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94 更新時間：07-09-30 08:56
99。
此次拍攝拉的時間很長，已近兩月，可片子卻還梗塞著沒太多的進展。
照理來說，這本不應該，可事實卻是如此。問題不在演員身上，而在導演身上，黎導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踟躇不前，劇本一再修改卻沒有滿意結論。
他看我的眼神也慢慢夾雜了無奈。
我輕歎，沒辦法，對於精益求精的完美主義者，這是必然。隻怕我最近得安排點時間去民歌餐廳唱唱了，不把鍾湘的劇情走出來，隻怕這戲會拖拉到永無結期。
好在黎導在動搖中給了我們很空閑的時間，今天我就抽空去民歌餐廳幫幫忙吧。鍾湘得碰兩次呢……
莫叔看到我來幫忙也笑了，我又看到他不那麼年輕的身影越發縮小了。
一曲唱罷，也就看到了那個青布旗袍的女子，容顏已衰，雙手枯若樹皮……我心裏是感慨的，女子的一生就是如此悲戚，若得一知己良人，即便老去，卻保存著那顆玲瓏之心；若所遇非人，隻歎韶華易逝，徒留感慨和空皮囊。
突然的就想到那句“添得情懷轉蕭索，始知伶俐不如癡。”
婚姻生活，難道真有如此不幸嗎？這樣聰慧又有才華的女子，最後不也就得此一下場？莫非我也會如此……
心裏突然有了很多感慨，也有了很多疼痛。可還是完成了和她的對話，等待下一次的見麵。
雖然我已了然與鍾湘的相見，卻沒想這次的“偶遇”卻讓我情緒一落再落。
再次遇見她時，本隻打算完成對白，用念的就好，可不知不覺間，我說那些與對白類似的話時，也包含了自己的真實情緒，興許也是這樣，鍾湘才感覺到了我的誠意，才把那十字架給我，並且告訴了我一切……
我不知道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卻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黎導。
他雙目發光，沒有說任何的話，梗塞著……隻是深深看我一眼，說了謝謝，就轉身離去。
我知道他清楚如何做了，鍾湘信任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突然發現最近和那些穿插在我生命中的男人們都少了接觸，一時間清淨了下來，卻也驀然有了孤單的感覺。四月已過，阿威的專輯也進入了鋪天蓋地的宣傳，黎華的專輯也在錄製中了吧。
倒是童靖陽，好家夥，我不聯係他，他倒也失去了聯係了。真是讓人氣憤。
“喂！”電話撥通，情緒就不對。本來最近就抑鬱，總想衝一個可發火的人發泄一下，沒辦法，隻能找他，誰叫我們曾是一條船上的人呢，嘿嘿。
“吃火藥了？”他口氣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沒錯。就是吃火藥了。”我提高了聲音，“你在哪？”
“怎麼，我在哪要向你交代？”還是那好死不好的口氣調調，真想撕破他的嘴。
我冷笑一聲，“嗬，我親愛的男朋友，莫非你是真的打算好在媒體麵前宣布我們分手了嗎？”我也陰陽怪氣。
“哦？”一副嘲笑的語氣，“你還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我才發現，並不是他忽略了我，而是我忽略了他。頓時情緒也平服了下來，也沒有和他鬥嘴的興趣了，我癟癟嘴：“在哪？我想和你一起吃飯。”口氣也不由得變成了撒嬌和可憐狀。
“你終於想起我了嗎？親愛的女朋友，謝謝你想和我一起吃飯，不過我很忙。”我怎麼覺得這口氣有點酸那？
撲哧，我笑了出聲：“好了啦，童靖陽，你再這樣怪裏怪氣的說話，我會當你吃醋了的哦。”心情大好。
他沒有再出聲：“我在家。”然後掛了電話。聽到嘟嘟嘟的忙音我真氣到爆，真是沒風度的男人。算了，我甩一甩頭，不和小男人計較。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他家。
“知道歸家了？”開門就看到那孩子捧著書坐在沙發上，頭都沒有回過來看我一眼。
“沒有去PUB玩？”調換話題是我的強項。
“沒去。”還是沒看我，全神貫注地看書，“想清淨一下。”頓了頓又說，“看來今天也是沒法清淨了。”
我看著他合上書走進臥室，心裏那叫一氣憤……可又有什麼辦法，確實是我不好，很有過河拆橋的感覺，心情不好就要別人陪著，心情好了別人姓什麼，在哪都不重要了。
“對不起。”我很誠摯地說。
對於我突然的道歉，童靖陽也不是沒感覺，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半晌：“既然道歉，也勞煩您拿點誠意出來……我沒吃晚飯……”
“好的。”似得到特赦一般，我蹦跳的進入廚房，冰箱裏雖然沒什麼料了，但是還夠我做上幾個小菜。
哼著小曲，笑自己居然能如此開心的在廚房勞作！天哪，換在以前這可是打死我也不願意的事情啊，哪次不是在廚房腹誹某童……搗鼓了半天，轉頭，卻發現童靖陽斜倚廚房門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讓我頓時感覺這個場景無比的溫暖，不自覺的笑著對他說：“再等一下就有吃的咯。”
再次投入廚房勞作中。
