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誌——九段情

一張機  第八章 采桑陌上試春衣（8）

章節字數：3933  更新時間：12-05-0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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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青年很健談，婦好也是一副爽朗的性子。一路上兩個人聊得很是投機，蕙雪則在一邊暗自打量著這個青年。“我姓子，單名一個昭。你可以叫我子昭。”婦好說道：“我單名一個好，族中人稱我為婦好。對了，這是我的妹妹——婦邢。”婦好為子昭介紹道。“你好！”子昭衝蕙雪點了點頭，蕙雪也頷首回禮。“你包著絹布不熱嗎？”婦好一行人來到了樹蔭下麵，他們躍下馬準備休息一下。蕙雪將臉上的絹布解了下來。子昭看到蕙雪的容顏，幾乎不會說話了。蕙雪道：“隻不過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蕙雪有些冷淡的對他說道。子昭笑了笑，然後解下水壺走到婦好身邊同她聊天去了。蕙雪冷冷的盯著子昭，手指再也沒有動過，難道是自己弄錯了麼？她轉動著手上的青銅指環，不能否認，婦好很仗義，對自己也很好。也許這就是師父所講的朋友之義吧！這個叫子昭的人接近婦好明顯是別有用心，那麼自己一定不能讓婦好就這樣被別人利用。

    “我帶了蠶種。”子昭對婦好說道。“我們準備一下，然後就養蠶。”族中的女人們砍來竹條交給男人們。然後男人們將竹條編成一個個扁筐。蕙雪手提著籃子去桑林裏麵采集桑葉。蕙雪盡量摘下細嫩的桑葉，一回頭發現子昭靠在不遠的桑樹上看著自己。“你采的都是最細嫩的桑葉，看起來你知道蟻蠶隻能吃最細嫩的桑葉。所以你知道怎麼養蠶。”子昭說道。“所以你不是這個氏族的人！”蕙雪將桑葉放在竹籃裏麵：“看起來我猜的不錯，你來這裏果然是別有用心。”蕙雪雖然帶著淺淺的微笑，但是笑容從來沒傳到眼底。“你戲做的不錯，想來我們住的客棧裏麵就有你的人吧！也隻有婦好這種頭腦簡單的女人會被你所欺騙。”“你很漂亮，也很聰明！”子昭說道：“可是一般男人不喜歡太過聰明的女人。”“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蕙雪提著竹籃來到子昭的麵前：“如果你感做出傷害婦好的事情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子昭看著蕙雪道：“你放心，等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我不會做出對婦好不利的事。”“那樣最好！”蕙雪轉身提著竹籃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桑林深處。

    子昭帶來的蠶種很快便孵化了，在鋪著桑葉的竹筐中。蟻蠶啃咬著桑葉傳來好聽的沙沙的聲音。子昭也熟悉了婦好的整個部落，的確是個富饒的部落。子昭心中暗暗忖道。

    “你來了淨忙著幫我們養蠶了，我都忘了給你接風洗塵。”子昭道：“沒什麼？我四海為家早已經習慣了。”為了避免氣溫太高，曬死幼蠶。子昭用柳條沾了水，撒在蠶的身上。“我感到很奇怪？”子昭問道：“你的部落物產豐富，為什麼非要養蠶呢？你們的獸皮，木材可以為你們換來族中沒有的物資呢？”婦好用指腹輕輕的觸摸著稚嫩的幼蠶。“不加節製的話，木材總有被砍完的一天。野獸也有被殺盡的那一天。離我們不遠處也有一個富饒的小部落。他們不加節製的砍伐樹木，到最後樹木沒有了野獸也沒有。那個部落也毀滅了。所以我們現在已經不再砍伐木材了，等到野獸育仔的時候我們也不再去捕獵。西邊這裏沒有部落會織絹。如果我們部落會織絹的話，我們也可以換來大量的物資金錢。”

