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13 更新時間：12-02-29 20:50
走在繁華的大都市裏，總會讓人有一種孤單落寞的感覺，自從渺小從高中出來踏進了社會，就沒過過幾天安慰舒心的日子，身邊沒有可以照顧自己的親人，甚至連個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有，這主要和渺小的性格有關係，打渺小記事開始，媽媽因為忍受不了長期的毒打和驚嚇，無耐下隻好離家出走，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所以在童年時小渺小隻能和父親生活在一起，父親的脾氣過於暴躁，發起火來常常六親不認，沒有媽媽當出氣筒，父親隻好拿小渺小撒氣……
記得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一天，父親騎自行車帶小渺小上學，路上有一個很陡的斜坡，自行車飛速的順坡而下，坐在前麵的父親不知為什麼，明明是下坡，車子卻不往前走了，還奮力的卯足了勁兒蹬著，這時突然聽到後麵有人驚叫：“你家孩子！你家孩子！”
父親聞聲回頭一看，當時就嚇傻了，隻見小渺小的腳丫卷進車軸卡在裏麵。此時車圈還因為慣性，拖著已經側（念：zhai）歪在地上的孩子向前飛速的拖行著，支撐車圈的鐵條上飛濺著血跡和撕下的皮肉，滿臉淚水的孩子用手捂著嘴不敢叫出聲，比起腳上的劇痛，孩子更害怕父親凶神惡煞的怒吼。
路人大喊著：“快停車啊！孩子的腳要完了！”父親這才從愣神中驚醒，捏緊車閘隻聽吱的一聲車圈不轉了，但倒地的孩子還因為慣性向前甩出幾步，腿裏傳出哢哢的斷骨聲，小渺小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啊……！”的一聲慘叫著，父親急忙跳下車，俯身去看孩子的傷勢，車圈中血肉模糊的腳被卡的已經變了形。
父親看到此情景，也不考慮後果，魯莽的反轉著車圈硬生生的把腳拽了出來，劇烈的疼痛疼孩子滿地打滾，啊啊的慘叫著，父親生氣的大吼一聲：“他媽的，別叫了！死孩崽子！別叫啦！”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讓人心寒，隻見父親站到孩子麵前，像不是跟自己的孩子說話似的命令著說：“站起來……站起來！走走！”
還在劇痛中的孩子似乎沒聽明白，更或者說是不敢相信的遲疑著，看著麵前這個陰沉著臉的魔鬼害怕的哭著。
父親怒吼一聲：“草擬馬，我讓你站起來走兩步！”
孩子被嚇的縮成一團，身體不自覺的慢慢向後爬著，在孩子眼裏麵前已經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魔鬼，驚恐的求饒：“爸…疼…疼……我…我站不起來！”
父親聽到這話，咣咣飛起兩腳踢在孩子的身上，吼叫著喊：“草擬馬！再不站起來，我打死你！站！快站！站著走兩步！”
孩子被嚇傻了，顫顫微微的單腿站起來，依然不敢把已經扭曲的腳碰到地上，哇哇大哭的求饒著：“爸……我疼……”
“疼你媽了B疼！快走！”凶神惡煞的父親又飛起一腳，硬生生的踢在孩子肚子上，向後踉蹌的退了幾步，孩子疼的嘶呀的倒吸著涼氣，顫顫巍巍的站在幾步外，說啥也走不動了。
父親那股子混蛋脾氣又上來了，瞪著血紅的眼睛像見仇人一樣，從咬緊的牙縫中惡狠狠的威脅道：“你想死是吧！走！我讓你走！”
這時一位住在渺小家附近的老奶奶途徑與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的上前勸阻：“唉…！別打了！別打了！我說大成啊……一個孩子你打他幹嘛啊？都傷成這樣了，你說你怎麼……唉！來，孩子，讓奶奶看看傷的深不？”說著扶住孩子查看腳上的傷。
“這孩子他媽的不聽話，傻了吧唧的腳往車軲轆裏塞，媽的，不打不行啊！您老就別管了！”父親不耐煩的插話道，蠻不講理的把責任推在幾歲大的孩子身上，作為大人可想而知有多失敗。
“唉呀呀！這、這不是折了麼？骨頭都漏出來了，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怎麼還能怪孩子？我都看到啦，下坡把孩子顛掉了，腳卷車軲轆裏，你說你還沒命的蹬！錯也是你這當父親的錯，怎麼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打起孩子了？我說大成啊，你這脾氣該改一改了……”老奶奶生氣的批評著父親，轉頭關心的和孩子說：“孩子，別怕，告訴奶奶，腳有感覺沒？”
