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5 更新時間：12-03-21 11:48
我聳了聳肩，無意糾纏這個問題，隻顧著憑著鼻子向著肉香的來源前進。或許我的身體早就餓了，憑著本能我非常準確而快速地找到了方向，墨將軍在我走出了一段距離後也開始聞到有肉香，我一臉“膜拜我吧”的表情也不管他在黑暗中是不是看得見。
今晚的月光相當皎潔，半麵非常漂亮的上玄月明晃晃地掛在天上，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我們走得很快，向前走了沒多久就開始聽到有人的聲音，這回倒是墨將軍先聽到的，等到我能聽到的時候，我們都已經看到了林中微弱的火光了。
如同白天一樣，龍寂乖乖地自己找了地方躲好，墨將軍帶著我輕手輕腳地向著火光的來源挪過去。好吧，其實主要還是靠輕功比較好的他過去偵查一下，我自己一個人慢慢挪啦。
我很小心地避過地上的樹枝什麼的，怕別像電視劇裏一樣不小心踩斷樹枝發出什麼聲音，導致被發現的慘劇。後來我發現我多慮了，現在隔得還比較遠，在我踩斷第N根樹枝之後都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
在我還在慢慢挪動的時候，墨將軍回來了，準確而迅速並且無聲地落在我的麵前，我很爭氣地沒被嚇得叫出來，“怎麼樣？”我小聲問，墨將軍點了點頭，“是他們沒錯，我看到落雲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傻傻的問，我一心一意要找落雲，但是現在找到了，我卻完全沒有想到怎麼救它……
墨將軍沉吟了一下，“等他們休息了之後再想辦法把落雲偷出來，他們一共十七個人，正麵應對我沒有把握。”我點點頭，渴望地望著肉香的來源吞了一口口水，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我不回頭都知道墨將軍又在看我笑話了……
“我們……是不是隻能救落雲？”這句話在肚子裏徘徊了一下，我還是問了出來，“也對，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救世主。”我看著墨將軍在黑暗中的側影，自嘲地笑笑。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隨他一起回了龍寂那裏，他走到龍寂邊上告訴它情況，龍寂表現得非常鎮定。然後墨將軍就抱起我掠上了樹，選了一根足夠粗的樹枝讓我休息。我靠著樹幹，揉著酸脹的雙腿，開始慢慢有了一絲困意，最後在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淺淺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依稀記得自己在樹枝上睡覺，正準備換個姿勢的時候夢到自己一翻身墜下了樹，渾身一抖就醒了過來。
“居然這樣都能睡著。”墨將軍這回的話帶著明顯的促狹，我回頭見他在邊上的一棵樹上悠閑地啃著一顆果實，非常沒節操地伸出手問他要，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布包拋了過來。我接住打開，看見裏麵裝著一顆顆還帶有青色的不知名小野果，徑直拿了一顆比較熟的放在嘴裏，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通過味蕾直竄腦門，不自覺的就一顆接一顆的把果子往嘴裏塞，直到吃完以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
“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我問，“快了，再等一會兒。”墨將軍望了望月亮的位置，我側耳傾聽，已經能聽到隱約的呼嚕聲了，看來已經有人睡了。
我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四肢，“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吧，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下手。”得到墨將軍的點頭同意後，我輕輕從樹上跳了下去。這輕功我練得實在不是很好，昊天說輕功要從小開始練，而我早就太老了，所以盡管我已經非常注意了，但還是重重地撞擊在了地麵上，與墨將軍的翩若驚鴻差距很大。
依著剛才的路線，我跟著墨將軍來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的邊緣，我們把身體隱藏在茂盛的樹葉中，從樹梢居高臨下地觀望情況，我才看到十多個形態各異的漢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中間燃著一方快要熄滅的柴火堆。
數了一數，加上靠坐在我們不遠處樹下守夜的也隻有十六個人，剛才墨將軍說有十七個，那麼還有一個在哪裏呢？不見到十七個人都在眼前總是不太敢動手的。
