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7 更新時間:12-03-17 15:28
遠山金太郎嘟著嘴巴、漫不經心地走在路上;他雙手背著後腦杓、一麵走動之際還一麵把一顆石頭往前踢。最後那顆脆弱的石頭承受不了他那雙腿強而有力的踢擊,沒過多久便碎成了礫狀,散落開來。
白石這個臭家夥……明明就跟阿守說好要代替她來接我的,竟然放我鴿子。我一定要跟阿守告狀,讓她好好教訓他才是。練習的時候,我也一定要用絕招讓他嚐嚐我的厲害、非得要他跪地求饒才行。
金太郎一邊忿忿不平在嘴裏猛犯嘀咕、一邊在腦中天馬行空地描繪出無數種報複的方法;儼然又是一個不把部長當成部長尊敬的無禮後輩。然而,即使他再如何想象得津津有味,最後卻還是被某樣終極武器化為夢幻泡影。
——不行啊!我怎麼會忘了呢?白石他有毒手,就算我的絕招再怎麼天下無敵,也不可能打得贏碰到就會在一個禮拜內死掉的毒手啊!
不、不對。毒手算是近距離攻擊武器,隻要我設法不靠近他就沒問題了。隻要在他接近我之前、用絕招擺平他,那就絕對可以打倒他。嗯!這麼做應該就沒問題了。
金太郎握緊拳頭,沾沾自喜地策劃完畢。他仰望天空,目光盯著一朵朵飄浮於湛藍之中的白雲。
……阿守真的什麼都不告訴我,這幾天連要見她一麵都很難——不曉得她現在在哪裏,安不安全、會不會遇到危險。等她回來後,我一定要叫她帶我去吃章魚燒、還有其它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
少年垂下雙肩,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就算想去找她,也不知道她此刻身在何處、有如大海撈針一樣。而父母交與自己的手機,由於長時間沒在使用的關係,早就已經沒電很久了。基本上,他的腦子裏除了網球、漫畫和食物以外,再沒有可以盛裝其餘對自己而言無關緊要之物的容量。更何況,不管自己迷路到什麼地方,黑河總是有辦法找到自己、就好像身上裝了專門搜尋遠山金太郎用的衛星導航一樣。
……她是英雄……英雄是不需要別人操心的……
金太郎一麵在腦中回想和那人相遇至今的種種、一麵感慨不已。不知不覺間,也已經抵達了校門口。
「唷!金太郎,你還真早啊。」迎麵跑來對自己打招呼的,是白石的同窗、網球部的音速小子忍足謙也。「怎麼?今天就你一個人啊?白石不是被黑河拜托去監督……不對,是去接你了嗎?」
「哼!說到這個我就生氣!」遠山金太郎一張嘴巴翹得半天高,開始滔滔不絕地羅列出部長的罪狀、以及打算怎麼對付他等等;讓想以滑壘之姿進入耍寶正門的謙也計劃落空。
就在這時候,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也逐漸逼近兩人——隻不過是以一氏背著女裝扮相的小春的狀態。前者跑得臉色發青、上氣不接下氣;後者舉起了雙臂、扯開怪腔怪調興奮地不斷高呼快一點、再快一點之類的。
於此同時,小石川正從另一頭的相反方向走來。他手上拿著根香蕉、又很剛好地啃完最後一口。他看了看手中的香蕉皮、又望向呈現騎馬打仗姿態的那兩人,靈機一動、嘴角一勾,隨即揚手將那條香蕉皮往空中拋去、分毫不差地落在跑動著的一氏麵前;然後無暇分神留意路況的他又準確無誤地一腳踩中那條香蕉皮、跌了個特大號的狗吃屎。而就在這番突如其來的衝擊之下,眨眼間,他背上的金色小春便像顆炮彈一樣直直發射出去。
「啊呀!小石川!危險——」忍足謙也警告般的呼喊猶在耳盼,來不及作出避難反應的小石川和小春腦袋對著腦袋、碰了個結結實實,發出響亮的一聲撞擊。地上頓時多了三名昏死過去的人士。
第一線目擊這畫麵的金太郎捧腹大笑、笑得腰杆直不起來。單純腦袋瓜裏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吧。」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從身後傳來。他們轉過頭去,麵前矗立著一抹身穿法衣的高大人影。謙也笑著表示迎接。「阿銀,你回來啦。」
石田銀手中拿著根法杖,頭上戴著圓狀鬥笠,身上穿著修行僧的袈裟。他瞧了瞧隊友們,然後開口:「你們統統聚在這裏做什麼?晨練不是快要開始了嗎?」
「對耶,還有晨練。」謙也把嘴圈成O形,一手握拳擊向另一掌。「不曉得白石到部室了沒有。」
「對了,我跟你們說……」隨著石田移身的動作,他手上的法杖也發出了幾聲清響。「早些時候,我遇到了黑河老師。」
「什麼?你遇到了阿守?是真的嗎?阿銀!」金太郎跳到石田身上,揪住他的衣襟猛烈搖晃。「她有說什麼嗎?她有沒有說去了哪裏?」
「小金,快住手、你要讓阿銀窒息啊!」忍足謙也雖然想拉開他、可惜的是敵不過那身怪力。
「那、那個……她隻吩咐要我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乖乖來學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說……」
想自己可是被千交代萬囑托不能泄露對方行蹤的,即便遭受到嚴刑拷打也絕對不能屈服。否則大概會落得一個被大卸八塊的更悲慘後果吧。
「對了,金太郎。你看看這個。」石田從寬大的僧服袖口中取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全黑的護身符,上頭隻用了像是白色毛筆筆跡揮灑了「玄野川」三個草書字體。「這好像是在老師離開時、不小心掉的。應該是她的東西沒錯吧。」
