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0 更新時間:12-04-09 21:41
被神鬼附身古已有之,被亡犬控製似乎鮮有聽聞,可惡!區區一條狗,居然企圖霸占人的身體,狂妄至極!真是人善被人欺,連狗也來分一杯羹,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我是病貓!
我幹脆兩眼一閉,兩手一合,兩腿一盤,就地坐下,默背起了《般若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天生的體質單靠外力保護不是長久之策,因此我從開口學說話起便被教育凡是遇到汙穢不淨之物時,隻要在心中不停默念此經便可化語言為力量,與之抗衡,不能將其消滅至少也能將其趕走。
好吧,我還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別的小朋友背唐詩呢,我一張口,沒把老師嚇傻。從此在幼小的心靈裏留下陰影,不到萬分危急,我不會用這招。我的力量漸漸占了上風,它在痛苦地哀嚎著,瘋狂地逃竄著,聲音相當淒厲,卻依然不願意離開我的身體……
“喂,你在做什麼?”
龍擎蒼一腳邁進來,壞了!
“額”在接觸龍擎蒼氣場的一瞬,好像有一根緊繃的弦刹那間斷開,我的意識在萬分之一秒內徹底敗北。此人果然是我的災難啊!
“汪!”身體被一條狗霸占,不論將來變成一個怎樣的大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注定成為我輝煌人生中一個難以抹去的汙點。
“發財”從地上“咕嚕”爬起,四“腳”著地,伸長脖子,搖頭擺尾(如果有尾的話)非常興奮地衝著龍擎蒼吠了一聲。
“汪汪!汪汪!”(還旺旺,幹嘛,又不是大過年的,旺什麼旺)我都不敢去看龍擎蒼和他手下們的表情了。後腿屈著,屁股上翹,搖頭吐舌“哈哈”,一副使勁討好主人的忠狗樣。
龍擎蒼:“你在幹嘛?”
“汪汪!汪汪!”
“發財”試圖接近龍擎蒼,可是手下們十分戒備地防著,“發財”向前邁出半步,他們就舉高武器,嚇得“發財”又縮了半步。三番兩次試探之後,“發財”知道不能靠近,於是喉嚨裏發出“嗚嗚,嗚嗚”可憐的哽咽,在原地打轉,大眼汪汪地瞅著龍擎蒼,卻遲遲不敢向前。
“你們退後”龍擎蒼命令。
發財:“汪!汪!哈哈,哈哈”
龍擎蒼:“過來”
“發財”屁顛屁顛地過去。
龍擎蒼:“左手”
“發財”把“右爪”放上去。
龍擎蒼:“右手”
“發財”把“右爪”放下,把腦袋靠上去,蹭蹭。
龍擎蒼摸摸:“嗯,GOODBOY。”
天啊,我居然會輸給一隻左右不分的笨狗真是豈有此理!
“真的是……發財?”
龍擎蒼似乎信了,任由“發財”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
“發財,你為什麼突然就走了?”
“汪汪!汪汪!”
“發財”咬著龍擎蒼的褲腿,把他帶到後花園,然後,跑進狗屋裏咬出一個舊舊的球,衝著他“汪!汪!”興奮地叫著跳著。
龍擎蒼:“你還想玩拋接球嗎?”
刀疤:“發財生前最喜歡玩拋接球了。”
阿彪:“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要哭了。”
王醫生已經淚流滿麵:“太感人了……”
於是,在後花園,一人一“狗”玩了整整一夜的拋接球遊戲。
終於,我感到“發財”盡興了,它的力量在迅速減弱,逐漸剝離我的身體,什麼?你有話要對龍擎蒼說?這是你深藏在心底多年的話,不幫你說就賴著不走?好吧好吧,我幫你說就是了。
狗屋漏風,墊子太硬,洗澡水溫度太高,指甲修得太短不方便,比起豬骨還是覺得牛骨口感好,鄰居家的貓晚上太吵最好閹了它一了百了等等,你話也太多了吧,基本上都是抱怨,誰管你啊!
最後的請求?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日行一善、積善成德嘛,說吧。什麼,還要多加一句,你有完沒完?撿重要的說!
誒,是這樣嗎?噢噢,你確定是這兩件了,沒別的事了?好的好的,我會轉告他的,你就安心轉世去吧。
龍擎蒼:“發財?發財?”
我睜開眼睛:
“不好意思,是我,你的發財已經走了。”
“?!”
“它走之前有話要跟你說。”
不僅龍擎蒼,所有在場的人直到此刻都還處於極度驚訝和不可思議中,而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將今晚發生的一切趕快忘掉!
“說之前能不能先回屋裏,”
我縮了縮脖子:
“外麵真的很冷。”
“你能先答應我一件事嗎?”
龍擎蒼坐在離我三米開外的椅子上,我則躺在裏麵的床上,現在我的精神虛弱得很,要再來點什麼可真是招架不住了。
“要跟我講條件?說來聽聽。”
“能不能麻煩你以後一直跟我保持這個距離?”
