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0(2)

章節字數:4974  更新時間:12-05-04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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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夏亦的家裏,牧零允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尊貴生活,傭人們每個都叫他“牧少爺”。在他們眼中,他是大少爺的珍貴的朋友,理所當然,“牧少爺”這聲稱呼對牧零允來說是實至名歸。

    牧零允覺得十分別扭,於是吩咐道能免則免,不用對他如此客氣。夏亦嗔怪牧零允真是個奇怪的人,就像還珠格格裏麵的小燕子一樣,不習慣養尊處優,眾人伺候的生活。

    而牧零允和夏亦在一起過著無憂無慮眷侶般的生活時,他不知道,原來在夏亦的家附近,一直有輛汽車在遠處靜靜等待。

    從未離開過,整整三天,車內的人連閉上眼睛的時間都不超過6個鍾。

    “叩,叩……”

    車窗上傳來幾聲敲響。

    王梓俊疲倦地抬眼望向窗外,一見出現在車旁的人,他倦怠的唇邊終於有了一絲冷意。

    看著王梓俊跨下車,夏亦敵意地瞅著他,低聲嘲弄道:“還真有毅力,你還妄想在這裏等零允出來嗎?”

    王梓俊的金發垂在右眼處,遮蓋了充滿血絲的眼眸,他下巴上冒出了淡青色的胡渣子,長時間坐著的原因,白色西裝上早已皺痕斑斑,整個模樣顯得精疲力盡,狼狽不堪。

    “你真卑鄙,把他接到你家裏住,故意不讓我接近。”王梓俊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喉結幹渴地上下動了動,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喝過一口水了。

    夏亦的雙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打量了王梓俊許久,他勾起笑容,慢條斯理地說:“為了讓你死心,我不得不用這個辦法。”

    王梓俊虛弱地靠在車身旁,憔悴的麵容仍難以掩住他與生俱來的倨傲冷凜,他用僵冷的口吻問:“故意把他藏起來,你是在怕我吧,怕我把他搶走,怕你完全守護不了他,是吧?”

    “你說誰在怕,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把零允接到我家裏親自照顧他。”夏亦理直氣壯地厲聲反駁。

    “既然你沒怕什麼,那你就叫牧零允出來,我和他見見麵對你來說應該構不成什麼威脅吧?”

    夏亦可笑地瞅著他:“我為什麼要讓他出來和你見麵,如果你對他做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你怕像我之前強吻他一樣……”

    王梓俊嘲弄地笑了笑,夏亦一聽到強吻這兩個字,腦海中頓時閃過那些不堪的相片,胸腔裏湧起的怒火差點燒斷了理智的弦,他怒聲叱喝:“閉嘴,別再我麵前提起那件事!”

    王梓俊也安靜地閉上了口,此刻的他,提不起一絲力氣來和夏亦爭辯作對。

    強忍著饑餓和幹渴,王梓俊一臉從容驕傲地站立在夏亦的麵前,仿佛一尊永遠屹立不倒的雕像,風霜雪露對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如果你堅持要在這裏受苦的話隨便你,我一定不會讓零允出來和你見麵!”夏亦狠狠轉身,冷然拋下一句,“你沒這個資格!”

    “你這是在軟禁他!”

    身後,王梓俊譏諷的聲音飄飄蕩蕩地落入夏亦的耳畔。

    夏亦隱隱忍下不甘的怒氣,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向家的方向。

    腳步一步步踏著零星落下的枯葉,越接近門口,他的步伐就越顯沉重。

    軟禁……

    不是,他不是在軟禁牧零允,他不是怕王梓俊,他隻是想將牧零允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而已,並沒有其他想法。對!他是出於對牧零允的愛才會這麼做,他確定牧零允對他的感情,就算王梓俊做再多的事情也隻是徒勞無功罷了!

    “少爺,牧少爺在臥房休息。”

    每天一回到家,傭人們都會第一時間向夏亦彙報牧零允的行蹤,包括他當天做了什麼。

    輕輕地開門,一束炫目的白光湧進視線裏。雪般白皚的光芒中,一個單薄修長的身影安靜地側躺在床上,寧靜的麵容,幽長的睫毛微微輕顫,他唇角那抹好看得讓人意亂神迷的微笑……

    夏亦怕吵醒沉睡的牧零允,於是他的動作放得極輕極緩,坐到床邊,床往他的位置陷下一些,卻絲毫沒有一絲聲響發出。

    安靜的凝望著牧零允的麵容,他屏息微笑,久久地望得出神……

    牧零允來到他家已經三天了,時間好像過得很快。仔細想想,夏亦每天都要回公司,有時是一兩個鍾頭,有時是大半天,他陪牧零允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

    絕不能讓王梓俊有任何有機可趁的機會,他要把王梓俊徹底地從牧零允心底連根拔起!

    強烈的占有欲無端地從內心深處竄入他的眼眸中,他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動,輕輕俯身在牧零允的唇上吻了下去。

    動作極之輕柔,但還是驚醒了睡夢中的牧零允。

    他緩緩睜開眼睛,見夏亦的臉龐就在自己眼前,他先是一怔,然後又欣喜地笑了出來,說道:“夏亦,你回來啦?”

