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886 更新時間：07-09-17 09:59
72。
“怎麼了”看著幾乎是用飄著走進車裏的我，又看著我飄似的拉過安全帶係上，目光呆滯望著前方，童靖陽鎖緊了眉頭，有點不耐地問著。
“沒什麼，開車吧。”沒有力氣說話了。
“你就那麼愛黎華？”車開了，童靖陽語帶憤怒，“為什麼你們都那麼愛黎華！”他低吼著。
“童靖陽，別說了。”我淡淡的轉頭，望向窗外。
“攸陽這樣，你也這樣。”
“我跟你說了，別再說啦！”不知道打哪來的力氣，第一次衝黎華外的人發火。一直以來，都是帶著淡淡笑的我，真的火大了。童靖陽瞥我一眼，不再說話，可眼中也滿是憤怒。再一次安靜下來，我收拾好發火的情緒，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撐著腮幫看著窗外車來車往。
“謝謝，明天見。”到了，我一邊解安全帶順便開門下車，一邊說著，沒看童靖陽一眼。
“女人，明天我來接你。”不待我回答，那車已發動開出，隻見到他冷峻的側麵。對不起，童靖陽，今天我又傷害到你了吧，可又能怎樣？在你麵前，我絲毫不想掩藏心中的痛楚，卻也不希望你提起。女人總是自私的，說得沒錯。童攸陽自私的用死來帶走一切，留下你孤獨和仇恨，留下黎華的負罪和痛楚，現在又成為我心上一根芒刺……果然，你最有資格說女人自私！我也自私，不想成為替身，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想抓住一些虛幻的東西，想欺騙世人，也順便把自己欺騙。嗬嗬，冷笑著，周圍好冷，好冷，明明是炎熱的夏季，為什麼我這麼的冷……
喝一杯酒也許能睡得好一點，明天又要開始戴著麵具生活了，多累。關掉電話，斷絕一切與外界聯係的方式，在這個時候，我隻想一個人靜靜心。為什麼明明想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可到最後，落荒而逃的那一個，總是我。
眼淚不住，心疼不已。
天還是會亮，醒來的時候我還幻想著時間一直停止呢。苦笑一聲，方若綺，今天也要加油。什麼時候起，隻能自己跟自己說努力加油，沒有了支持……簡單的清潔，趕緊換好衣服，第一天見工，不能太遲。
“叩…叩…叩”
打開門，童靖陽已經在門口，對視一眼，我側身讓他進來。若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進我的房間。
“先坐一會，我馬上就好。要喝水自己去倒吧。”我語氣平淡，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淩亂。他抬頭看看我房間的擺設，輕笑一聲：“第一次見女人把自己的房間搞成這樣。”
“哦？童大設計師有什麼評價說來聽聽。”記得在他家看過他的畢業書，某大學設計學院的研究生。
“沒有一點溫馨的感覺。”
“彼此彼此。”我想起他家的裝飾不也是如此，不過他是黑白兩色，我卻是純咖啡色。沒辦法，不很會裝修，隻是想到自己以前住的地方是這樣也就照葫蘆畫瓢地隨意布置了。
“大有不同好不好。”蔑視地看了正在收拾的我一眼，他語帶嘲諷，“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是，是，是，您是大設計師，我怎能和您比呢。”故意拉長了“您”的發音，白他一眼，大清早的就來找茬，真是的，在別人家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
“知道不能比最好了。”他沒有再說，也不再評論，隨手拿起一本雜食翻看起來。我加快了手邊的速度，趕緊收拾好出門才行，可不能讓這個瘟神在家太長時間……
“我好了，走吧。”簡單的牛仔褲加黑色T恤，長發隨意的綰成一髻用發卡簡單的卡在左耳邊，手挎銀色亮片小包，還算清新簡單吧。童靖陽看了我一眼，有點小驚豔的神情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心情不由得大好，嘻嘻，誰說女子不希望有人為自己的美麗吃驚呢？“看什麼看，走啦。”
“你以為我想看。”他也不甘示弱，“我是覺得你是不是真對我有意思了？”
“怎麼說？”我挑眉怒視。
