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34 更新時間:12-04-23 22:55
“小舒,你去火星接人了嗎?”景舒推開客房門時,幾人正在裏麵打著麻將,她一進門就聽見胡安的抱怨“我都快輸光了,你快來幫我虐阿默。”寧默翹著腿嘴裏叼著根Camel一副痞樣衝胡安寫滿鬱悶的臉燦爛一笑,把麵前的牌一推“胡了。”
“飛機晚點了,下次幫你虐,我好累先去睡。”不可抗力的總是一個好借口,景舒把行李丟在地上倒在床鋪上。
寧默盯著景舒身後的吉恩,放下手中的牌說“妹子,我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我也覺得。”俞徵澤點點頭,打量著吉恩。
“吉恩。德維特,別看我,就是你們想的那個吉恩。你們可以相互自我介紹一下。”景舒沒什麼興致的說,她做了個你們自便的手勢,不再看牌桌前幾人的囧臉。
葉苑和吉恩禮節性的說了兩句便抓著景舒問“小景舒,你什麼時候招惹這麼一個妖孽!!”吉恩這樣的人絕對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那一類。葉苑不得不懷疑景舒在德國到底幹了什麼,怎麼能和吉恩混到了一起去,這個私生活混亂的樂隊主唱,她拉著景舒咬耳朵,眼尖的她看見景舒原本綁著的頭發披散下來,隱約藏在發間可疑的紅痕。
“。。。。。。我去年就認識他了。”景舒含糊著回答,還不住往後靠躲著想要撥開她頭發的葉苑。
“總之,他跟著我們到西藏,然後他從那邊機場離開。我帶他再去開一間房,你們繼續。”景舒拉起吉恩就出了門,有種倉皇逃竄的意味。
景舒拿著房卡找到吉恩的房間替他安置好準備離開“別走了。”卻被吉恩拉住將她按在門板上,吻著她的耳垂,舌尖挑過耳垂後的耳針,那個他替她穿上的耳洞,她有他的標記“陪著我。”
酒店的大床足夠寬敞,可吉恩卻從背後緊緊抱著景舒,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為什麼是我,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吉恩貼著景舒的後背,手臂橫在腰間讓景舒貼著自己,總是溫涼的體溫汲取著景舒的溫度。
景舒的問句像落入水中的顏料一般擴散開來,淡淡的讓人無法虜獲。
“因為你是我的babydoll啊。。。。。。”吉恩聲音裏有濃濃的倦意似乎快要睡著。
景舒輕笑一聲,在黑暗中聽起來更像是嗤笑,她在笑自己的白癡和無奈。就這樣沒有辦法拒絕吉恩,就這樣的留下來想要尋求一個不可能給出的答案,卻忽視了朋友們的擔憂和關心,太糟糕了。‘因為我喜歡你啊’這樣的答案完全是不可能的吧,為什麼還要抱有期待呢。吉恩,他不喜歡你啊,這才是事實,別自欺欺人了。
“阿苑說你昨晚沒回房。”第二天他們停在路邊休息時,寧默站在正在發呆的景舒身邊說。
出神的景舒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怪罪的看寧默一眼“你嚇到我了”她沒有聽見寧默說的話“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昨晚在他那裏過的夜。”寧默語氣不太好,眼神意有所指的瞥向正在和胡安聊天的吉恩。
景舒愣了愣,沉默的靠在車門上開始掏口袋裏的煙,她隻有在煩躁的時候或者是對某個話題避而不談的時候才會想要抽煙,寧默自然的遞給她Zippo。
景舒吸了口煙,才開口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在等待著寧默的回答,他會怎麼想的呢,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隨便?