    “是不是被我吵醒了?”夏亦溫柔地將牧零允扶起坐正。

    牧零允活動活動肩膀上的筋骨:“我也是時候醒了,今天睡了一天,反而更累。”

    “在家裏是不是很無聊?”夏亦柔亮的雙眸定定的凝注他,手掌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細茸的短發,一下又一下,撩動著他的發絲。

    “我在你家什麼都不用做,清閑是清閑,不過真的很悶。我想去練舞中心那裏看望一下朋友,夏亦你陪我去好嗎?”

    “不行!”夏亦突然衝口而出,覺得語氣似乎有些過重,他又放輕聲量,說,“零允,你的傷還沒完全康複,必須在家裏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到時候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知道嗎?”

    牧零允怔了怔,轉念咀嚼了一番夏亦的意思,隨即笑著點點頭:“你說的對,我知道了,等我傷好了你再陪我好好出去走走。”

    見牧零允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夏亦偷偷地籲了一口氣。他怎麼可以讓牧零允出去呢,王梓俊一直守在他家附近,隻要牧零允一出去見到他的話,說不定牧零允的心就會動搖了。

    而且他擔心的又不止王梓俊一人,還有另外異樣的不安感……

    此時,一個從公司打來的電話急急地催促他回公司。

    他煩惱地皺起眉,轉眼望向牧零允,低聲說道:“零允,我要先回公司一趟。”

    “嗯,公司的事情要緊,你回去吧!”牧零允會意地淺笑,然後起身送夏亦出門。

    到門口處,夏亦臨走時仍不放心地對他囑咐道:“零允,記得不要出去外麵,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小老頭,你說得我耳朵都起繭了。”牧零允連聲回應之後,便將夏亦送出家門。

    ******

    冬天,冷風拍打著落地窗,呼呼作響。窗外隨風搖曳的枝椏,脆弱得仿佛不堪一擊。

    牧零允呆在夏亦的房間裏,百無聊賴地站在窗前看著一成不變的景色。

    真想出去走走。

    說行動就行動,牧零允穿上了外套,鞋子,裹上一條長長的圍巾之後便走到了一樓。

    “牧少爺,請問您要去哪?”

    一位傭人女孩見牧零允款款走到門口處,便追上來急問。

    “呃,在家呆著有點發悶,我想出去走走。”牧零允溫柔地對她一笑。

    女孩為難地說道:“可是,少爺吩咐過,讓牧少爺您好好呆在家裏,不準你外出。”

    “沒關係,我隻是在這裏附近走走而已,不會走遠的。如果夏亦責怪起來的話,我會一力承擔,不會讓你難做的。”說完,牧零允也不顧身後女孩的叫喚,急步開門走了出去。

    一踏出門口,立即冷風撲麵。耳邊是呼呼的風嘯聲,牧零允本能地將圍巾掖得更實。

    南方的天氣,雖然比不上北方來得嚴寒,但是對於長期處在室內的牧零允來說,這樣的天氣還是足以讓他手腳發顫,寒毛聳立。

    信步踱在蜿蜒的小路上,感受著迎風而立的鬆樹帶來的清新味道,牧零允心情一片晴朗。

    隻有四季鬆才能傲然挺立在寒冬下,堅毅地挺直枝幹綻放綠意盎然的勃勃生機。

    愜意地感受著冬日帶來的不一樣的冰爽,牧零允不知不覺走到了小路盡頭。

    一直在車內,王梓俊仰頭僵坐著,身體已經到了疲憊至極的狀態,如果再不進食,再不喝水,他或許就會這樣虛脫而死。但是他不願意開車去買些食物,他生怕他一離開,就會錯過與牧零允見麵的機會。他好想他,想得五髒六腑都在疼。牧零允為什麼能這麼折磨一個人,牧零允若不是對他施了魔法,就他自己瘋了,竟會如此不顧一切地去深愛一個人。愛情真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能叫人癡狂,能叫人至生死於度外。

    倦意襲來,王梓俊拚命睜開的雙眼也經受不住睡魔的擾亂,緩緩地,一點一點地,閉上……

    但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時,他的眼簾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圍巾,黑色的短發……

    那雙如大海般澄亮平靜的眼眸……

    王梓俊癡癡地看著他靠近……

    是幻覺吧……他竟虛弱到出現幻覺……

    那個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身影逐步靠近,最後,他緩緩轉身往他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王梓俊一瞬間從一片迷蒙的白霧中清醒過來,他視線中的身影逐漸離他遠去。他全身如同被電流擊穿般,霍地睜大了眼睛。

    他衝下車,往那個身影的方向衝過去……

    腰上突然被一股巨大的臂力箍過,牧零允被拉至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他猛然地驚怔住。

