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96 更新時間:12-03-06 18:35
第三章
從寧王突然吻下,到安若溪急步退身,這一過程用的時間並不短,可是對於眾人而言卻好像發生在極短一瞬間,以至於他們錯愕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隻得呆愣當場。
“現在你還說你是安若溪?安若溪可不會這般熱情的投懷送抱。”是啊,要是過去的那個安若溪,現在隻怕興奮早就暈厥過去了,哪會用那樣的方法反擊自己。
寧王想著他奮力回擊的樣子,還有那條綿軟的小舌,就覺唇齒留香,滿口滿口都是可人的味道,伸出舌舔舔唇瓣,還能嚐到那遺留的蜜漬。
安若溪本來就羞赧萬分,暗罵自己不中用,又罵那寧王偽君子真小人,忽然聽他那樣說,又見他伸舌舔唇,還一臉意猶未盡的神色,心裏一氣,“哼”出聲來,自己都未發覺,現在的自己竟像極了那賭氣的小媳婦。
狠狠地剜了寧王一眼,“寧王就算沒有證據,也不帶這樣羞辱於人的。”安若溪現在是眉也皺了、嘴也癟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寧王聽他那麼一哼,又見他現在這麼一副模樣,就覺得這心神是越蕩越高,越蕩越遠,退回桌邊,拿起酒杯輕啄一口,入口綿醇、酒香四溢,這酒的滋味倒是越發的好了。
“七哥,你、你”平王這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卻隻說著“你、你”就沒了下文,可見嚇得著實不輕。
安若澈更甚,招來身邊小廝,狠狠的掐上一把,就聽“哎呦”一聲痛呼,這才喃喃地說:“原來不是夢。”
夢?安若溪現在才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呢,不對,他從一醒來就在做夢,他根本一直都沒醒過!
“羞辱?本王有羞辱你麼?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期望的?”這寧王現在在安若溪看來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舔著臉皮說著不知廉恥的話。
“恕在下失禮,告辭。”
經驗告訴安若溪,不要和不要臉的人比誰更不要臉,因為從最一開始你就輸了,你們根本就不在一起跑線上!
“安王這是要回去了?”安王?這一聲“安王”又把安若溪喊懵了,他剛還不是想出那樣的法子來說自己不是安若溪,怎麼現在又這樣痛痛快快的改了口?這人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安若溪現在雖然有心想,但卻無力跟他鬥,不過這寧王好像也沒有再鬥下去的意思“來人,送安王回屋休息。”小荷聽了寧王的話,趕緊上前去扶公子,剛才真是把她嚇壞了,想來公子所受的驚嚇一定更深。
“寧王誤會了,我是要回安王府。”既然他身為安王,總是該有自己的府邸的吧?
今天在這亭子裏的,絕對是該著短命的,不然怎麼會這一驚接著一乍,心髒半拍兒半拍兒的跳。
這安若溪竟說要回安王府!!!?
看著他們臉白成一片,安若溪心裏也是頓時五味雜陳,自己這苦也受了、虧也吃了,眼看著勝利在即了,難道真的陰溝裏翻船,點背到這種程度?
自己這王爺果真當的那般憋屈?連個屬於自己的府邸都沒有?哪怕有個破草窩兒也行啊!
其實這次是安若溪多慮了,正如他自己所說,好歹他也是個王爺,哪會那樣落魄,府邸是有,而且比起草窩兒來不止強上百倍千倍。他不知道,眾人之所以驚訝是因為自從五年前他死皮賴臉的搬進這寧王府之後,就沒再踏回去過半步。
過去,王爺、平王、安若澈安公子想盡辦法攆他回去他都不回去,現在王爺毫不避諱的讓他留下,他竟要走,當真的怪人怪事,他們哪能不驚訝。
寧王顯然也被這話弄得一驚,這人……果真有意思得緊,好,我就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來人,備轎,送安王回府。”安若溪聽了這話,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真是要嚇死他了,這幫人,沒事都擺什麼死人臉,嫌活的命太長麼?!
看著安若溪匆匆而去的背影,寧王一張臉都笑開了花,隻差嘴巴咧到耳朵根後頭去了,寬肩窄腰、脊背筆挺、雙腿修長,上好的身段,左手手指輕一摩擦,似乎還能感覺得到那凝滑的手感。
“今日之事,不得外傳一句,出了這裏,就把這事給本王爛在肚裏,否則的話,本王不介意讓你們成為最會保守秘密的人!”這話寧王是笑著說的,可是聽了這話的人卻沒有一個笑得出來。打眼掃了一圈,眾人嘴上雖未敢作答,心裏卻是一千個一萬個答應。
寧王滿意地點點頭,“行了,都下去吧。”眾人如得赦令,疾步小跑而去,生怕一個慢了,命就沒了。
什麼人最會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寧王這言外滿滿的威脅之意他們又怎會聽不出來。
“七哥你這是…”別看安若溪不招人待見,這安若澈和寧王、平王的關係卻是極好,所以他也喊寧王“七哥”。
“若澈、老九,你們覺得這個人怎麼樣?這個安若溪!”寧王說話語氣重重的砸在“這個”二字上,即便他不這樣強調,安若澈和平王也都看出來了,現在的安若溪,絕對和半月前的那個不是同一人,絕對不是!
