你未必忍得下也不會親自去試！你們這些“正義之士”我見得多了！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到最後陷害他人，五倫盡喪的不也是這些人！
“既如此，寧遠，你可敢賭一賭麼？若我能忍下，那你便放下此事，切莫再因此而無故殺害他人，尤其是無辜之人與武林中良善之輩。若我忍不下……聽憑你慕容門主處置，斷無二話！”司馬青雲咬牙道，心中卻有如壯士斷腕般悲壯，慕容寧遠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便是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當真忍得下。
又是為了他人而非他自己？慕容寧遠不屑，司馬青雲，我倒要看看你這幅嘴臉還能擺至何時！
“賭？好，在下奉陪！隻不過，司馬青雲，到時你可別後悔！”慕容寧遠冷笑著鬆開了手。
“無悔。”
揚起唇角，慕容寧遠撫掌而笑，眼中卻是無盡的譏嘲之色，“好！好！既是你自己要賭那在下也無話可說。在下這便去找人。”
“不必他人。”司馬青雲咬咬牙斷然道，“常言道這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心結既困住了你便由你解罷！”
慕容寧遠頓時僵了，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一雙明眸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司馬青雲片刻。
司馬青雲強自鎮定下心神，靜靜於他對視。
垂下手，慕容寧遠重拾陰毒的笑靨，“如此也可！司馬青雲，既然要賭的人是你，那你可聽好了，無論在下做什麼，但凡你哼一聲或失去意識，哪怕隻是一刹，這賭可就算你輸了！”
“司馬青雲明白，隻是慕容門主可會信守承諾？”
“我慕容寧遠雖非君子但也一諾千金。若你贏了此賭那在下自不會再濫殺無辜。”
“好。那便一賭！”司馬青雲握緊了拳。
“亥時在下便至，司馬青雲，你已無退路。”說完，慕容寧遠便轉身離去，長發迎風而舞，更顯得灑脫不羈。
司馬青雲跌坐回椅中，已是一身冷汗。氣急之下自己竟提出這樣的賭約，實在是……可若能借此機會讓他放下過往又何妨？況且……
苦笑著搖頭，司馬青雲心生感歎，想自己出生便是眾人寵著，長大後更是人人尊敬，無一人敢稍加怠慢。行走於江湖後更是巴結討好自己的人無數，當年南北武林兩位盟主見了自己也需禮讓三分。誰曾想偏偏出了個慕容寧遠對自己不卑不亢不說，甚至一次次冷嘲熱諷，說不盡的傲慢無禮的頂撞、挑釁，卻讓自己為他折腰。若要說出去，隻怕又是一件奇譚。曲意逢迎自己的女子、小倌見得太多，但卻隻讓自己反感。可那高傲恝然的慕容寧遠卻讓自己再也舍不得放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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