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0 更新時間：12-07-04 15:43
這回爆氣的人換成了一氏裕次，衝口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不要用嚴肅的口氣講那種可怕的話啦！還剁首級以示負責！要不要改用切腹的方式？妳以為自己是什麼落魄武士啊！摔成爛泥又是怎麼回事啊！真是夠了！」原先負責這項工作的忍足謙也還處於發怔狀態中回不了神。
「這是多麼酷帥又果斷的『赴死』宣言！不愧是人家最愛的小守守——」
「小春！你不要亂崇拜她啦！會誤導別人視聽的！」
「哇塞。到時候真要是那樣的話，佛堂愛好會的成員就多了個需要超渡的對象囉。」財前光吹了聲口哨，完全置身事外的悠哉神態。「不過，我猜老師應該會化身成更強悍的厲鬼或惡靈，然後反撲銀前輩他們，把他們收拾得片甲不留。」自認已經做好萬全準備的石田銀聞言，禁不住猛打起哆嗦。並且不由自主地覺得那種假設發生的機率極高。
「那種情況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看樣子我們得再想想更有效的對策了。」一氏裕次和金色小春互相點頭。「不過，我們這裏有誰對付得了黑河啊？連白石都無能為力、隻能袖手旁觀了說。」千歲千裏仍舊笑得非常開心，還一麵用手機「實況轉播」，搞得彼端遠在東京的橘桔平滿頭霧水。
關西新星錯愕得瞠目結舌，哇啦哇啦地大叫起來：「不要！我不要啦！妳不要死啦！不要剁腦袋啦！妳死掉的話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啦！這樣就沒人可以在我迷路的時候救我出去、沒人可以騎車載我兜風、沒人可以免費教我功課、沒人可以陪我一起看漫畫、沒人做便當給我吃、也沒人可以請我吃章魚燒了啦！妳不要死掉啦阿守——」
黑河砰咚一聲滑倒在地，差點被硬糖卡住氣管。「……遠山金太郎，在你腦中我隻有那種工具人的形象和用途嗎！？真是白疼你了！」
「簡直有病！妳的腦子根本就有病吧！無可救藥！這種恐怖的保證都能若無其事地說出口！」忍足謙也破口大罵一陣、也頓覺頭昏腦脹一陣、血壓上升得非常迅速。「白石！你身為部長、社團的領頭，也該稍微表示點什麼吧！現在正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時機啊！起碼該為了同為部員兼校隊隊員的小石川挺身而出啊！」
「這……」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白石明顯地感受到來自某女那方「敢多話就宰掉你」的狠戾視線，「既然她都這麼信誓旦旦了，我們就姑且相信她吧……更何況，你們也很清楚，意圖阻止她是沒用的。而且，她也是為了健二郎才這麼做的啊。最重要的是，你們別忘了我們部裏的核心精神。」
「你該不會又要講什麼，『自主性至上』的社團守則吧。部長。」
「……知我者財前也。」
財前光噗哧一笑。「可是，我並不很想知部長耶。」
「我隻是打個比方，就算當成耳邊風也沒關係。我也不是很想被你這小子知。」白石掃了他一眼吐槽回去。接著對方又補上一句「我懂的，你比較想被黑河老師知啦。」；最後部長低斥一聲「財前！」，他才小吐舌頭終止話題。
「但是我覺得，目前的狀況好像有點失控、有點脫離了自主性的範圍囉。」財前光咧開笑容，沒有絲毫被責怪而生的反省之意。
「我也知道啊，可是有什麼辦法。」白石沒轍地搔搔後腦。「你們看看健二郎那一臉破釜沉舟的堅定表情，不管是誰說什麼都阻擋不了吧。黑河，學校方麵的允許沒問題嗎？」
「怎麼會有問題。」她麵無表情地攤攤雙手。「隻要我以『搞笑』為出發點呈上許可書，校長先生那邊就絕對無條件通過了，他還高興得很呢。不過教務長倒是嚇得一副快往生的樣子。年紀愈大果然膽子愈小。」
「……應該說，碰到這種事還不害怕的家夥才算異類吧。」部長大人抿嘴吐槽，某女嘴角勾起愉悅的笑意。前者見狀，搖搖頭、也無奈地笑了。情況愈是緊急恐慌，黑河守反而愈會發自內心微笑；在這種時候，她的笑臉會彷佛受到光洗禮似的炫目耀眼。彷佛連刻劃在左眼下方那道細線似的疤痕，都成了最別致的裝飾品。
果然很幸災樂禍嘛，這怪胎。部長大人好氣又好笑地心想。然而不可否認，他卻是受到這樣怪胎般的她吸引。喜歡看她真心的笑容。
「怎麼了？我臉上沾到什麼東西了嗎？」黑河漫不經心地開口。現在她正全神貫注在後續發展。
