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30 更新時間：14-05-27 20:53
昏暗的魔界一如往昔般死寂，離簫站在空曠的大殿之上，默然不語的等待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打破沉默。
“離兒。”低低帶笑的聲音帶著難以言語的詭異，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無法探到他真正的情緒，暗紅的眼眸仿佛來自修羅地獄般殘酷。
“父親。”離簫微微低著頭，眸子裏是千年不變的默然。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是魔界的主宰人卻從來不是自己的父親。他不是生來冷漠，隻是被這個冰冷的魔界腐蝕同化。他的父親就像魔界的其他人一樣，從幼年的不解到接受再到默然，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他似乎已經忘了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隻是習慣性的稱呼道。
“去你然姨那了嗎？”慵懶的聲音似漫不經心。
“是。”短短的一字並不是敷衍，而是他將近千年的習慣。對於他的要求，他總是當做命令去遵從，就像魔界的眾人一般。
魔君淡淡的一笑，道：“若是無事就多去陪陪她吧。”
“是。”語氣依舊字句依舊，就連眼裏的表情也絲毫未變。
“好了。”魔君閉上眼，用疲憊的聲音說道：“你下去吧。”
“是，孩兒告退。”微微點頭，退出了這壓抑的空間。隻留下那殘酷的暗紅不明所意的淡淡笑著。
沒有任何的光亮，昏暗的魔界似陷入了睡眠，魔界的族人不知是習慣了了，還是這暗夜中有著一股看不見的光亮？
依夕站在粗壯的鎖橋之上，靜候著她唯一認可的少主，純黑的束腰衣裙將她的纖細展露無疑。
“主上的心思我真是越來越弄不明白了。”炫明背對依夕而問，淡淡的語氣淡漠無痕。“既是誌在必得卻為何又表現得那般的不經心。”
依夕淡淡一笑，“我連那個我們誕生的原因都弄不明白，更何況是主上的心思。”
“依夕。”炫明淡淡的喚道，聽不出情緒。
“我知道，我失言了。”依夕無奈的笑笑。質疑自己誕生的原因，不是很好笑嗎？
“不。”炫明轉過身，神情雜亂的說道：“你說的沒錯，這也是我近來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依夕定定的看著他，似是不敢相信。“你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和我說話了。”柔柔的一笑，似是感慨似是回憶的說道：“自從那以後你便再沒有和我說過這樣的話，除了練功就是一個人靜靜的發呆。”
炫明微微閉上眼，似也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進行著，不管以何種方式。”依夕看著炫明，“隻是炫明你知道我有多想回到從前，有多想隻做個普通人。”嘴角泛起一絲向往的苦笑，“哪怕我早已輪回。”
炫明定定的看著依夕，突然道：“我們不是朋友，是夥伴。”
一愣之後是瞬間開放的美麗，依夕展開笑靨，如暗夜中悄然盛開的黑色百合。“不會背叛，不會離棄，生死相係的夥伴。”
炫明輕輕的點點頭，嘴角展開一個似有似無的淡淡淺笑，燃燒著這黑暗的世界。
離簫遠遠的看著站在鎖橋之上的兩人微微一愣，那樣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遙遠到幾近忘卻的從前。嘴角揚起淺淺的幅度朝著兩人所在的地方走進，冰冷的心隨著腳步的靠近漸漸溫暖。
“少主。”依夕看著正朝著自己走來的離簫微笑著喚道。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笑容了。”離簫感慨似的說道，望向炫明，“尤其是你，炫明。”
“是啊，很久了，久得已經快要忘記。”炫明淡淡的說道，無謂卻又覺憂傷。這樣的笑容在魔界是奢求，對於自己更是如此。
“很久了，很久沒像今天這樣輕鬆了。”離簫淺淺的笑著，淡漠的眸子此刻有絲絲的暖意在流動，如雪霧般迷離，幻美異常。“我似乎已經快要忘記這種感覺了。”
“不會的。”依夕笑著搖頭，“小雪說過，美好比之痛苦更加不會讓人遺忘。”
離簫默認似的淡淡笑道：“她說的嗎？”
依夕點點頭，暖意的笑容溫暖著自己的同時也溫暖著彼此，溫暖著冰冷的世界。
“少主。”依夕突然喚道，垂下眼微微抿嘴，顯得猶豫的樣子。
“有什麼話直說無妨。”離簫淡淡的說道，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淡淡，不同於冷漠。
依夕抬起頭遲疑了片刻，問道：“少主，你真的要帶小雪回來嗎？”垂下眼沉吟思索了片刻又抬起道：“你愛她嗎？”
