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85 更新時間：14-05-27 20:52
身體凍結了嗎？為什麼我還有意識，為什麼我還能聽見大家的聲音，還能感覺到疼痛？
“怎麼回事？”雲楓鎖眉望著躺在通體晶瑩的水晶榻上蒼白憔悴的人兒問道，低低的聲音因擔憂而顯得微微急促。
芸兒與漣漪倆人不約而同的同時抬頭看去，隨後先後不一的各自低下，皆無一人開口。
雲楓看著沉默的三人不禁怒上心頭，對著眼前的漣漪似是吼道：“漣漪。”
昊天站在榻邊定定的注視著靜躺在水晶之上的凝雪，從剛才到現在除了進屋時的那聲雪兒外再無任何語言，隻是靜靜的靜靜的注視著。
“少主。”漣漪閃避著雲楓炙熱的目光遲遲不語。
“說話。”雲楓握緊拳頭極力控製著心底那股不安的情緒。
“姐姐。。。姐姐她。。。”芸兒咬著下唇似在猶豫不決。
“行了，我說吧。”一旁的飄絮忽然抬頭說道，望向身旁閉目而睡的凝雪深吸了口氣，“姑娘她中毒了。”
“是什麼？”雲楓低低的問道，握拳的手已開始泛白。
昊天依舊靜靜的看著眼中的女子，似乎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
“應該是師傅說過的。。。。。。”飄絮偷偷注視著雲楓的表情，咬咬嘴道：“白雪之眠。”
“白雪之眠。”雲楓淡淡的笑道，指尖陷入皮膚，蒼白的指縫間有絲絲液體流出。
“雲大哥。。。。。。”芸兒皺著衣角低低的輕語道，閉上眼似是不忍似是疲憊。
“我來吧。”雲楓看著水晶榻上交疊的雙手，視線不移的對漣漪說道。
漣漪鬆開輕握的手慢慢的從水晶榻上站了起來，默默的退到一邊。
雲楓就著漣漪讓開的位置坐下，凝望著毫無血色的凝雪輕輕握住她的手心，十指相扣。
芸兒看著雲楓專注的神情黯然低頭，悄悄的隨著飄絮二人離開了這個寂靜的房間。
屋內的三人，一個安靜的閉幕躺著，一個坐在榻邊專注而靜靜的凝望，另一個則依舊直直的站在一邊毫無變化的望著安靜沉睡的女子沉吟不語。
“有辦法嗎？”良久，昊天才淡淡的說道，低低的聲音中恐懼多於期待。
雲楓閉上眼，道：“會有的。”
“那。。。”昊天鎖著眉猶豫不決的看著難得安靜的凝雪道。
“告訴她。”雲楓不假思索的說道，看著眼前的女子微微笑道：“不然這丫頭又該胡思亂想了。”
昊天了解的淺淺一笑：“還是你考慮的周全。”溫柔的看著熟睡的女子，語帶不舍的低低說道：“我去告訴她們。”最後留戀般的深深望去，淺淺無力的一笑。
雲楓溫柔的看著映入眼底唯一的輪廓，伸出空閑的另一隻手輕柔而緩慢的梳理著凝雪額前的碎發。手停留在一旁，俯下身輕吻上凝雪的眉心。
凍結的寒意在他溫柔的靈力中漸漸暖卻，身體也似解凍般恢複了主導權。
感覺到指尖的微微顫動，雲楓輕輕的笑著等待眼前的人兒睜開她那雙堪比星辰的眼睛。
睜開雙眼看見的是他宛如春風的淺淺笑臉，那麼的輕柔與溫暖，仿佛融化了全部的冰冷。
“醒了。”雲楓淡淡的淺笑著，聲音如細水流過般柔和。
“恩。”我點點頭，隻是淡淡的恩了一聲，
“怎麼這麼安靜？”雲楓故呈疑惑的問道。
“明知故問。”我略帶不滿的看著他，聲音因疲憊而略顯無力。
雲楓沉著臉，嚴肅的說道：“中毒了。”
“哦。”我隨意的答道，滿不在乎的樣子。
“嚇到了？”他淺淺的笑問，很是自然的把我的淡漠理解為害怕。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淡淡的質疑道：“怎麼會中毒？”
雲楓麵下一沉，鬆開扣住我的手思索著說道：“也許是他。”
“他？”我不解的問道，猜測似的壓低了聲音，“是指魔君嗎？”
他看著我的眼裏沒有驚訝也沒有笑意，隻是淡淡的不確定和深深的迷惑。
“也許吧。”雲楓閉上眼似是呢喃的說道，現下除了這個可能他已想不到其他。簡單與複雜之間其實隻相差一點，可獨獨這一點總能輕易的迷惑視線。
“哦。”我淡淡的呼應道，似是漫不經心。
他看著我漸漸泛起了笑意，我知道他又曲解了我的表情。
“沒事的傻瓜，琪芸已經幫你解了。”他戳著我的眉心，含著淺淺的笑意。
我定定的看著他想從他的眼裏找到一絲異樣。
