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84 更新時間：12-08-09 08:42
「其實，人家也很想去哲醫師那裏的說……」金色小春夾著一塊從珍味套餐鍋裏撈出來的鯨魚肉，另一手扶著臉頰，活像個思春期少女。「可是，小守守好像很討厭他……為了不被小守守討厭，人家隻好放棄……」
一氏裕次橫了他一眼，動手奪走他筷子上的肉。
「啊呀！討厭啦！裕次你幹嘛搶人家的肉——」
「哼！誰叫你都不理我！」
「咦？黑河討厭渡邊醫師？」千歲千裏抱著半無奈的心情和夥伴們擠在人聲鼎沸的餐廳裏頭。「為什麼呢？啊、難道是因為他和阿修很像？是因為妳不喜歡阿修，所以也跟著討厭他？妳討厭阿修嗎？但是那種不修邊幅的家夥，的確不太像妳會欣賞的對象……」說著，他還將眼神斜斜瞥往所謂「陽光開朗幹淨清爽」的部長的方向。
「……囉嗦，快點吃你們的飯。不要邊吃邊講話，髒死了。」黑河瞪了小春和千歲幾眼。「小金，你看看你吃得整身都是。受不了……還有你們到底都在吃些什麼怪東西啊？味道聞起來真怪……這餐廳裏還真是都供應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
「這是鯨魚肉啊！很珍貴的喔、妳沒吃過嗎？」金色小春邊說、邊夾著一片肉對她作出「來、張嘴，啊——」的手勢。不過被對方以嫌惡的目光回絕。
「……鯨魚能吃嗎？」提到鯨魚，她立刻和「聲納」這種生理構造聯想在一起，會被當作軍事武器使用；以及被形容為天籟的鯨魚之歌，流線型的軀體、平滑的肌膚、能降低在水中前進的阻力，相貌也挺可愛……等等的。「既然很珍貴的話那還吃個鬼，人類為什麼這麼愛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什麼都能當成食物、無所不吃……小心死後會下地獄，然後換你們被鯨魚分屍。還有，我才不碰那種奇怪的海鮮。」黑河碎碎念了一陣，然後捏住鼻子，眉宇間擠出許多皺折。「我最討厭海鮮了。腥味很重。」
「真沒禮貌！竟然把我們餐廳裏這麼美味的餐點講成奇怪的東西。身為大阪人竟然會拒絕海鮮，妳實在太不上道了！隻要好好處理過，那可是美味佳肴的高級貨耶！想來妳一定也沒嚐過海膽握壽司或河豚吧！」一氏裕次執起筷子指向她，義正嚴詞。「妳要知道，我們這吃到破產大樓，是連外麵的人也會想特別進來嚐鮮一番的地方喔！」
「可是，海膽和河豚那種極品，我們也沒吃過幾次啊。隻是學生而已哪吃得起，家裏也不可能常常……」財前光順口回答。
「反正她沒禮貌兼不上道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現在計較這個也太——嗚哦！阿銀，你幹嘛打我！」浪速小子抱著頭、對著收回手刀的祖師爺哇哇大叫。
「謙也，你自己衡量看看。」小石川從珍味鍋燒套餐裏挾起幾把水菜放進自己碗裏。「和被老師打比起來，被阿銀打的感覺應該要好多了吧。」
忍足謙也一邊摸摸腦袋，一邊嘴裏發出「唔——」的長音。「照你這種說法，好像是也沒錯啦……」
「混蛋、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快點吃飯！」黑河罵歸罵，但是卻停不止笑。
金色小春也跟著大家嬌笑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拿著鐵絲捅進插座然後觸電的孩子似地渾身一抖。「啊啊——對啦！關於剛才阿光光提到的什麼關東和關西煮——」
「怎麼樣？小春，你想到什麼了嗎？」被嚇到的一氏拍了拍胸口順順氣。
「關東煮和關西煮的差異啊！話說大家竟然會不知道……」小春佯裝遺憾地搖搖頭、又夾了一塊鯨魚肉，照例想和某女分享，然而還是被以白眼相待。「關西煮又叫做『醉心煮』，命名來源是一位廣島人所經營的一間名為『醉心』的店鋪。這種關西式的煮法，主要注重在顏色的搭配，味道也比較樸素、湯頭清淡接近原味。一般而言，關東煮的味道比較濃鬱、肉類食材也比較多；關西煮的內容則是比較清淡漂香。總而言之，這是兩種不同的地域間、不同的飲食文化上的心神境界層次的分野啦！這兩種食物是相對的。也就是說，『關東煮』隻是關西人對這道料理的印象。」
小春把那塊鯨魚肉轉送回自己嘴裏，細細感受齒頰留香的美妙滋味。「順帶一提，關西煮大多使用薄口醬油來熬煮高湯哦。」
「哦哦——原來如此……」所有人都發出長長的驚歎聲。
「真不愧是小春！IQ兩百果然不是蓋的！關西煮感覺也好好吃！」遠山金太郎暫停狼吞虎咽，抬起一張沾滿湯汁和菜渣的小花臉頌讚高智商的前輩。
「真的！不愧是我的小春！我愛你——」、「討厭啦、小裕你好死相！來我喂你、啊——」
「唔、原來是這樣。關西煮聽起來好像比較好入口，關東煮聽起來好鹹……雖然我也沒吃過幾次關東煮就是了……」黑河一麵自言自語，一麵無意識拿起貼著寫有「辣」標簽的調味罐，接著頭下腳上顛倒過來——讓裏頭那堆帶有辛辣氣味的內容物一股腦兒傾泄而出。
