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自嘲  第十五章:疑團重重

章節字數:2018  更新時間:12-10-22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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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古月白回來時,正是夕陽西下。流光溢彩的浮雲,把天空裝點得如女子的裙衫一般美豔,不時有歸鳥掠過,像美好的剪影,轉瞬即逝。

    啊,不知不覺在書堆裏泡了這麼久,古月白按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表示頗為無奈,不過,比起今天的收獲,這點疲勞又算得了什麼呢?想到這她輕輕的笑了。

    古月白前腳剛一踏進客棧的門欄,一盞瓷碗就朝她誤飛過來,她一隻手輕輕接住,來不及抱怨,一盞茶壺接踵而來,當然,依然被她輕輕鬆鬆接住了,一抬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小二哥那賠笑的臉,對著陽光,顯得無比討好。

    他接過她手中的器具,又是道謝又是道歉,語聲連連:“客官真對不住了,這老頭一直罵罵咧咧要拆了招牌,小的一直在阻止,打擾您了。”

    古月白挑起了眉,再一看,確實是滿地的狼籍,斷了腳的桌子凳子比比皆是,木屑在空氣裏翻飛,連帶著嗆人的灰塵,上好的碗盞摔得粉身碎骨,時不時便有清脆的“哢嚓”聲鑽進耳朵。掌櫃的怒氣衝衝撥打算盤,“噼噼啪啪”震天響,古月白掃一眼,原來是那天的那個醉漢,大概是喝多了,兩腮通紅得像猴屁股,酒氣衝人。

    雖是不惹人心歡的鬧事,但這樣的熱鬧,卻才像似一個酒樓應有的本色。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姑娘就是你害的,那些外鄉人都是你害的。”醉漢口齒不清,那些話語卻被古月白聽得一清二楚,不等她上去詢問,那掌櫃雙眼一瞪,駁了過去:“你別瞎說,你這個老頭發酒瘋到別處發去,別擾了我做生意,若不是看在憐兒的份上,早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顯然是那個名字的作用,瘋老頭默了一瞬,克製住老淚眾橫,嘶喊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發狂的抓起桌上的一盞瓷碗朝著店老板扔來,他似乎沒料到瘋老頭會直接來攻擊,脖子一縮慌慌張張躲開了攻擊,那碗不偏不倚砸在了他身後的酒罐,霎時間酒香四溢,店老板驚叫了一聲,急忙轉身心疼起自己的酒了,一邊不忘憤怒的咒罵:“瘋子,你這老不死的,若不是為了補償憐兒……”瘋老頭嘿嘿笑了起來,又扔了幾盞茶碗,臉上悲喜交加,罵罵咧咧發著酒瘋,叫囂著,像一隻惱羞成怒的野獸。

    不過他並沒有聽到瓷碗摔得粉碎的聲音了,有一雙手,先一步接住了。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看似瘦弱卻牢牢握住了光滑的碗沿。

    它的主人,一襲白紗,身姿英挺,像少年般幹練。

    “那麼到此為止了。”古月白把碗輕輕擱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先生與這位掌櫃之間的私人恩怨就到此為止吧,好歹也看在我們可付了房租的份上,可否安靜一點呢?”她說完後,像似為了放鬆一下氣氛似的,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是、是,您說得對。”待古月白製止了瘋老頭,店老板才好整以暇,討好道:“我這就讓小二準備幾個小菜給您賠不是。”

    古月白點點頭,順著扶梯慢慢往樓上走,她的腳步很輕,但由於一時的安靜,她的腳步聲明顯而又沉重,但,隻是一時罷了,那個不怕死的家夥的聲音又不依不饒響起:“聽俺說一句吧,姑娘,這老板不是什麼好人,夜晚千萬不要外出。”

    夜晚千萬不要外出。

    “砰!”最後的話音淹沒在木門清澈的閉合聲裏。

    “下麵有些吵,怎麼了,月白姐姐?”剛剛進來,她便對上了惋華那充滿疑惑的視線,眼前的少女眉毛微撇,淩亂的頭發證明著她剛剛睡醒,不,應該是被吵醒的。

    “小事罷了。”古月白笑笑,並不做太多的解釋,而是立馬轉移了話題:“對了,阿柳他……”

    提到這個人,少女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淡,不過很快就被她用笑容掩飾得很好:“大夫開過藥方,隻要按時服藥,很快就能醒了。”

    “那便好。”古月白為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幾口下肚後方說出了下文:“我想我們一直忽略了一點。”

    “什麼!?”

    “這座鎮子夾雜在兩座鬧市之間,商人來來往往不奇怪,有外來人居住也不奇怪,問題是……”古月白指指她們兩個身處的這個房間:“究竟是多大的恐懼讓這裏所有的旅店光景慘淡,無人敢居住?”

    這麼一說,惋華想了起來,於是急忙接過話頭:“那天有個老頭醉醺醺說旅店死了人……莫非……”

    她眼前的少女因為自己的推論驚恐瞪大了眼,沒敢再說下去,她害怕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但古月白毅然點點頭,似乎在安慰她要做好心理準備,同樣的,也肯定了她的思路。

    “怎麼……這麼會……”再也無法忍住的悲傷奪眶而出,少女的身子輕輕顫栗。

    “沒錯,死一個人,兩個人怎麼會造成這樣的恐慌,在我們來之前這座小鎮已經陸陸續續死了百來人左右,皆暴斃於非命。”古月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外鄉人敢常駐下來,無論是男女老少,總會在西府井發現屍體。”

    這麼一說的確令人匪夷所思,可事實擺在眼前,讓人無法爭論,無法懷疑,古月白去了鎮上的書院,就是為了求證此事,果然她的推理是正確的,不僅如此,還被她翻出來了個驚天的秘密,或許會與此事有關聯,可她心中的疑問更多了。

    古月白清了清嗓子:“所以,接下來,我們很可能會被滅口。”

    被原本溫暖的夕陽包圍著的惋華,此刻覺得全身發冷,她看看天邊即將轉化為湛藍的霞雲,鄭重點點頭:“月白姐姐安心。”

    古月白看著那張堅毅的臉,又看看隨身不離的寶劍,又一次發出疑問。

    這次,你準備用什麼和我交易?

    夜色來得洶湧,如潮水般向天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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