小渺小像有了依靠，躲在老奶奶身後嚇的瑟瑟發抖，聽到問話像抓到了救命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奶奶……疼……疼……”
滿臉皺紋的老奶奶心疼的擦著孩子的眼淚安慰著：“孩啊……忍一會兒……奶奶帶你去醫院。”
“帶什麼去醫院，這點破傷！草，你他媽的快過來！”父親怒目而視的喝道，此時在他的心裏認為孩子在給自己丟臉，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大醜，心中一股無名火燃燒著，腦中已經一片空白，咬著牙一字一句威脅到：“看我一會回家怎麼收拾你！”
“嚇到孩子……”老奶奶看到大成魔鬼般的樣子，不忍心的用身體擋在孩子身前。
“你老該去哪去哪，這事不用您管！行了行了！也不是你家事，你摻和什麼勁兒！渺小，你他媽也別去上學了，跟我回家！”吼完也不理老人的勸阻，一把提起孩子的脖領，扶著自行車往家走去，滿臉淚水的孩子可憐巴巴的回望著老人，渴望著老奶奶能‘救’自己，可惜年邁的老奶奶深知大成火爆的脾氣，想幫也使不上勁兒，連連歎氣的目送父子倆離去……
從那時起小渺小每天都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不但如此，父親還常常把小渺小鎖家裏，不讓他和其他小朋友接觸，時間久了，孤單的渺小開始出現可悲的雙重性格，不知不覺中養成了自己和自己說話的毛病，心中開始出現另一個渺小，一個不為人知的渺小，這以後小渺小也不覺得孤單了，受了委屈也不在一個人哭泣，總有另一個渺小安慰著自己，甚至有時另一個渺小會在腦海裏陰森的說：“爸爸打你，你哭有什麼用？殺了他，殺了他一切就會過去的，殺了他”
每當小渺小聽到這句話就會害怕的說“我不敢……我不敢……”漸漸的，孤單的小渺小也變的越來越內向，心靈也分割成了兩塊兒，善良天真而又內向的一麵成為現實中的小渺小，惡毒陰暗又狂暴的一麵成為了內心中的毒渺小，毒渺小會時不時在腦海裏灌輸著惡毒的思想，而善良的小渺小在那時也感覺到內心中的可怕，開始漸漸的排斥毒渺小，不敢去聽他的話，封閉禁錮了他。
可是每當小渺小被傷害時，毒渺小就會鬼魅般的在腦海裏出現，惡毒的嘲笑著，邪惡的教唆著，它想出來，它想爆發，但是都無功而返，一次次的被善良而又倔強的小渺小打壓在內心的最低穀，隨著時間的流逝，渺小的內心世界完全變成了兩部分，一塊被黑暗籠罩的內心世界，獨自封閉了起來，在幽冥的穀底嘶吼著……
一天天一年年，小渺小漸漸長大了，為了能從父親的陰影下逃脫，高中畢業的他毅然的離開了家鄉，孤身來到這個陌生的大都市裏尋找著活著的希望，內向又不善於言談的渺小自然不受別人的歡迎，經常受到冷遇和責罵。
還好開朗的性格，加上多年養成的求生的本領和堅強的意誌讓渺小熬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為了生存渺小像個老黃牛一樣悶著聲吭哧吭哧的埋頭幹著，雖然賺得那點微薄的工資隻夠糊口，但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得來的自由，活的也算舒心。
可就是在這時，深藏心中的黑暗開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動起來，毒渺小在黑暗的世界裏一直盯著渺小，等待著一個讓渺小崩潰的機會，讓自己重獲自由！他知道時機就要成熟了，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渺小活的不容易，為了那點微薄的工資在工廠忍受著非人一樣的待遇，生活的困苦，工作的勞累，領導的批評種種不安的因素開始聚集起來，所謂怨氣不是一天生，積年累月終成禍患。渺小不是神，也隻是個普通人，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多年承受的一切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就像泥中的沼氣，少量的點燃了也隻是一股煙而已，但是大量的堆積如山的沼氣點燃了將會造成十分可怕的大爆炸，毒渺小就在等渺小心裏承受不住爆發的時刻。
終於有一天，毒渺小的機會來了。在工廠有幾個的遊手好閑的小痞子沒事就喜歡玩弄下渺小，他們覺的渺小人老實又沒後台，容易欺負。所以什麼重活累活都讓渺小幹，渺小雖然心裏有些怨氣，但也不想惹多餘的事，畢竟賺錢糊口才是第一位的，索性也不計較，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惜，人就是一種卑賤的東西，越看你好欺負越得寸進尺，也更加明目張膽的推推搡搡。一次，渺小幹了一天體力活，累的腰酸腿疼坐在椅子上和大家一起休息，站在一旁閑得無聊的幾個小痞子們不懷好意的盯著渺小，竊竊私語的商量了幾句後，其中一個帶頭的叫李海涯，笑嘻嘻走到渺小麵前說：“誒，你，站起來！”
