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8 更新時間：13-04-08 13:00
「阿守，妳剛剛都去哪裏了啊？廁所嗎？」
「沒什麼、隻是到處去看看……」盡管已經是放學兼下班時間，不過心裏還是會有所顧慮，擔心會不會有需要幫助的師生。雖說其實沒什麼好擔憂的。黑河守就這樣維持著些許心神不寧的狀態直到練習結束。遠山金太郎跑到她身邊。
「阿守，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還要騎車去維修……」
「那我跟妳去！」
「不行，我要先送你回家。誰教你還是個小鬼。」長發黑衣女望向網球部部長。「不然，你跟前輩們一起行動吧。」
白石感覺黑河的氣勢比較沒那麼淩厲了一點，可能是經過了一段時間，彈性疲乏的緣故吧。一直瞪人也是很花力氣、會神經倦怠加肌肉麻痹的。
「呣……」遠山金太郎噘起嘴巴。「我可以明天再跟大家一起走啊！以後也可以常常跟大家一起走！」
「今天是你第一天加入社團，還是應該和大家多多培養感情比較好吧。」黑河守雙臂抱胸，挑起一邊眉毛。「否則，小心被人家覺得你被稱為『關西新星』、就自大拿翹了。」
「唔呃……」小少年縮了縮肩膀。
「其實……沒關係啦。我們不會誤會小金的。」過不到一下午的時間，一年級新生遠山金太郎的稱呼就從「遠山」或「遠山君」變成了「小金」。多虧他小朋友熱情活潑的外放性格，收服了所有校隊隊員和部員；短短幾個小時，就成為了網球部的「吉祥物」。白石微笑著對小少年和他那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姊說道：「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嘛。」
於是，小少年就開開心心又搖搖擺擺地黏住自家偽姊姊。
「……真是的。」接著，黑河守發現除了遠山金太郎以外、後方還跟了一票國中生。「你們全都跟過來幹什麼？」
「我……我隻是好奇、想看一下妳的重型機車。沒有其它別的意思。」忍足謙也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理直氣壯地表示。
「我擔心這小子給妳添麻煩，所以陪著一起來。」白石指指自己、再指指浪速小子。後者橫了前者幾眼。「喂、誰會添麻煩啊。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
「人家想再多了解妳一些嘛！」金色小春扭捏著身子，一氏裕次隻能在一旁幹瞪眼。石田銀仍舊對黑河守行拜禮。
「我們都是好夥伴，本來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小石川不曉得哪根神經接錯、丟出這句視死如歸意味濃厚的話，被財前吐槽：「副部長，你的說法好像怪怪的。」天才小子本身並不是特別想跟，隻是因為目前沒事好做、稍微湊一下熱鬧罷了。新入部的千歲千裏早已不知去向。
「雖然我們的確不是很熟，但是借看一下車子應該無所謂吧？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隻是想看看，又不會去碰它。雖然很想騎騎看就是了……」忍足謙也稍稍往白石背後躲去，繼續說服對方。小春也出聲替好夥伴幫腔：「就是說、就是說啊！妳要給人家時間了解妳——」一氏聽了震怒不已，「小春！你要了解她做什麼啦！」
「對啊！阿守，讓大家來一下又不會怎樣。」遠山金太郎扯住長發黑衣女的手腕，開始大發撒嬌攻勢。「妳不是希望我和大家交流感情嗎？那妳也要幫我和大家混熟一點啊！好嘛好嘛——」
黑河守來回看了看麵前的人們。「……真受不了你們。吵死了、安靜點。」
一票青少年跟著黑衣年輕女子，移動到四天寶寺中學旁邊的一條小巷。
「阿守擔心可能會幹擾到學生，所以把車子停在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用走的進校門。」金太郎熱心地解說，所有嘴巴都微微張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啊、有道理呢。設想得真周到。」祖師爺雙掌合十行拜禮的幅度更大。
停放在巷子裏的重型機車車身全黑，車殼表麵隻用一點銀白色線條稍作描繪。忍足謙也雙眼一亮。「嗚哇！看起來好酷！這就是真正的重型機車喔？！」
「不然還會是假的嗎。」黑河守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件折迭整齊的外衣；同樣是黑色係的。
「謙也，你小心一點、不要撲倒人家車子了。」白石看著她穿上那件貌似質料厚實的外衣。金太郎注意到部長的視線方向，搶著開口：「那是阿守每次騎車時都要穿的！什麼什麼、衣——」
「小金，這是防摔衣。都講過這麼多次了，你還是記不起來。」
「有什麼辦法！誰叫我隻能記住和網球漫畫章魚燒有關的東西嘛！」
「……這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好嗎。」黑河守一邊歎氣、一邊拉起外衣的拉煉，然後解開和龍頭係在一起的安全帽遞給小少年。
「阿守，我可以不要戴安全帽嗎？這個好重、又好熱。」金太郎捧著沉甸甸的全罩式安全帽嘟嘴。他這頂是偏紅色係的。「我喜歡享受破風前進的快感！」
「不行，否則我就不能載你。」黑河拿起自己的那頂黑色係全罩式，鬆開綁住長發的發帶、才把安全帽套住頭部。她的頭發太長，沒辦法使用一般的封閉式發圈，隻能用繩子綁起來。
遠山金太郎皺著小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戴上安全帽。末了，黑河守再確定一下他的帽子戴得夠不夠牢固。