“不是很有意思麼?”寧王想想那人,又笑起來。
寧王的玩意要是一起,那是誰也阻止不了的。安若澈和平王深知他的性子,再想一想,不論是這個安若溪,還是那個安若溪,就算鬧再大也不會鬧到天上去,而且現在這個確實有點意思,便也不再說什麼,心裏隻是納悶,這人為什麼冒充那惹人厭的安若溪?受人指使還是自願的?又有何目的?
他二人心裏納悶,寧王心裏也在尋思“冥墨,你帶人去那山崖下再細細搜查一番,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答話之聲,從始至終都未曾見著人影。
轎子一路行來,外麵換了幾種吆喝,人聲由密到疏,又由疏到密這般種種,安若溪卻無心留意,腦子裏一幅一幅全是那人的溫柔寵溺的笑臉,換著換著又都換成了那人興趣盎然的笑意,頭疼欲裂。
這場夢,他又能做到什麼時候?
轎子在半空中微一停頓,然後四角穩穩地落下。“安王爺,到了。”隔著轎簾,外麵傳來隨侍小廝的聲音。
剛一伸出手去,轎簾就被打開,彎腰下得轎來,看到那緊閉的朱門上懸一塊匾,匾上寫著“安王府”三個字,看來這就是自己住的地方了,倒也不賴。
“安王爺,那麼小的們就先告退了。”隨侍的小廝和轎夫客客氣氣的行了禮就離開了。
看著麵前朱紅的大門,燦金的門釘,額,原本應該是這樣的,隻是現在……
看著眼前蒙了也不知多厚一層灰的大門,烏突突的門釘,遍布廢紙的台階,還有那閑得都快長出毛來的石獅子,怎麼有這麼強的一種,落魄蕭條的感覺。
安若溪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伸手扣動門環,“咳咳”竟敲起一下子的灰,嗆得自己咳了半響。
可是自己在這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咳了半天,也不見有個人來應門,安若溪一氣,抬腿就給了門兩腳,要不說有的人記吃不記打呢,這安若溪絕對是其中典範,這一踢自己腳疼不說,還顫下來一層厚厚的灰塵,劈頭蓋臉的迎了自己一身。
此時再看這安若溪,活脫脫一隻鑿土盜洞的大洞鼠子。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安若溪這遭了一身的罪,到把應門的人給折騰出來了。
“誰呀?吃多了撐的沒事做了?”門內的人一邊抱怨著,一邊把門打開。
開門這麼一看,兩眼氣的一翻,狠狠地瞪了一眼“去去去,髒乞丐,不認字也不先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說著還用手趕了兩下,可能是怕髒,手沒沾到衣襟就收了回去“要要飯去別的地方要去,別來打擾小爺休息,不然打斷你的狗腿!”應門的人邊輕蔑的看著說著嚇唬的話,邊氣鼓鼓的退回門內,抬手就要關門。
安若溪本來就有氣,這下子氣更大了,伸手摘了腰間玉牌就往應門人的腦袋上砸,也不管它是不是經不起磕碰的翠玉。
也別說,那玉牌砸到那應門之人的腦袋上,應門人“哎呦”一聲,身子後退,手卻下意識的接住了。
“你不要命了!”被砸的急了,應門人驚喊出聲。
“好好看看,誰不要命了!”安若溪這會兒子像隻鬥誌昂揚的大公雞,抬腳就將那半開的大門踹了個四場大開,人也一躍入得院內。
門口這麼一鬧騰,把院裏的其他人都鬧騰出來了,一個個麵麵相覷的看著門口這個髒不溜丟的人。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安王府!”那應門人想是也沒受過這樣的氣,此時已氣的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安若溪不說話,就拿鳳眸盯著他,這時,一個年歲稍長的人走上前來,打量他兩眼剛想說話,突的看見那應門人手中的玉佩,再眯著一雙老花眼仔仔細細的看了他一番,“王、王爺,王爺你回來了。”
聽老管家這麼一說,那應門人和來看熱鬧的人們才知道麵前這人是誰,有些年長的瞅了瞅點了點頭,年幼的根本就是一臉茫然,和著他們連自己伺候的主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其實這怨不得別人,自從五年前安若溪搬進寧王府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府裏的仆人老的去新的來,當年認得安若溪的那些個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安若溪生氣,也不理人,伸手奪了那玉佩,就直直的往前廳走去,太師椅裏一坐,想著一會等人來賠罪。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
來往的侍女仆役該幹什麼幹什麼,有說有笑的,都沒人多撇他一眼,整個一個把他當了空氣了。
安若溪氣的都已經過了跳腳炸毛的程度了,幹脆氣的已經不氣了。
其實這也怨不得別人,偌大一個藍離國,誰人不知那安王安若溪是個為人膽小懦弱又陰沉古板,偏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死扒著寧王不放,五年前更是借著老王妃病故所留的遺訓,死皮賴臉的住進那寧王府,繼而還自降尊嚴,放棄“安王”的封號,在寧王府內被人稱作“安公子”整日裏隻知道纏著寧王,惹人厭煩又不自覺,連寧王府內的婢女小廝都可以肆意嘲笑戲弄的人。
全國上下的人都瞧不起安王,自然安王府裏的人也不例外。不過以上這些現在的安若溪是全不知曉的。
隨手招來身邊的一個婢女,讓她去給自己沏一杯茶,半天茶才上來,也不知這婢女是去沏茶還是去種茶。
掀開杯蓋,入口一試,舌頭上立時起來兩個水泡,燙了。“啪”的一聲把杯子摔了個粉碎“再去沏一杯。”那婢女聽了,也沒理會瓷屑,轉身向後堂走去。
又是半天的時間,安若溪等得都快睡著了的時候,茶上來了。輕啄了一口,涼了。“啪”又一聲,把第二個杯子摔了個粉碎“再去沏一杯。”婢女又去了。
第三杯茶上來的時候,安若溪清楚地看到原本在抬眼就能看的地方的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下山去,堂內一片昏暗。
“啪”這次,安若溪連試都沒試就把茶杯摔了,堂前閃閃灼灼一片,都是破碎的瓷屑。
聽了這麼些回聲響,那婢女也沒反應,往那一站,碰到這麼一位不知是該說傻多一點,還是呆多一點的,安若溪不怒反笑了“哈哈,我是故意摔的茶杯,你沒看出來?”
