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17 更新時間:12-02-19 19:11
因為寂廖做了一夢,夢見騎士從遠方你不識得的國度趕來,落定在你的荒漠裏屋簷下,小歇了一會兒,他淡淡得笑著對你說:這一行路途遙遠,有些疲憊,尋找他分散的公主遙不可及,可能終究要錯過了,隻是現在有新途在開劈,征疆遠行又是另一番風景,還算不錯,也不至於太苦悶。
開始對陌生的他充滿了敵意,卻發現他始終沒有拿出腰間獵狼的匕首對著我,遂放下心來。
我淡笑舀了一勺清水杯歡遞給他飲下,他興致的說起遙遠往昔的歲月,有悲又有莫大的歡喜,他帶來新奇的事兒,新鮮又好玩的故事,一座座我過去不曾聽過的繁華。
我靜下來心來聽著,卻依舊有些不自在,不慌不忙對這個忽然行至荒漠的遠方來客,緩緩提醒道:“你可知,你所歇此處,隻若起了風,過去被狼群咬過的破碎柵欄會吱嘎晃動,夜裏所有路過這裏的人,都睡得不安穩,半夜就起身趕路了,他們並不是怕狼,而是被我夢醒的尖叫聲給嚇走了。”
他伸出手打開了窗子,果然看到破碎的柵欄在風中搖曳,不經意笑了笑,起身走出了門外,荒漠裏星辰閃耀,漫天星光,黑夜依舊寂寥,咚咚聲響在夜裏奏起笙歌,他的身影潛在夜裏,卻是用嘹亮的嗓音對著我道:“隻要柵欄修好了,行至這裏的人,總會有人留下來,陪你度過這漠上風起沙虐的黑暗。”
狼群早已消失在荒漠盡頭也好些年了,這破碎的柵欄卻每日每夜在提醒我的狼狽不堪,提醒我風雨血腥的光陰,隱藏在夢裏歇斯底裏的呐喊和訴不盡的悲歡。聽罷他的話,我點了點頭,期待往後路過此地的人,會有一個能留下伴我看黎明,東方啟明星辰。
隻是柵欄修好,卻用了好長好長的時間,一年兩年,長到忘記當初他是何時來的,怎麼來的,竟忘了他要往何處去,怎麼去,卻也不知其實一直就是修柵欄的過路騎士,伴我看過這些日子的漫漫星光。
柵欄變得比從前更加堅實如若城牆,能撐起天邊往來的雲朵,能擋去肆意襲來的風沙,能讓我一夜無驚夢,能讓我歲歲年年安生不寂,我也慢慢開始忘記了那些年的風雨血腥。
看著柵欄也好了,於是,騎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我淡道:“我要啟程趕路了,也耽誤了些日子,日後有行人將至的話,也不要隨意讓他們進來,現在這世上多動蕩,待你真心的寥寥,看清楚了他的麵目,再慢慢打開柵欄不遲。雖然它已如城牆堅實,但是卻也更容易被人摧毀,當然隻要你不開,他們便有千軍萬馬進不來。”
他要離開,終究離開。
我點了點頭,想要開口,讓他帶我離開這荒蕪人煙的地方,去他處看看,但想了想那麼多年,我心懦然,一直堅守這裏,已成了命中注定,不能再隨意隨過往的路人去往,我還是比較習慣這樣的荒野,我會抵觸與他有關,卻讓我覺得遙不可及的繁華,於是終開不了口。
我再舀了一勺別離杯歡於他飲下,對他言謝道:“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保護,狼群早已不在,柵欄也修好了,終有人願意永遠留下來,我心已重修複好,如同天邊滿月,等我一一傾吐愚衷。”
他依舊如同剛來的那般彬彬有禮,道:“不客氣。”
等他轉身離去,我關上柵欄,夜風冷骨,看到窗台邊他留下的匕首,是一行行警醒的言語,深深踏在我的心上,他和它們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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