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13 更新時間：12-03-02 20:42
蘇先生是那種雅致的人，被大兒子的粗話給震了，暈過去了。蘇大和蘇二不願留下來多看我一眼早早的走了，歐沐生似乎也挺忙的，我讓他先走了，我一個人留下來照看蘇先生。
“琴。琴。。。”
聽著蘇先生斷斷續續喊著這個字，是楊琴嗎？自從她把我丟給蘇先生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不知她是否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楊琴當年把我交給蘇先生的時候也猶豫過，不過看到蘇先生遞過來那張支票就沒猶豫了。錢，果真是個好東西。多虧我那時已經頗大，還記得這件事，好讓我永遠記得錢是個好東西。
“小曼。”我低頭看著清醒過來的蘇先生，上前扶住他。他虛弱的靠在床上發著呆沒有說什麼，我也樂得清閑，坐在一旁也開始發呆。
“小曼想問父親為何這麼做嗎？”
“想。”是很想，我還是像正常人一樣有著一定的好奇心。
“歐沐生不是好對付的。他一開始就是為了蘇家，本想著把蘇家留給你，後來想想如果將來他直接從你手中搶過去的話，難免你會心痛，我不忍他這麼對你。這麼多年來，我已經讓你受過苦了，現在隻想你好好的活著。小曼，答應父親，如果在我有生之年他仍不與你結婚，你就離開他。你想去哪，我幫你安排好。”這個蘇先生果真是這麼多年來真正懂我，敬我，愛我的人。他明白我這種性子，雖然我這性子也是被他養出來的，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他。他總是想著我，也許是因著楊琴吧。
“父親，愛著母親嗎？”
“嗬嗬，小曼，怎麼會這麼問？”
“您剛剛在夢中一直喊琴，不是喊母親嗎？”
“愛，又怎麼樣呢？我終究得不到她，她終究會走，不管我們之間是否還有愛，她不在了，愛也不在了。”
“父親，為何母親要走？”
“我也想問她為什麼？”
我看著這個從容不迫的老人，是，盡管他看不出有過老的痕跡，但是從他昏倒的那一刻我才驚覺蘇先生早已經是老人遲暮了，無論外表包養的再好，心卻也老去。我不忍再看下去，匆匆從房中退去，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蘇家雖然是陰冷，但是我的房間一直都是朝陽的，房間長期沒有人氣，盡管一塵不染，但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在光影中有些許微小飄揚。
坐在還鋪著白布的床上，眷戀的汲取鼻間的陽光味道。當晚我沒有回歐家，就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躺在那塊白布上，想想從前，想想該想的然後放空，再然後睡著。第二天去看蘇先生的時候，他看起來比較精神，我告訴他，我想去日本，他說好，我問他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說隻不過是腎出了些毛病，換個就好了。我問他怎麼不換，我們兄妹三都可以捐。他搖搖頭，他換了腎也活不了多久，與其這樣不如留著，讓我們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其實蘇先生不是不愛他那兩個兒子，大概隻是因為我的母親楊琴他才對我比較特別。我也就在蘇家長住下去，蘇先生會跟我講楊琴的事。我才知道他小時候教我的那些東西都是楊琴會的，他隻是單純覺得女子如果做到這些，必然會有人愛上這多才的女子。我無奈了，想不到蘇先生也會有這種單蠢的想法，我也不忍心告訴他這些隻是他的個人愛好，不代表其他人會喜歡。我敢打賭，如果我從一開始學的就是那房中術或者媚術什麼的，我早就被人天天追著了。他當時把我丟給歐沐生隻是因為瞧著他似乎不懂愛為何，正好把我這“清純”女子丟給他，盼著他能好好寵愛我。結果我倒是每天和歐沐生演的和和美美，我們都是天生的演員，演著演著就忘了自己是誰了。歐沐生一直沒有要接我回去的意思，他也沒有把蘇氏給吞了，我每天就給蘇先生做飯，偶爾陪他散散步。他倒是比我急，每天追問我歐沐生怎麼不把我接回去。我總是笑著不回答他，然後拖著他去到處亂逛。我帶他去超市買東西，他看著覺得稀奇，他這種世家子弟估計一輩子都隻會在要拆了某個超市之後重建什麼的時候才會到超市來，然後就四處勘察。
老人家的病到底沒拖住多久就走了，臨走前還拖著告訴我要去日本的話就找老管家，他已經安排好了。還好的是他走的時候不難過，快不快樂我不知道。讓我驚奇的是楊琴出現了，她出現在靈堂上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盡管外表有些老去，但是那種強勢的讓我害怕的感覺還在。她默默地走到我身旁，蘇大和蘇二的母親們認出她來了，一個勁的要趕她走。楊琴就被她們推倒在地上，她們似乎更得意似得開始說些難聽的話，間或提到我的名字。蘇大和蘇二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我，蘇大更惡劣的朝我說了句“賤人的孩子”。我笑了，脫了孝衣，扔在地上離開。
蘇家我再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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