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85 更新時間：12-02-29 20:56
晚上十點，天空布滿了烏雲遮的四周一片黑暗，在去往市區的馬路上，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刮起了一股旋風，兩隻血紅色的眼睛在半空中飛馳而過，那不是鬼，而是被仇恨吞噬的毒渺小。此時興奮的他已經被找到仇人的喜悅衝昏了頭腦，騎著自行車在馬路上狂奔，一想到那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仇人終於找到了，再過幾天後自己將親手殺掉仇人，這種長久等待來的狂喜讓毒渺小更加肆無忌憚的狂笑著。
一種近似瘋狂的衝動像瘟疫一樣在毒渺小的身體裏蔓延開來，衝擊著每一個細胞。現在他已經激動的不能自給，就連迎麵吹來的刺骨寒風也無法熄滅他烈焰般複仇的心，毒渺小瘋狂的蹬著自行車，是越騎越快，衝昏的頭腦讓他完全忘記了在冬天的黑夜裏，飛速騎車是件十分危險的事。
突然，“啪嚓”一聲巨響，不受控製的車子像掉線的風箏重重的側翻在地上，毒渺小瞬間被甩了出去，在空中懸浮的一刹那，毒渺小看到地麵閃著灰光，瞬間心裏咯噔的一下：完了！是冰！還沒等渺小做出下一個反應前，身體就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隻聽“哎呀”一聲慘叫就再也沒了聲響，毒渺小側歪著腦袋爬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好冷啊……”不知過了多久，毒渺小從昏厥中睜開了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定睛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四周的黑暗，發現自己還躺在冰冷的馬路上，不知暈過去了多久，身後側翻的車圈已經停止了轉動，萬籟俱寂的世界裏聽不到一絲動靜，甚至連風都停止了，遠處的樓房像鬼屋一樣漆黑一片，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沒了生命一般，毒渺小咬著牙爬起來，勉強坐在地上害怕的喊著：“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啊？！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接著抱著頭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
“很痛苦，是麼？……”一個熟悉而悠遠的聲音，輕輕的在耳邊響起，似乎是隨風飄來的，可四周連一絲風都沒有。
“誰？是誰？是誰在說話？”毒渺小驚恐的高喊著四下張望，可是除了坐在地上的自己，四周別說人，連鬼都沒有。
“你傻了麼？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一個人影突然在毒渺小的麵前出現，站在幾步外，慈祥的看著毒渺小。
“你、你？怎麼可能是你，你、你怎麼出來的？我、我們應該是一個人！”毒渺小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可怕的是眼前的人臉上流滿了鮮血，這詭異的畫麵居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毒渺小驚恐的自然自語說：“你不是我！你不是我！你是鬼！你是鬼，啊……”坐在地上向後爬著，但是疼痛讓他無法再動了。
善渺小忙彎腰想扶毒渺小，毒渺小見狀突然抓狂的揮舞著雙手說：“我不用你幫我！你滾！你滾！”
看到倔強的毒渺小這樣，善渺小心疼的說：“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本是同根生，又何必分的那麼細？”
“你答應過，不來幹擾我的行動的！”毒渺小怨毒的看著‘自己’，陰沉的咬牙說
“不幹擾你？讓你做傻事麼？我做不到？”善渺小平靜的回答。
“你難道忘記了他們是怎麼對你的麼？啊？”毒渺小咆哮著喊
“唉，我沒忘……我知道你心裏痛苦，我知道你孤獨，我也知道你下不去手……”善渺小歎著氣說
“哈哈哈！我下不去手？你不攔著我，我把他們都殺光！下不去手？！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毒渺小的五官扭曲著擠在一起說。
“殺？嗬嗬，如果要動手，早動手了，死的不會隻是一個李海涯……可是那有什麼意義呢？殺了他們，我們不但什麼也得不到，還要受內心的譴責。”善渺小搖搖頭無耐的說
“就是因為你婆婆媽媽的瞻前顧後，才讓我一直等到今天，其實最該死的人就是你，你的善良和懦弱才讓他們不斷欺負我。呸！”毒渺小像是看到極其惡心的東西作嘔著。
“唉……是啊，我忍了好多好多，可是我不忍就不會有我們的今天，我不忍，學校的時候就進監獄了，今天我們還能自由的在外麵生活，我們是幸福的，難道這還不夠麼？”善渺小勸解著說
“夠？哈哈，怎麼能夠？我天天都希望他們死了，我才夠！他們不死，我一天都得不到安寧！”毒渺小抓狂的笑著說
“那玉鐲呢？”善渺小平靜的看著毒渺小問
“……”可是這回毒渺小沉默了，他的臉痛苦的顫抖了一下低下了頭。
善渺小理解的說：“你我的心裏都明白自己深深的愛著她，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的計劃考慮的萬無一失，可是真的是一點疏漏都沒有麼？俗話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萬一我們被抓了，玉鐲怎麼辦？我們的將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她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會有多傷心……”
“這事不能告訴她，她會擔心的，對，不能告訴她，不能告訴她……”毒渺小低著頭自然自語的重複著。
“是啊，不能告訴她，一旦告訴了，她肯定會阻止，在一切還能控製得住之前，收手吧，放下仇恨！我們要的幸福不是建立在殺戮上，我們和李海涯不一樣，我們不用踐踏別人的尊嚴一樣可以活的很開心，聽我的，放手吧……”善渺小蹲下來誠懇的看著毒渺小說，
“可我準備的那些東西，不是都沒用了麼？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毒渺小委屈的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我們會好起來的。那些東西不要了，我們去找尋屬於我們的幸福吧……”善渺小點點頭慈祥的看著眼前傷心的自己，說完漸漸的消失在黑夜裏。
