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章節字數:3218  更新時間:12-03-21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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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澍雨,他來了。”樹被林灝晨吵醒了。原本不想叫醒澍雨,可他再這麼下去,恐怕所有的力氣都會用來掉眼淚生悶氣。“去見他吧。”

    “不要…”澍雨的聲音很小,他一直蜷在林灝晨的外衣下麵。

    “澍雨,不要鬧脾氣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這個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不管是他也好還是你也好,都要對這個選擇負起責任。我已經在這裏很長時間了,守護神也換了幾代,看著他們來,看著他們離開。也有像你一樣愛上人類的,但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你們活在不同的時間裏,任何一方都不能去妥協這個時間,如果要勉強扯平時間,那麼時間就會毀掉你們…你們都要做出下一個選擇,都沒有辦法逃避。”

    “我不要那樣…隻有那樣我不要,不要,他會傷心的,不要。”澍雨緊緊的握著掛在脖子上的戒指。我知道,知道的,可是一見到他我就會貪心,我不要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在這裏這麼久,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已經隻剩下靈魂了,為什麼還會感覺到疼?

    “澍雨……”樹也隻能醒很短的時間,它又沉沉地睡去。

    林灝晨的呼吸,心跳,澍雨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灝晨,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不能對你那麼自私的,可是每次看著你,都隻想你一直這麼疼我…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灝晨,今天晚上有流星雨,陪我看好不好?”

    “流星雨?你怎麼知道?”

    “是這棵樹告訴我的,它說今天晚上兩點就有。”澍雨高興的笑著說“我從來沒有看過呢,聽說很漂亮的。”

    “可是要用望遠鏡看吧,而且這裏看得到嗎?”林灝晨抱著貓,好奇的看著他。

    “那怎麼辦?”澍雨失望的低下頭。

    “那我今天晚上陪你等好不好?”林灝晨把貓遞給他,“就算看不到也沒事啊,這裏視野還不錯,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真的嗎?”澍雨認真的看著他,“可以嗎?”

    “可以,隻要你想,都可以。”林灝晨的笑很溫柔。明天一早他還要回學校,但是這不是可以多陪澍雨一下嗎?還能看到流星雨這麼好。因為澍雨開口了,林灝晨就不會拒絕。

    “灝晨最好了~這個送你。”澍雨遞給他一片嫩綠色的葉子“它永遠都不會枯萎哦。”是我的得意作品哦。

    “嗯。”林灝晨接過葉子點點頭“那我晚上再過來嘍,回去吃完飯睡一會兒。”

    “嗯,好。”澍雨乖乖的笑笑,靠近林灝晨的唇,和他做一樣的動作,然後又把紅紅的臉轉過去。這些日子澍雨是知道林灝晨有多疼他的,像他說的,自己也要疼他啊,雖然會害羞…

    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澍雨主動靠過來,林灝晨覺得自己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好想伸手抱住這個可愛的守護神,隻可惜天總是不隨人願。

    淩晨的一點林灝晨就來了,今晚的天氣還真是不錯,黑色的天空襯托著閃閃發亮的星星。應該能看到流星雨吧,自己也是,從來沒有看過。

    “灝晨。”澍雨高興的揮揮手,興奮的跳著。/林灝晨就這麼看著他興奮的跳來跳去,真是的,看個星星,至於這樣麼?

    “我要許一大堆的願望!”澍雨在林灝晨麵前停下來“我要好吃的,我要小熊貓,還要很多。”

    “你這是些什麼願望?而且隻能許一個願望啊。”林灝晨看著他“怎麼能這麼貪心?”

    “因為有很多很多流星啊。這些都是正經的願望。”

    “那為什麼是‘還有很多’呢?”

    “那些‘很多’是秘密,不能告訴你。”澍雨笑嘻嘻的說“我們到樹上坐著看吧。”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還不告訴我。”

    “當然不能告訴你了。”怎麼能告訴你,這些很多都是關於你的。

    他們坐在比較高的地方,林灝晨上來才知道,原來樹的上麵這麼美,樹葉泛著淡綠色的光點。“這是什麼?”

