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的混攪人生

正文  第十三章

章節字數：1712  更新時間：12-03-03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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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弱的東西似乎總能勾起人的感傷，如細弱的雨聲、柔軟的文字。

    L醒時C已經不在宿舍了，她昨天說今天要去鳳凰玩，估計很早就起來了，而L一向起得晚。

    外麵又在下雨，淩晨一兩點時，那會兒L還沒睡，就能聽到外麵下雨的聲音。

    其實能夠安心的聽雨也是總意境。

    樓下的供水區供水器又壞了一個，還是中間的那台，它似乎生命已走到了盡頭，所以剛剛修好沒幾天就又力不從心了。

    最近這幾天，L在看納蘭詞，她力圖加大自己的文學素養，以充實自己越見無知的內心，可要幹的事總是很多，因此至今也隻讀了幾篇。

    L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去過的婆婆家，她已經不在了，無論是人還是物。

    偏南方的地區雨水總是多的，在L的記憶裏，那時也總是下雨，婆婆家有棵成活了十幾年的桑樹，在那一片似乎是活得最久的、最好的了，因為每年總有左鄰右舍來剪枝，但枝幹仍是那麼細細的一枝，在L眼裏那時絕對支撐不了“強大”的自己的重量的，而且L也不會爬樹，以至於桑葚成熟時L隻能在下麵巴望著。

    那紫黑色的果子肯定很好吃。

    水還沒有熱，所以L不得不在樓下等著。她不想上去，那氛圍L不喜歡。

    我隻等到12：30，到時即使還沒有熱，我也打上去。

    L給自己定了個時間，然後又繼續想之前想的事情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婆婆了，她離去的太早，又在死前生了易傳染的病。那時L身體也不好，三天兩頭的感冒發燒，所以直到婆婆闔眼那一刻父母也沒讓L見她。

    L已淡忘了對於婆婆樣貌的記憶，存留於記憶中的隻有一條梳的很整齊的麻花辮，很長，一直從左邊垂下落於胸前。

    婆婆對自己是極好的。

    L深呼一口氣，突然就有些鼻酸了。

    婆婆是因為去照顧生病的公公才會感染上病離世的，所以不讓自己去看她，等自己知道時她已經火化了。

    雨還在下，水也還沒有熱。這兒的建造是平頂格式，所以下雨時並沒有雨從簷頂滑落。

    婆婆的家是比較古老的樣式，坐北朝南、青磚黑瓦。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牆角處長滿的青苔，綠色一片，摸上去滑滑的，尤其是下雨時，雨從屋簷滑落，打在磚石鋪成的地麵，有比較大的雨滴掉落地麵激起的雨水撲打到牆角，讓本就綠的青苔更加鮮綠。

    牆角那兒應該有一個比較大的蟻穴，L經常能夠看到有螞蟻運著比它們大得多的食物爬下去。

    不知道它們下雨時到哪裏去了？

    那時的L經常想，但她總是缺乏耐心的。

    看看的機器外殼的溫度，12：30時水應該足夠熱了。

    手機很安靜，沒有人打電話給L，唯一的幾個短信還是關於業務的。這裏隻有L一個人。

    今天T要補考，下午4點鍾的時候，但L什麼也沒有說。

    好冷。

    L搓了搓手，因為沒有預料過水會不熱，所以下樓時L並沒有加衣服。

    宿管阿姨在洗衣服，很忙的樣子，一桶桶衣服放在一個房間裏，很多，都是學生送過去洗的。L不想打擾她。

    小時候雨裏有時還會有一個個小小的珠子，婆婆說那時冰雹。

    L喜歡那種珠子，很像那時L喜歡吃的一種圓圓的、帶著些透明的糖果，每次L去打針時父母都會給L吃，但L並沒有在村子裏的小賣店看到過。因此等雨過後，L總會和婆婆一人拿著一個空的玻璃藥罐子到院子撿珠子，然後坐在開著白熾燈的房間裏看著它一點點融化。

    那些藥罐子都是婆婆吃藥後剩下的，深棕褐色的玻璃瓶子放了一排，L收集的很多糖果紙、好看的小石頭都放在裏麵。

    奶奶從來不會陪自己玩，可自己來了婆婆家後要不了幾天奶奶又回來接自己回家。那時L想，奶奶是想自己了，她也這麼說跟婆婆說的。可回家了，奶奶眼裏仍是隻有一個弟弟。

    今天L幾乎沒有開口講過話，打完水、洗好澡就一個人躺在床上，看看小說、玩玩電腦，到點了下去吃晚餐。

    納蘭詞裏說：

    何處？幾葉蕭蕭雨。濕盡簷花，花底無人語。掩屏山，玉爐寒。誰見兩眉愁聚倚闌幹。

    我這兒沒有花，沒有屏風，沒有玉爐，可我還是不開心。

    或許我會比別人更早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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