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1 更新時間：12-08-01 06:59
「呃？我們家的媳婦？」小少年眨眨眼，丟出了讓他一群前輩統統跌倒在地的問題。「『媳婦』是什麼啊？能吃嗎？還是像次郎那樣？可以陪我吃飯睡覺和玩耍散步？」
「討厭啦你這孩子、『媳婦』是不能吃的東西啦。要是真吃掉的話，那還得了——會變成『獵奇血案』、登上社會新聞頭版喔。你也會被送進少年法庭接受審判的喔！雖然不會留下前科就是了。」遠山母笑著拍拍兒子那顆紅毛腦袋，順口說出讓眾人訝異又驚恐的可怕言論。
「而且，次郎牠是『寵物』，那樣對待人類的話可是會犯法的喔。『媳婦』就是你要娶人家為妻、結婚生小孩、負責養活人家的那種啦。要是你和阿守在一起的話，爸爸和媽媽我們也會放心很多呢！也就不必每次都要把錢和連絡方式縫在你的書包裏可是卻『從來沒用過』呢！」
「……請不要把照顧他的責任丟給我，感謝兩位。」黑河守凝固著臉部肌肉和神經冷聲道。
「咦？我和阿守要……」遠山金太郎開心得兩眼發光，不過又把腦袋歪著。「結婚生小孩……是什麼啊？要怎麼做？」
性情率直的忍足謙也第一個爆笑出聲，坐在椅子上東倒西歪。「噗哈哈哈！也是呢、幸好他是小金。一點都不意外。」
「但是，父母都同意了的話，實行的機率也會不小……」、「先等一下，小金養得活妻小和一個家庭嗎？」、「可是他現在才幾歲，日本的法定結婚姻年齡是男方要十八歲耶！等到六年後，不曉得會產生怎樣的變量。」、「不要說六年，兩三年內的變數就很大了吧。」、「在談論變量之前，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年齡差距吧……」
和校隊正選們的激烈爭論比起來，身為話題中心之一的黑河守卻仍然神色若定，不慍不火地執起茶杯就口。
「什、什麼？所以說，伯母妳有意要讓小守守『入你們家的門』嗎？」金色小春緊張兮兮地跑到某女麵前。「小守守！妳、妳真的會嫁給金太郎嗎？那人家該怎麼辦？！」
「你怎麼辦個屁啦！」小石川健二郎忍不住開口表示唾棄。「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好嗎！？」他側首望向白石。後者清理好自己後便以單掌托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視線焦點不曉得落在何處。
「拜托、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啊。」黑河懶洋洋地翻起眼皮。「遠山伯父和伯母最愛亂開這種玩笑。用脊椎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某對中年夫妻則是齊聲對著她猛喊「妳真討厭不要拆穿我們的企圖嘛！要有點幽默感！話說『用脊椎想』到底是怎樣的思考方法啊？」。
「說得也是，畢竟妳和小金差了快要十歲嘛——嗚噗！」小春趴在地上，扶著被一腳踹中的下顎，淚眼粼粼。「嗚……小守守，妳為什麼要踢人家……」
「……不用特別強調『十歲』這字眼。」黑河一腳踩在客廳桌上、擺著張橫眉豎目的凶狠臉孔，居高而下俯視受害者。其餘人全笑得前仆後仰，遠山夫妻看似對她這「有失教養」的流氓動作也不甚在意。
「好了好了，這種事情晚點再討論。老公，你趕快過來吃飯啊。」遠山伯母笑嗬嗬地對丈夫招招手，接著去將某女從桌子上拉起來。「阿守妳也是，不要一個人坐在角落了、快來和大家一起吃飯啊。快快快！」
「我才不……」一句拒絕的話還沒收尾，她就被金太郎拽住手臂、往餐桌的方向拖行。
「阿守！妳來啦、來坐我旁邊！」、「呀哈！那人家要坐另一邊！」、「那我要坐小春的另一邊！」
於是，黑河守突然有種自己瞬間變成「夾心餅幹中間的餡料」的感覺。
「你們不要一直擠我、很煩吶！兩邊的位子還這麼寬敞，坐過去一點啦！」礙於遠山家雙親都在現場，因此不方便直接傷害他們的獨子，隻好轉而把怒氣全發泄在金色小春身上。
「喂喂、小春，不要讓這頓成為你的最後一餐啦！」室內掀起陣陣哄堂大笑。
遠山家夫妻互望彼此一會兒；然後由女方語重心長地吐息。「哎！看到阿守變得這麼開朗，我們真覺得高興……」
「為什麼這麼感歎呢？」小石川和石田四目相交；後者則又瞧了瞧正在進食的白石。「老師以前是什麼樣子啊？遠山伯父、伯母？」
「嗯、這個嘛……」即使沒正眼對上，夫妻兩人也能明顯感受到某女那雙「請務必保密」的冰涼眼色。
「……什麼樣子都不是，閉上嘴巴快點吃飯。吃完趕快讀書。不要忘了來這裏的最初始目的。」
