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誌——九段情

一張機  第二十三章不肯放人歸（3）

章節字數：2906  更新時間：12-06-10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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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蕙雪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站在孟婆的身邊。孟婆飽含深意的看著她：“你回來了！”蕙雪點了點頭。“還真是鐵石心腸啊！”孟婆看著一個個孤魂喝下湯，他們的眼神漸漸的又明澈變為渾濁，又由渾濁變成嬰兒般明淨。蕙雪冷淡的說道：“這沒有什麼，子昭隻不過是師父魂魄的宿主。”孟婆飽含深意的看了蕙雪一眼：“子昭對你的排斥是與生俱來的。我想你也猜到了吧！”蕙雪衣袖中的手忽然握緊，指甲再一次的刺入掌心。“值得麼？”孟婆搖了搖頭。“多情總被無情苦。”蕙雪道：“我隻知道我現在的選擇沒有錯。”蕙雪不想在這裏待下去，她轉身向明鏡台走去。孟婆用木勺在鍋裏攪一攪，然後舀起些許湯水。湯水很少，裏麵摻雜了些許紅色。宛如血滴在裏麵一般。孟婆將木勺放了回去，抬手理了理散亂的發絲，神色悲憫的看著蕙雪的身影。子昭睡了很久，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纏綿在心中數日的悲痛的情思散去了一些。他去了碧遊宮，桂心神色焦急的對子昭說道：“陛下，我們到處都找不到邢夫人。”子昭看到婦邢的案幾上堆滿了竹簡和龜板，他走過去拿起了一塊，這一塊隻刻了一半。隻是一眼，子昭便扔下了龜板。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將這裏封起來，將所有的竹簡和龜板都燒掉。”碧遊宮又一次被封了，對於邢夫人的失蹤。朝中大臣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緘默。    梵炎看著手中刻了一半的龜板嘴角咧開了，眼中的黑氣越來越濃。地上躺著一個身著宮女服飾的女子，女子的眼睛因為驚恐而圓瞪。女子身邊散落了一地的金銀，胸口的匕首冷卻了女子的身體。

    子昭派出了貼身的侍衛去秘密鴆殺戍邊的兒子祖庚，沒有想到祖庚早一步離開了。隨即子昭便昭告天下，以祖庚謀反為名撤消了他的王室身份。數年來的征戰，同樣也給殷商埋下了隱患，因為過多征戰，百姓們一直得不到修養生息。而俘獲的奴隸也大大的加重了殷商的負擔。子昭采取了最為簡單的方式去解除這一負擔，他為婦好舉行的一係列的祭祀，以俘獲的奴隸為祭品向婦好的在天之靈乞求著殷商的國泰民安。就這樣，子昭將恐懼仇恨的種子播撒在奴隸們的心中。

    公元前1192年，在位59年的子昭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他逐漸將自己的權勢移交給了孝己。更多的時候，子昭會邁著蹣跚的步履走到婦好的享殿和依邪、桂心靜靜的坐著。“怎麼不見依邪？”子昭看著一身黑衣的桂心聲音很大的說道。桂心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她歎了口氣：“陛下，依邪一個月前就已經走啦！”“胡說！”子昭很生氣的說道，他一指桂心的身邊：“依邪明明就在這！”桂心驚訝的向身邊看去。看到桂心驚恐的樣子，子昭嗬嗬笑了。“陛下，您真是……”桂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子昭。他費勁的坐在桂心身邊：“都走了，今年年初傅說走了，緊接著是禽再下來是依邪。可能接下來就是我。”桂心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陛下，為什麼你不喜歡邢夫人。”子昭也沉默了，然後他說道：“婦好是我這一輩子最喜歡的女人，我不可能喜歡別人。”“可是您為什麼當初要讓她做您的妃子呢？那些年，我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子昭嗬嗬笑了：“因為一個賭約。”“賭約？”桂心不解的看著子昭。“當時，邢說我會因為選擇婦好做王後而不選她而後悔。於是我就想將她留在身邊，想讓她看一看我會不會後悔。”子昭有些得意的說道：“你看，我從沒有後悔過。”看著宛如孩童的子昭，桂心有些無奈。她攙起子昭將等候在殿外的宮人傳了進來，看著宮人們將老邁的帝王攙回寢宮。桂心慢慢的走到了碧遊宮前，風吹亂了她花白的長發。桂心的眼裏飽含淚水。