「東西都吃得那麼重口味又辣妳實在沒立場這麼嫌棄人家關東煮……喂、妳以為胡椒和辣椒不用錢嗎？不要一直灑得整碗麵都是啊、都讓拉麵原本的味道走樣了。妳到底是在吃辣還是在吃麵？麻煩不要虐待自己的腸胃行嗎？」白石歎了口氣，從她手上奪走調味料的罐子。
「哎！你很煩耶，不要像個老媽子一樣念個不停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因為不是小孩了還需要人家常常叮嚀不是更糟糕嗎。」白石把調味罐放回桌上排列整齊。「楓醫師和三船師父、黑澤先生也一定都是這麼認為的。而且，小金還在旁邊，要是害他嗆到鼻子打噴嚏的話——」部長的話還在口中，小少年就相當配合地開始狂打噴嚏。
黑河張開嘴巴、又迅速閉上，最後不服氣地鼓起雙腮；被堵得啞口無言。
「重點是，不要忘了妳的傷口還沒完全痊愈……要有點自覺啊。」部長大人看了看她的左臉和左手、板起嚴肅的麵孔，還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麵。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真囉嗦……」被訓話的那方自知理虧，不過嘴巴仍然翹得半天高。
眾人都對兩人的互動視若無睹，全都在各吃各的、各聊各的。不知從何時開始，校隊隊員們就不再以玩笑戲弄的態度把兩個人湊在一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就不需要多此一舉了——諸如此類。
「那你要不要試著嚐嚐看『關西煮的帶筋肉』？謙也前輩。」用筷子切割著麵前的煎菜餅，財前光突然彷佛被雷劈中、天外飛來一筆。「或許吃起來會別有一番風味喔。畢竟我們是關西人嘛……」
「嗯、有道理。可是我怕那味道會太淡吃不慣……」忍足謙也一麵咀嚼一麵回答：「對啦！幹脆建議阿修，下次把比賽優勝的獎勵換成關西煮怎麼樣？不然老是什麼流水素麵，膩死了！重點是每次要吃那個還必須自己帶器材去組合、真麻煩。」
「……真麻煩才是主因。」不曉得是誰冒出了這句響應；低沉粗厚的聲線聽起來和祖師爺頗相似。
「欸——可是我比較想吃紅豆年糕湯……」財前夾起一小塊餅，轉頭看著黑河。「老師應該也很吃甜的東西吧、對不對。紅豆年糕湯是甜的東西喔！妳喜歡紅豆和年糕嗎？」
「……比賽的是你們，優勝的也是你們，要吃什麼當獎勵幹我屁事。」
「妳不能拒絕得這麼快啊！這樣我就沒有籌碼可以和前輩們談判了。」
正在撈拉麵湯喝的黑河守不小心嗆著、又將那口湯送回碗裏。「喂！原來我竟然隻是你小子談判的籌碼！？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了！膽大包天！」若非有機會和這堆寶貝們對話和相處，她從來不曉得自己還有能耐「邊罵邊笑」，腹部肌肉抽筋抽到消化係統也跟著秀逗。
「老師妳不知道，隻要有一個妳當靠山、能抵得過所有前輩們。」財前光回答的態度十分理直氣壯。
「你是指『武力值』這方麵嗎？」浪速小子邊吃邊插嘴。「對了、這家夥甚至還在腳踝上綁鉛條。昨天脫鞋子進到小金家裏時，也沒見她拿下來……啊！我都差點忘了要去找加強訓練用的負重物……」
「既然如此，那怎麼能讓阿光獨占鱉頭呢！大家要公平競爭啊！」一氏裕次激動得拍桌嚷嚷，小春和小金跟著鼓噪：「人家也要、人家也要一起競爭啦！」、「阿守是我的！」。不過礙於某女威嚴、同時作為克盡職責的「護法」，小石川和石田銀保持著完全的沉默；千歲則一如既往擔任稱職的旁觀者中。
「……在你們公平競爭前，我就會先滅了你們全部。」冷聲吐槽過後，又是一記記手刀輪流敲過發型各異的腦袋。「不要再扯白癡話了，趕快吃飯！」除了沒出聲的那三位高大人士、以及沒瞎起哄的部長之外。
「好了好了，我想大家應該要學著在吃東西的過程中保持肅靜……」白石想自己以後一定得隨身攜帶胃藥和頭痛藥才行，而且還必須是藥效最強的那種。「關於比賽優勝的獎勵，這個以後再討論吧。反正地區預賽結束後還有關西大賽。比賽永遠不嫌多。」
「關西大賽是絕對勝卷在握的啦！」、「哦——」
「真是的，這些家夥是市集裏等著被賣掉的牲畜嗎？怎麼可以這麼吵……」她的眼神又變得像死魚那樣黯淡無光。
「大家就是這樣，妳也是知道的。」部長搬出千篇一律的說詞，看著她加快舀湯的速度。「喝慢一點，小心妳等一下又會嗆到。」
「……因為我要快點回保健室去。」黑河放下湯匙，端起了拉麵碗，「也許在這段期間會有人找上門來。」
「嗯、說的也是。不過妳還是要小心點別噎著了。」
財前光來回看了看部長和老師兩人，想起年輕醫師曾經提過「和她在街上巧遇過、連月宮彩香也在」的這檔事，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詢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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