此刻，當事人終於下了明確的封口令。收到指示的眾人也隻能乖乖聽命行事。嚴格說起來，她這番指令是僅針對年紀比自己輕的少年們；但不知為何，連遠山家雙親也不由自主跟著動起手腳。「哎呀——沒辦法呀！阿守給人感覺實在太有威嚴了。」
用膳期間，部長一徑將意味深長的眼神釘在她身上。洞察力強的千歲雖然也注意到了，卻仍隻能視而不見。
表麵看來和樂融融、私底下卻暗潮洶湧不斷的晚餐結束後，現場所有的國中生們都拿出各科的教科書、統統排在桌上，全部進入了備戰模式。
「後天就要考試了，大家要撐過去、知道嗎！」由於部長不知為何、從晚餐前到結束後一直處於心神不寧的意誌飄浮狀態，因此由副部長小石川帶領夥伴們圍圈打氣。「要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拿了紅字的話，一定會影響到練習和比賽士氣的！」
「放心啦！隻要有IQ高達兩百的人家在，大家不會有問題的哦！有什麼毛病盡管來問人家就對了。」
基本上，能參加社團的學生都擁有程度上讓成績保持在及格或更佳的實力；也必須擁有這樣的實力。網球部校隊隊員亦是如此。每個人頭痛的科目大概就隻有一項，如千歲千裏、石田銀、財前光、一氏裕次、以及忍足謙也。全都擅長者如白石、小春；認真盡責的小石川也沒什麼問題。至於在網球方麵被譽為「關西新星」的遠山金太郎……則不提也罷。
「竟然是『所有』的科目統統需要補救，而且還不知道救不救得了……」忍足謙也拿著小少年那迭滿江紅的國語英語數學社會理科考卷們搖頭歎氣。「像數學、理科和英文這些就算了，連國語這種應該是基本的科目都……」
「金太郎最擅長的就隻有體育啊。」財前光懶洋洋地補上「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總結而言，這場讀書會算是專為「每項學科都頭痛」的遠山金太郎而辦的；為了凝聚他的心神、使之在團體驅動的力量下盡可能讓意識專注。
「哈哈哈哈——有什麼辦法呢？我最喜歡的東西就是網球和漫畫啊！還有章魚燒！」
黑河默默地舉起右手，往那顆紅棕色腦袋用力一拍。「……小金，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還有你們，不過就隻是個小小的期中考，幹嘛搞得這麼風聲鶴唳又草木皆兵的、愚蠢！」
「說到考試，黑河老師擅長哪些科目啊？」小石川攤開了數學練習本，咬著筆杆。「啊、妳已經從國中畢業很久了……」
「喂、還不到『很久』的時間行嗎。」她斥責對方一聲，坐在金太郎身邊、催促後者開始做習題。「……國中的時候，我最擅長的……應該是國語、日本史、古典、家政科和社會科……之類的。」
「喔？國語和日本史？那不就跟阿銀一樣嘛！你們兩個還真像耶！從各種方麵來說。」忍足謙也拍了拍祖師爺的肩膀；後者合起雙掌，厚唇淺淺微彎、流露出些微高興的情緒。
「那世界史呢？妳的曆史知識不錯嗎？」
「……世界史我就不太有辦法了。」她捧著那迭記錄有國內外遺傳基因與疾病相關數據的紙本，翻過一頁。「雖說要在考試前硬背起來的話，也還姑且混得過去。」
「化學呢？妳是讀醫的，化學科應該也挺拿手的吧？」
「……化學跟醫學兩者還是存在著根本上的差異行嗎。」黑河抬起頭，沒好氣地對財前大翻白眼。「簡單舉例的話，化學算是河流的『上遊』；要可能待在研發單位才有機會接觸到。我這已經是在距離很遠的下遊階段了……大概是在河流出口的『衝積平原』那裏吧。」
「這是什麼比喻法啊……雖然感覺好像挺貼切的。」
「嘿嘿、真可惜吶、白石。」這回浪速小子抓來麵露無奈的好友，指著他對黑河說：「妳知道，這家夥最拿手的科目就是化學了！」
「是嗎？真適合……」她和部長四目相交，不自覺點頭，貌似大腦正放空著；然後才回過神來、迅速低下頭去。耳根子和頸項部位也迅速熱了起來。
白石見狀、抿抿唇，突然開口：「那不擅長的呢？」
「不擅長的，還不至於有……」黑河似乎沒察覺到發問者的身分，一麵指導金太郎、一麵閱讀手上那份醫學論文報告，忙得分身乏術。「真要說的話，應該是外文、音樂以及美術，這種吧……要花比較多的心思處理就是。」
「啊，果然都是些很像妳不擅長的科目呢——尤其是『應該沒什麼想象力和藝術細胞』這點。」
黑河表情凶惡著舉起那迭紙，作勢要掃向財前光頭頂。
「少給老子囉嗦了！快讀書啦！」
於是，遠山家的客廳裏無間斷響著竊竊討論時的聲音，混雜著筆尖在紙上書寫時發出的沙沙聲。遠山父回到自己的房間看電視；遠山母則待在廚房裏切水果，並且視情況可能、不一定——必須準備「大量」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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