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17 更新時間：12-04-29 15:11
一直到天漸亮，他們才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小村莊。
“咚咚！”戚昌胤敲響了村口人家的門，屋裏很快便亮起了燈光，卻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等了好一會，戚昌胤拉過了翊歌，“你叫一下們，估計他們是在顧慮晚上什麼來借宿，女孩子的話好說話點。”
翊歌點了點頭，伸手又敲了下門，“有人在麼？我們想借宿幾天，我姐姐病了，需要好好休養。”
過了好一會，屋裏才傳來遲疑的聲音，很是粗啞，一聽便是個老婦人的聲音，“你們是誰？怎麼會這麼晚趕路。”
“我們一家子出來遊玩，不想在經過鳳翔城的時候，姐姐感染了風寒。”說完翊歌又覺得有些不妥，便補充道，“啊！你放心不會傳染人的！”
門裏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接著門便開了開來，如他們所想是個老婦人。
老婦人卻被嚇了一大跳，她本以為隻有幾個女娃娃，卻不想竟一下子出現了七八個漢子在眼麵前，愣了一下，老婦人二話不說就要關門，被蕭步崖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老太太莫急著關門，我們是真的有事相求。”
“是啊是啊！我姐姐是真的生病了，您就讓我們借宿一下吧，若您不放心，明日一早我們就走！”翊歌撲在老婦人身邊，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眼裏撲閃撲閃的放著可憐兮兮地、無辜的“光”。
老婦人見他們一行人，俊的俊，俏的俏，要氣質有氣質，要沉穩有沉穩，不像壞人的樣子，一顆心頓時放鬆了不少。
“進……進來吧，生病的人在哪裏？好生歇歇吧。”
見老婦人同意了，戚昌胤溫和地笑著連忙上前遞了一錠銀子給她，“我們實在沒什麼可以報答的，隻能俗氣的給錢了，望您不要嫌棄才好。”
老婦人一輩子生活在這小村莊，這麼大一錠銀子還是頭一次見，嚇得她的手都在抖了，“使不得使不得，先生快收起來，老婦這裏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們隨意就好！”
“哎呦~~老太太快收下吧，不然我們反倒不好意思借宿了。”翊歌扒著她的手，說的俏皮，老婦人對她本身就有好感，他這麼一說，立時就不緊張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銀子，小心翼翼地用手絹包起來揣進了懷裏。
一番鬧騰好不容易安排好眾人怎麼住怎麼休息，胡太醫拉過了老婦人，“勞煩您一下，少點熱水，我們大丫頭發熱出了一身汗，不泡一下身子就怕病情更嚴重了。”
老婦人聽了連忙點頭，也顧不得休息就去廚房生了火燒了一大鍋的熱水。
“翊歌，你去給你姐姐擦擦身子去，我們這群老爺們不太合適。”戚昌胤拉過了翊歌囑咐道。
“啊？我啊！”翊歌有些難為，不過這其中緣由他誰也不能說，尷尬的撓了撓頭發，翊歌認命地進了屋，她姐姐早就被安放在床上躺著了，床邊的木桶裏到了整整一桶的熱水，看著就好想進去好好泡泡。
“姐姐姐姐，你醒著麼？”輕聲叫喚了兩句，翊歌就見莫舞睜開了眼睛。
“嗯……我睡不著的……就是累……”莫舞疲憊的說著，明明想休息，可是渾身都不舒服，怎麼躺都睡不著。
“那起來泡泡澡吧，會舒服點。”說著翊歌扶起了她。
“嗯……”有氣無力的起了身，莫舞本想自己脫了衣服下水，無奈，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翊歌在心裏悄悄地跟莫舞說了聲抱歉，便伸手過去幫她脫了衣服，扶著莫舞下了水，翊歌閉眼深呼吸了下，剛剛緊張死他了，一邊在心裏說著對不起，一邊又要保證自己的眼睛不亂看不亂瞟……