“雲楓，我中了什麼毒。”看著他的眼睛，我正色的問道。
“寒毒罷了。”他不加思索的立即答道，卻不知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明了，哪怕我剛才並未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點點頭，笑道：“會醫術就是好，不然這小小寒毒還不把我給毒死。”明知他在騙我卻不去戳穿他，任由大家各自痛苦。
“笨蛋，哪有這樣咒自己的。”他看著我一臉無奈的樣子。
我不以為然的笑道：“童言無忌嘛！”
“童言？”他又氣又笑的看著我，道：“你多大了？”
“未滿十八。”看著他狡潔的笑道：“在我們那我可還是未成年人哦。”我搖晃著頭一臉得意的樣子。雲楓，若是說到演戲，你遠遠不及於我。輸給一個隻偽裝了7年的女子，你的那千年道行真的不值一提。
他笑著搖搖頭，伸出手柔聲說道：“把手給我。”
“啊？”看著他攤開的掌心不知他是何用意。疑惑的笑著將手輕輕搭上。
微笑著輕握住手心的溫柔，看著眼前含笑動人的女子不禁思緒萬千。
“閉上眼。”他輕柔的對我說道。
“裝神秘。”我疑惑的眨眨眼不滿的笑道，輕輕合上雙目。
雲楓微微一笑，低下頭從腰間取出一個不知是何的藍色物品，深深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將那水藍輕輕握住。
如水般輕柔的觸感卻不覺冰涼的從指尖慢慢滑落腕中，不等他開口自己睜開雙眼，盯著手上的鐲子詫異的抬頭而問：“這是？”水藍的光澤如清澈的海水淡藍的天空，每顆寶石之間的空隙雕刻著精美的紋路，蘊含著輕柔的靈力。直覺告訴我這絕不僅僅隻是一個手鐲這麼簡單。
“你的禮物。”他看著我吃驚的表情淡淡的笑道。
“禮物？”我不解，“什麼禮物？”
“笨。”他搖搖頭，“昊天告訴我你是春分的生辰。”
“生辰？”我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的伸出一指禪，“你是說生日禮物？”
“恩。”他淺笑著點點頭，不容質疑。
“昊天。”我低低的喃道：“笨蛋，他居然還記得。”
“不過它不僅僅隻是一個生日禮物。”他執起我的手，看著手腕上的水藍笑著問道：“知道它代表什麼嗎？？”
我搖頭，“代表什麼？”
“那是我從前的父親水神公共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之物。”說著慢慢放下了手，抬眼淺淺的笑著。
“那。”我微低著頭看著腕上泛藍的鐲子抬眸而問，心亂七八糟的胡亂跳著。
雲楓微微一笑，溫柔而耐心的解釋道：“我送給你則代表你是我慕雲楓認定的妻子。”在她麵前他似乎格外的溫柔格外的愛笑。
“妻子？”我有點受刺激的呆呆喃道。妻子，這是一輩子的承諾，而我此時已不知道該喜該悲。
“是，我的妻子。”雲楓肯定的凝視著我的眼睛，輕聲許下一生。
我微微一笑，心裏卻是微微一悲。他不肯坦白的原因讓我了解到，幸福總是以光速從你麵前劃過，你抓得住一時卻抓不住一世。既然幸福如此短暫，那麼在抓住的時候一分一毫我也不會放鬆與錯過。
“誰說要做你的妻子了。”低下頭嬌羞的笑著，蒼白的臉上似也泛起了絲絲紅潤。
“哦。”雲楓微微挑眉，“那還帶著我送你的鐲子。”
我立馬瞪了他一眼，道：“還你好了。”說完裝作要取下來的樣子。
“喂，你幹嘛不阻止我。”我瞪著一臉愉悅的雲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個人一點也不配合，他就算準了我不會取下來嘛！
“你又沒真要這麼做我阻止什麼？”他不解的笑道，眼中不乏促狹。小樣，居然還給我裝出一副困惑不明的樣子，信不信姑娘我現在就落跑給你看看！
我又在鄙視的瞪了他一眼，輕觸著手腕的冰藍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們水神都很喜歡人類嗎？”
雲楓聞言輕笑，搖搖頭肯定的疑問道：“飄絮說的。”
