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21 更新時間：12-08-08 21:27
天底下還有這麼荒唐的事嗎？那一次，澈醉酒，還親了我。他渾然不知，第二天還笑嘻嘻地和我說話，我當時真想要胖揍他一頓。礙於他太子的身份，我也隻好忍住怒氣，作罷了。但我卻為此困惑了花幾天。
這一次，他還那樣的，像是對待女人一樣地對待我，像是在耍我一樣。我趴在書桌上，看著正準備要抄寫的文章，還有已經擺好的筆墨紙硯。卻無心動筆了，完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最近，課堂裏也不算太太平。最近，皇子們迷上了看戲，點了戲班子進宮。皇子們邀請澈一同前去，澈也不好拒絕，我便要陪著澈開始日日看戲聽書，走馬鬥蟋蟀，算是過的比紈絝子弟還紈絝子弟。
同我一起讀書的畢竟是王公貴族，一旦紈絝起來，自然不能是一般人的水準。
現在，一想到看戲，胃裏不禁一陣翻騰，想要吐。不過不管怎樣，日子還是過下去的啊。得過且過，總比沒得過要好。
而且皇子們點的戲大多無趣，每每是伶人們在台上歌盡悲歡，我卻在台下睡得昏天黑地。
散場之後，鈊鎔（指的是恒親王的伴讀）就來找我閑聊。談談剛才的戲，有多麼多麼地催然淚下，浪費了他很多的眼淚。而每每這時，我卻回答不出一句，因為我根本沒看，或是，那戲實在是太無聊了罷。他總說我太無情，太冷漠，這麼悲天憫人的故事都不為之動容。我也隻是一笑而過，沒太多情感加以灌注。有些情，還不如省一點，留給自己的好。
有一天，我無意中路過伶人們居住的院落，卻意外地聽到有些熟悉的曲調。我去那戲班子打聽到了那個唱曲的伶人，才知道這是我家鄉的小曲。我恍然大悟，我會覺得這曲調熟悉，是因為老聽母親哼唱。我小時候偶爾會撒嬌和哭鬧，或是不肯睡覺，母親便哼起家鄉的小曲來哄我。隻是現在已經離開母親多年，連過年過節也未曾見過一麵，這曲調聽起來，便平添了幾分哀傷。
我又茅塞頓開地察覺到，那天澈邀我去聽曲，我勉勉強強地答應了。（因為他像女孩子一樣對待我，還在矛盾與生氣當中。）不過，他卻說還要等一等。估計他要讓我聽的便是這曲子吧，而且要讓那伶人練熟之後，才給我聽。可能是想哄我開心吧。
或許是因為太想念母親了，我開始跟著伶人學唱小曲。（是指地方曲）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女子的身段可以這樣柔軟，我的印象中也隻有二姐那幾個舞步而已。伶人給我挑了一些稍微剛氣，卻不失美感的舞蹈。我跟著伶人們一起起舞，紗帳翩飛中我學些柔美的樣子，一個回眸。竟也看到宮女和隨侍們流露出沉迷的神色。
不得不說，我這幅皮囊，真的是不少禍端的根源啊。我想，我除了撫琴以外，這便是我最喜愛的了。或許，沒準，能成為一個很好的舞者之類的。
待到午時過後，我換上顏色最淡的舞衣，伶人們爭著搶著要給我化妝。也不能算是化妝，輕點一下甚為妙哉。就好像是那句詩一樣‘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所謂，人長得好看，怎麼弄都不怕。
我擺起長袖，清唱道：“欲相守，難相望，人各天涯愁斷腸。愛易逝，恨亦長，燈火闌珊人彷徨。行千山，涉萬水，相思路上淚兩行。春花開，秋葉落，繁華過後留殘香。望長空，歎明月，形單影隻心惆悵。酒意濃，心亦醉，羅衫輕袖舞飛揚。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鴛鴦。前世情，今生債，紅塵輪回夢一場••••••”
澈站在門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湖麵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後又在眼睛裏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他眉頭深鎖，道：“不是說醜時再來的嗎？”
我突然停下，笑道：“給你個驚喜啊！”
“你個大男人，還是我堂堂太子的伴讀，你怎麼這麼大膽，在戲班子裏公然跳舞。”他犀利地語氣，說的我啞口無言，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本以為他會高興的。
他見我不說話，語氣更加惡劣“誰這麼大膽，教你這些下九流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不禁一驚。他堂堂太子，侮辱我可以，但不要誹謗這些伶人們，他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比那些冠冕堂皇的人好得多，最起碼品行端正。“什麼下九流，要你這麼說。那除了學習一切都是下九流嘍？”
澈揉揉眉心，又好氣，又好笑：“夣你還真當真了啊。我隻是象征性地教訓一番罷了。要不然旁人該說我假公濟私了。明不明白啊。你這個小傻瓜。”
我心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小聲嘟囔道“你不說。誰又會知道啊？”
“你說什麼？”
“啊啊，沒什麼。我說太子殿下好聰明啊。”
“這還差不多！”
澈推著我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個仔細，才歎口氣道：“唱得很好，可是這舞衣嘛————”
“舞衣怎麼了？”我不喜歡戲班子裏的大紅大紫的舞衣。隻好百裏挑一地找了一件還算簡單樸素的舞衣，沒有濃豔的顏色。
他拍拍我的頭，惋惜地說道：“舞衣很好看，隻是你個子太矮，撐不起了而已。你啊，分明是個青梅子。”
“說的像是你有多大似的，還不是比我大幾歲而已嗎！”
“是啊，比你大幾歲而已。個子卻比你高好多啊。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小青梅。”
我憤憤不平道：“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長高的，而後超過你。還有，青梅子怎麼了？青梅子才好摘呢！等到熟透了，就被人先摘走了！”
澈搖搖頭：“也有可能根本沒人摘，最後爛在地上了。”
我氣得說不出話，然後追著澈打，澈一邊笑一邊躲。我也笑到沒了力氣，癱在椅子上，看著低頭給我擦汗的澈。突然想，要是時間靜止，該有多好啊。
可惜時間不會停，依舊勤懇地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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