“你在嘀咕什麼呢？”熱水一泡，人果然舒服很多，莫舞轉頭就看見翊歌的嘴巴鼓鼓囊囊，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啊……”翊歌吐了吐舌頭，心說，姐姐你放心吧！雖然我不是個正宗的女人，但我也不是正宗的男人啊~恩恩！所以沒有男女授受不親一說了……
一直忙碌到了天亮，眾人才有時間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翊歌更是累得直接躺在莫舞床上就睡著了，也不管她這病到底是會不會傳染的了。
一大清早，翊歌還在打著哈欠，就見蕭步崖一臉欠扁的樣子在盯著自己看，翊歌先是不明所以，後來猛然一下想通，勾起腳邊的石子就對準他扔了過去，“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哼！不就是幫我姐姐洗個澡麼！”說完便轉身跑走。
蕭步崖可沒忽視他那臉上一閃而過的可疑紅暈，偷笑著跟在他後麵，什麼也不說，就看著他笑，眼裏挪揄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翊歌有氣悶在心裏不能發，隻能可勁的折騰梅甘蔡，不讓他見莫舞，在院子裏鬧的不可開交。
屋外麵吵吵鬧鬧陽光明媚，屋裏卻一片愁雲，胡太醫診著莫舞的脈象時好時壞，歎了口氣，無奈地看了一眼戚昌胤，“不是瘟疫，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了，拖得太久了……”
戚昌胤的眼眶頓時就紅了，“怨不得別人，怪我……”
“別往心裏去了，這也是為了滄瀾。”胡太醫淡淡地勸著，雖然他知道一切的言語在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戚昌胤胡亂點了點頭，“讓我和丫頭單獨待會吧。”
胡太醫歎了氣，便拎著藥箱出了門，留下戚昌胤和莫舞兩人在屋裏。
戚昌胤伸手摸了摸莫舞的頭，剛剛忍不住要歎氣，就見莫舞睜開了眼，戚昌胤撫在她頭上的頭一頓，隨後更加輕柔起來，“都聽到了？”
咬了下蒼白的嘴唇，莫舞勉強笑了下，帶著苦澀，“嗯……聽見了……我快要死了是麼？”
戚昌胤盯著莫舞平靜無波的眼睛，心裏一抽一抽疼，“你怨爹爹麼？在鳳翔的時候明知道你病了，也不出來看看你。”
莫舞搖了搖頭，“不怨，爹爹有自己的事要做，當女兒的本就不能幫爹爹什麼忙，自然要多體諒些……”
聽完莫舞的話，戚昌胤隱忍在眼眶的中的淚終於忍不住，“嘩啦嘩啦”地往下掉，莫舞伸手接了幾滴，“爹爹，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現在哭了，是不是說我在你心裏也很重要……”
莫舞眼前一黑，是戚昌胤猛地伸手把她抱在了自己懷中，他早已泣不成聲，哪還能說的出話來。
終於莫舞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好不甘心，她還這麼年輕，她都還沒嫁過人，就連跟愛慕的心上人多說兩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真的好不甘心！！
“我的乖女兒啊……你有什麼想做的麼？告訴爹爹，爹爹盡量都給辦嘍！”好半晌，戚昌胤才止住了哭，裝著歡快的樣子問著莫舞。
其實莫舞很像告訴他，他的爹爹此時的笑真醜！
搖了搖頭，莫舞伸手抹了淚，抽抽噎噎地說著，“沒……沒什麼想要的，你和娘親，還有翊歌，大哥，二哥，大娘三娘都好好的，我……我就沒什麼……可求了……”說著莫舞便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她好想跟爹爹說她想嫁給四哥啊！可是翊歌告訴他，四哥根本對自己沒有想法……那這樣強求的結親還有什麼意思呢……
抹了莫舞的淚，戚昌胤緊皺著眉不讓自己再哭出來，暗暗下了決心，其實女兒有什麼小心思他不知道啊，這都要去了，還在乎這在乎那幹什麼！沒能治好女兒的病，總要成了女兒的心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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