    “牧零允……”耳邊是一個脆弱的低沉呼喚聲,像渴望了很久終於得到的寶物的那種小心翼翼地輕喃,既熟悉,又陌生。

    牧零允的大腦瞬間停止了運轉。

    “零允……”他反複地低喃,反複地叫著他的名字,那個急切低啞的聲音,不斷地在叫著零允這兩個字。

    眼前明明是一片綠海,卻恍然間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霧,迷了牧零允的眼睛,他看不清,他無法思考。他知道抱著他的人是誰,他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腰間被越摟越緊,仿佛想要硬生生地將他的身體嵌入身後的人的體內一樣。明知這樣的力道會弄疼他,王梓俊停不下來,他不想再放開牧零允,他深埋在心底那種滾燙瘋狂的思念和占有欲,已經傾巢而出,不能自已。

    牧零允怔怔地讓他這樣抱著,卻無法將他推開……

    影響了牧零允的是,王梓俊一次又一次在他孤獨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雖然冷冰冰的,卻有掩飾不住的關懷和溫柔。還有王梓俊在停車場和夏亦一同不顧自己安危撲身過來將他護在懷中,那股義無反顧的衝動,也徹底地擾亂了牧零允平靜的心緒。

    王梓俊的下巴抵在牧零允肩上,呼吸紊亂顫抖,從鼻息間嗬出的氣息變成一道道暖暖的霧氣,輕柔地噴吐在牧零允的耳畔處。

    清冷的陽光變得異常美麗明亮起來。

    小路兩旁的綠葉嘩嘩作響,像一陣一陣悲泣的低鳴。

    王梓俊的手臂終於稍稍鬆了一點,他將牧零允的身子轉向麵對他,目光深切地凝視他的雙眸,不禁扯開無力而又滿足的微笑:“我終於等到你了,零允……我終於能見到你了……”

    牧零允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憔悴削瘦的男人,臉色蒼白得就像褪去顏色的紙,他的眼眶周圍有一圈淡淡的晦暗,倨傲的下巴上長出一點淡青色的胡渣……

    這是他認識的王梓俊嗎?從前那種冷傲得不可一世,讓人望而生畏的高貴王子,真的是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嗎?

    不由得,他眼底一閃而過一絲痛楚。

    “零允,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眼底有令人心驚的脆弱,藍色的眸底漾起淡淡的霧氣,“愛一個人原來真的好痛苦,零允,能不能別再折磨我了?”

    牧零允心裏五味雜陳,唇瓣微微張啟,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王梓俊的手心貼在他的麵頰上,冰冷的溫度在牧零允的麵上蔓延開,他難過地低吟:“零允,可不可以跟我走,我會全心全意的愛你,不比夏亦差分毫。”

    此刻的王梓俊像隻失去利爪的貓,深邃如寒窖般的眼底已經被層層霧氣所掩蓋,在牧零允麵前,他真真切切地將自己心底深處的一麵表現了出來,卻讓牧零允感到惶恐。

    他能帶給王梓俊什麼樣的回答……

    內心苦苦地掙紮疼痛許久,牧零允淡淡地看著他:“不可以……王梓俊,我不可以……”

    他的聲音輕若蚊絲,在王梓俊耳裏卻是最鋒利最無情的回答。他的腦海轟隆一片,心瓣裂開般痛楚難忍。自從認識牧零允之後,這樣的心痛感覺他不知已嚐試過幾百回,卻沒有一回像此刻這般來得劇烈,來得撕心裂肺。

    “為什麼不可以?你把我的心都拿走了,為什麼就不能把你的心也分一點給我……”他嘶啞的聲線不住地顫抖,那種絕望,心碎的痛楚隱約推著眼底的霧氣,逐漸凝成一滴淚,靜悄悄地順著臉頰滑落,無聲無息地滴進牧零允的心底。

    “對不起,我的心……不屬於你。”牧零允黯然地垂下頭。

    多麼動聽的聲音,卻說出那麼絕情的話。王梓俊這麼久以來表現出來的對牧零允的愛,他是完全看不到,感受不到是不是?從來都不給別人有一絲拒絕的餘地,個個都怕他,他曾以為他自己翻手得雲,覆手得雨。唯獨,他敗給了牧零允。

    是牧零允一次次拒絕他對他的愛意,是牧零允一次次狠心無情地推開他,他的心受傷了,牧零允卻視若無睹。他才發現,牧零允是個無情的無心的人……

    但他卻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樣的人……

    “零允,我有個請求,你能答應我嗎?”

    陽光裏,王梓俊的臉容蒼白,笑容蒼白,停留在牧零允臉上的指尖,也那麼蒼白。

    牧零允輕輕點了點頭。

    王梓俊將他抱在懷裏,在他耳邊說話,聲音溫柔得仿佛情人間蜜蜜的細語:“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那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不介意和夏亦一同分享你的愛,隻要能在你身邊,隻要你分一點點愛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極輕極輕的話語蘊含著無限的渴望和深情,一字一句,狠狠地抨擊著牧零允的心髒,一陣一陣窒息的痛。他突然想哭,看到王梓俊的眼淚他想哭,聽到王梓俊對自己愛的渴求他想哭,這麼愛他的人,他怎麼能傷害他。

    遠處突然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響。

    樹葉的動靜突然變得淩亂狂妄。

    牧零允驚栗地往不遠處望去。

    透明的陽光包裹著一個落寞的身影,斑斑駁駁,那個身影僵站在那裏,宛若從一片白茫茫的光裏走出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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