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四)

章節字數:4058  更新時間:08-06-08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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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嶽陽例外的沒有接受我的挑撥,卻有人奇怪的出手打中了我,那是擠過人群如同野兔般奔出的薑媚,我未曾防備,已然肩頭中拳。幸喜沒有帶上內力,否則就算不死,我的武功也費了。

    我“啊”了一聲,覷著薑媚發呆,說:“這樣打招呼?”

    薑媚氣呼呼說:“剛才有人向我證明了開始嚇我的不是梅二哥,當然也不是陳老大和鍾三哥,居然還代你受過,我就曉得是你幹的,正給他們說下次見你要找你算賬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一臉無辜的望著吳佳,已經醒悟過來是開始進門時薑媚被“揩油”的事,不知道吳佳是怎麼解釋的,吳佳無可奈何的向我微笑,說:“看到沒?我已經承認是我了,可是人家不信。”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眾人很團結的盯著我笑,隻有薑媚似嗔似笑的蔑視著我。

    梅雲淳繼續很烏鴉的說:“嘿嘿,說不定是人家心甘情願的。”

    這話曖昧,曖昧在主語不明,卻狠狠把薑媚侮辱了一把,梅老二一向狹隘,隻是掩飾得深,此刻剝去君子麵紗,露出爪牙,是為了報適才被薑媚指鹿為馬的一箭之仇,我不敢奢望他話成真,不過偷眼薑媚現在的反應,判斷這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薑媚恨眼梅雲淳,猶帶笑意,明眸皓齒,似一枝雨後梨花,俏生生動人,似乎全身發散著瑩瑩白光。

    吳佳慢吞吞說:“說不定剛才某人挨打也是心甘情願的哈。”

    梅雲淳大喜,笑得很放肆。

    真是夫笑婦隨!我添了一筆無明火,熱辣辣炙得肝膽俱燒。

    吳佳瞟一眼張狂的梅雲淳,幽幽道:“還有人心甘情願的盼著挨打,可是沒成功呢。”

    梅雲淳象中了暗箭,又受重傷,半臉笑僵著,象麵具風箏被風雨打垮了半邊。

    我拍拍鍾嶽陽:“三哥,你是心甘情願等著打人,可是也沒成功呢。”

    陳重今晚的幸福擱淺了,一臉不悅:“好了好了,幾個人少嚎了,半夜三更的,人家以為動物園開錯門了。梅頭你要閑著沒事,跑快點去外麵叫一個出租進來。”

    鍾嶽陽很注意的看著周曼霞,人就是這樣,信不過自己獨獨信別人,要是別人對你耳語“其實誰誰喜歡你。”或者“你和某某很配,可能性很大。”好像被泰國降頭擊中,中降的人就開始發癡,覺得對方真對自己有意義,然後就迷糊著開始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直到撞得頭破血流見到黃河源頭為止。

    我對陳重說:“老大你累了,要不然讓三哥替你攙著周曼霞吧——周曼霞同學,你不會隻要老大扶吧?”

    周曼霞本已酒退,臉色轉白,此刻一下被我被我的“有心之失”染紅,似乎連眼睛也被話中的他意醺熱,條件反射的遠離了陳重,陳重很寬容的笑笑,眼裏磨著無數把飛刀。如果有形的話,我可能在那一瞬間就成為刺蝟,位列仙班,成為愛情的證物。

    鍾嶽陽臉色開始緊張,陳重見狀委婉的叮囑:“好好扶哦,扶個女生都扶不好,你的武功就白練了。”

    這話聽著無心,透著脅迫,不但鍾嶽陽不便扶,連陳重自己也扶不成了,因為他有夠大方,把話說得太白了。《古惑仔》裏說,江湖規矩——勾引二嫂是江湖大忌,沒說過勾引大嫂又怎麼怎麼,料想後果一定更嚴重。古語又說“嫂溺,叔可以援。”意思是嫂子落水了,小叔子可以授受不親,下手去救,但沒說過哥哥在一旁,小叔子該不該援手,也沒說過嫂子醉了,小叔子可以扶。當然那是極左時代的做法,現在是20世紀,應該比封建社會開通,可是我們也不是親兄弟,而是結拜兄弟,結拜兄弟本身又是封建社會的產物,兩者擇中,應該是可以扶的吧,更或者,嶽陽要想去扶,就隻好和陳重斷絕結拜兄弟的關係,直到把周曼霞送走,再重新結拜?