渺小抬頭問：“怎麼了？什麼事？”
李海涯挑挑眉毛說：“哥我累了！要坐一會兒，明白不？”
渺小一聽，心裏猜到這是又來找我岔的，微笑著說：“好，你坐。”說著起身走到對麵的空位上坐下，低著頭，揉著胳膊繼續休息。
這時李海涯又走跟去，不高興的說：“誒，誰說讓你坐這的！不知道這都有人啊！去！坐地上去！”旁觀的幾個地痞附和的哈哈大笑著。
渺小敏敏嘴，深吸了口氣，說：“不是，你這是故意找茬啊？”
李海涯故作驚訝的看看身邊的幾個狗友，大聲的生怕周圍人聽不見的喊道：“呦！呦！生氣啦？哎呀喂！嗬嗬，我就找茬了怎麼地吧，哈哈”說著手推推渺小的頭。
渺小甩手啪的把手拍開，不悅的說：“我不想找事，你們愛鬧，找別人鬧去。”
“哎呀，敢打我，哥幾個看到沒？這兔崽子敢打我，嗬嗬，小B養的，給你臉了是不！”說著咣的一拳打在渺小臉上，啪的一聲渺小的眼睛摔在了地上，這還沒完，隻聽李海涯叫囂著：“來來來！你Ma的，跟我出來，今天哥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拳腳的厲害！”
渺小連眼鏡都沒來得及撿起，就被他們幾個拉到了工廠院外，李海涯還對周圍的人喊著：“來來來，都來看看我怎麼教訓這小子，哈哈，翅膀長硬了，老子也敢打！”聽到這，沒事幹的工人們都好事的跟了過去，在工廠外的馬路上，一幫人把渺小圍在中間，渺小歎了口氣，說：“我來這隻是為了賺錢，不想惹事！”
“草你MA，輪到你說話了麼？”說著一腳踢在渺小身上，滿意的環顧下四周，看人多了起來，大聲的罵道：“這小B崽子剛才敢跟我裝大蔥，今天就讓你知道本大爺的厲害！”說著又是一腳。
渺小被踢了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平穩下心情說：“我說了我不想惹事，你不要逼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哎呀呀~~我好怕你哦~~你也不看看你那德性，草，後悔？來，讓我看看怎麼讓我後悔”說著劈啪又是兩拳打在渺小的胸口。
渺小笑了，身體卻在顫動說：“你打也打過了，可以了吧。”此時渺小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感覺自己快壓不住了，出來幾年，渺小因憤怒把一個人打趴下過就再也沒動過手，但是今天不一樣，渺小感覺那扇關閉的黑暗在吞噬著自己。
“草你MA，你還敢笑，我讓你笑！”咣咣左右勾拳加飛腿，招呼在渺小的臉上身上，渺小站立不穩，咕咚一聲摔倒在地。
渺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麵，內心中的黑暗像瘋狂的惡魔在腦海中狂叫著：殺了他。殺了他。渺小想拒絕，但他能感覺到周圍人都在用冰冷的目光蔑視著自己，所有人都一樣，都好事的看著渺小被欺負，被侮辱，被踐踏……
渺小在心裏自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他們不能讓我安心的做事，為什麼隻會欺負我，為什麼、為什麼……恍惚中渺小想起了童年的自己活在黑暗中，想起了學校中被人欺負，想起了社會中被人看不起，想起了李海涯無端的欺壓……忍了這麼多年的傷痛一時間吞噬了渺小善良的心，黑暗的深淵咆哮著奔湧而出，毒渺小陰笑著出現了，占據了所謂的理智，緊閉的雙眼突然睜了起來，怨毒的盯著眼前的李海涯，毒渺小一遍遍的在腦海裏刻著這個該死的名字，這個該死的人的樣子，咬著牙縫自然自語的說：我會報仇的！我會報仇的！我會報仇的……
鈴鈴鈴！手機的和弦音樂響了起來，把渺小從仇恨的記憶中驚醒，翻開手機一看，是玉鐲發來的短信：老公，我到家了，別擔心，你在幹嘛呢？
渺小回了條：你到家我就放心了，一切安好，我在朋友這，你好好和爸媽敘敘舊。寫完點了發送，此時渺小沒在任何人家，正站在玉鐲的寢室裏，沉浸在回憶中。
這次來是用渺小偷摸配的自配的一把鑰匙，此時屋子裏空無一人，渺小獨自走進衛生間，搬開馬桶水箱的蓋子，在盛滿水的水箱中正放著那把鋒利的狼牙斧，冰冷的斧峰透著耀眼的寒光，該到它品嚐鮮血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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