「那我們要出發了。」長發黑衣女跨上機車，插上鑰匙、發動引擎。那輛黑色重機是依照騎士的體型量身打造的，體積比市麵上販賣的規格更小一點。
小少年興奮地跳上後座，掀起安全帽的擋風鏡片、對一幹前輩們揮手。「那白石謙也阿健阿銀小春裕次阿光、啊阿修和千歲不在——反正我們明天見了——」
黑色重機彷佛火箭一般呼嘯噴射出去。遠山金太郎的尾音似乎還繚繞在空中、久久不絕。
半晌，不曉得是誰才開口說話：「啊……走了耶。」
「嗯、走了。」
一群人還愣在原地，任由風呼呼地吹，不知道該不該就此散場。
「那……我們回家吧？」
「嗯……好像也隻能這麼做了。」
×
白石回到家後，家裏養的貓咪隨即熱情地撲上來歡迎他；貓咪在他腳邊磨蹭打轉、喉嚨裏發出意味不明的呼嚕呼嚕聲。
看著渾身雪白的貓咪，他憶起了跟在黑河守身邊的那幾隻貓。
總共六隻……還真多。一次照顧這麼多貓，一定很辛苦吧。而且每隻貓都沒栓項圈、更沒綁繩子，竟然還會乖乖地待在她身旁不亂跑。多麼具有靈性的貓咪們。
她那樣子，看起來真像一名貓咪之主。
不過，當白石想抱起白貓時，後者卻忽然從他手邊溜走，並且一臉警戒的樣子。
「欸？你怎麼啦？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白石拍了拍製服上衣，想說是否那隻黑白貓「太極」的毛或氣味沾到了自己身上，才引起自家貓咪的排斥和敵意。「太極」既活潑又不怕生，他挺喜歡牠的。
「算了、反正剛好練習完全身是汗，去浴室衝一衝、換件衣服後再說吧。」
白石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沒留意到白貓一直盯住無人的角落凝視。
他解開纏繞在左臂的繃帶，暴露出遮蔽在底下的黃金護手。這是在他一年級剛入部那時，監督渡邊修交給他「暫時保管」的東西——自稱是「全部的家當」。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一般來說，哪有人會把這麼貴重的物品塞給陌生人保管？除非這是假貨。然而，這個護手的重量卻比他所接觸過的任何金屬都來得重。而黃金的比重是所有礦物中最大的。
算了，管它是真是假。既然是人家交托保管的東西，盡量照辦就是了。「信任部員」是他們家監督的特色之一。
白石瞅著左臂上的繃帶，想到黑河守硬是要他解開繃帶的堅決態度。
難不成她真的以為他受傷了？從以前到現在，倒是沒有人做出像她那樣的反應，大部分人比較會認為這可能隻是一種裝飾。畢竟，他的行動舉止正常得很、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
他一邊把繃帶纏上左臂、邊想。
其實還不錯，被關心的感覺。盡管對方的態度實在有待改進。
距離生日到來，還有一個多禮拜的時間。
不知怎地，整個晚上，白石輾轉難眠。
不僅如此，他的貓咪也鬧了幾乎整夜。
「小藏……那家夥是怎麼回事啦？他在你房間鬧，聲音也都傳到我和姊姊這裏來了，害我都沒睡好……爸爸和媽媽也都在問……」換妥製服、綁好一雙馬尾造型的白石友香裏揉著惺忪睡眼，推開兄長房門。
白石一邊打哈欠、一邊背起書包和網球袋。「我怎麼知道？我比妳們更慘，這小子是直接在我耳邊又叫又跳的，而且還大走音又大破音、完全沒停下來過。我根本就無法好好休息……」
白貓蜷縮在他的房間一角，長滿白毛的貓臉絲毫看不出牠疲倦與否。貓咪一雙鑲金邊的黑褐色眼睛睜得老大，一身長毛豎得筆直、還帶著靜電。感覺得出來牠相當恐懼，卻不曉得在恐懼著什麼。
「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害怕。」友香裏試著想去抱牠，貓咪卻死活不給碰、一溜煙逃走了。
「先不管牠了。我要趕快出門了，不然會遲到。」
白石匆匆跑出家門、匆匆跨上腳踏車。沿途還因為嚴重睡眠不足，幾度差點摔車或撞上東西。
……真有種想死的感覺。
「喂、你怎麼啦？一大早的就這麼無精打采。」浪速小子晃到部長身旁，賞去一記大巴掌。後者被前者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得險些跌下椅子。
「就是因為一大早才無精打采……」幸虧今天的社團活動是監督舉辦的搞笑耍寶講座，還可以稍微裝死補點眠。
「是太晚睡了嗎？你的作息一向是我們所有人當中最規律的啊。」小石川和石田銀等人也跑到二班來湊熱鬧。
「是我的貓啦。牠鬧了整個晚上，害我也一起睡不好，完全不知道牠哪些筋不對……」
「哎、是貓咪嘛！貓科動物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習性，晚上不睡覺是正常的啦！」金色小春思索片刻，替部長出餿主意。「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真的撐不下去的話，可以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啊！」
「啊……說得也是……」此時此刻，白石已經累得完全忘了負責保健事務的「當班者」已經換人，已經不是上年紀的大嬸。
直到他推開保健室拉門、撞見裏頭的長發黑衣女時，記憶才逐漸回到腦中。
「呃……」彷佛又回到了初次見麵的時候，陌生與尷尬的氣氛充斥在兩人之間。少年忽然畏縮起來，輕輕點了下頭。「不好意思，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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