童靖陽仄仄的沒有言語，沒有嘲諷，沒有冷笑，隻是這樣看著我辛苦著……當然，他也沒有來幫忙，除了幫我把我做好的東西吃到肚子裏，沒有做任何貢獻。
不過無所謂啦，這一次，我是心甘情願為他作飯呢。
汗……
好有小媳婦的感覺。
“怎麼辦？我舍不得和你分手了。”童靖陽在菜足飯飽後幽幽的說道，又似乎是開玩笑的口氣。
我也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空氣中流動，隻能強做笑臉：“那不行，分不分可不是你說了算，之前又說我嫁誰誰倒黴啊，好在不會賴上你啊，現在又說舍不得分手，嘿嘿，知道我好了吧，知道我好也不給你機會。”
童靖陽隻是笑笑，搖搖頭，不做評價。
收拾好碗筷，一起看電視。
這一次，他跟我一起看肥皂劇，沒有再說這電視沒營養，也沒有嚷著說要看體育頻道。
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有種過日子的感覺，長長的時間，讓我和童靖陽也有了這種奇怪的默契嗎？
“靖陽。”我雖看著電視，卻輕輕喚他。
“恩？”他答。
“我似乎是變了。”
“恩。”他肯定。
“那我哪變了？”詢問。
“你不知道？”他反問，“你不知道你問我做什麼？”
氣得我乍舌……正想發作……
“可我覺得這樣蠻好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而改變。”他補充。
我便不再說話，這樣蠻好的？是嗎？
這一晚，我居然看電視看到睡去，這一晚，我習慣性尋找溫暖而倚靠在了童靖陽的懷裏，以至於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頭倚著他的肩，蜷縮著腿倒在他身上……他單手圈著我的身體，我就像一隻小貓，貓在他懷裏。
靖陽，你為什麼不搖醒我呢……我稍微抬頭看著他似乎睡得不紮實的樣子，心裏有一塊地方柔軟了下來，然後又把頭放在之前的位置，繼續睡著。
不忙……今天沒什麼工作，讓我再貪戀一會他的溫暖。
對不起，對不起，靖陽，我不是個好女子。
100。
自那一晚之後，我開始感覺到和童靖陽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害人害己。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隻怕這習慣戒不了了之後，痛苦的是彼此兩人，並且會無限傷害到以後的生活。比如，他娶妻會本能的和我比較；比如，我將來有了自己的歸宿也還是會習慣性在他這尋找溫暖，以至於家庭都失去了和睦。這很嚴重。
下意識的開始撇清兩個人的關係，通常隻是電話聯絡，調笑，而不會動輒就衝到他家，並且心安理得的在那個房間裏過夜，我不住的提醒自己：“若綺，你和他是朋友，決計不會成為愛人。”
童靖陽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改變，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話不用說得太明白。我想他也和我一樣，聰明的知道兩個人不可能這樣在一起。
時間繼續，四月阿威的唱片也取得了好成績，EAMI氣勢若虹，把SUN和YOGO兩家公司打壓得喘不過氣來，曉愛出了一張專輯後竟然也就這樣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說什麼乖乖女不再流行，EAMI硬是把這潮流風給逆轉了過來。不得不感慨於她的強大啊。
偶爾到曉愛家去陪她聊天，才發現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似乎在我沒看到的時間內成熟了不少，偶爾，眉間還會有一絲愁緒出現。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在長沙的聊天影響到了她心誌的變化，可罪惡感卻一波波湧現了出來。
我想自己是自私的吧，對於阿威，從一開始就很奇怪的感覺，從來沒覺得是一般的朋友，也沒覺得是姐弟，也不是親人，可卻就這樣親昵無間，當我是個男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
大概是信任吧，對於他我總是那麼的信任，那麼。
今天不知為什麼，想著想著就到了曉愛公寓門前，按了門鈴便看到這小妮子的頭伸了出來。
“若綺姐。”她笑得燦爛。
我也回應著她的笑，並把買好的東西交給她。
“又買這麼多零食吖，”她笑著一把抱住我，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下，“若綺姐你真是太好太好了。愛死你了！”然後歡喜著跳開，在塑料袋子裏尋找自己的寶貝去了。
“就知道你在家，所以沒打招呼就過來啦。”我找個地方坐下來，卻發現桌子上丟著一張碟，阿威新專輯——《悠揚》，我心一動，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放回原地，裝做沒事樣的繼續跟她調笑著。
不想曉愛翻出自己喜愛的食物後直接跳到我身邊的沙發上，身體倒在我身上，緊緊依靠著，就像一個孩子，並順手拿起那張碟：“對了，若綺姐，阿威這張專輯有一首和你合唱的，超讚！你們不夠意思，事先都不告訴我。”她說得雲淡風輕。