好在沒過多久就看到林中一個人影一邊係著褲腰帶一邊八著腿走了出來，瞧他大大咧咧打了個哈欠，坐在了守夜人的邊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看來現在是他們兩個守夜，我自己地辨別了一下，躺著的漢子們幾乎都睡地挺熟，而兩個守夜人也有些瞌睡的樣子，我指了指兩個守夜人，朝著墨將軍做了個手刀的姿勢，意思是把他們打暈了，可是等墨將軍竄出去之後我才意識到，他別以為我是要殺了他們才好……
直到我看到墨將軍飛快地閃到兩人身後，一左一右兩下飛快地將兩人打暈，才呼出了一口氣，躺著的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讓我有些緊張，現在就怕有人醒過來了，我不敢造次，慢慢地順著樹幹滑下樹，剛才已經大概確認了拴著三匹白色馬匹的位置，落雲就在裏麵，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它就這麼傻乎乎地呆站著，讓我又急又氣巴不得給它來上一巴掌。
情況出乎意料地順利，我和墨將軍很平安地來到了落雲的邊上，解開了拴住它的韁繩，輕輕拽了一下，它居然沒有反應，而且邊上的幾匹馬也一樣，這時我才發現幾乎所有的馬匹都這麼安安靜靜地站著，粗略一數大約有將近四十匹的馬，居然很少有這麼多馬聚集在一起時發出的響鼻聲，難道是被喂了藥的關係嗎？
我慌張地望著墨將軍，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那些人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的。墨將軍右手一翻，拍在了落雲的肚子上，落雲頭一低噗地吐了出來，剛想發出叫聲就被墨將軍抓住了嘴巴，我趕緊走到它麵前做了個“噓”的手勢，它有些愣愣地看著我，木然的眼睛逐漸清明，我努力讓它噤聲，它最後明白地點了點頭之後墨將軍才放開手。
我拉著它腦袋上的韁繩，給了它一巴掌，一堆罵憋在心裏不敢出聲，落雲也知道自己錯了，可憐巴巴地低下頭蹭了蹭我，墨將軍扯了一下韁繩示意讓我帶著落雲先走。我拍了一下落雲的下巴，帶著它慢慢向後退，墨將軍在原地仔細觀察偷馬賊的反應。
直到我在繞出了偷馬賊的視線範圍之後，墨將軍才跟了上來，帶著我和落雲加快腳步從這裏撤退，我渾身肌肉緊繃，緊張地滲出了不少汗，居然真的成功了？！我到現在還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落雲就在身邊，墨將軍也找回了龍寂，我們兩人兩馬飛快地向前跑著，想著越早遠離這裏越好。
我精神亢奮，一絲疲倦的感覺也無，甚至都能趕得上墨將軍的速度，總算在天色破曉之際找到了進山前發現的茅棚，墨將軍說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再走，我漲紅著眼睛點了點頭，把落雲栓在木柵上之後，我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兩大顆眼淚就從眼眶裏滾了出來。
“落雲你個笨蛋，你是不是白癡啊！啊？！”我死命揪住落雲的耳朵，用力搖了兩下，直到落雲吃痛地嗚咽了一聲我才放開，“你說你怎麼那麼笨呢！人家龍寂怎麼就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呢！你說你就這麼被賣掉了或者殺掉了，你讓我怎麼辦！你知道錯了沒有！知道了就乖乖讓我打兩下，別躲！你還敢躲！你再躲一下試試！！”我一邊數落一邊捶了幾下落雲，直到龍寂看不過去過來頂了頂我，我才罷手。
我罵累了也打累了，見墨將軍坐在茅棚前的木台上，也挨著坐了過去，渾身緊繃的神筋放鬆了下來才發覺酸澀的厲害，整個人一動也不想動。我歪歪斜斜地靠上木牆，越過屋頂看著漆黑的星空，將近淩晨四五點了吧，天色晦暗的厲害，月亮也跑到了山的那一邊，“黎明前的黑暗啊。”我念叨。
“黎明前的黑暗……嘛？”墨將軍跟著念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接著就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長時間的沉默讓我的困意慢慢襲來，雖然這個姿勢本就無法很好的入睡，小憩一下還是可以的，尚有意識地從牆上滑到了地上，整個人圈成一個蝦子，我淺淺地睡了過去。
夢中依稀聽見龍寂在數落落雲，像六小齡童演的孫悟空罵八戒的語氣，一聲聲“呆子”“豬頭”配上龍寂拉得老長的馬臉，讓我笑得幾乎麵癱。這一覺睡得極是不踏實，浮浮沉沉一直在做夢，正夢到騎著落雲被它從馬背上摔下來，我一個抽搐醒了過來，望著依舊如墨色般晦暗的天色，我卻覺得已經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我爬起上半身，扭頭看向墨將軍。
他雙目緊閉低垂著腦袋似是也在休息，聽到動靜慢慢睜開了眼，我恍恍惚惚看著他，在他睜眼的一瞬間我看到一絲金色的光芒閃過，如同破曉的太陽一般瑰麗，我就這麼直直地看向他的雙眼，睜開後卻不見那抹金芒，隻有如同深淵般將一切吸收的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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