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34 更新時間:07-10-08 10:21
第二天聖誕,我忙活得忘了準備,臨近晚飯芳芳急匆匆來找我,我才如夢初醒。我趕到禮堂見已裝飾一新,演員都在默默走台。芳芳說:忘了提醒你,記好台詞了嗎?我自信的笑了笑,說沒有。
芳芳焦急的凝視我,我那瞬間強製自己克服了對她有意陷害的猜疑心,說:你的稿子我看看行嗎?
芳芳把稿子遞給我,我翻了翻遞給她,說:不錯!
芳芳說:你的翻譯了嗎?
我盯住她,說:不用,我是外係的,用漢語好啦。
原來她的稿子已經全翻譯成了英文,而我那份依然是漢語,但事先她並沒有告訴我她會用英語主持。
我反複想了想,覺得她沒有害我的可能,如果退一萬步說這次想靠在舞台上打擊我而突出自己,那是毫無意義的。
她滿臉通紅的解釋,說:稿子我昨晚已經給另一個女主持了,她和你同台漢語主持。
我驚訝的問:那你呢?還有這稿子?
她說:我英語主持。
我鬆了口氣,心想不會出現她在台上滔滔不絕,而我前言不搭後語的情況了。
她說:我昨天回宿舍才接到通知的,太晚了想沒有時間和你聯係了,而且這種情況對你也沒有直接影響,所以沒通知你。
我笑了,說:我知道你的性格。
她吞吞吐吐說:但我知道這樣會造成你的誤會,結果找你半天,今天幾乎找不到你,我們文藝部已經找了一個新人來接主持。你介不介意?
我笑說:不介意,我樂意得很。
她說:老實說我們學生會這樣出爾反爾,我都不想參加了。。。。。。
我止住她,說:不,你要參加,你付出了那麼多心血,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退出?
她盯著我,第一次沒有主見的說:那你說我要參加?
我肯定加堅定的點頭。
她欣慰的走了,我覺得很愉快,自己想:能免費得到兩瓶啤酒,和她連進兩餐,我已經付出有回報了。
我挺高興,下樓吃了飯,又想以自由人身份去參觀一下晚會,到處都是聖誕節的小禮物:紙吹棒、巧克力、小氣球,我挺高興,這時十四和十五打來傳呼,約我去市中心廣場。我一陣高興,心想: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居然還有單生漢俱樂部活動,心裏一陣燦爛。
我打算去參觀一下就走,正踱上樓,見幾個英語係文藝部的女生心急火燎的趕下樓,一疊連聲的說:快快快!不知道那人在不在?
我和最後一位錯身而過的女生燦爛的打了個招呼,她驚駭的望著我,似乎想停,但強大的慣性使得她穿下人潮徑直而過。我覺得怪怪的,搖了搖頭,安慰自己:過節嘛,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不一忽那幾個女生群蜂般追了上來,拉住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衝上樓,我幾乎想使出“沾衣十八跌”,但還是用千斤墜止住身形,聽到旁邊一陣怪叫聲和哄笑聲,其中一句清清楚楚:快看!女搶男!
我臉燙到耳朵根,惱道:怎麼啦?我惹著你們娥眉派啦?
有一個女生稍熟,喘著氣說:嘉賓主持,晚會都快開始了,你居然在這裏假裝觀眾?
我莫名其妙說:什麼?你們不清楚情況吧?
這時候擠來一輔導員老師,催我:你是小楊?快到後台去,一會就開始了。
我頭暈目眩的問:可是,芳芳她?
老師說:芳芳給你打了傳呼,你快去!
我擠過正尋友覓座的觀眾群,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走進後台。
我還沒掀開帷幕,就聽到自己的傳呼在微弱的“滴滴”一聲,一看,4個傳呼:芳芳請你立刻回後台播音室!!