寧默也沒有說話,隻是玩著手中的Zippo,再等景舒手中的煙燃盡了之後才忽然笑著說“矮油,妹子我也想和你睡!”一麵收起了Zippo,黏在景舒身上。
“喂!”景舒一臉黑線的想要推開勒住她腰的寧默但沒有推開,隻好讓寧默摟住自己,無奈的說“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景舒初中時父母離婚後,家裏總是沒有人,她便住在隔壁小區的寧默家,晚上她總是會勒住寧默哭著慘兮兮直到睡著。
“那時候人家還年少無知嘛!說定了,妹子今晚和我睡吧,哥哥會替你掖被角的!”寧默擺出一個和他那張俊逸瀟灑少年臉極不符合的惡心表情,摟著景舒的肩說,他知道景舒睡覺愛踢被子。
“你死,又欠打了吧!”景舒哭笑不得的推開寧默,其他人見怪不怪的看著兩人胡鬧,隻有吉恩陰著抽起了煙。
“別鬧了,快開路,不然晚上又要睡車裏了!”葉苑走過來催促著,一行人才繼續行往西藏。
那之後,再見到吉恩已經是景舒九月回到柏林的事了,她在吉恩趕通告之前匆匆見了一麵,就回到了舊公寓,這個自己編造的牢籠。
行李被亂亂的堆在門口不想理會,景舒隻是坐在沙發上愣神。
她回想起在拉薩的貢嘎機場“你會回去對嗎?”吉恩的聲音在熙攘的四周依然傳進了耳膜裏。
“對,我會回去。”景舒點點頭“我是你的babydoll啊。”她給了吉恩一個擁抱在他的耳邊軟軟的說,用隻有他們兩人能才能聽到的音量。
吉恩吻著景舒的額頭“我在柏林等你”他說著轉身走進登機口。‘他隻是來尋找他走丟的寵物罷了’景舒看著吉恩的背影想,那抹香氣離她越來越遠,稀薄的和高原的空氣一樣。
回去的路上葉苑開著車“你喜歡他。”這是斬釘截鐵的肯定句。
“是啊,像個白癡一樣。”景舒的承認帶著若有若無的歎息,她令自己走上了一條最無望的路,卻是心甘情願。
“是啊,像個白癡一樣。”景舒把客廳的燈打開,還是回來了,兩個月以前想要離開的決定變成泡影。
景舒翻看著寧默發給她的照片,他們沿路到西藏的各種抓拍,黃鶴樓前的剪影,漢口江灘的夕陽,羊卓雍錯的雪山,大昭寺的轉經筒,在車裏困倦的眉目,幾人玩牌時的大笑,還有各種奇怪的物件。很是寧默的風格,他的審美很奇特,著入點總是另辟蹊徑。
屏幕停留在最後一張照片上,那似乎是在休息時練習演奏的時候抓拍下來的畫麵,她在路邊演奏著大提琴。背景是成海的格桑花,深深淺淺的粉色花朵連成整片,那樣稚嫩而生機的綻放。高原的陽光映出耀眼的光圈,白襯衫,丹青藍色牛仔褲,隨意抓起的頭發在高原的風裏,飛揚的毫不含蓄,她側臉垂目,舒展著笑容低頭演奏,指縫間滿溢出的音符飄向空中。不遠處是吉恩,微長的中發拂在臉頰上,視線牢牢的鎖在她的身上,那是一種複雜溫柔的眼神,伸出手,想要走近卻沒有靠近。
他們隻距離一米,那麼近。他們卻距離一米,那麼遠。
景舒的指尖點在屏幕上,想要透過屏幕撫上吉恩的臉頰“小舒,隻要等到以後回想現在,沒有後悔就好。”葉苑那天對她說,沒有奉勸,沒有阻止。
她不後悔,也不能。如果連自己都後悔,那還有什麼能來支撐著她走下去,還能有什麼能來支撐她愛下去。
夜晚的市郊,靠廢棄車場不遠的空地被用來做‘碰碰車’的場地再好不過,一場人聲鼎沸足以驅散她所有不想碰觸的情緒,雖然隻是暫時,拖一時是一時。
熟人傑德向著走近的景舒揮手“就等你了。”景舒和吉恩一樣喜歡最後踩著點到,雖然這樣的守時很好,但很吊人胃口。
吉恩並不是很熱衷於碰碰車,自從上次帶景舒來過之後就沒有再來過,倒是修會經常約景舒來作為消遣。
“晚上車不好坐你知道的。”景舒聳聳肩,她隻是怕修特意來接她會有些不妥才決定自己過來比較好“我是哪輛車?”景舒順手把包丟在了地上爽快的問。
“隻剩一輛了,不知道你開的順不順手。”傑德說指著廣場邊形單影隻的車。
那是一輛Jeep,頂棚已經不知所蹤隻剩下骨架,傑德主觀的認為這輛車並不適合景舒。他正在考慮修因為這個先天優勢贏過景舒的概率。要知道,修從沒贏過這個柔弱的babydoll,這是件很詭異的事情。傑德很匪夷所思,他一度認為修是故意輸給景舒,但這又沒有道理。
“不,我很喜歡。”這樣的車景舒開起來很順手。