“依夕。”炫明那冷清的瞳眸中閃動著淡淡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離簫也是震驚萬分的看著她，審視的紅眸漸漸化為淺淺的微笑。“魔界不是說過，要麼不愛，要麼就是一生一世嗎？”
“可是小雪。。。。。。”說道一半卻垂眸不語，纖細的指尖微微彎曲，拳在了一起。
“和她一起不也是你一直盼望的嗎？”離簫看著依夕，有那麼絲絲的不解。
依夕抬頭看著離簫，隨即又再低下，搖搖頭，淡淡的聲音仿佛充滿憂傷。“我不希望她像我們一樣。”抬起頭直視著眼前的離簫不再躲避。淡淡的聲音一字一句堅定而不需懷疑。“她不屬於黑暗。”
震驚或許是離簫今天最多的情緒，合上他暗紅的眼眸，將一切關閉。依夕說的沒錯，她不屬於黑暗，不屬於魔界，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曾今遲疑。她的溫暖是他渴望的，她的特別是他關注心動的前提，從最初的好奇到她離去後的想念，一次次的再見，一次次的離去，他已不再懷疑。愛她，或許就是他們相遇的原因，現在他已不想放手。光明和黑暗，本該是一體。
那抹奇異的暗紅在黑暗中緩緩而亮，閃動著淺淺的溫暖，霸道而不容反駁的堅定。“她的溫暖不會消失，他的溫暖我會守護。”
那該是種怎樣的神情，雖仍有遲疑卻很自然的去相信。
“如果她不願意了？”依夕低低的問道，似是無力。
離簫先是沉默，隨後是如那日一般的霸道的回道：“我不會放手。”
依夕直視著離簫那執著、堅定甚至霸道的紅眸在心裏問道：小雪，我該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讓我最重要的人，同時擁有幸福？
月下的鏡湖被蒙上一層薄薄的輕紗，泛著迷離的美麗，在九天之下顯出若隱若現的飄渺。
“冰雪之都？”昊天懷疑，甚至無法相信的問道：“三十六仙界最為隱秘的冰雪之都？”
雲楓閉上眼點點頭，渲染成的月白隨風輕飄，連帶起垂落的發絲。
“那個沒有出入口的隔絕之都？”昊天不敢相信的笑著，是無奈是失望，或許還帶著一絲不自主的絕望。
雲楓睜開眼，在月光下淺淺一笑，看著昊天有些好笑的說道：“我還一句沒說你就下結論。”彎起嘴角，正色道：“昊天，關心則亂。冷靜是你最缺乏的致命點。”
昊天不置可否的笑笑，恢複了以往的輕鬆。“我從沒打算做到完美。”
雲楓審視性的看著昊天，笑著點點頭，眼裏的情緒甚是複雜。“從沒打算做到完美。”閉上眼呢喃道：“或許，你是對的。”
“雲楓。”昊天收起笑容，認真的表情顯得有些嚴肅。“前輩的方法可行嗎？”
雲楓似也不敢肯定的沉吟片刻，又再閉眼說道：“他隻說可以一試。”睜開眼，看著昊天又再沉下的臉，寬慰的笑道：“冰之恒遠，又被稱為重塑之花，生命之花。既然它能重塑生命，那麼便有生命的可能。”嘴角的笑意漸漸轉為淡不可見的淺笑，在月下分不清喜憂。“最壞的可能不過也就是去冥界一趟罷了。”淡淡的語氣似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仿佛那個黑暗地獄他已去過無數次。
“冥界。。。。。。”昊天似有所思的微微蹙眉，閉目不語。
雲楓看著昊天搖搖頭說道：“你還在逃避。”輕輕的歎了一聲，“幻靈石是何意義你早已知曉，幻靈石即在你父母手中，這其中的端明聯係不用我說你亦了解。”
昊天笑著點頭，睜開眼似笑非笑的說道：“無非兩個可能。第一，幻靈石乃我父親所盜。第二，我的父母乃是冥界中人。”攤開雙手無所謂的笑道：“或許還有更多，我如何了解。”
雲楓搖搖頭，黯然道：“昊天，你這叫做自欺欺人。”看著昊天繼續說道：“幻靈石與你產生感應一事你如何解釋。”見昊天默然不語，雲楓笑著疑問道：“你在抗拒什麼？難道你不想清楚自己的身世，自己的過去？”雲楓頓了頓，暗夜裏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明明答案隻需一步，可你，卻一再的退步。”
平靜的湖麵陷入了沉寂，良久才聽到昊天淡淡的笑聲：“那個答案不重要，對於現在的一切我很滿意，可不想親手破壞寧靜。”微微的一笑，“再說，那個冥界可不適合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昊天笑著打斷了正欲開口的雲楓，“你是想說，幻靈石即在我身邊並與我感應，說不定我在冥界有很重要的地位。”笑著搖搖頭，問道：“雲楓，依我的性子你認為我可以擔任嗎？”不等他回答，笑了笑繼續說道：“何況，六界眾生自有他的生存法則，多一個少一個它依然旋轉。”頓了頓，笑意不退的看著雲楓，“所以，我隻要做好冥昊天就行。”
雲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罷了罷了，一切皆隨天命吧。”說著閉上眼，輕聲喃道：“或許，我們不用走到那步。大家彼此都隻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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