“你看，情侶裝。”他揶揄。
這時我才仔細看了看童靖陽，不看還好，一看就大大的鬱悶了一把……隻見他也是一身黑T恤加牛仔褲，更可笑的是，牛仔褲的顏色都是一致的……不由地一滴大汗流下，我百口莫辯，硬生生吃了個蹩。
看我張口結舌的樣子，他居然笑了！！惡狠狠地望著他，一副恨不得吃掉他的表情：“我去換衣服。”作勢轉身，哼，可不能吃這個虧。
“沒時間了。”他一把拉過我的手，就往門邊走。
……
當我們倆攜手來到片場時，就看到很多人抿嘴偷笑，包括身邊這位狼先生，我隻能選擇在心裏詛咒著他……
“來了？很早嘛。”看到我們過來，在與攝影師溝通的王瑞恩說了兩句話就轉身迎了過來。他很敬業，我笑著望著他，禮貌地回答，“恩，不能跟王導比啊。”同時，童靖陽也與王瑞恩點頭致意。聽我這樣一說，他也笑了，“童極陽先去化裝，一會有你的鏡頭，”他對著童靖陽說著。
靖陽跟我交換個眼神：“我先過去。”我也點點頭，他便離開。
王瑞恩馬上又轉過頭，“上午你休息一下，我們先拍前景和戰鬥場麵。等黎華化裝結束就開始。”我再次點點頭，表示讚成。他看我們都很配合工作，就先過去安排了。
原來黎華早就到了，看來下次，我還得來早一點……
明誌的影視城很大，今天拍攝的這一段是在尾處，都是破舊的房屋和黃土覆蓋的路麵。主要是為拍攝戰鬥場麵的吧，我自顧自的揣測。
“若綺姐，”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打亂了我的思緒。抬頭一眼，希希正端著一杯祁門紅茶站在我身邊。我衝她友好的笑笑，示意她在我身邊坐下。
“這麼早就過來了？”她是個細心的孩子，短短的相處，居然也知道我喜歡的茶是什麼。雖然泡茶手法稚嫩了一點，卻也非常爽口，輕抿一口，讓我心裏一暖。
“恩，童大哥早上說要去接你，讓我自己先過來的。”看來大家都比我早，我得檢討了……笑了笑，我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對童靖陽用了心的女孩，吹彈可破的皮膚讓人好生羨慕，一雙機靈的大眼睛，小巧可愛的鼻子……她還是個學生樣，沒有動人心魄的美，卻不掩如幽蘭的清雅。
“你跟童靖陽幾年了？”
“有3年了。”她臉稍稍一紅。
“沒想過去做點別的？助理不是很辛苦嗎？”
“我願意的！”她突然變得激動，好像生怕我剝奪了她做助理的資格。然後又發現自己似乎有點過激，害羞的低了頭。我笑了：“真是可愛。”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想著什麼嘴上竟說了出來，這……不是我的風格。
“啊？”她也很詫異我突然的轉變，在她麵前的我，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
“沒什麼，”我笑了笑，“你去忙吧。”
“恩。”她也笑了，趕緊離開，“那我先到童大哥那去了。”然後飛一樣的跑了過去，步伐輕盈。看著她自然的樣子，讓我羨慕她的無憂無慮。這樣守護自己的愛人，以前的我不也是麼？眼神暗淡下來。我低頭思著。
“好，群眾演員準備。”聽到王瑞恩的聲音從小喇叭裏傳來，應該是要開拍了吧。我注意地看了看周圍看似轟亂的人群，黎華雖土頭土臉的打扮，在那些人群裏也是那麼的顯著，一眼就讓我看了出來。沒有了優雅，沒有了高傲，卸下平時的武裝，這個時候的他就是李禺。
“Action！”一聲令下，該慌亂的慌亂，該高聲的高聲，小孩的哭聲，警笛聲，黎華在人群裏穿梭，表情惶恐而緊張，恩，他真的很完美，人完美，表演也完美。
“卡！很好。”王瑞恩很滿意，黎華又恢複了一慣的優雅，即便是穿著髒舊的衣服：“難怪我比不過你。”他輕輕地說著，黎華隻是一笑，兩個人站在那，我突然覺得所有的光芒都彙集一處。他們倆的世界，我打入不了吧。心裏酸酸的。
童靖陽也裝扮好了，軍官的衣服，卻也是破爛不堪，堅毅的臉上有擦傷的痕跡，眼神如鷹。看著他與黎華的樣子，我不由得感慨，王瑞恩真是太會找人了，先不提他是否有意借由我們三人之間的恩怨，這人物的把握如此到位。我就這樣看著童靖陽發呆。
“怎麼？娘子看相公，越看越中意了？”童靖陽發現我的注視，居然跑過來嘲笑我。哼，誰是看你啊，我看的是你，想的是別人！忿忿地用眼神回擊他。卻不料他的話引起了那邊兩人的注意，王瑞恩和黎華扭頭望著我們，我不敢迎接黎華的眼神，總覺得他眼裏養有有吃人的魚。