「……沒有。」
……恐怕就算他此刻「搞偷襲」，她也會頓時反應不過來吧。她的直覺敏銳歸敏銳，不過一旦把所有精神集中在特定事件上時，隻能用「破綻百出」來形容。隻是偷襲過後必須付出的代價恐怕不小。白石無奈地吐出一口悶氣。
「啊！他要跳了！」校舍下方傳上來圍觀者的呼喊。在風吹作用下，到達頂樓時已經分散得隻剩細微餘音。
穿妥美式足球衣和高空彈跳裝備的小石川站在校舍樓頂，仰天長嘯、發出類似混世大魔王的張狂笑聲。
「我的媽啊……他是不是害怕過度、快要崩潰了？」不斷有人如此議論紛紛。霍吉校長一臉興奮，淺江秘書已經偷偷和最近的醫院和消防局連絡妥當。教務長和學務長等單位主管們忐忑不安地猛啃指甲。「黑河老師，到底在想什麼？雖然早就知道她行事作風有點異於常人，可是在校內玩高空彈跳這種事情實在……」
「你們在說什麼？老夫不允許你們批評Miss黑河的喔！」霍吉校長不容分說替某女抱不平。「她可是為了學生才決定這麼做的啊！而且高空彈跳很有意思的！你說對不對，Mr。渡邊？你們應該是最了解她的吧！」
「啊、呃……」渡邊修按住帽頂幹笑幾聲。
真的是為了小石川嗎……恐怕她根本就是在玩、自我滿足的成分比較大吧。
小石川吞了吞口水，站在樓頂邊緣朝下俯視。盡管心裏決定跳下去，然而卻依舊彷佛腳底生根似的緊緊黏住地麵。悶在頭盔裏的腦袋熱得蒸氣熏騰，幾滴汗水貼著頰麵接連流下，全身汗流浹背。
「你還在猶豫什麼。」某女嗓音冷不防在身邊響起。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毫無高低起伏。「不是決定要做了嗎？那就堅持到底，小石川健二郎。」
「可、可是，我……」
「你小子不相信我特地為你弄來的這些超高級又是進口貨的昂貴器材嗎？雖然是用借的。」
對方光是作出稍稍挑起眉毛象征些許不悅的微小表情變化，就足夠讓他唯命是從。
「不，我當然相信老師妳了。可是——」
「很好。你要知道，臨時打退堂鼓是很丟臉的，包括網球部的臉在內。」黑河點點頭，手掌擺在他肩上、輕拍了幾下。彷佛意圖舒緩對方的緊張情緒。而小石川也確實不自覺放鬆了一點。「那麼你就先深呼吸一口，然後……」
——去死吧。
那幾個輕如耳語般的字還沒完整地念出來，她隨即在掌上施力、將目瞪口呆的小石川往樓頂外猛力一推。他震驚得腦袋一片空白，本應破口而出的一聲尖叫狠狠地堵塞在喉嚨裏。雙腳離開頂樓地麵的那一瞬間，他似乎在「凶手」臉上捕捉到稍縱即逝的詭諊笑意；由於對方處在背光位置，使整張臉的顏色陰暗許多，兩隻黑眸卻亮得教人心慌。他在極度精神錯亂所導致的幻覺中，將那副充滿邪氣的麵容與夜叉惡鬼的形象重迭在一起。
她、她……
她想殺我——
事情發生的經過宛如被按下慢速播放鍵的屏幕畫麵。小石川腦子裏隻來得及閃過這樣的念頭、連呼救的空檔都沒有，身子就因著重力作用直往下掉。
一時之間，四天寶寺中學校園內湧現此起彼落的驚呼，融合了各種音色和腔調的驚叫聲響徹雲霄。
「等等——不對吧！怎麼會是講去死啊？」忍足謙也驚慌失措地大叫，整個人險些衝出鐵欄杆外。「要講應該也是講一路順風吧！健二郎！萬一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白石被他嚇了一跳，和金太郎一起手忙腳亂地扯住他。
「講一路順風感覺也怪怪的啊……謙也前輩。」財前光悠悠歎氣道。「可憐的副部長。希望他『死過一次』後就會比較清醒，看清這些同伴的真麵目。」
「健二郎……」金色小春已經當場昏厥了，像個肥皂劇的苦情女主角般正安穩地倒在搭檔一氏懷裏；後者也一樣被嚇得動彈不得。千歲千裏趕緊跑到鐵欄杆旁邊，將手機鏡頭往下拍攝。祖師爺則拋下佛堂愛好會的成員跑到夥伴們旁邊來。
接下來的發展，就和一般在電視節目中看到的高空彈跳景致相同。被推落樓頂的小石川整個人被彈力驚人的專用繩硬生生止住持續不斷的下墜，又往上反彈回去；然後再墜下，再向上反彈。來來回回了無數次。若要用個可能相較適切的物體加以比喻，大概就像是溜溜球那種東西。
無論是位於最上層亦或最底樓層的人們，統統都將目光投射在和建築物相比實在顯得相當渺小的小石川；遠遠望去活像個任君宰割的破布娃娃，脆弱得彷佛隨時會四分五裂，時不時與牆壁碰在一起。眾人視線也跟著上下左右移動，每張嘴巴都張大到不能再大。渡邊忘了先把牙簽拿穩在手上，隻能任由它掉落地麵。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