    子昭和婦好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而曖昧，蕙雪在一旁冷眼瞧著。子昭是刻意為之，而婦好卻一點點的動了真心。蕙雪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織好的絹布，帶著蠶絲特有的氣味。蕙雪和族中的女人們在桑樹林的樹蔭下晾著織好的絹布，依邪說道：“看起來族長要和這個叫子昭的外族人成婚了。”蕙雪道：“族長有這個意思了嗎？”依邪笑吟吟的說道：“昨天子昭送給族長一匹紅色的絹布，族長並沒有拒絕呢！”在女人們興奮的唧唧喳喳聲中，蕙雪突然湧起一種說不清楚的古怪的感覺。“厭憎麼？”蕙雪晚上一人獨自坐在聖井旁看著天上的星子。為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而感到奇怪。“怎麼？你還不去休息？”子昭看到蕙雪倚在井台上休息。蕙雪道：“你不是也是一樣？”子昭在蕙雪身邊坐了下來，月光下，子昭的眼睛中揉進了星光。“為什麼，你一直在排斥我。”蕙雪道：“我並沒有排斥你，隻是你來到這裏別有目的。”“帝星！”蕙雪一愣，腦海中天帝的聲音回蕩著。“他的命宮主星是紫薇星，看來人間的下一位人皇就是他。”“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天帝的聲音隱去了，蕙雪帶著複雜的神色看著子昭。“怎麼了？”子昭莫名奇妙的看著蕙雪。

    蕙雪忽然綻出一個笑容，璀璨奪目：“我知道你的目的了。”子昭道：“邢，你這是什麼意思。”蕙雪道：“你會成為殷商的下一位帝王。”在子昭驚異的眼神中，蕙雪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草屋。

    婦好的變化，蕙雪一點點的看在了眼睛裏。“喜歡他，就嫁給他吧！”蕙雪看著依邪等人侍候婦好梳妝。在女人們的笑聲中，婦好不好意思的看著蕙雪：“邢，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都我們了……”看著婦好罕見的羞澀，依邪笑的都直不起腰。這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子昭的聲音傳了進來：“婦好，這裏有些東西……”“快，族長，快去開門啊！”屋內傳來了女人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婦好的聲音帶著羞惱：“快走，快走！”子昭將盒子放下，帶著一抹笑意離去了。依邪等人將盒子拿了進來打開盒子一看，盒子裏麵放著一個玉鳳的墜子還有一個小巧的扁平白色石頭圓盒。玉鳳高冠勾喙，短翅長尾，作亭立回首欲飛狀，飄逸灑脫，舒展的長尾自然彎曲，尾翎有合有分，素潔無紋。“好漂亮的墜子。”依邪等人驚呼道：“可是這是什麼鳥呢？”婦好臉上浮著好看的酡紅色，眼睛因為激動而明亮。“是鳳凰吧！”婦好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之色沒有逃過蕙雪的眼睛。“依邪，你們出去看看去集市的人回來了沒有。”依邪等人出去之後，婦好說道：“邢，你能幫我梳頭嗎？”蕙雪點了點頭。她走過去拿著骨梳給婦好梳頭。婦好盯著蕙雪平靜的臉說道：“邢，你怎麼知道這是玉鳳？這是殷商的……”說到這裏婦好沒有說下去，蕙雪說道：“看來你知道子昭是皇族中人嘍？”“你也知道？”婦好轉頭看著蕙雪，婦好的眼中帶著微微的試探：“是他告訴你的？”蕙雪搖了搖頭：“我是從他的星象中看出來的，他的命宮主星是紫薇星。”“你會占星？”婦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接下來，婦好向蕙雪訴說著子昭的抱負。“我原以為，王室中人……”蕙雪在聽了好一會之後打斷了婦好：“你難道不怕他對你有別的企圖嗎？你的部落人丁興旺，物產豐富。”婦好道：“這枚玉鳳是王妃的配飾，既然他想讓我做他的妻子。那麼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蕙雪看著婦好一臉幸福的樣子揶揄的說道：“看起來，你們兩個早就私定終身了吧。連王妃的信物都見過了，那麼他什麼時候冊封你呢？”