王瑞恩首先走了過來，像是打招呼，卻又更像是告誡我們：“還滿意吧。”他問的是童靖陽。
“恩，很符合我這個角色。”童靖陽沒有吝惜言語。
“接下來要辛苦了。我要求很高的。”王瑞恩半打趣半認真地說。我還是沒有抬頭，因為黎華的眼光一刻都沒離開我……心慌慌的……方若綺，這兩個月的時間，你能抵擋得住嗎？小鼓亂敲著，童靖陽和王瑞恩的對話，我竟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似乎，時間總在不該停止的時間，停止了。
73。
早早的來到了拍攝現場，畢竟有了昨天我也懂得了如何在這個圈子裏給別人留下好印象，以及勤奮的感觀。
第二天的拍攝並沒有太辛苦，一些畫麵而已。穿上那青衣，如一幽靈。粉白的臉龐讓我看上去欠缺陽光的滋養。不知道為什麼，這雖然是我第一次拍攝，卻在定妝之後“啪”的一聲，感覺有一些東西從我的身體裏抽離，而我所理解的“淑華”那種性格徑直走入了我的心裏，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準備！”王瑞恩緊張的聲音傳來。
閉上眼睛，腦裏一片空白。伴隨著“Action！”我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這地下室的景象，似乎在這生活了很久。了無生趣地拿起衣物縫補……突然的陽光斜射我臉，我卻因此而驚慌得想馬上躲避開來。周圍似乎有人在說話？聽不清楚了，大概是戰亂後的吵鬧吧……
一連串的動作熟練而自然，根本不似乎演戲。
“卡！”我恍如夢醒，努力回頭，看到不遠處的王瑞恩微笑的臉，我也笑了。陽光照射在他身上，也照射在我身上，讓我看不真切。好恍惚。
“太好了，方小姐。”王瑞恩激動地跑到我身邊，“果然是我心中的‘淑華’！”劇本在手中已握成一束，甚至有汗濕的印子。我迎上他讚許的眼，也迎上那充滿了鬥誌的心。王瑞恩，你的激情？是不是被我的表演點燃了？我低下頭去，不知為何，直想哭。輕輕一笑：“好在沒讓你失望。”然後喪失了一切說話的欲望和能力，怔怔地走開。在想什麼呢？若綺。
王瑞恩的眼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身影，我知道，我知道。
“怎麼？”我才如透支體力似地坐下，耳邊就響起童靖陽的聲音，“水平太臭讓王瑞恩罵了吧。”他調笑著。
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懂我，知道在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我想笑，可不知為什麼這笑出了喉嚨卻成了冷笑，“你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這句話一說出來，之前那異樣的情緒都消失不在。打起精神來注視著鏡子中自己的妝容，恩，保持得很完整。不看他卻說著：“一會我們倆的對手戲，你要是這樣的情緒，隻怕會演不好呢。”語言裏沒有了嘲諷也沒有了挑釁，隻是嚴肅地對白，不希望這出戲失敗，也不允許。從什麼時候起，我站在了王瑞恩那一邊？
他笑著，霸道地撥正了我的身子迫使我看著他：“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演這倆角色不是絕了嗎？”
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我盯著他的眼睛，發現了“認真”二字之後轉身，繼續縫補著自己的臉：“恩，那就好。”嘟囔出聲。兩人之間再無話說。其實是不用再說什麼了吧。
“童大哥。”希希的聲音響起，輕快如春天的小鳥，聽了讓我混沌不開的心情見了一絲光亮，隻怕我是越發喜歡這孩子了吧。不自覺，可嘴角卻笑了起來。
“恩？”他回頭。
“王導演說要你們倆準備一下，十分鍾之後開始呢。”傻丫頭，怎麼說話這麼著急的樣子？在我麵前的她明明很淡然……我停了手上的動作，稍稍看了看身旁的童靖陽，輕輕努了努嘴，再次繼續自己的動作。童靖陽，這妮子可喜歡著你呢，傻瓜才不知道！不過我確定你不知道，所以你是傻瓜。我笑著，鏡子中的自己倍加好看了。