    “我做的,怕你看不清楚。”澍雨笑笑,“好看吧。”

    “好看。”林灝晨是看著澍雨說的“很好看。”因為這些光點成了襯托澍雨的東西,他在這些光點裏顯得更漂亮了,柔柔的頭發、臉、手、腳…林灝晨沒有心思再去理會那些光點和天上的星星,隻是呆呆的看著澍雨。

    “你喜歡嗎?”澍雨完全沒有發覺旁邊的人想的是什麼,隻自己高興又得意的炫耀著。

    “喜歡,很喜歡。”林灝晨又忍不住湊過去,好想吻他…

    這樣曖昧的氣氛,讓澍雨有點暈乎乎的,想就這麼貼上去。灝晨,變帥了…“灝晨…”

    “什麼?”林灝晨看著他。

    澍雨發現林灝晨的臉竟然有點紅,他看自己的眼神怎麼就像要把自己吃掉呢…“看星星…”

    “好。”林灝晨倒吸一口氣,趕緊掐了自己一把。

    澍雨也沒了心思抬頭看星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林灝晨。他為什麼會那樣看自己…弄得都不敢去看他了…

    “什麼時候才會有流星?”林灝晨先開口打破安靜的氣氛。

    “要等等吧,現在還早呢…我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睡。”

    “你真懶啊。”林灝晨笑笑“那你為什麼這麼晚還要等流星。”

    “我想要願望嘛。”

    “你就這麼想要好吃的嗎?”林灝晨從口袋裏拿出棒棒糖給澍雨。

    “好吃的有灝晨幫我實現啊,我想要點其它的嘛…”澍雨沒有去拿糖,他看著林灝晨“還有更重要的…”

    “我會陪你的。”林灝晨溫柔的笑笑“一直到你的願望實現。”

    澍雨覺得好幸福,隻要有灝晨陪著,就可以得到所有想要的。其實我隻有一個最想實現的願望,就是能和灝晨在一起,每一秒都在一起…

    可是現在,看著林灝晨這麼痛苦,他寧願林灝晨離開自己。

    “灝晨。”澍雨把一隻手伸出去,“怎麼又來了?天這麼冷。”

    “澍雨?你還沒睡嗎?”林灝晨看到他的手,小心的問“你怎麼不休息。”

    他們都說的很小心,小心的聽著對方的聲音。

    “這麼冷,你快點回去吧。”澍雨又開始趕他,真的害怕自己那種可怕的占有欲…

    “我想見你,出來好不好?”林灝晨輕聲的說“好不好?”幾乎是停止呼吸地等待回答。

    過了一會兒,澍雨低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要…我們,還是分開好了,因為我們越是這樣,就,越是…”

    “我才是不要!為什麼分開!我們什麼樣?這樣不好嗎?……”

    林灝晨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和澍雨這麼大聲說話,五年來,這是第一次。他聽到分開兩個字,整個人好像都被兩個字砸碎了。

    澍雨緊緊的咬著下唇,他要怎麼選擇?該怎麼選擇?他已經沒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也沒有很多很多的力量,隻有選擇繼續當守護神,而林灝晨還有這麼多事沒有做,後悔當初不顧這樣的結果和他在一起了。“灝晨,你應該和那個人類在一起才對,他才能和你在一起,我隻是個沒有實體的靈魂,我們…”

    “我不要!什麼人類,什麼靈魂!我不想去管這些。如果你說夏琰,他隻是寄住在我那裏,我和他什麼也沒有。澍雨!我不想和你分開!就算我不能碰你,可是我還能看到你,還能和你說話。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會供奉你,你也要恩澤我,我會一直陪你到你實現所有的願望為止,還有戒指,我們不是已經交換過戒指了嗎?你答應過我的,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林灝晨幾乎是費盡所有的力氣說出後麵的字,他從來沒有求過誰,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

    他們都動搖過,都想過要趁早分開,都知道這麼下去沒有結果。但每次隻要見到對方,就不由自主的去相信,相信會有什麼奇跡。不由自主的去堅持,堅持這個怎麼也實現不了的夢想。

    “澍雨,我知道我們不會一直在一起,但是在分開的那天到來之前,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們都放下了驕傲,都貪心的想要去占有。這一刻,所有的弱點全部都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灝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會舍不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澍雨聽到林灝晨說沒有別人,所有的堅持又被貪心湮沒,那一刻竟然覺得好高興…他想要流淚,可是已經沒有力氣再掉眼淚了。看著林灝晨那麼痛苦的表情,多想去抱住他,安慰他,讓他再也不會有那樣的表情。

    可是我做不到,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以前明明那麼幸福…為什麼,現在這些全部都變成了煎熬…

    我們真的不能和時間抗衡,在時間麵前,我們什麼都不是。

    “澍雨,不要哭好嗎?…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是我的錯,我不會找別人的…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林灝晨怕的發抖了。

    “灝晨…我沒有怪你…”再沒有力氣出去見他,“好累…我,不能出來。”澍雨又這麼睡著了,用盡了力氣來和林灝晨說話。

    他沒有生氣,可是他也沒有這麼偉大,因為夏琰,他真的嫉妒過,焦躁過…這種情緒竟然林灝晨也感覺到了。也許更多的,是時間帶來的不安焦躁。

    那些甜蜜的回憶和殘忍的現實不斷的糾纏在一起,越是想珍惜,就越是悲傷…

    那天晚上,沒有出現流星雨,兩個人還傻傻的聊天等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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