“那是他還給我的任務呢，以前說好了的，他寫個歌我們合唱。”我也如實回答，“沒什麼特別的，所以也沒跟你特別去強調嘛。”我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曉愛一皺鼻，然後笑了：“很好聽。”不再說話。
我感覺到一種壓力。
“若綺姐，其實我好希望你和阿威好的。”
啊？蝦米，我楞住了。
“我不知道若綺姐到底有什麼故事，可我看得出你很不開心，心事重重，但是你和阿威一起打鬧的時候，我覺得那時候的若綺姐沒有心事。”她繼續說著。
我聽著她的話，也回憶著種種，似乎曉愛說的都是真的，可為什麼我沒發現……
“給自己一個機會，”她斂去了笑，認真說道，“也給阿威一個機會。”
我看著她閃爍的雙眸，心疼痛起來，曉愛，你是愛著阿威的，我知道，可你為什麼還要為他人做嫁衣裳。曉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悠然一笑：“若綺姐，其實我不肯定我對阿威的感覺，卻肯定阿威對你的感覺。他喜歡你。所以，我不是為你，也不是為他，我是為我自己，我想如果他命中注定和你要發生什麼，就讓一切發生吧。”
我震驚了，如果命中注定要發生什麼，就讓一切發生吧。我尚且沒這樣的自知，可這樣一個蹦跳的孩子，卻……比我更為通透。自己原來竟如此膚淺。
離了曉愛的家後，我也仔細的想著這個問題，她何以肯定阿威對我的感覺？
可我卻確定一點，自己和她一樣，不能確定對阿威的感覺……若真如她所說，一定要發生什麼的話，又何必如此藏匿呢？
街頭的大幅廣告牌上，阿威的頭像已經換下，四處都能看到黎華的身影，和他魅惑無比的雙眸，鬧出訂婚的消息也沒有減少他半點魅力，還是那麼的吸引人。他的專輯，似乎叫《honey》可我卻沒勇氣去買一張回來，是的，我不敢聽，不敢看，我怕一看一聽就會忍不住眼淚，忍不住心碎。
honey，才和席若芸訂婚就出這樣甜蜜的專輯名，讓我情何以堪……是的，我不能接受，那個方寸大亂在我麵前無措的男人，那個為了我而氣惱傷害自己的男人，那個會每夜抱著我卻安然睡於身側的男人，那個笑起來顧盼生輝的男人……那個曾經如此愛過，如此傷我的男人，就這樣，叫著別人honey，叫著別人honey……
想著想著，我的心忍不住顫抖。
“若綺……”電話適時響起。
“阿威？是你啊？”聽到他的聲音我平靜了些許。隻是覺得很別扭，奇怪，阿威什麼時候開始叫我若綺了？記得最初叫我方方，知道我的女性身份後叫我大姐，後來和童靖陽鬧緋聞後又開始叫方方，這會……怎麼就自動成了若綺？
我一邊納悶，一邊接聽著電話。
“我在你家門口。”他語氣有點焦急，“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啊？”
“哦，我之前到曉愛那邊去，這就回來。你等我一下。”
“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曉愛才和我說到他，他馬上就蹦到我的麵前。興許這就是緣分吧，我無奈一笑。
“你真慢啊！”
“牢騷滿腹是女人行徑。”
“可事實上就是很慢，我等了老久了啦。”居然有撒嬌的成分。我乜斜了眼看他，好氣又好笑。
“今天怎麼想到到我這來了？”進了房間，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時未收的咖啡杯和椅子上散落的稿紙。詢問阿威。
“嗬嗬，想來和你慶祝一下，所以就來了。”他笑得神秘。
我也笑了：“有什麼事情值得慶祝啊，說來聽聽。”
“我們的專輯大賣。”他笑道，“不值得慶祝嗎？”眨巴了眼睛。
天哪，就這事：“拜托！上次你的專輯也大賣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找個這麼爛的理由。
“可是上次沒有我們合唱的歌曲！笨蛋。”他提高了聲音。我卻笑了，原來，是因為這個，於是問他，“這首歌反應如何？”
他用力的點頭：“恩，很好，超乎想象的好！”
看來是很滿足，我看著他滿足的樣子，心裏也很開心。其實大賣不大賣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或者你可以說我沒心沒肺，可看到他滿足的樣子，我也還是忍不住的開心。
“對了，黎天王的專輯公司估計也會大賣，映彤姐說我們這次旗開得勝，策略完全按計劃得到了收益，到時候要開慶功會呢。”
“哦？”我淡淡回答，情緒也低落下去，隻是說在興頭上的阿威並沒有感覺到。
他突然起身，走到電視機前打開了DVD，拿出一張碟放進去：“來，我們一起聽聽。”返過頭來看我，那璀璨的眸子閃光，我心突然漏跳兩拍，有點臉紅，隻得收撿著東西掩飾。
音樂緩緩升騰，回蕩在空間中，這歌我不是沒聽過也不是沒唱過，怎麼今天聽來就格外的悠揚呢？難怪他的專輯要叫悠揚了。
一曲歌罷，阿威又換了一張碟，我笑問道，“這又打算放誰的啊？”
他故作神秘：“你聽聽，看怎麼樣？”
我點點頭，阿威也走到我身旁坐下，而我虔誠著心去聽。卻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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