修上半身探在車窗外,看見景舒上了車便把手中的雪茄按熄等待開局。
他其實很討厭在開車時外麵那些應景的尖叫,很煩人。但他卻享受撞擊時的震動和車身鬆散的響聲,不必多慮的思考,隻要憑借本能。
厭煩和享受撞車時,總是要二選一的,總不能因為一些小小煞風景的事情放棄令人愉悅的放鬆。
和往常一樣修被景舒淘汰出局“好在今天我沒押你。”傑德幸災樂禍的拍著修的肩,他已經習慣在有景舒玩的時候直接押景舒贏了,這個babydoll異常的適合這個遊戲。
景舒總是給人一種奇怪的違和感,傑德把賭局的分紅給了她“記得請我喝酒。”他打趣著說。
“隨時恭候。”景舒拎起丟在地上的包,拍掉了灰塵準備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
“我送你。”修接下去的一句話直接截住景舒想要下意識拒絕的話“這個鍾點不好坐車。”
紅色的法拉利靠在路邊出挑的一如既往,完全沒有想要低調的意識。
“。。。。。。好吧。”景舒糾結了一下在太晚回家沒有車坐和坐修的車尷尬冷場中選擇妥協,可這兩種情況她都不願意麵對。她默默低著頭跟在修的身後,景舒還在想著什麼沒有注意到修已經停了下來,鼻尖直直的撞上了修的後背。
她捂著鼻子抬起頭看到修無可奈何的表情“上車吧。”
坐在這輛車上就會令景舒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個傍晚,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修,在發生那樣的事之後,在修的麵前狼狽不堪。
可是她就是懦弱了,她就是膽怯了,在無法麵對的時侯,景舒想到的隻有逃避,躲一時,是一時,這樣自欺欺人的想法足夠讓她蜷縮在自己的殼中,假裝很好。
修隱晦的溫柔讓她迷惑,就連吉恩去中國也必定是修透露了她的去向,修這是在幫助她嗎?又或是這隻是景舒在自尋煩惱,身側的修看起來很淡然,和以往一樣。
“最近忙嗎?”狹小的空間裏修隻是默默的開著車,景舒想是不是該聊點什麼好,打破這種尷尬的狀況。
“老樣子。”修一直如此的話語簡潔,不願在能夠表達意思之外再多說些什麼。
再度的冷場,景舒也不再開口隻是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路燈。還是別多說什麼了,你和他們離的很遠,她這樣告訴自己。
就這樣一路無言直到到了公寓樓下,景舒在包裏翻找著她去西藏的手信,是一把犛牛梳。
“手信,謝謝。”景舒把裝梳子的紙盒交給修便沒有多說什麼,但她知道修一定知道她想說些什麼。
修不是中國人自然不會知道在中國送梳子的含義,古時寓意的私定終身,而今的相思結發糾纏到白頭,可景舒別無他意,對修來說這隻是一份旅行的手信罷了。
“謝謝。”修拆開了紙盒,端詳了一陣,粗糲的犛牛角被手工精心打磨成為粗獷不失別致的梳子“我很喜歡。”他把梳子放進副駕前的抽屜裏,修放柔和的聲音告訴景舒他現在心情很好。
“你喜歡就好,晚安。”景舒回以微笑準備離開。
“對了,舒——”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景舒回過頭用眼神詢問。“去學車牌吧,以後帶你去跑Nürburgring。”修揉了揉景舒的發頂,掌心溫熱安撫了景舒疲憊的心神。
她回來了,回到了吉恩的公寓,代表著她回到了吉恩的身邊。修看著景舒沒精打采的樣子甚至在想把景舒回國的消息告訴吉恩到底是否正確,他隻知道,這樣下去景舒會是第二個自己,重蹈覆轍。
夜的燭火燃盡,歡愉之光躡足站在迷茫的山巔。但那不是曙光,離去存活在留下待死之間,她選擇留下實現這死,心之所向。
“好啊。”景舒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告訴自己,這樣很好,告訴修,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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