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15 更新時間：12-03-13 18:46
鄉村裏的人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像到了九點多，幾乎都睡下了。此時的山村更顯得萬籟寂靜。隻有遠處天野裏的蟲兒和山上的獸兒在相互彈奏著協奏曲。
我和天歌到達老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多了，所以當我們把車駛進村裏時，顯得格外響的車鳴一下子打破了夜裏的寧靜。
我們盡量小心翼翼，怕打擾到白天辛勤勞作的父老鄉親。可是，我們車子才剛熄火，左鄰右舍的屋裏就亮起一盞接一盞溫暖的昏黃燈光。接著那些記憶裏熟悉的麵孔一個接一個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們用最淳樸的熱情招呼著我們，就像對待自己久別歸來的親人。
“呀，這不是老木家的兩個孩子嗎？”
“怎麼這麼晚才到啊？路上很辛苦吧。”
“還沒吃吧，大嬸馬上去煮點給你們吃。”
“要不今晚就去我家睡吧，髒是髒點，省的麻煩。”
。。。。。。
我笑靨如花，站在一旁看著天歌有些狼狽地一一回謝左鄰右舍的好意。這時候的他，少了一分沉穩淡漠，多了一分率真熱情。
我在此時的天歌身上看到了他少年的摸樣。
好不容易把他們都勸回去了，天歌一回頭，便看到我笑的一臉沒心沒肺，於是，他說，笑什麼笑，去給我收拾房間去。
語氣有微微的氣急敗壞。
好懷念！
我滿口答應，好啊！卻笑得更喜慶。
等我把房間、床鋪都收拾好了，天歌的水也燒好了，真難得，這麼多年他還保留用木材燒火的才能。
天歌很細心地幫我調好水溫，他說，洗洗睡吧，這一路夠你累的。
他的好那麼自然而然，而我卻如鯁在喉。
默默地洗好出來，沒看到天歌，我便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過去，竟有些恐慌，害怕這一切都隻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不過，幸好！
我在廚房裏，找到了天歌。隔了段遠遠的距離，他忙活的身影，我看著看著就覺得既美好又悲傷。
這般美好的男子以後又將會為誰付出他所有的美好？
而我今生注定無法成為以後的那個誰！
那麼，就讓我沉溺在眼下，就算以後萬劫不複。
。。。。。。。
天歌看到我探頭探腦，於是無奈地笑笑，招呼我進去。
我像是做了虧心事當場被抓，卻還得表現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說，歌，在幹嘛呢？
天歌晃晃手中的湯勺，說，煮點粥。
我說，那我幫你燒火吧。說著我往灶台邊走去。
天歌立馬攔住我，滿臉懷疑，你會燒嗎？
我滿臉黑線，我說，那當然了，我這就燒給你看。
竟然不相信我燒火的功夫，我可是地道的農村娃，竟被他這個養尊處優的城裏人鄙視。
天歌一句話就將我的鬥誌激起來，又一句話澆滅了我所有的熱情，他說，不知是誰點了四盒火柴，燒了五十幾分鍾的飯，結果連火都沒點著。
他說的那般輕描淡寫，我卻自知羞愧難當。
我說，那不是很早以前的事嘛，以後就不會了。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低。
天歌仿似不忍，別開話題，他說，你剛洗了澡，燒火有些髒，要不你先去睡吧，粥好了我叫你。
我輕輕搖搖頭，我說，睡不著。
其實，我想陪著你，不，是我想你陪著我。後麵這些最想說的話我卻一句都沒說出口。
我是這麼貪戀與天歌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恨不得拿掉下半生的時間頂替，又怎會舍得花在睡覺上。
於是，我就站在一邊傻傻地看著天歌忙裏忙外。
時間一下就過去了，粥好了，散發著美味的清香。
天歌裝了一碗粥給我，他說，喝點下去，胃會好受點。
我輕輕點點頭，自從早上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以食為天的我已經一天粒米未粘了。就算暈車吐一塌糊塗，我卻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如今看著他做的白粥，竟覺得饑腸轆轆。
可能真的餓壞了，我一下子吃了三碗，吃的又快又急。
天歌有些好笑地看著我，他說，慢點吃，我又不會跟你搶。
我很不好意思地端著碗，背過身，甕聲甕氣道，你吃你的啊，看著我幹嘛！
我怕你喝粥都喝噎著。天歌說的理所當然。
我白他一眼，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還是八十多歲老太婆？
結果，我噎是沒噎著，倒是吃撐了。
大半夜特容易吃撐，而吃撐了的後果就是直接影響到睡眠質量。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想了很多事情，越想頭腦越清醒，幹脆一屁股坐了起來。
此時，皎潔的月光灑滿一室光華，似在邀請我跳一曲《月光曲》。而我不像是月下舞者倒像個月夜幽靈。
我躡手躡腳地走下床，輕輕地貼近牆，仿佛這樣就能偷聽到天歌均勻的呼吸聲，然後想象他鼻翼一張一合，嘴巴輕輕抿著。睡相安然而美好，就如我曾經偷看過的模樣。
大變態，偷窺狂！
我一邊鄙視著自己，一邊繼續幹著連我自己都不恥的“勾當”。
但說實在的，我其實什麼都聽不到。可我卻寧願沉溺其中。
這時候，一陣敲門聲嚇得我尖聲厲叫。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為自己做賊心虛。
天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說，木木，快開門，怎麼了？
語氣滿滿的焦急和擔憂。
我拍拍胸口，打開門，麵紅耳赤，有些抱怨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覺，敲人家門，能不被你嚇到嗎？
天歌看到我相安無事，明顯鬆了口氣，竟有些抱歉，他說，我在隔壁聽到你在房裏走來走去，以為你睡不著，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便過來看看。
我更覺麵紅耳赤，他知道我在房間走來走去，那他知道我偷聽他睡覺嗎？應該，不，絕對不知道，他又沒千裏眼。
我也鬆了口氣，於是扮可伶兮兮，我說，歌，我吃撐了，睡不著。
雖然誇張，可都是實話。
天歌顯然不吃我這一套，他說，誰叫你像豬一樣吃那麼多的，還吃的那麼急。
沒被安慰卻反被罵“豬”了，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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