    “邢……”看著婦好不好意思的神色，蕙雪不再取笑她了。她打開那個白色的小盒，裏麵是一汪油脂狀的東西散發著香味。“這是什麼？”“茉莉味道的香油，應該是塗在身上的。”蕙雪看了一會說道。“邢，你懂的可真多。”婦好看著小盒的油脂誇獎著。蕙雪掐下花心在油脂裏麵沾了沾然後撩起婦好的頭發準備為婦好擦在耳朵後麵。這時候，蕙雪的小指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婦好耳後有細微的藍光閃過，一個細小的圖案在發著藍光。蕙雪看清楚了那是一株蘭花的紋樣。手指上的紅線浮現出來，紅線越勒越緊幾乎要將蕙雪的手指勒斷了。

     “邢，你怎麼了？”婦好聽得蕙雪痛呼一聲，忙轉過頭來看著蕙雪。蕙雪捂著手指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婦好。“邢？”婦好擔憂的看著蕙雪：“你的手受傷了嗎？”蕙雪扭過臉說道：“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扭到了。我，我先出去了。”說完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天帝！”蕙雪在寂靜無人的樹林裏麵喊著：“你出來，你一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說啊！”

    “吵死了！”明黃的身影出現在蕙雪的眼前。蕙雪瞪著赤炎：“你在我向你祈雨的時候就知道了對嗎？”“所以，朕說過你會後悔的。”赤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蕙雪。“你看著我為我最想殺了的人祈雨？而且還看著我和她做姐妹？”蕙雪眼中噴射著怒火：“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赤炎攤開了手一臉無奈的樣子說道：“不然朕能怎樣？就算告訴了你，你又能做什麼？”殺意在蕙雪的心中愈燃愈烈，天帝道：“你不要被殺意衝昏了頭。紫宸的宿主來了！”蕙雪的身體一震，一道金光過後天帝消失了。

     “邢！你怎麼了？”子昭在遠處就看到蕙雪的身影。蕙雪驀然轉身看著子昭，心中的委屈酸楚將自己的淚水逼了出來。“你怎麼了？”子昭驚訝的看著蕙雪，蕙雪感覺到臉上的濕意，她抬手擦去了眼淚。蕙雪細細的打量著子昭，目光熱烈的令人無法直視。她想從他的身上感覺到屬於師父的氣息。隻是很可惜，自己什麼也感覺不到。就在這時蕙雪手指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這一微笑的牽動帶動著著自己的身體靈魂還有情緒。蕙雪心中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甘。她看著子昭，竭力的壓抑著激蕩的情緒。蕙雪說道：“子昭，你不能和婦好在一起。”“為什麼？”子昭靠在樹上，抱著雙臂的他眼睛裏麵有銳利的光：“我想我應該表現出對她的誠意了吧。也許最開始是因為某種功利的因素我才接近婦好。可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發現她是一個可以廝守終生的好女人。我愛她！所以才將王妃所配的玉鳳交給她。”

     “愛？你愛她的什麼？”蕙雪感到可笑，自己與師父之間永遠隔著一個女人。最早是蘭綺，當她殺死蘭綺之後。以為自己將得償所願的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情感時，沁蘭仙子又出現了。自己和師父那麼多年相依的情感一手被沁蘭仙子打碎了，蕙雪固執的想著。“沁蘭仙子是我的夫人。”“婦好是我所愛的女人。”刹那間子昭和師父的容顏重疊在一起。師父的宿主居然對自己說出了同樣的話，這是她無法忍受的。她不能容忍師父魂魄的宿主愛上沁蘭的轉世。蕙雪說道：“你說你愛她？睜開你的眼睛，我比婦好更適合做一個皇後。我比她漂亮，比她更有才華。我能讓你成為最偉大的王。”子昭輕笑了一聲：“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子昭看著蕙雪：“婦好她是一心一意愛我的，我能看到她的心。她的眼睛裏、心裏裝滿了濃烈的愛意，可是你呢？你的眼睛像深不可測的湖水，我看不到你的心。”子昭的問題讓蕙雪一愣，看到蕙雪發愣的樣子。子昭說道：“如果這是考驗的話，那就太無聊了。邢，你趕快回去吧！婦好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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