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58 更新時間：16-04-06 18:03
那個大嬸的孩子哭聲越來越厲害，不住的揉著眼睛，淚水直流。看見如此無助撕心裂肺哭喊的孩子，我就覺得十分心疼。
我一邊輕輕拍打他的背一邊說道：“哎，你哪裏痛無法說出來的話用手指一指可以嗎？”
“哇哇哇……痛……”他將食指指向自己的喉嚨。
“是喉嚨痛嗎？”
“嗯……痛……哇啊……”
這時那大夫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唉麻煩啊，又多了一個病人。”
“啥？”
他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走到小孩身邊，用手捏了捏他的喉嚨，道：“他是被魚刺卡在喉嚨裏了……是吃魚的時候不小心吞了魚刺吧？”
“哇……嗯……”他仍舊一刻不停的在哭。
大夫看向我，用命令的口吻說道：“那，小姑娘，你幫忙去弄些熱水，再去弄些酒來，我又要開刀剖屍了。”
我扯著嘴角不斷翻動眼皮，直覺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他又沒有昏死過去不叫剖屍吧？”
“也是哦。你就按我說的去做，我還要做一些準備，畢竟那魚刺非常大，我的醫用鑷子夠不到他喉嚨裏麵去隻得動刀了……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唉，一天動兩次刀實在晦氣……”
“好吧，我這就去。”
我轉身就去廚房燒水，順便看了看有沒有酒。幸而運氣沒有遠離我，廚房裏存放著好幾壇老酒，準備好一切後便提著它們走回房間。
隻見小孩已經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大夫倒了一碗開水燙了燙手術用具再用酒衝了衝，說道：“放心，我喂他喝了麻沸散，他正陷入美夢中呢，等他醒來後一切就好了。”
麻沸散？我頓時一個激靈，麻沸散不是華佗發明的嗎？難道眼前的人是……
“你……你是華佗先生嗎？”
“啊？你認識我？”他好像眼前戴了一副眼鏡，伸手撓著眼角如同摘下鏡框細眯著模糊的雙眸打量近在眼前的事物一樣。
“那個……聽說過，我隻想確認一下……看起來還真是你啊……久仰神醫大名。”我拱手抱拳拜了拜。
“神醫？”他自嘲似的搖了搖頭：“我要是神醫就不會害得自己母親變成了瞎子！拜托不要稱呼我為神醫了！”
“什麼？”
“啊，不說這些難過的回憶了，救那小孩要緊。”
“嗯。”
其實說起來我蠻不習慣看現場版直播的手術，先前看華佗開刀時那雙布滿鮮血的手就莫名的感到害怕，仿佛全身都被濃厚的血腥味包圍，無所適從。於是我走出房間，帶上門，企圖讓自己逃離眼前這令人難受的畫麵。
口有些渴了，我去廚房弄了些水喝，走到房間門前台階坐下，等著有什麼緊急情況自己也好幫上忙。我無聊的抬頭看著天空，看著漂浮的白雲，耀眼的太陽，不知不覺竟有些累了，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喂，起來啊！別睡著了！”誰在催命一樣的叫我從美夢中醒來啊？
“啊？”我揉了揉還惺忪的眼球，道：“你誰啊？現在什麼時候了？”
“都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那小孩已經治好了。”
“啊？”我開始打量眼前的人影，不是華佗又是誰？再抬頭看看太陽，此時應該到了午後了。
我伸了個懶腰，重重的打了個哈欠，道：“真舒服！華大夫，那孩子的傷已經不要緊了吧？”
“嗯，那是當然，你不是誇我是神醫嗎？這點毛病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要剖開喉嚨，感覺非常危險……那可是要割開氣管和食道啊……”
“這個你放心，都縫了針，隻要過幾天拆了線就會好。”
“我知道華大夫擅長內科手術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啊對了，先前華大夫否認自己是神醫，究竟是為什麼呢？”似乎之前華佗有意無意的提到他好像不喜歡神醫這個稱號，我很想弄清楚。
“看來你的好奇心很強啊……”
“當然，不強怎麼能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真想知道？”他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嗯，但華大夫不願說的話我也不勉強。”
“這件事我從來都沒對別人說過，如今見你這人十分有趣，我想還是將多年的苦水找個人吐一吐也好。”
“願聞其詳。”
“那是我製成麻沸散的時候了，在十年前，我剛研製成麻沸散，當時我娘得了重病，那是腎出了問題，經常生理失禁，我便想出切除一個腎的辦法維持母親性命，於是讓母親服下剛研製的麻沸散。藥效果然成功的讓母親陷入昏迷，我也成功的完成了開刀，但是母親醒來後永遠都看不到我了，看不到這世界一絲光明，母親就此陷入絕望……”
“華大夫，這……”
“母親好幾次想要自殺，都被我攔下來了，在我不停勸說下她終於放下輕生念頭，而我也不斷陪在她身邊。可是，沒過幾年，老母還是熬不過天命，去世了。”
“………………………………………………”
“那次事件之後，我仔細研究了麻沸散，發現是配方藥物成分不對導致藥性相克這才導致母親成了瞎子……我，對不起母親……是孩兒不孝啊……”
我無法寬慰華佗什麼，隻能拍拍他的肩膀，道：“這絕對不是華大夫的錯……因為，華大夫是抱著救母親的心情才讓母親服下麻沸散的對吧？這樣的心情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害人怎麼會有錯呢？再說了華大夫治好了母親讓母親延續了多年的生命這不是很好嗎？”
“母親說過，與其服下麻沸散變成瞎子還不如在當時便已死去……”
“我無法理解……難道活下去就這麼痛苦嗎？我想，華大夫的母親心中應該是高興的吧？因為有兒子陪在自己身邊走過剩下的時光，但她又怕拖累兒子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對吧？”
“你……唉……”華佗別過頭，掩麵而哭。
許久，等華佗心情平複了些，我說道：“華大夫，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可否再去救一個人？”
“今天我累了，等明天你去我家找我吧。我現在還要去抓幾副藥給那女人和孩子服下，你留在這裏幫忙照顧他們吧。哦，忘了說，我家在城西柳葉巷。”
“那也好，麻沸散藥效一過他們肯定肚子會餓了。交給我好了，我可是有著【超高校級的美食家】的稱號喲！我的廚藝絕對有品質保證！”
“不過由於無法從口腔中取出魚刺隻得割開喉嚨取魚刺所以損傷了聲帶，這小孩今後一定會變成口吃。”
“哪尼？”我身體猛地往後一傾斜，壓下去想繼續開玩笑的心情，吃驚的張著嘴。
華佗不再多說什麼，搖著頭走出大門。
這，開玩笑的吧？就因為喉嚨卡了魚刺這孩子就要一輩子變成口吃？老天你讓這孩子遭受魚刺的折磨也就罷了，竟還要用口吃折磨他一輩子嗎？我實在不敢相信華佗說的那句話，像要麻痹自己似的不斷在心裏否認這種結論。命運，太過殘忍了吧？
不多時，華佗將開好的藥拿過來，我按照華佗的囑咐開始熬藥，華佗就自己回家了。我本想去客棧找趙雲說明情況，但想到大嬸母子兩人醒來後無人照顧怎麼辦？於是我隻好鬱悶的拿起掃把隨便掃掃房間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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