    我的大腦亂作一團,周曼霞謙虛的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了,其實我隻是比較懶又怕黑,剛才想省點力,不好意思啊。”

    這尤物很會說話,我暗暗點頭,不過話裏和陳重嚴重撇清,隱隱然透著股獨立的勁兒,鍾嶽陽玩笑說:“你恢複了?那你扶老大好了,他又累又緊張,一定堅持不住了。”

    周曼霞瞅瞅陳重,陳重作勢凶狠的朝鍾嶽陽瞪瞪眼,估計滿心歡喜,薑媚打岔說:“嘖嘖,女生還要扶男的,你們這些男士好沒有風度哦。”

    周曼霞成了焦點,梅雲淳開始不自在,顯然他插不上話,而本該蒙他照顧的吳佳隻是很認真的修理著自己的小皮包扣子,反反複複,不厭其煩,隻豎了一隻耳朵在偷聽。

    周曼霞笑說:“嗬!我扶你們老大,那誰扶你們?小佳可扶不起你們三個男子漢。”

    已到小區門口,薑媚默默跟在我背後,我一肚子壞念頭,無暇理會他們,薑媚忽然輕輕在我後背捏了捏,我驚訝的回臉,她小聲吐詞:“記得給我電話。”

    我咧嘴笑,想說什麼,吳佳在我旁邊用手肘重重抵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負痛看她,她鄙夷不屑的斜眼看著我走過。

    我丟了魂似的跟了出去,回首偷顧,薑媚細細的手指握著小區大門鐵欄,尖尖的指甲在蒼白的路燈下七彩生光,她嬌笑清秀的麵頰上掩不住熬夜的倦怠,很努力的朝我微笑,我心裏幽幽長歎,瞥眼她隱隱的黑眼圈和腮邊有些紛亂的發絲。

    拿什麼拯救你?彷徨迷離的遊魂幽香?

    我們作別了這個弱小的救助者,她見慣不驚神色平淡的向我們揚手,說:“有空再來,記得下回多買我幾瓶酒哦!”

    瘦削雙肩,柳葉細眉,一如晴雯落入風塵,不記前生事,依稀今夜人。她的口氣很努力的活潑,可是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風涼雨殘,有幾分落寞和孤淒,有一片淡淡的自嘲,似乎在嘲笑自己無依無奈的命運,我忍不住再次回頭,見她的頭慢慢靠到肩旁鐵欄上,眼神似挽似別,若嘲若羨,似乎在凝注我們,又似在凝望我們前麵夜夜如舊的遠處虛空,和我的目光對接,她微微一笑。

    燈下,她漸漸淹沒在無盡黑夜,我們已經走出很遠了,她依然佇立,像隻斷翅的燈蛾,又象個盼歸的孩子。

    有多少這樣的小姑娘或者小夥,這樣的夜停留在這樣的境?等待著期盼著,不知歸者是誰?去者歸否?誰將外衣披上她們單薄的肩?她們的家人,是否也在對著空空的房間擔心思念?直到有一天,她們也成了對著兒女愛人的空房間無著等待的誰的家人。

    梅雲淳撞撞我:“想就回去噻!”

    我看著他一臉紅豆和壞笑,說:“你怎麼不扶吳佳?你不扶有人搶著扶,不要後悔哦!”

    梅雲淳賊兮兮說:“是你哇?”

    我不理會吳佳一臉驚詫很自然扶住了她,她沒有抗拒,自然得象早在等待,她的身子甚至還往我這邊略略一傾。我繼續不理會他人愕然的表情,對鍾嶽陽說:“三哥,你幫老大扶著周曼霞啊!”

    周曼霞這會正和陳重並肩而走,陳重一臉肅然的雙手插兜裏很瀟灑的前行,似乎有意劃清界線,我替周曼霞惋惜著尷尬著,也蔑視著老大的故作矜持。

    鍾嶽陽左右瞅瞅,他其實和梅雲淳一般靦腆,隻是不孤傲,梅雲淳是“用驕傲的眼神掩飾自卑”,他是用頑童般嬉皮戲鬧的姿態冷眼蒼生,或許是因為我和他關係較好以至於對他處世態度的偏愛,不過這會要他突破界限,他遇到的心理障礙和梅雲淳不相上下。

    陳重笑罵:“混小子!”沒有具體表現,我知道他沒有具體表現就會傷及周曼霞,於是變本加厲的加了句:“老大不介意,周曼霞也不介意,給了你麵子的哦,三哥!”

    我的聲音加重,是在催促,梅雲淳似覺不妙,可惜放錯了表情,他總是該出手時未出手,不該出手亂出手,這會他有所醒悟的正色嗬斥我:“別搗亂!”

