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29 更新時間：13-04-03 22:57
一陣詭異卻精神飽滿的笑聲倏地傳來。「嗚嗬嗬嗬嗬——」笑聲來自一名紅發少年。他穿著鮮紅色夾克、裏麵是一件豹紋背心，並且背著束口式的球袋。小少年矯健靈活地淩空翻轉了幾圈，然後平安落地。「找到你們了、終於找到你們了吧！」
「嘎？渾蛋小鬼！找什麼找！就是你這小王八蛋把什麼東西打到我頭上是嗎？！」除了忍足謙也的吼叫聲，另外還穿插著小春的尖聲嚷嚷當作伴奏。
「哼哼哼——那是網球、是網球啦！」小少年揮舞著手上的網球拍跳來跳去。「虧你們都是打網球的、而且也參加過一堆大賽、去年還參加過全國大賽，竟然不知道嗎？」
此時此刻，已然氣昏頭的忍足謙也完全失去了「辨識人類長相」的能力。「你、我——這個小混蛋！我宰了你！」
白石連忙扣住火冒三丈的忍足的雙臂。「謙也、你冷靜點啦！對方還隻是個孩子，不要和他計較——」
「什麼他還隻是個孩子！他把球打到我頭上耶！」
「呃、你就當他是控球技術不好……」
「我哪有控球技術不好！我是瞄準他的頭打過去的！」
「嗚呃……」這小鬼一下子就把他打算緩頰的意圖毀得煙消雲散。白石突然覺得頭痛不已。
「你看吧！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忍足謙也指住小少年的鼻頭怒斥。
「謙也前輩，你不要這樣嘛、他真的還小啊。而且活蹦亂跳的、好像小動物……」財前光忍不住上前摸摸小少年的紅發。性格清淡的天才小子對「可愛的動物」有點沒轍。
「咦？奇怪，人家覺得這孩子好像有點眼熟……」、「小春，難道你在什麼地方出軌了嗎？！把目標轉移到小孩子身上了嗎！」、「笨蛋小裕，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啦！怎麼可能啦！」、「啊——你們都不要吵了！反正我一定要向這小子討回公道！」、「謙也，你不要這樣。」、「謙也前輩，不可以欺負小孩啦。」、「這種怪力小鬼哪是什麼小孩！」、「喂喂！我們來打網球、和我一起打網球！」、「等一下，我要先解決小春偷吃的問題！」、「真是的，人家就說了沒有那回事嘛！你怎麼這麼固執啦！」、「大家聽我講話啦！一起來打球啦——」
現場頓時亂成了一團，彼此你一言我一語、吵鬧爭執的噪音音量大得連在天上飛過的鳥都受到了波及。以致他們完全沒留意到從頂樓門口處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幾秒後，虛掩著的門板被輕輕推開。
來人站了好一會兒，不過正七嘴八舌得不可開交的幾名少年都沒發現。
「……小金。」
來人的呼喚還是沒被注意。可能是因為少年們的噪音太響了；也可能是因為她的聲音太小了。
「……小金。」她又稍微提高了音階幾度。
少年們依然喧囂不止。
這回她沒再繼續開口，而隻是等著。雙手插在夾克口袋裏，靜靜地等待。
第一個發現來人存在的是觀察入微又心細的網球部部長。白石停住製止好友的動作，朝來人所在的位置望過去；她也回望過來。隻不過，她留心的地方似乎不是他的人本身，而是他這隻纏綁繃帶的左前臂。
視力健康正常的白石相當肯定那名長發黑衣女絕對皺起了眉頭。隻是他不明白，什麼她會在瞥見他的左臂時皺眉。
外頭有繃帶遮掩，她不可能看得見底下的東西。除非她擁有「透視」的能力。
同時，她在瞥視到財前光那堆掛滿雙耳、色彩繽紛的耳環時，眉頭又皺得更深。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表情看起來極度不滿和厭惡，兩道細細的眉毛扭得堪比麻花卷。
穿著紅色外套、內搭豹紋背心的小少年還在和浪速之星纏鬥；接著終於莫名感受到兩束目光正直直打在自己身上、而總算是稍微停下了動作。
熟悉、銳利的眼神。
「咦？」小少年轉過頭，然後興高采烈地蹦跳過去。「阿守、妳來了！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啊？」
在紅發少年的印象中，無論他野到什麼地方或者迷路到哪裏去，這女人總是能第一個搜尋到他的蹤跡。
長發黑衣女麵無表情地看著小少年；後者隨意指了指在場的少年們，對她說道：「妳看！這些人就是我去年去看過比賽的大哥哥們哦！就是我之前跟妳提過的！我去看過的西日本大賽、還有全國大賽的準決賽！雖然他們準決賽最後輸了……」
「這個臭小子！不要再勾起我們傷心回憶了啦！」由於長發黑衣女也在場的關係，浪速之星的氣焰減弱了些許、比較沒那麼旺盛。這回財前倒是沒搶著吐槽，因為他自己也心有戚戚焉。
「是嗎。」她又環顧麵前的人們幾眼、對小少年點了點頭，舉起一手搓揉那頭亂七八糟的紅發。「小金，今天是你入學的第一天、你該去班上報到了。你媽媽有特別交代我這件事，一定要確實把你送到班級導師手上。」
「呃？是這樣嗎？媽媽也未免擔心太多了吧。」小少年用沒握球拍的左手搔搔腦袋。「那我就先跟妳過去吧！」
「……她會擔心本來就是正常的。而且你本來就該跟我走。」
在轉身離開之際，長發黑衣女仍然額外多注意了白石那隻包裹著繃帶的左臂和財前那兩隻穿有耳環的耳朵。