也不指望她答話,安若溪抬手就將桌子連帶著上麵瓷器碗碟掀了個底朝天。稀裏嘩啦的聲音一時間響徹庭院內外。
看那老管家快步走來,還沒等他那腳踏進那門檻,“去把這府內上上下下能喘氣的都給我叫來,一刻鍾內還沒到的,讓他自己想想忤逆王爺是什麼罪名!”安若溪就大喊出聲,為了加強語氣,還連帶著踹翻了三把太師椅和一個茶幾。
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它是病貓了。安若溪不敢自詡是老虎,可是他也不是那任人捏扁揉圓的病貓。他這突一發威,倒是真把這王府內的眾人震住了。
果然,不消一刻鍾的功夫,這府內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聚到了廳上。額,當然還有四條大黃狗、兩窩兔子、一群雞、一群鴨和……就看老管家一身濕呱呱,哭喪著個臉看著安若溪,“王爺,這錦鯉、這錦鯉實在是太難抓了。”
安若溪這次是真笑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逗的。
抖了抖身上的灰,給自己算是拾掇出點人模樣來“我不管你們以前如何,從今天開始,你們記住了,我是這裏的主子,你們是我的仆人,該守的規矩給我守,該做的事給我做,心裏有怨言不服氣的現在就可以給我走,我安王府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安若溪說完這一番話,連那雞鴨魚狗都蔫了,更別說人了,一個個低頭耷拉腦兒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等了半天,見也沒人吱一聲,安若溪這口氣才算是將將順過來。“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吧,幫我燒一盆熱水送到臥室,我要洗澡。”懶懶的吩咐兩句,讓老管家帶著向內室走去。
身上灰土土、粘巴巴的,安若溪早就受不了了,隻是礙著一口氣沒發完才忍到現在。進到臥室,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衣櫃前,找一件幹淨的衣服換上,這一打開櫃門,氣的頭又開始疼了。
灰的、黑的、青的、藍的……都沉悶的能壓死人的色,好不容易有件算是素雅的白衣,拿出來一看,還是件喪服!
“福伯”
“福伯”是府內眾人對那老管家的稱呼,名字起得到是不錯,隻是這人卻長得幹瘦如柴、小眼塌鼻的,一幅薄命相。
“王爺您叫我?”薄命相的老福伯應聲而入,手裏還端著些個蜜餞點心。
這人倒是機靈。“拿這件比著,去給我買些豔色的衣裳來。”安若溪脫了身上的繁錦蠶衣扔給他,自己隻著中衣坐在桌邊吃點心。
“是,是。”老福伯滿口答應著退出門去。
一會功夫,福伯就抱著厚厚一摞衣衫,領著奴仆,抬著浴桶回來了。浴桶被放好,倒好熱水,皂角、毛巾都擺放整齊,姹紫嫣紅的衣裳被疊好放進衣櫃裏,然後又都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除了中衣、內衫的安若溪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身左纏右繞的繃帶,從早上醒來就開始生氣,竟忘了疼了。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拆了繃帶一看,發現傷口已經結痂了,略一沉吟,踏入木桶之內。熱水碰到,結痂的傷口微微的腫脹疼痛起來,但一會兒就被舒適的感覺所取代,不消一刻隨著對身體的擦拭,水麵隱現暗沉,硬痂脫落露出內裏玉潤光潔的肌膚。
洗過澡,換了幹淨的內衫,躺在綿軟舒服的錦被之中,安若溪這一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清閑下來。頭一沾枕,倦意馬上侵襲而來,這一睡竟直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不論是現實還是夢境,都沒來打擾這一夜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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