「嗯、這是阿守的東西。她常常戴在身上的。」他接過護身符,長長的白色細繩從開口中延伸出來、垂吊在掌心外。「原來是繩子斷了,所以才會從身上掉下來啊。」
忍足謙也那顆栗色的腦袋從旁邊湊過來,兩道眉毛皺在一塊兒。「什麼?這是護身符嗎?怎麼是黑色的?就隻有黑底白字、一點裝飾用的花紋和類似祈福的字眼都沒有……感覺真有點奇怪啊。這上麵寫的是人名?這真的是護身符嗎?」
「繩子斷了……難道是象征著什麼不詳的預兆嗎?」石田銀閉起眼睛,將法杖夾在合十的雙掌間,在口中喃喃自語。
謙也看了看貓眼少年一雙瞳眸和嘴巴愈張愈大的錯愕表情,便皺起了眉頭,用掌背拍向石田的肩膀。「阿銀,你別說這種話。會害小金不安的。」
「要是真的擔心的話,幹脆打個電話給她不就好了?」因為已經過了晨間練習的時間,所以出現在眾人身旁的渡邊修聽見隊員們的對話,二話不說拿出了手機,直接撥打儲存在裏頭的號碼。
「阿修,你怎麼會有黑河的手機號碼?」忍足謙也沒忘記當小春想要某人的電話時,被狠狠賞以手刀攻擊的情形。
「拜托,我是學校部團顧問,想弄到校內教職員的電話,這有什麼難的。」在等待手機那頭接通的時間,渡邊擺了擺手、抽空對金太郎問道:「倒是遠山你啊,你連黑河的手機號碼都沒有嗎?不可能吧。」
「唔……我記得阿守好像有給過我……」金太郎手中拿著那個的黑底白字的護身符,傻笑起來搔了搔臉頰回答:「但是因為我沒在用手機的關係,所以根本就也忘了……」
「金太郎,你這家夥真是……」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電話沒通、沒人接。」直到進入語音信箱後,渡邊才按下停話鍵。
「什麼?沒人接的意思是什麼?」金太郎瞪大一對漂亮的琥珀眼,當中盈滿了不解的困惑。「阿守不能接電話嗎?還是沒辦法接電話?難道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嗎?」
「也有可能隻是沒空接。總之,你先不要緊張嘛、遠山。」渡邊才正安撫著少年,手機又緊接著響了起來。
「是阿守嗎?是阿守對不對!?」
金太郎趕忙衝口大喊、急著要搶下渡邊手上的手機;所幸被前輩們七手八腳地拉住——包括已經蘇醒過來的小石川、小春,以及一氏三人。
「喂……啊、是財前啊。」
一聽見不是期望中的名字,頓時讓金太郎像泄了氣的皮球般一蹶不振。
「什麼?黑河她……嗯,我知道了。你慢慢來,不要著急。」渡邊切斷通話,轉頭麵向眾人。「財前說,已經發現目標的蹤跡了、黑河也跑去追了。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才是。他現在正在回來學校的路上。」
「什麼……竟然真的讓他們給辦到了啊。」一氏揉了揉鼻子,那部位還在因麵朝下仆地的時候受到撞擊而隱隱作痛。至於小石川和小春也仍抱著隆起腫包的頭不停呻吟。
「……等等,老師。」石田靜默了半晌,忽然出聲。「我想,白石應該也跟在黑河老師後麵。要不要跟他聯絡看看?」
所有人錯愕的目光全數打在僧侶裝扮的隊友身上。
「阿銀,你怎麼會知道白石他……」
「那個等等再解釋,先打給他看看吧。」石田低下頭,豎直一掌放在胸前。渡邊也暫時不再繼續問下去,找到自家部長的號碼後、按下通話鍵。
隻不過,這回也一樣進了語音信箱。
「怎麼搞的?難道他也沒空接嗎?」謙也抬起雙臂環繞在胸前。「對了、阿銀,你怎麼會知道白石應該跟在黑河後麵?」
「……稍早之前,白石跑到部室裏,把東西放著之後就又跑出去;剛好被我遇到。」石田一手握著法杖、另一手仍置於胸前。「因為他問了、所以我就告訴他,老師會改在哪條路線的車站上車。他聽完以後就立刻跑掉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黑河要在哪個站上車?她有告訴你?」
他抿了抿一雙厚唇。「……好像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另外對我透露的吧。」
「以防萬一?以防什麼萬一啊?」這幾個聽起來不怎麼能代表樂觀的字眼擾得金太郎惶惶不安,稚嫩的小臉上布滿憂慮。「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她!」
「金太郎!你冷靜點,想想老師為什麼無論如何都不給你跟去的理由吧。」小石川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揉著頭上的腫包;盡管他以厲聲喝止少年的舉動,但看起來氣勢就是弱了那麼幾分。「要是你也怎麼樣了,那不就多一個需要解決的麻煩嗎?那隻會徒增她的困擾而已。你應該也不想要讓她為你擔心吧。」
他扁下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憐樣。雙手緊緊握住那個黑色的護身符。
「你們先不要慌張嘛。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再試一次吧。也許這回白石就會接電話了也說不定。」
然而,第二通、第三通,回蕩在耳邊的都依舊隻是製式化的機械女聲。
「嘖、這小子,到底在做什麼啊。」渡邊咬著牙簽低聲道,然後又撥了一通。
這次,手機那頭總算是被接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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