一直到她將頭轉回正麵之前，眉心一徑是緊緊蹙著的狀態。
頂樓的門輕輕關上。不過小少年的喳呼聲仍舊清晰，興奮地講些要加入網球部、成為世界第一的網球選手之類的話。
幾股冷風颯然吹過。
「現在……是什麼情況？」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小春完全陷入了「被長發黑衣女的氣勢俘虜」之懷春少女模式中，並且第一堂課的上課鍾也打響了，所有孩子們都不得不暫時先拋下滿頭滿腦的問號，往各自的教室移動。
「啊……對了，那女的到底是誰啊？」一氏裕次和忍足謙也同時問出口。回答他們的僅是一片空虛的風聲。
×
第一堂下課鍾響時，白石和忍足一同來到了保健室。除了是前麵那位本身就經常往這地方跑之外，更重要的是為了後麵那位的「傷勢」而拜訪。
「嘖……真是的，那個紅發小鬼是怎麼回事啊？打的球力量也未免太強了，根本就沒在控製力道……」忍足謙也摸著紅腫的額頭碎碎念個不停，他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啦、反正到時候就能擦藥了。啊，還是應該先冷敷一下……老師應該會知道怎麼做才是。倒是你一直這麼在意，小心傷口會好不了喔。」
「欸、不要詛咒我行不行啊。」浪速小子沒好氣地瞥了部長一眼。「說到保健室老師，不是聽說之前那位大嬸要退休了嗎？是聽你說的嗎？」
白石點點頭。而且還是大嬸親口告訴他的。
「既然如此，不知道會換誰來啊……」忍足謙也無法克製自己不停觸摸前額那塊紅腫的神經質舉動。「希望是個年輕的大姐姐就好了。最好要很漂亮，至少沒事能保養一下眼睛。」
「你也夠了，哪來這麼多年輕漂亮的姐姐。」這回換部長沒好氣地斜睨好友。「長相和年紀什麼排在其次，我倒希望對方能友善一點、好相處一點就行了。畢竟我是保健委員，又這麼喜歡和常常跑保健室……」
「嗯，你顧慮的也沒錯啦。不管怎樣，個性還是最重要的……」
網球部裏感情最融洽的兄弟檔就這麼邊走邊聊，來到了保健室門前。
「好了、真相就快要大白了，新老師的廬山真麵目究竟是不是年輕漂亮的大姐姐呢——」忍足謙也搓搓雙手，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白石忍不住用手刀敲了他的腦袋一記。「和女的比起來，我還比較希望來個男的呢！最好就像阿修那樣。至少以後可能必須單獨共處一室時才不會那麼尷尬。如果是女的話，希望她年紀大一點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把她當成媽媽或奶奶輩。」
「噗、你的喜好也未免太奇怪了吧！哪有年輕人像你這樣的。」浪速小子一邊大笑、一邊伸手接近拉門。「這扇門被推開以後，就知道——」
然而，出現在門後的既非年輕漂亮的大姐姐、也不是年邁的大嬸，而是一名——長著一頭蓬亂紅發的小少年。
小少年已經脫下最外層的紅色夾克、隻剩下單薄的豹紋背心、露出兩邊瘦削卻結實強壯的臂膀。而且不知怎地，他肩上還背著放置網球拍的束口袋。
「啊！你是——」、「唷！你們竟然自己跑來了！跟我打一場吧！」
「不、等一下！」忍足謙也連忙避到白石身後。「我隻是來讓保健老師瞧瞧我頭上的傷口、不是來和你打球的！你看看我這被你打中的額頭腫了這麼大一個包！重點是現在怎麼打球啊！而且你為什麼會在校舍裏拿網球拍啊！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保健室裏啊！」一連串的疑問和吐槽還不足以反映出來訪的兄弟檔內心的驚訝。
個子嬌小的兒童像頭野豹一般、渾身充滿了力量，一雙墨灰色的琥珀大眼眨巴眨巴。「呿！什麼嘛、真無聊。」他立刻垂下雙眉、扁著嘴巴。「我當然會在這裏啊！因為阿守在這裏。」
「呃？」登門的兩個人頓時愣了住。
這名字……好熟悉。
不就是方才小少年呼喚某長發黑衣女的名字嗎？
在他們思考完畢前，從更裏麵的地方傳出了一把冷冷的嗓音。「……小金，走開、別擋在門口。」那把嗓音不會太低沉，卻也並不高亢。倘若和一般正常女性的音色相比的話。
小少年懶洋洋地應答著「哦、好——」、然後慢吞吞地將嬌小身子從門前挪開。
側身站在辦公桌前的女性，上身穿著黑色長袖運動衣、下身穿著黑色長袖運動服，雙手還戴著調整型墨色連指護腕，腳上更是一雙顏色深得接近黑色的運動鞋，兩隻腳踝部位各有一圈不自然的隆起。
雖然她姑且能算是個年輕的……姊姊，不過離忍足謙也所謂「漂亮」的標準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她全身上下唯一能用「漂亮」一詞來形容的東西，大概就隻有那頭又長又直的黑發。至於離白石所希望、是個「好性格」的人類，就應該相差更遠了。
長發黑衣女闔起捧在手中的學生數據輸入本、發出「啪搭」一聲。
「……那麼，你們兩位有何貴幹嗎？」
年輕女子的表情靜如止水，嗓音猶如一直線。
上門拜訪的兄弟檔麵麵相覷。突然體會到何謂「風雨欲來」的寧靜感以及不祥預感。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