“好的，一會我就出去。”他還是那聲音，沒什麼變化，我有點氣惱他為什麼不對希希好點，這樣，我可能心裏會舒服一點吧。突然想起一些讓我不開心的事情來，放下粉撲合上化裝包的蓋子，不帶一點情緒地說著：“走吧。時間快到了。”起身，轉身，離開。
“你怎麼了。”童靖陽隨了過來，“吃火藥了嗎？”
我扯臉一笑，“沒有。”冷冷地回答著。
“吃醋？”他幹笑兩聲。
“吃哪門子的醋呢？”童靖陽真傻了嗎？我送給他一個衛生眼，一副“就你這樣，我吃醋？”的表情。
“不至於吧，希希！”他還在自言自語，突然覺悟什麼似的，“等等……女人，你喜歡上我了？”時間太短，我看不清他眼裏的神情，也無需看清。
“現在流行癡人說夢？”瞟一眼後我繼續往前走著，話裏還是冷淡。
“可你的表情怎麼看都是怨婦。”童靖陽的特點就是，不管他說什麼話，是對你好還是和你調侃又或者是對你進行諷刺行為，話聽到耳邊都覺得是“挖苦！”……挖苦我呢。對，沒錯！我是怨婦，我怨……可不是怨希希，我怨……頓時眼中無了光澤，不想再和他扯談了，越說隻會讓我越痛。沒有回話，也不再說話。我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性格竟然這麼的情緒化……影響到身邊的人總歸是不好，要改改了，若綺。我告誡自己。
“童靖陽，方若綺，你們過來。”在房頂上布軌的王瑞恩老遠地看著我們過來，扯著嗓子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我仰起頭望他：“王導，你要我也上去嗎？”他被我的問話問住，楞了一會，然後哈哈大笑：“沒有沒有，隻是叫你們過來。”馬上又回複到溫潤儒雅的樣子，“你們倆準備一下，一會拍攝46鏡。”
46鏡，毆打……
我悄悄看著身邊的人，隻覺得他嘴角的笑怎麼那麼邪惡。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童靖陽，你下手可得輕點啊。心裏高呼不好！隻怕這家夥要下狠心了。咳，誰叫我栽在你手裏。拿著劇本的手垂了下去，我立馬沒了精神。
走到旁邊看工作人員鋪軌道的鋪軌道，打燈光的打燈光，大家忙亂著，王瑞恩和每一個人在交流……他真的很敬業呢。望著他的身影，我不由的又發愣。突然感覺別人推了我一下，才調整回來自己的思緒。
“你不會是看上王瑞恩了吧。”原來捅我的是童靖陽。他一臉的揶揄。白了他一眼，裝做沒事發生的走開，企圖掩飾心事。我對王瑞恩的感覺不是愛，是一種惺惺相惜吧，不知道為什麼，天然有的。習慣性就會看著他，會憐憫……但是不想被別人知道，包括童靖陽。
“我覺得你最近八卦了不少。”語氣又冷又衝。
“啊？”童靖陽習慣了對著不怎麼說話的我，突然的出聲著實嚇了他一跳。我看著他臉上浮現的錯愕，轉瞬又恢複到之前似有似無的冷漠笑臉。心裏暗暗給他加分，好樣的童靖陽，不愧是演員。
“你是我的女友，不關心你，我關心誰？”他突然雙指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望著他，可惡，我已經很高了，可為什麼還被他這樣……忿忿地打掉他的手，有點生氣：“下次不要這樣，讓我覺得你在侮辱我。”他全然不管我的生氣，再次撥正了我的身體，並暗暗用力拉近了我們的距離，這樣子怎麼看都是我依偎在他的懷裏……該死的童靖陽！我望著他的眼，似要把他吃到肚子裏去。
“我也好想被你吃到肚子裏去。”他邪邪一笑，手指滑過我的唇，心砰的一下漏跳一拍。我低下頭，迅速整理好心情，再抬起頭時，已換上了好看的笑：“恭喜你，這次你贏了，童大少爺。”聽我這麼一說，童靖陽滿意地鬆開了手，若有所思地笑著。
我迅速脫離他的鉗製，孩子氣的撅嘴。似乎很不滿的樣子。沒錯，這次我輸了，其實，我和童靖陽的相處一直都是這樣，對外宣稱是情侶卻沒情侶之實，那我們隻有相互調戲對方，看誰先失守為輸贏來玩樂。這次我輸了，自然忿忿不平。反觀童靖陽卻開心得不行，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要想贏的幾率太少了。由於旁若無人的囂張氣焰，我們倆看似親密的鏡頭，已經深入片場工作人員的眼中，也深入了不遠處休息的黎華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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