我雲裏霧裏走到化妝台,很多看到我的演員紛紛喜呼:找到了!當然,也有很多不愉的眼神。
我看見一個白影站在播音室外,正是芳芳,一個老師模樣的人很惱怒的在小聲嗬斥她。看到我那老師意猶未盡,怒色在我身上一輻射,對芳芳說:小楊來了!你和他解釋吧!
我潛意識覺得其間蘊涵著一個極大的陰謀,分不清孰友孰敵,憑直覺覺得自己一定會受益。芳芳脹紅著臉說:對不起,楊部長,我們把男主持人的稿子丟了。
我驚問:什麼稿子?
芳芳小聲說:所有稿子。
那老師恨猶未盡的說:這是你這個當部長的嚴重失職!
芳芳說:所以我想到你最熟悉原稿,還是由你來最合適。
那老師又怒衝衝喝了一聲:嚴重失職!
我問:那替補的那位男生呢?我可以和他說內容的,難道你們準備讓他帶稿子上台念?
芳芳轉視那老師,老師有些尷尬,說:這也是有先例的。
我笑了笑。
他們期待的望著我,我點點頭說:好啊,支持校內文藝活動我義不容辭啊。
老師轉怒為喜的說:那你們準備準備,我們決定了,延後半小時。
芳芳小聲嘀咕:半小時肯定不夠。
老師不理她,對我說:應該沒問題?
我瞧了瞧芳芳,她這時真有些著急,我笑說:沒問題。
芳芳和我單獨在後台對詞,她擔心的問:你真沒問題?
我反過來奇怪的問她:你怎麼會把那麼重要的稿子丟了?
芳芳似乎有話要說,卻猶豫不決,說:你一個人在這練練。我去取化妝盒。
她把一件東西遞到我手裏,說:幫我保管好,很重要!不能給其他人看!
我一個人莫名其妙呆在小空屋裏,感歎世事無常,再看手裏那件東西,是幾張紙疊在一起,忽然我一震,原來手中那份就是我親手所寫,男主持人的原稿!
她為什麼要騙老師?騙過所有人?我是不是也中了設計?
我心亂如麻,時間已經過去了20分鍾。
她搶進來,一把奪過,說:記熟沒有?
我點頭,其實我基本沒看。
她小聲說:完了我給你解釋,千萬不要讓人知道。
我茫木的盯著她,她拖我出去化妝,我說不用,服裝早已穿在身,現成不換,她一如既往的固執把我拖到化妝間。
她背靠巨大的鏡子坐在梳妝台上,叫我走近。
我覺得非常不習慣,聽到外麵人聲如水,心中一陣陣奇異的平靜,覺得什麼問題都暫時不重要了,似乎她具有一種神秘的催眠力量,每到很急迫紛亂時候,她能有一種巨大的抑製力或安靜力,當時我認為是專注。
那間屋子忽然靜下來,似乎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島上隻有我和她,她細心耐心的為我塗眉拭頰,呼吸很近,近到她的呼吸能撞上我的眼睫,她掌心的溫度能滲進我的血管,我不敢大氣,她忽然輕笑,說:你不能不呼吸呀?
我也一笑,雙手負後,惟恐接觸到她,她的手掌溫暖光滑,我覺得觸到我麵上時,能感覺得到她的脈動,希望我麵上的溫度和血管的起搏不會讓她感覺到。
那陣蘭花般的冷香,似乎滲進了骨頭裏,令我覺得世界也是香的,那時我突然想:難道,這就是聖誕老人給我的禮物?
最後她問我:怎麼樣?
我心裏似乎靜了下來,忘記了之前的混亂,笑對她說:你加油!挑戰我哦!
