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5 更新時間:12-10-05 13:54
滿落星辰的夜空,幽靜的山穀內,月光傾瀉而下,映出兩道纖細的身影。
“清塵,你跪下。”
赫連清塵腦袋一懵,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但看到鳳懶兮眼底的認真,嘴角略扯,心不甘情不願的遲遲未動。
內心不由發揚起坑爹試的咒罵,小氣鬼,就弄髒了一件衣服,不僅語言戲弄他,竟然還讓他下跪,這凹凸不平的地麵,擱著膝蓋難受才怪。
看到赫連清塵心不甘情不願,一臉逼良為娼的神色,嘴裏似乎還在嘀咕著什麼,鳳懶兮感慨,這還是剛剛那個抱著他一頓猛哭的人麼。
“收你為徒,這樣呆在我身邊,好歹有個身份不是。”
赫連清塵一聽,瞬間眼前一亮,沒有絲毫猶豫,跪拜。
……
溫涼的夜風吹動著滿園桃枝,紫色的身影負手而立於桃林之中,迎著月光,俊美無暇的臉上蒙上一層光亮。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踩在滿是花瓣殘骸的土地上,偶爾踩上幾根枯枝,發出哢哢的聲音。
“主人。”
來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長發,帶著微卷,一雙眼眸也是金色,修長挺拔的身段,五官硬朗,眉目堅挺,帶著西方特色的美感。
“還是沒有消息?”清冷且磁性的嗓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火鳳微低著頭,神情有些壓迫,遲遲不曾開口。
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聞聲而望,讓火鳳眉目緊皺,他怎麼跟來了。
“火鳳,你先下去。”
“是。”言語中沒有半點遲疑,火鳳看了一眼已經來到眼前的人,金色的眼眸裏夾雜著太多複雜的因素,不再多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赫連清池遲疑的停住了腳步,過快的奔跑讓他氣喘不止。
“為什麼不願見我,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放我走。”聲音有些顫抖,他真的看不透眼前的男人,至始至終都看不透。
空氣流動,寂靜的院落,隻能聽到冷風颼颼的聲音。
“邪,你還是愛我的,你能去救我,就說明對我還是在乎的,是不是。”赫連清池的聲音再次響起,情緒顯然比剛才還要激動。
半晌,鳳天邪才慢慢轉過身來,“隻是做曾經立過的誓言,有生之年不會讓你死。”
“不,那不止是誓言,也有愛的對不對。”赫連清塵激動的想撲上去質問,卻被鳳天邪一個閃身躲避過去。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我,……”一陣暈眩,赫連清池扶住額頭。
混亂的腦中接連不斷的閃過殘缺的片段,紅色,全部是紅色的身影,究竟預示著什麼,恍惚看到了十歲的自己,自那天從無雙城回來,腦中就不斷浮現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
“當你殺了師父,嫁禍於懶兮,當你因為一己私利,毀了整個東方世家,當你利用我,逼迫懶兮自毀元神,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何況,鳳天邪至始至終都不曾愛過你赫連清池。”冷眼看著赫連清池跌倒在地,冰冷震懾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吐出。
“我不信,如果你不曾愛我,為什麼會對我那般好,為什麼相信我而非他。”赫連清塵因為他的話臉色發白,身體也跟著顫抖,知道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
“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懶兮救了你。”鳳天邪並沒有回答赫連清池的質問,有些事,再多說也毫無意義,隻因,沒有心裏那個傾訴之人。
“救……”了他!
赫連清池愣住,他不曾知道鳳懶兮何事救過他,記憶被刺激的倒流,腦中那某紅色漸漸清明起來,接著,眼前恍惚出現一抹紅色的幼小身影,旁邊一抹紫色的身影,互相拉扯著,然後……
“不可能,這不可能……”赫連清池恍惚的站起來,神色蒼白的看著他,搖頭不斷重複著三個字。
“當年,執意救你的人是懶兮,我不同意,就氣憤先行離開,之後,七歲的他背著十歲的你,一直從紅海之巔邊緣將你背回鳳凰宮,中途跌倒無數次,都不曾有想過拋下你,最終昏倒過去,而你醒來第一眼見到我,也不奇怪。”
看著一張臉漸漸失去血色的赫連清池,鳳天邪不為所動,懊悔了嗎?可惜,遠遠不夠。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你騙我。”
怎麼會這樣,他不要相信,當年救他的人明明是鳳天邪,怎麼會變成鳳懶兮,怎麼會是那個被他一步步逼上絕路的人,他不信,一定是鳳天邪騙他的,一定是。
“真相是什麼,你的記憶會幫你慢慢記起。”鳳天邪諷刺的勾起嘴角,沒再看他一眼,邁著腳步離開。
赫連清池跌坐在地上,雙手帶著顫抖緊緊地抓著地上的泥土,尖細的碎子磨破了指尖,鮮血漸漸滲透進泥土中,卻早已麻木的不知疼痛。
“為什麼要這麼做。”赫連清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因為驚愕,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聲音,衝著鳳天邪激動的吼道。
他明白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謊言,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錯誤。
鳳天邪行走的步伐停頓,身影矗立在桃花樹下,平視前方,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粒粒棋子,步步為營,曾經的他也茫然過,直到那個絕世少年的消逝,他才恍然明白,那是永遠也躲避不掉的命運。
看著最終消失在眼前的人,赫連清池全身血液瞬間凍結,原來至始至終,自己都是那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多年的精心策劃,隻為綁住那個少年的心。
可笑到付出了全部真心,換來的卻是一場策劃已久的騙局。
赫連清池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無比淒涼帶著諷刺的笑意,那又怎麼樣,不管是鳳天邪還是他自己,都是輸家,徹徹底底的輸了。
任他鳳天邪再無所不能,也料想不到那個絕世少年,會選擇自毀來證明所有。
究竟是誰更可悲。
心中閃過一絲堅定,鳳天邪,既然是你引我走錯了路,那你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他不介意,一錯再錯。
至於欠鳳懶兮的債,他來生定會還清,今生今世,他將愛給了鳳天邪,已然無法收回,即使得知真相,卻也早已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
望天涯頂,鳳天邪負手而立,迎著皎潔的月色,踏在這個十年都不曾踏入的崖頂。
十年了,自從那次決戰,他都不曾踏入過這裏,更不允許任何人踏入此地,違令者絕殺無赦。
他的旁邊,一把紫色的長劍懸浮在空中,閃著淡淡的紫色光芒。
不久前殘魂的發狂不受控製,那強烈的磁場波動,這個世間,也唯有一種可能。
不管在風雲大陸哪個角落,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是毀滅整個風雲大陸,都會將其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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