    我不理他,伸手推了鍾嶽陽一把,鍾嶽陽依然嘿嘿在笑,一雙手不知道該放哪裏,他的笑容不討厭,象個驚喜的孩子,周曼霞大概受到陳重不作為和鍾嶽陽活潑性格的雙重感染,大大方方的挑釁陳重般主動挽住了鍾嶽陽,陳重眼皮也沒抬的繼續臉醞笑容,可見眼裏已藏不住殺氣,隻是礙於麵子不便發作。

    我心頭一樂,知道詭計得逞,按此事態發展,我的“亂點鴛鴦計”必然如願。

    佛也有火,何況外柔內烈的周曼霞?我有些替陳重歎息,這個老大很冤,冤得眼睜睜坐失良機,看來都是沒有製定家法的緣故。

    鍾嶽陽很緊張,似乎擔心報廢自己多年的童子功,他的路徑是一根僵直的線,周曼霞就成了一根蜿蜒的曲線,不過從背後他們都是圓潤體型,個子相仿,也勉強相配。

    吳佳象開始入眠的蠶寶寶,秀目似閉非閉,與相識之初對比已經長了不少的短發象蠶絲一樣溫柔撩撥著我的肩頸,她似乎醉心於這種氛圍,幾乎感染到我,我感覺梅雲淳的目光在切割著我的後背,幻覺裏我的後背已經象晚餐時王銳刀下血淋淋的牛排不堪風吹,遂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出了巷口,大家集體躊躇,相顧茫然,我計算著時間,胡瑩尚在危險時限潛伏。遂果斷的安排:“各回各家吧,這麼晚了,都別送了。”

    幾個人肚裏都有話,卻被我硬生生斬斷,大家默然。

    出租車上我有意和梅雲淳挨坐,鍾嶽陽在前麵駕駛副座,吳佳和周曼霞很訝異的被我安置與陳重一車,我開解她們:“還是和我們老大一車安全些,如果我們老大都居心不良的話,那我們團隊就更有問題,老大是我們的楷模和標兵嘛,再說,如果有問題,你們兩個也製服得了他。”

    梅雲淳一路惱怒的看著我,我笑嘻嘻說:“你說過,吳佳可以讓給我的。”他瞠目結舌,當著鍾嶽陽他隻好顯示大度,鍾嶽陽不知道我葫蘆裏裝的是什麼藥,隻是嗬嗬當玩笑話聽。

    我磨著他:“你到底同不同意哦?不要到時候又反悔哦。”

    梅雲淳本來就沒有正式答應過,不過瞎子也看得出吳佳對他的平淡態度,梅雲淳有些負氣的說:“有本事就拿去噻!”

    鍾嶽陽和我都笑,我說:“我開玩笑的,你那麼在乎她,誰看不出來?她還是你的,你不要著急。”

    梅雲淳果然被激了,說:“我著急個屁,老實說我根本就不喜歡她,你們幾個一直在瞎折騰,我是不想傷吳佳的麵子,才勉強應酬。”

    這下連鍾嶽陽也撐不住樂了,說:“二哥,我好崇拜你哦——你為啥不喜歡這個女孩呢?我倒覺得和你挺配的。”

    梅雲淳臉已經脹紅了,猶在苦撐,他很嚴肅的說:“我不是開始就說過了嗎?我覺得她牙齒不好看。”

    鍾嶽陽和我大笑,半真半假說:“二哥,你好追求完美哦!”

    我認真的說:“是不是牙齒長得好的就可以?”

    梅雲淳扒住我肩膀神秘的說:“老實說,你小子處處留情,有沒有真不錯的,可以介紹一下噻!”

    我佯裝無謂的說:“你覺得今天那個小薑怎麼樣?”

    梅雲淳嗤之以鼻:“小薑?未成年小丫頭?”

    他忽然眼睛一亮:“其實今天你那朋友的女朋友還不錯。”

    這是典型的“隔鍋香”,我忍俊不禁,向鍾嶽陽霎霎眼,鍾嶽陽一臉驚歎的悄悄向我比大拇指,估計是誇獎我料事如神。

    梅雲淳本來就處於追求虛榮的邊緣,恰逢其時又處於追求虛榮的當口,我覷準時機冷不丁發問:“如果有機會,你敢不敢單獨約她?”

    梅雲淳臉紅脖子粗,就差聲色俱厲:“那有什麼不敢?”

    我樂嗬嗬瞥了一旁有些緊張的鍾嶽陽一眼:“那好,二哥,我請你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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