她朝我比了比大拇指,動作很帥氣,又很幼稚,我笑了。
音樂響起,我們共上舞台。
那次晚會,在學校裏很少見,是男女搭檔各一位,另一位是獨立的英語主持。但卻是我參加過的為數不多的優秀的晚會。芳芳機敏的反應和妙語連珠的睿智,令我衷心欣賞,甚至有一絲嫉妒。就著這一點好勝心,我屢經幹擾的心境也油然而生鬥誌,發揮得還不錯。
在台下如雷的掌聲和熱烈的飛花投禮中,我悄悄抹掉額上的冷汗,一想有些後怕,從昨天到今晚,幾起幾伏,如幻如戲,奇峰迭出,險象環生,居然沒有搞砸,自毀名聲,我簡直是萬幸。
我悄然下台,戴上帽子到角落靜靜抽煙,人群如團蜂遊蟻,隨震耳的音樂迷醉起舞,我忽然很累,沒有力氣欣賞,也不需要有人對這個再次失蹤的主持人關注。汗水風幹了,我感覺額頭上的血管在粘粘的額頭費力的突突跳動。
依稀覺得有人撥開人群走近,我微閉上眼睛,眼前卻浮現一個人,令我疑慮反複的人。我睜開眼,麵前有人忙不迭的縮手驚呼,我也嚇了一跳。原來是芳芳,我笑了,她也不好意思的笑。突然我的目光有些凝滯,那一刻我發現原來這個一直高傲自尊的女生非常漂亮,身材高挑,紅撲撲的臉頰上目如點漆寒星,既嫵媚又帥氣。含羞一笑的那一瞬,更添了幾分溫柔和親切。
她遞給我一聽易拉罐,搖搖手說:不是啤酒哦!接著向我伸出大拇指,微笑說:確實不愧為偶像!
我疑惑的笑了,說:你也不錯!這麼優秀,怎麼不到校學生會來?
她自信的笑:你以為校學生會一定比係上的更好?
這時她們學生會的同事圍了過來,紛紛致賀,看得出芳芳是他們的驕傲和焦點,我和大家同賀了一番。心裏滿腔的疑問無暇開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中隻好矜持的微笑。
有個戴厚框眼鏡的男生怯生生在大家的慫恿下走上來,我微笑凝視他,滿以為有一番歌功頌德。沒想到那男生很別扭的對芳芳說:芳芳,我想請你跳支舞。
大家一片善意的鼓掌哄笑,芳芳很大方的盯著他笑,眼鏡
男生窘得嘿嘿傻笑,我有幾分不諧氣氛的感覺,遂悄悄退在一邊,也一起鼓掌。
沒想到芳芳說:對不起,我先約了人了。
在詫異和笑聲中,芳芳走向我,笑說:可以跳個舞麼?
我大吃一驚。
周圍一片寂靜,我的目光掠過愕然的眾人,徑直向那眼鏡男生掃去,那男生仿佛沒見過我似的很驚訝盯著我,嘴巴微微張開,臉色通紅,我感覺得到他的心裏湧動如潮,心裏不禁替他責怪芳芳的固執和高傲。
我很快反應過來,苦著臉說:我錯了,我剛才開玩笑的,我不會跳舞。
人群大笑,氣氛一鬆,芳芳臉更紅了,剛才是活動過後激動興奮之紅,是血紅;現在分明有種激怒和執著的紅,是氣紅。她的眼睛裏有股怒氣,卻沒有尷尬和窘迫。
她的聲音分明有股冷氣,臉上卻帶著笑容,說:你裝什麼呀?文藝部長不會跳舞?不要虎頭蛇尾呀?
我心一橫,帶著求饒的表情連連搖手說:我真不會,我隻會民族舞和蹦迪。
她笑得很響,這時有人開始指責我和起哄,我心一跳,心想再猶豫下去,不知會給那眼鏡男生多大的難堪和傷害,不禁躊躇。
她不由分說的拉住我的手,眾目睽睽之下,我心頭震動,一秒鍾之內,一陣熱血泛上頭皮,又雨散而下。她大大方方的拉著我穿過人群進入場中心,一邊說:沒關係,小煙囪,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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