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4 更新時間:08-05-31 08:54
象一座巨大的冰山傾倒在海裏,我被壓得喘不過氣。
我的目光偶然和吳佳凝結,我驚異的發現,她的眼裏也有濃濃的悲意。
她輕輕說:“人的生命短暫,也不過就象這朵落花。直到最後,也要把最好的一麵示人,這花真的很動人。”
鍾嶽陽誤聽為了“識人”,讚同的說:“不錯,是很識人,對準了你落的,應該是緣分。”
梅雲淳嘀咕說:“白花是什麼好緣分?應該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下換成了我和鍾嶽陽一起踢他,齊罵:“烏鴉嘴!盡說不好的。”
陳重皺眉喝止:“好了好了,不要瘋了,整個巷子的人都吵醒了。”
其實整個巷子的人吵醒了也沒什麼,隻要他肩上的那個睡美人沒吵醒就好,我們競相莞爾。
陳重清清喉嚨:“小薑,還有多遠?”
薑媚回首一笑:“已經到了。”
樓道很黑而窄,幾燈昏昏欲睡,尤其到了她那層,索性壞了燈,一團漆黑,我明知這一圈兄弟都是君子,依然有些不良幻想。
薑媚有些自卑,一麵噼裏啪啦摸黑掏鑰匙,一麵嘮叨著解釋:“老板太摳,所以隻住得起這種房子,要是認識一兩個大款就好了。”
我們默然,梅雲淳一向仇恨我的財富或者致富能力,此刻輕擠我小聲說:“你有機會哦。”
四處無聲,他的小聲足夠讓所有人聽清楚,我很反感,反感的是他幹嘛說出來,象個不懂事的孩子,讓人小覷,連累得我也被小覷。遂反唇相譏:“你現在就有機會,你一直夢寐以求的機會。”
我指的是現在他可以乘黑下手占便宜,明知他有心無膽,好刺激和揭露他肮髒的心靈,雖然知道這樣說我的形象也毀了,不過就是因為這一段我的形象似乎太招搖了,令我嚐盡了生活的苦,還是稍微醜化一下自己才好,誰知話音剛落身旁吳佳已不做聲的在我臂上用力一掐,我幾乎驚呼出口。
我能忍住並不代表別人能忍住,薑媚忽然尖叫了一聲。
我們亂糟糟問:“怎麼了?”
這時候房門已開,薑媚躲鬼似的跳進了屋,迅速拉開了燈,久黑乍亮,我們都下意識眯了眼。
薑媚驚魂未定的在屋裏直愣愣望著我們,滿臉通紅,一副欲怒欲哭的模樣。
陳重問:“怎麼了?家裏被偷了?”
鍾嶽陽問:“絆到了?——咦?你家沒門檻嘛?”
梅雲淳笑得最誇張:“見鬼了吧?”
周曼霞扶著牆邊,抬臂遮住頭臉,勉強皺眉側眼看,她發絲撩亂,臉色紅得象燈籠,星眼微漾,依然醉中,酒香兩混。
我正凝視著吳佳,她一臉肅然。
薑媚一副欲語還休的難堪模樣,眼光逐一在我們臉上掃過,似在甄別誰是犯罪嫌疑人,隻聽到梅雲淳的話才惱怒的說:“是見了鬼,色鬼。”
梅雲淳一臉訕笑,見大家都在盯他,才醒悟般正色說:“怎麼了?我什麼都沒做。”
吳佳也問:“小薑,你怎麼了?”薑媚眼光朝我們一瞟,似乎在梅雲淳臉上定了定,有些幾乎不能察覺的蔑視和恨意,隨即笑笑:“沒什麼,你們快進來。家裏很亂,不要笑哦!”
她這副姿態讓我們恍然大悟,一定是剛才誰真占了她的便宜,所以她才如此狼狽和介意,理論上我們是顧客,她隻能隱忍,可是這會屬於她的工作之外,我們又成了朋友關係,在她準備幫助我們時,居然被占便宜,這種行為還隱隱有著對她職業的鄙視,行為如此不齒,使得我喚起當年看《羊脂球》般的憤怒和悲涼。
我也不禁瞪了梅雲淳一眼,大家藐視目光的聚焦下,他同樣很火大回顧眾人:“不是我!”
他居然還說了出來,我隻看見陳重和鍾嶽陽怒其不爭的惋惜搖頭。
梅雲淳在大家目光譴責下昂然進了門,連我都為他羞恥,不料未坐定之際,吳佳有意無意撞撞我,極小聲的說:“不是他。”
我愕然,也輕聲問:“是誰?”
吳佳似笑非笑的說:“是你。”
我毛發盡豎,象一悶棒打在頭上,令我七葷八素。
一口怨氣堵在咽喉,我全身冰涼的坐在塑料板凳上,身上水滴滴滴答答滴落水泥地板上,一分鍾不到就積了一片。
梅雲淳指著我笑:“瞧啊,小便失禁了。”
他有些喪心病狂,那是他被冤枉後的倒行逆施,是他的一貫反應。
我很認真回想了一下剛才,確認自己確實什麼也沒做過,可是迎上吳佳有些不屑的目光,我依然情不自禁低了低頭。
真是完了!我憤恨自己的條件反射,這是被父母磨練出來的,每當被他們懷疑和失望的目光照耀,我總是應景做出配合的姿勢,不想這會真是起了反作用,這一低頭,吳佳必定認為是我了。
傳說宋朝包青天包公家裏經常丟雞蛋,接到家人的抱怨後,身為神探的包公略一沉思就想出妙計,先故意放了一個雞蛋在神龕,雞蛋一丟,他馬上集中了所有丫鬟家丁,很威脅的說:“神仙托夢給我了,你們誰偷了雞蛋,必須先吞一口清水含在口中,吞下後神就會告訴我那個賊是誰,我要重重罰他(她)。”丫鬟家丁們麵前都放了一碗水,於是都吞了口水在嘴裏,一會包公派人驗碗,指著一個丫鬟說:“就是你!”答案果然是她,原來,那個丫鬟碗裏的水比別人的要多,她心虛所以不敢吞下去,又吐回了碗裏,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碗水裏還有雞蛋殘渣(真惡心,誰叫她吃了不刷牙?)。
我數十年來被父母練就的本事就是,無論是不是我偷了雞蛋,其實都是我偷的,不得上訴,不得申辯,上訴是造反,申辯是狡辯,通通罪加一等。
造反不願,申辯無效,甚至認罪時避重就輕也不行,誰叫皇上聖明?明察秋毫?
既然認罪是成本最低的一種,幹麼不認罪?至於是不是我犯的錯有什麼要緊,統統算我的好了。
可是現在我很介意吳佳的看法,我的自信取決於她對我的信任?
我有點沒精打采的,雖然作目光炯炯態。
薑媚催促我去洗澡,我這才反應過來除了那件外套我什麼都沒得換,這群同伴都是男子漢,誰能婆婆媽媽?我遲疑未定。
吳佳救星似的對薑媚說:“我們一起下去替他買更換的衣服。”
眾人愕然,這個條件對薑媚來說有些過份,不想她也應了,我客氣說:“不用,我自己去。”
薑媚似乎忘了剛才的不快:“去去去,洗你的澡去!”
我拉住鍾嶽陽,臉上一陣發燒:“總不可能要她們女的幫我買內衣褲吧?”
鍾樂陽恍然大悟:“那我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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