“喂喂！醒一醒！你沒事吧？”一個人大喊著把渺小從昏迷著叫醒，渺小迷糊的睜開了雙眼，緩了緩才看清身邊站著幾個人在關切的俯視著自己，其中一位還是警察，看到這渺小突然意識到什麼，奮力想要坐起來，這時才感覺頭疼欲裂“啊……好疼……”
“別動別動！你頭流了很多血，小心！”警察扶著渺小說著。
“這是哪裏？我是怎麼了？啊……好疼”渺小捂著疼痛的部位問道，心裏卻在想難道剛才是在做夢？但是那個夢太過真實了。
“這裏是李家屯的私人診所，你撞在馬路邊的石頭上，是位老大爺先發現的你，我正好路過，就把你送醫院來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警察出於職業的習慣問道。
“我……叫渺小，去看朋友，玩的有點晚，不方便留在人家裏，就騎車回自己家，結果半路車子好像滑到什麼東西摔倒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渺小沒有瞅著警察，低著頭回答道。
“哦，是這樣啊，我剛才看過事故現場，你的自行車是騎到了冰上才滑到，頭磕到了地昏迷的。天太黑，下次騎車要小心點。哦，對了，你的身份證給我看一下。”警察隨手掏出個本子說
渺小抬起頭看著警察警覺的問：“要身份證幹嘛？”
“啊，你這是交通意外，我得做個記錄，而且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你是幹嘛的？本來是應該和我回派出所的，但是你現在有傷也不方便，就不用麻煩了，記錄下身份證就可以”警察邊一本正經的回答，邊在本子上寫著事故經過。
渺小雖然不情願，但也沒別的辦法，說自己沒帶吧，怕人家懷疑，隻好拿出身份證遞給警察，說：“嗯，給……對了，忘記說謝謝你救我了……”
警察笑笑說：“沒關係，應該做的，你這是運氣好，如果不是我的警車湊巧路過，要及時送你到醫院還真挺難的。”
旁邊的女大夫這時看了看傷口，平靜的說：“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今天太晚了，沒辦法做CT，你撞的挺深，最好還是拍一下比較穩妥，不過，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說明沒什麼大礙，躺著休息吧，有事叫我。”說著轉身離開，渺小在後麵喊了句：“謝謝大夫。”
女大夫回頭禮貌性的回答了句：“不用謝”，接著推門而出。這時警察也記錄好身份證的內容，遞給渺小說：“嗯，記好了，還給你，看你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你附近不是有朋友麼？你可以打電話讓他們過去照顧你一下。”
渺小聽到這話，心裏真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讓李海涯過來陪我吧，於是說謊道：“這麼晚了，人家可能都睡了，再說也不是自己的父母，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我沒事的，躺一會兒就好了。”
警察理解的點點頭，假裝咳嗽了下，把幾張紙遞到渺小麵前說：“嗯，這是你剛才醫藥費的單據，你看看。”
渺小一聽，心裏就明白了，馬上堆笑著說：“哎呀，不好意思，還讓你幫著墊錢，我看看多少…160是吧……這是三百，給。”
警察微笑有些為難的說：“呦，你拿多了，沒這麼多。”
渺小把錢塞到警察的手裏假裝皺著眉頭說：“哎呀，救命恩人，不多不多，哥救了我，這錢就當給你買煙了，你高低要收著！”
警察故作生氣的推了推手，說：“那可不好啊，該多少就多少，怎麼能多要呢！”
渺小聽到這話，在看他的握著錢的手就明白了，把錢‘硬’塞到警察的兜裏說：“哎呀，您就別為這點零錢和小弟推來推去了，這也很晚了，我沒事了，您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警察哈哈一笑說：“那好吧，這錢我就收了，不過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啊，下次可不能這麼不小心了。”
渺小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唉，可惜碰到的不是一個廉潔的警察，要不真想留一下他的聯係方式，心裏這麼想，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微笑著說：“大哥，還沒問救命恩人叫什麼呢？順便留個電話？也好以後找大哥喝喝酒啥的！”
警察嗬嗬一笑說：“電話就不用留了，你叫我勇哥就行，要找我就去李家屯前麵的治安派出所找我就可以，嗬嗬，這麼晚了，我就不陪老弟了，我們回頭見。”
渺小深情的握著警察的手說：“好的好的，今晚很晚了，哥回去吧，到時候我去所裏找勇哥喝酒。”心裏卻在說：找你喝酒？唉，我看還是不要了，大家心裏都明白，看你拿錢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什麼人物了。
揮別了警察，渺小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沉思了起來，心想：唉，剛才的夢實在是太真實了！我真的該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該停止‘獵鷹計劃’了，確實想要萬無一失是不可能的，雖然我想過用其他的手機號打個電話到警局，算一下警車到現場的時間是多少；也想過穿著裝有鐵塊的大碼膠鞋去作案，讓警察根據腳印誤以為是大體型的凶手；還考慮到用從塑料帶包裹頭發以便現場不會落下任何可以查找DNA的物證，甚至想到從理發店裏扔掉的頭發渣拿回來，隨意的扔到犯案現場以混淆視聽……可是終歸不能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不會有疏漏，哪怕隻是一個微小的疏漏都有可能葬送自己，再也看不到玉鐲了，而且今天這場車禍，警察也看到了我……唉，算了，還是放棄仇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總不能老是活在仇恨的記憶裏……嗬嗬，平淡些的生活也挺好的，何樂而不為呢？
此時渺小的內心終於想清楚了，他決定放棄這次複仇的計劃，從某種意義來講，渺小雖然可以稱得上精明且善於算計的人，但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他還是沒辦法做到殺人放火的地步，畢竟和那些以踐踏別人生命和尊嚴的人不同，渺小尊重他人也尊重他人的生命，用自己的善良和寬容抵消了仇恨，也為他的美好未來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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