龍擎蒼想都不用想,回答:“可以。”
“那就好”
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將“發財”托付給我的話全盤托出:
“第一,它說感謝你當初在天橋底下撿了自己,要不是你,自己早就餓死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不能親口告訴你,是它此生最大的遺憾。”
刀疤:“發財!”
阿彪:“多麼重情重義的忠狗啊!”
王醫生:“對不起,我忍不住又要哭了……”
“第二嘛,它說你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死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了。那天晚上你和黑山組的老大一起喝酒,全喝趴下之後你手持半瓶伏特加搖搖晃晃來到後花園,在花壇裏小解之後,嘴裏嚷要回屋裏繼續喝結果卻倒在狗屋前睡過去了,半瓶伏特加一沒拿穩就全倒在狗幹糧裏了。結果它晚上起來迷迷糊糊吃宵夜一口咬下去被濃烈的酒味給嗆了一下,狗糧卡在氣管裏,一口氣沒接上,硬是活活給憋死了……”
咦?為什麼在場所有人除了龍擎蒼都嚇得麵如死灰、瑟瑟發抖、縮到門口,王醫生還在後麵使勁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說了(?)
“發財還說雖然特地沒走留下來告訴你這個事實,但請你不要誤會,它不是對這件事懷恨在心才這麼做的。這條命既然是你撿的,死在你手裏它也死得瞑目了。
雖然每次扔球你總是扔太遠,害它跑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它體重一天比一天增加,腿腳一天比一天不靈便,但是和你一起度過的時光還是非常快樂……”
唉,本來隻答應說兩件的,算了,幫人幫到底、送狗送到西,最後還是全部說出來了。說完,我鬆了一口氣,卻見龍擎蒼臉色陰沉地站了起來,向我的床走了過來。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急了:
“說好要保持三米距離的!”
龍擎蒼:“我有說過嗎?”
“你你你你剛剛才答應的!”
我更急了:
“你們說是不是?!你們也聽到他說‘可以’的對不對?!”
在場的人全體沉默了,連王醫生也扭過臉去,裝作沒聽見,掏出紙巾來擦眼鏡。我明白了,跟黑社會講約定講信用是多麼荒誕可笑。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縮到床的一角,後麵是牆,退無可退。龍擎蒼的臉色確實不好看,可是與我何幹!我不過是受狗之托傳話罷了,他怎麼能遷怒於我!龍擎蒼伸出手,肯定要被打了。於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我隻好緊緊閉上眼睛,雙手抱頭,做好挨打的心理準備。
“……”
龍擎蒼的手落下,在我的頭上,使勁揉了揉我的頭發,然後,又揉了揉。僅僅如此,咦?!僅僅如此?!不打我嗎?我疑惑地抬起頭,卻隻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似乎覺有幾分孤獨,是錯覺嗎?我打了個哈欠,來不及多想,很快就甜甜地睡了過去。
醒來,已是第二天正午,暖暖的陽光撒滿整個房間,這是我來到龍家大宅之後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不對,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我向王醫生借了手機打給父母,已關機!打給震,還是關機!
打給唐逸軒、段叔叔、季叔叔……所有可能知道情況的人,不是關機就是未能接通!我坐不住了,西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醫生:“大師,您這是要去哪啊?”
“四處走走,這宅子真大,昨天隻逛了一半,好像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綁好鞋帶,順帶看看腳脖子,昨晚幾乎覆蓋整隻小腿的黑印已經消失無蹤:“總不能老在屋子裏坐著吧。”
王醫生:“讓刀疤和阿彪給您帶路吧,龍家大宅方圓幾裏,分門別院也多,一天半天走不完。您身體還很虛,注意不要累著。”
“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應著,帶著刀疤和阿彪出來了。
我,撒謊了。
昨天借著到處走的機會我就留意了——大宅東麵盡頭有一堵牆,不但長到不見首尾,而且足有兩個人高,規格大小與其他隔牆明顯不同。我猜,那應該是龍家大宅和外麵的分界。而且,有一處,挨牆放著一個養荷花的大缸,缸沿高約一米,缸裏麵是幹的。
“哎呦,不好,我的肚子!一定是中午的魚不新鮮,不行不行,憋不住了!”我捂著肚子裝作疼痛難忍的模樣,直跳腳:“我去那邊廁所解決,太臭了,你們在這裏等等。”
我的演技太完美了,刀疤和阿彪絲毫沒有懷疑,原地坐下抽起了煙。成功擺脫監視,拐過彎,來到東牆下,小心翼翼踩上缸沿,和我所想的一樣,伸手夠得著牆頂,隻要用力,整個人就上去了。
自由的世界啊,我回來啦!
見鬼的黑社會,沙又那拉!
啊咧?我坐在牆頭,隻見牆的另一邊綠樹紅花、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假山石徑一派蘇州園林的景致,整一個畫一般的世界!難道這邊還是龍家的地盤?或是龍家的鄰居?
我猶豫了,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下去。
“你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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