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06 更新時間：07-09-24 16:02
花明柳暗繞天愁，
上盡重城更上樓。
欲問孤鴻向何處，
不知身世自悠悠。
(八)
透過灰蒙蒙的霧氣，四周是一片金色的世界。陣陣熱浪夾著沙塵，天空中是扯不開的濃雲。不久太陽的亮光逐漸從混沌的天空中顯露出來。透過雲層的縫隙，透射下無數道光柱，沙子被渲染出一片耀眼的金黃。在前麵，沙漠與雲層交接的地方，漸漸浮現出一條筆直的路。熱浪象一條火蛇，呼呼的吐著芯子。
茫茫一片，無邊無際的金黃。我沿著路走，不時看到倒斃的牛羊的屍體，巨大仙人掌是這片金黃中唯一可點綴的綠色。熱氣蒸騰著我，汗水大滴大滴的流，順著臉，頸，流下來。從來沒有在沙漠行走的經驗，腳下踩著的沙子都是熱的，透過厚重的鞋子，毫不客氣的“親吻”我的腳板。
偶而遇到一兩隻鐵脊怪，很容易就收拾了。一天，兩天，依然沒有生命寶石的消息。夜裏的溫度冷得嚇人。隻好找一個沙丘，堆上些碎木，燃著火取暖。我不敢睡著，害怕遭遇魔族的偷襲。四處充滿著危險。
第三天的中午，我來到一座廢棄的神廟前，從神廟牆壁上繁複的雕刻，依稀可以看到當年貼金鑲銀的奢華景象。
請歌詠吧，天庭的詩神繆斯呀！您當年曾在那
神秘的何烈山頭，或西奈的峰巔，
點化過那個牧羊人，最初向您的選民
宣講太初天和地怎樣從混沌中生出：
那郇山似乎更加蒙您的喜悅，
下有西羅亞溪水在神殿近旁奔流……
我默默得念著牆上篆刻的詩句，這是人類遠古時留下的嗎？奇跡大陸遭受著魔族的侵襲，亞特蘭蒂斯，失落之塔，死亡沙漠……這些曾是人類為之驕傲的地方，而今，卻成了魔族嘲笑我們的標誌。
“你憤怒於魔族的殘暴，卻忽略了人類的愚蠢！”
是誰？這個聲音……似乎能讀懂我心中的想法。
“我是你此行的目的。”
“你知道我心裏的想法？”我吃驚的問。
“我除了可以知道你心中的想法還知道你的過去，甚至可以預測你的未來。”
是幻覺嗎？離開仙蹤林以後奇怪的事接踵而來，這些神秘的聲音到底是來自何方？
“你能告訴我的過去嗎？”這句話在過去的日子中我問了無數遍，同時也感受過它的蒼白。
“不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迷底就快揭曉了……”
“你是誰？你一直跟著我是嗎？”不是跟著我又怎麼會那麼清楚我的事？
“你此行的目的是尋找生命寶石，為了一個男人，也為了一個女人……”
“那你知道生命寶石在什麼地方？我找了兩天了，可是一無所獲。”
“生命寶石的確可以讓你的朋友恢複行走的能力，但是還需要另一種藥……”
“什麼藥？”也許連岩也不知道除了生命寶石外還需要另一種藥來配合的秘密。
“人魚的眼淚。”
“人魚的眼淚？是亞特蘭蒂斯中傳說的美人魚的淚水嗎？”因該很容易找到吧？
“將來你會明白的，隻有你能夠找到，有些東西在得到的同時你會失去最寶貴的東西。”
神秘的聲音越飄越遠，我好著急，害怕就此失去了線索，好不容易遇到可以揭開我身世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等等，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我是誰？你還沒告訴我生命寶石在什麼地方！”
沒人回答，沒有人會回答我，仿佛頃刻間隻是場夢，夢醒了依舊是漫天的風沙，這個聲音是海市蜃樓嗎？象一塊碣石，標誌著鳥飛絕，人蹤滅的中心，生與死的中心，思念的盡頭。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模糊了視線，模糊了天地的風沙漫野。
一道金色的光從神殿的中央向四周慢慢地蘊開，就象要指引著我，溫暖的感覺，忘卻了沙漠的炙熱，沒有身體的疲憊。無窮的力量從身體的每個細胞湧現而來。
叮----清脆的聲音，寶石撞擊地麵所發出的悅耳的聲音。
“是生命寶石！”我驚呼！我簡直不敢相信，就這麼輕易地取得。連忙揀起放進身後的行囊中。
“是誰在打擾我的午睡？”
一個聲音伴隨著隆隆的巨響，神廟的石頭一塊一塊的瓦解開來，化為煙塵。一個巨大的身軀出現於我的麵前。燃著熊熊的火焰。一雙巨大的翅膀呼呼的扇著呲呲的熱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睡覺的！”麵對突然出現的狀況我不知所措。
“你？恩……”怪物定定的打量著我。“很久沒人來到這裏了，你為什麼而來呢？”
“我是來尋找生命寶石的！”
“噢！生命寶石，我好象把它忘在什麼地方了，要說抱歉了小姑娘！”怪物懸在半空中。
“不，我已經找到了，謝謝你，我要走了！”最好快點離開這裏，那個妖怪估計也是魔族中的一員，我可不想再出什麼狀況，小可跟岩還在等著寶石呢。
“嗬嗬嗬嗬……找到了？那就不能讓你離開了！”
怪物擋在了我麵前。
我連忙取下瑪雅神弓，搭箭在弦。我到要看看這個醜陋的怪物要把我怎麼樣！
“請你讓開！否則我箭下無情！”
“小姑娘，你太小看我了吧？”它嘲弄的說道。翅膀還在一陣一陣的扇著。
叟---叟----我連射出兩隻弓箭，“是不是小看讓我們走著瞧！”
我射出箭隻是想吸引它的注意力，我感覺到雙方的力量懸殊。趁它躲避我攻擊的時候趕快逃走。
