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皓腕凝雙雪  第005章 成寡

章節字數:1719  更新時間:12-09-10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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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雲山下,一隊黑衣騎士麵色冷峻,駿馬前列,藍衫的蘇盡夜英姿颯爽。

    “可都交代清楚了?”蘇盡夜清俊的麵色冷凝,低聲問道。

    “嗯。”沈洛霖微微垂眸,輕聲應道。一個黑衣騎士牽過一匹好馬,沈洛霖二話不說便跨上駿馬。

    “走吧。”蘇盡夜有些憂色的看看紫雲山深處,卻終是不見了那影子。

    一隊人馬絕塵而去。目的地:鹹陽。

    紫雲山上的蘇未央,心頭的思緒卻是如無法堵住的缺口一樣,溢出來的想法一波接著一波,令她措手不及。

    到底,要不要離開?到底,怎樣才是最後的歸宿?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擺脫這任人左右?到底……該何去何從?

    站在屋裏不知所措了良久,仿佛下定決心般的,對媛兒說:“收拾些東西,我們走吧。”

    媛兒很是疑惑,卻也不敢質疑小姐的話,便趕緊打包幾件衣物及一些細軟。

    緩緩的下山,一路的風景和那年初來時如出一轍,卻物是人非。

    依稀記得,那年家父親自送她來這紫雲山尋得葉憐拜為師傅;依稀記得,那年兄長拉著她的手叮嚀她多多注意身體;依稀記得,那年家就如一般人家一樣無波無瀾,卻又在一夕之間成了皇帝的暗衛據點。一切的一切,都變化的那麼的令人心碎。

    平淡無波的家沒了,父親單純的送親卻成了蓄意,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兄長的噓寒問暖卻不似有假。

    看似灑脫的決定,卻帶了太多的牽掛在這紫雲山。蘇未央不知道,究竟有些東西,是遺落在紫雲山還是落在風輕的江南了。

    湖畔那癡癡的目光,樹下品茗的滿眼笑意;玄黑的衣袂翻飛,白衣飄飄宛若仙人。最後換麵漸漸重合到了沈洛霖下山時那似是灑脫卻又暗含著清冷孤寂的白色身影。蘇未央感覺自己中了蠱了。

    搖搖頭,蘇未央甩掉自己腦子裏莫名其妙的思緒。

    下了紫雲山,蘇未央卻不知該何去何從。偌大的天下,她一個柔弱女子,能有什麼去出?徐州。

    馬車顛簸勞頓,蘇未央猶豫下還是來了徐州。

    再次站在徐州的城下,蘇未央突然有種落淚的衝動。斑駁的城牆有些殘缺,城裏卻不見荒涼。

    徐州,沈府朱色大門門前。

    初次站在這裏的時候,她依稀記得,那個笑的宛若桃花的男子。

    緩緩推開大門,裏麵仍然綠意滿眼,前廳打掃的童子見了蘇未央,竟然歡喜一笑大叫:“蘇小姐回來啦!”

    少頃,竟然看到沈老夫婦相扶而出,竟是滿頭華發。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是折磨。

    蘇未央迎上去,扶住沈夫人。

    “未央啊……”沈夫人泣不成聲。

    “夫人。”蘇未央也慨歎世事無常。

    “我沈家也是明理之門,不會強求你為凡兒守寡,這是我們先對不起蘇家的。”沈老爺擦擦眼角,有些哽咽的說。他原本也是非常中意未央小女的,可是如今……卻是天不從人願。可歎。

    蘇未央低頭,低垂的眼瞼遮住了眼裏的情緒,但是緊抿的唇卻有些泛白。

    不得不說,她還是受到了波及。

    沈老夫婦將蘇未央安置在以前住的流月樓,然後交代幾句就獨自哀傷去了。

    坐在窗台前,心想撫琴,卻怎麼也動不了手。

    心情不複。

    愁思如脫了繭的蝶兒一般,撲扇在心頭最深的地方。

    讓蘇未央措手不及。

    蘇未央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思緒究竟是為了誰。

    四月初,夜裏沒有了皎月,流月樓的湖靜的可怕。

    小湖畔有些風景石用來點綴出西湖那些別樣的風景,卻也是景到意不到。蘇未央迷茫了,究竟是自己的心不到,還是小湖的景不到?

    一夜,未好眠。

    徐州城內,繁華開幕。

    媛兒跟著蘇未央走在那次他們三人曾一同走過的路上,遠遠的湖畔似乎還流淌著男子低沉溫潤的嗓音。

    近處茶樓上,一個白衣男子右手的折扇輕輕敲擊在左手心裏,目光一直追隨著一襲素衣的蘇未央,心不在焉。白衣男子的身畔,藍衣男子輕抿著茶,目光同樣定在蘇未央身上,久久不曾離去。

    “霖,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做了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蘇盡夜終於將目光收回,投在對麵一直未進茶水的沈洛霖身上。皺眉。

    “嗯,知道。”沈洛霖收回目光,端起麵前的茶,一飲而盡,如飲酒一般。茶裏似乎泛著若有若無的苦,纏綿在舌苔上久久不曾散去。

    這一刻,無論是什麼人或事,都已經偏離了原先預定的軌道,愈偏愈遠,直至不得見……

    無論做什麼,都不能對皇室不利。——暗衛長的蘇盡夜,何嚐不是一心隻撲在那如今唯一的親人身上?可是,卻身不由己……

    無論做什麼,天下君王為大。——自幼父親的教誨時時銘記,沈洛霖的心,又在那裏?

    茶樓飲茶,是蘇盡夜和沈洛霖去鹹陽的小憩。他們這次去鹹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次君主百裏急召他們回去,定是出了什麼非他們不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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