“你這個少主當得還滿稱職的嘛！”這麼了解，也不怕我吃醋的。“那你這個兒子又當得如何了？”
“。。。。。。有朦朧的記憶，也有聽到的回憶。”他似乎也沉入了那樣的回憶中，嘴角揚起絲絲滄海桑田的笑意。
將頭輕輕靠在他的後背，閉上眼淺淺的笑道：“跟我說說你的母親吧。”
“不管是在哪種印象中，我都覺得我的母親是一個跟你一樣傻的傻瓜。”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但我想一定是微笑著的，不管是淡淡的惆悵的幸福的還是痛苦的，不論何種卻一定是微微笑著的。“櫻花凋零時才是最美的時刻，和記憶裏微笑著看著花落微笑著等待花開的母親都是一種傻瓜不是。”雲楓微微側過頭輕輕移開身後的女子，注視著她的眼睛微微淺笑道，語氣卻是出奇的鄭重：“雪兒，你想要永恒的生命嗎？”
我不解的看著他，無法明白他此問的用意。
“若我找回幽水幻境恢複了神力，那你嫁於我便有了跟我分享永恒生命的權利。”他注視著我認真而又嚴肅的問道：“你願意嗎？”
我定定的看著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他的問題看似簡單的兩三字卻叫我無從回答。永恒？到底什麼是永恒？天長地久，生生世世？“雲楓，你永恒的定義是什麼？”
他似是沒有料到我有此一問，震驚之後是良久的思索和無聲的回答。看著他微微搖頭，我淡淡一笑，似從他的答案中找到了我的答案，也找到了那個關於櫻花和永恒的選擇。
“雲楓，我與你母親的答案一樣。”我淡淡的笑道：“我對永恒的定義就如櫻花一般。”
他並不驚訝於我的回答，好似他早已知曉般。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垂下頭低低的喃道：“或許你會覺得我很奇怪吧，世人都渴望著永恒而我偏偏選擇了瞬間？”
他握過我的手，柔聲的說道：“我知道你要永恒是什麼。”
“是什麼了？”我抬起頭，困惑不已的低低而問：“連我都不知道的答案，是什麼了？”
“是超越永恒之上的永恒，始終不滅的痕跡。”他輕聲的說道，仿佛也不敢確定。
“永恒之上的永恒？”我一字一句的喃道卻越發的困惑。瞬間是永恒，恒久是永恒，哪怕從未擁有的也是永恒。那麼雲楓，你不敢確定的原因是否與我一樣，在等待著，等待著你我所創造的永恒？
“雲楓，你真的執意要做回神嗎？你真的要與魔君對抗嗎？”我擔憂而不解的問道：“做回了神好多事便由不得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與逃避的，在麵臨選擇時你又該如何？”我停頓了一下，看著他嚴肅的問道：“若是有一天要與我選擇，你會怎麼做？”不去理會他震驚的目光，也不等他的回答繼續說道：“我並不是想要答案，也並不是想要什麼承諾。雲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將來你很有可能會遇到與之相似。。。。。。或者相同的選題。”深深注視著他，把他所有的變化一一收入眼底，“雲楓，你當真能選對嗎？這個沒有對錯的答案你當真能夠選擇嗎？”
他神情複雜的看著我，眼中的情緒究竟意味何意我已不想再去探究，因為隻有真正麵臨抉擇時才會知道的答案我又何必去了解，隻是我要他知道，將來對於他而言意味著什麼。將來，或許我已不能和他一起麵對。。。。。。
“雪兒，你這是怎麼了？”他雙手伏在我的雙肩，擔憂而不明的問道。
我搖搖頭，微微笑道：“我沒事，我隻是想要我愛的人幸福。”
他似是明了又似是迷惑的淡淡一笑。雙手微微用力將我帶到他的眼前，鼻尖相碰，“隻要你在我的身邊，我就會幸福。”
是感動亦或悲傷。他捧起我的臉用拇指輕輕摸去我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一如往常一樣在眉心中央輕輕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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