可是我錯了，它的反應要比我估計的靈敏，它根本不需要躲避我射來的弓箭，一直以來我引以為傲的弓箭在它的麵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嗬嗬，小孩兒的玩意！”它一把抓過我，把我緊緊的捏在手中。
“疼……”它的鋒利的指甲深深的埋進我的肩頭。
“放開我！”我咬緊嘴唇，不想讓它看到我疼痛的表情。
“我喜歡人類的血，尤其是精靈的。恩，讓我想想我有多久沒有喝過了……”它做思索狀，“好象有一千年了，最後一次喝的是一個精靈的血，味道好極了！”它咂著嘴。
我的臉感覺到它嘴中吐出的熱氣，夾著刺鼻的腥臭。“我的血一點也不好喝，很苦的，而且你喝了我保證明天你準要看醫生！”
“有趣，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它騰出一個爪子，狠狠的在我後背劃開一個口子。疼痛鋪天蓋地地席卷我的全身，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慢慢的離開身體，意識逐漸模糊……
“這個味道……難道是……”它觸電般的收回爪子，將我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是魔族？天！你害死我了……你是魔族？”
我感覺到身體撞擊在地麵。骨頭被擠壓的咯咯作響，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它說我是魔族……
這是什麼回事……我是魔族……”
靈魂越飛越遠，意識漸漸失去了方向。我的身體好輕好輕。飄啊飄，這是什麼地方呢？是海裏嗎？
美麗的珊瑚叢，還有好多的彩色的小魚。
“素兒……歡迎你回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
“什麼素兒？我是玫瑰！”
“來，跟著我……”一雙手緊緊地牽著我。
“你是誰啊？為什麼我看不到你，我是不是死了？”
我開始下沉，在深深淺淺地藍色中，她的手讓我覺得很安心。漸行漸遠……不遠處有悠悠的光線，我一直朝著光線的方向漂遊，是天堂還是地獄？
“別怕，一切很快就明了了……”
海水的顏色越來越深，溫度越來越冷，我來到一座宮殿，好熟悉啊，這不是我去沙漠時候路過的嗎？我又回到了這裏？
前麵好象有人，影象越來越清晰……
是一隻人魚，看起來很年輕，她立在宮殿的中央。
“你知道……”一個男人的聲音。緊接著我看到宮殿的前方坐著一個醜陋的妖怪，象一隻八腳章魚，又有點象海膽，對了，聽人說過，這就是海魔希特拉。
“我知道，我願意承擔！”小人魚堅定的說道。
他要把她怎麼樣呢？我遊到他們的麵前，然而他們對我視而不見，這怎麼回事呢？
“他們是看不到你的。”那個聲溫柔的聲音說道。
“為了一個人類的男人，你背叛了魔族，族人讓我將你流放死亡沙漠！”希拉特說道。
“我願意接受審判！”
“如果小人魚被流放沙漠，她很快就被沙漠中的太陽炙烤而死！”那個聲音繼續在我耳邊說。
“太殘忍了！你沒有權利這麼做！”我遊到海魔的麵前，對他大聲的吼叫著。
“他們是聽不到你的聲音的！”
“你還有一個選擇，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成為精靈！”希拉特一字一句地說著。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成為精靈……”這個聲音不斷的盤旋在我的腦中，為什麼？為什麼？我覺得如此的熟悉？好象很久以前我也曾站在這裏，站在這裏，不行，我的頭好疼，就快要想起來了，可是頭疼得就象被人用鈍器敲打一般。
“你隻需要喝下這瓶要水，你就可以見到你愛的男人，可以成為精靈！”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充滿誘惑。
我想告訴小人魚，“千萬別喝！你不該成為精靈，你將忍受無盡的孤獨與痛苦！你愛的人並不愛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心裏五味繁雜，頭越來越疼，這是怎麼回事？
“素兒，事情是不能改變的！故事的開始就已經注定下結局。幻覺也好，夢境也好，靈魂始終要找尋出口。人魚的眼淚，落下了，在心裏，在海裏！”
小人魚將瓶中的藥水一飲而盡，“不------”我想阻止，想奪下她手中的瓶子，可我抓住的隻是寒冷的海水！
天旋地轉，海水聚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我下沉，再下沉，那一束光也消失了，手裏想抓住的怎麼也抓不住，深深的藍色的海水，暗淡無光，就象擠在畫布上的藍色的顏料。
天使，惡魔，風，雨，星辰，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噩夢的開始還是美夢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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