    子昭睡睡醒醒，在睡夢中他夢到了很多過去的事。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寢宮裏已經是漆黑一片了。“掌燈！”子昭連喚了幾聲，卻沒有人過來。寢宮內外寂靜的令人恐怖。這時，一個人舉著燈向子昭走來。在燈光的照耀下，子昭看清了來人。“父王！”陰梟的聲音在子昭的耳邊響起，一張酷似鬼方郡主的臉出現在子昭麵前：“那琪格？”來人咧嘴笑道：“原來父王還記得我的母妃啊！”祖庚看向子昭的眼神裏麵充滿了怨毒：“你最疼愛的兒子已經死在了我的劍下，現在該輪到你了。”子昭看著祖庚微微張了張嘴，祖庚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上繪著古怪花紋。忽然祖庚後頸一痛，身體一震倒在了地上。匕首‘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一聲低語之後，子昭床前的燈亮了起來。“你來了！”子昭看著蕙雪說道：“你看，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不後悔娶婦好做妻子。”“你還記著，我早就忘了。”蕙雪走到子昭的身邊：“我告訴過你，殺了祖庚。”子昭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孝己仁愛，可是他沒有做為帝王的狠厲。其實在看到你給的預言之後就知道這無法改變了。”“要我殺了他嗎？”蕙雪提著劍指著祖庚。子昭搖了搖頭：“不需要這樣，這是我欠他們母子的。反正我馬上就要和孝己見麵了。”蕙雪道：“可是你知道祖庚的這把匕首上下了詛咒，一旦他刺下去。你就會永遠變成畜生，不生不死。”子昭道：“看起來我這個父親做的很失敗啊！也不怪祖庚這樣恨我，如果當初我給祖庚多一些關愛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蕙雪放下了長劍，子昭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吸也越來越微弱。“其…其實，我這一輩子後悔過。就是當初將你貶到井方，我怕最終會……”話音到此戛然而止，蕙雪彎下腰撿起了匕首。

    “邢夫人！”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傳入蕙雪的耳中，蕙雪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白發婦人向自己走來。“桂心？”蕙雪疑惑的問道。“夫人！”桂心激動地說道。“您回來了，我知道您肯定會回來的。”蕙雪沉默的看著她，伸出了手：“跟我走吧！”“走？我又能去哪裏呢？”桂心看著蕙雪：“我所愛的人就埋葬在這裏，我要留在這裏陪著他。”蕙雪道：“我這次回來是因為你，你當年錯過轉世如今不能再錯過了。”桂心打散了發髻，重新梳理起來。她將頭發齊根梳起，盤出了華美的發髻。她對惠雪燦然一笑：“我隻是聽從他的話要一直留在這裏呢。”蕙雪收回了手：“你隻不過是一個犧牲品。你的靈魂被困在這裏無法轉世，總有一天你會被消耗殆盡的。況且……”蕙雪道：“這個王朝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麼？”桂心走到蕙雪麵前，從她手中拿過匕首。“我不後悔。”

    

    “怎麼？妹喜的靈魂你沒有帶回來麼？”陸修遠看著蕙雪道。蕙雪搖了搖頭：“她不肯回來我有什麼辦法。”蕙雪出了一會神然後盯著陸修遠：“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陸修遠摸不著頭腦的問道：“又怎麼了？”蕙雪道：“妹喜是殷商的開國帝君獻給夏桀的，夏朝毀滅之後。他為了占有妹喜，居然修改了妹喜的記憶。後來妹喜被王後殺死，靈魂生生世世困在殷商的王宮裏。因為沒有了最初的記憶，所以她無法轉世。”陸修遠苦笑道：“何必打翻一船人呢？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再過若幹年，你再去看殷商的結局吧。”

    武丁死後，他開創的太平盛世，沒能長久延續下去。祖庚、祖甲以後諸王，特別是帝乙帝辛時期，國內矛盾十分尖銳，四方諸侯也起來反叛。麵對這種情況，商王帝辛（紂）不思改變，不聽忠諫，一味追求驕奢淫逸的生活，進一步激化了國內矛盾。同時，他窮兵黷武，調集大軍征伐東夷，加重了民眾的負擔，也使國內兵力空虛。周武王的大軍打到商郊牧野，商紂王才組織力量，倉促應戰。結果，商王的軍隊毫無鬥誌，“前徒倒戈”，為武王的軍隊開道。帝辛看到大勢已去，逃到鹿台，拿出珠玉寶貨自焚而死。商王朝就此滅亡。世人皆傳，殷商末世有妖狐化為美女禍亂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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