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04 更新時間：14-05-27 20:54
風漸漸平息，直到最後一片落竹掉落在地。
“許久未見，雲楓。”直視著對麵的雲楓，魔君微微的笑道：“或許我應該這樣稱呼你。”勾絡出一個妖異的幅度，紅色的眼眸笑意漸濃。“水神之子--凝楓。”
淡淡的，沒有絲毫的變化，雲淡風輕的眼裏是淡然的淺笑。“如此興師動眾，不會隻是為了敘舊吧。”
“哈哈哈。”魔君似是愉悅的笑道，看著雲楓的眼裏有讚賞，也有惋惜。“雲楓，你當真要與我為敵。”目光有意無意的朝雲楓身後的竹林看去。“你當真要放棄眼前的幸福？”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悅的皺皺眉，不禁擔憂。
“幽水幻鏡。”紅眸閃著笑意，同時也閃動著詭異，讓人猜不透摸不清。
“什麼意思？”擔憂變為不安，因為那個原因他一直都知道。
“什麼意思？”紅色的眼眸溢著難得真實的淺笑，“你當真不知？”嘴角勾起一抹無情的幅度。“你曾經用生命去愛的女子，你當真忘記了？”
“曾經用生命去愛的女子？”低低的呢喃道，心頭卻是一痛。凝望著那白色的身影，因為害怕而握緊手心。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即使遺忘了一切，也揮滅不去的痕跡。
我怎麼能夠忘記，怎麼可以忘記，在他心裏始終還有一個影子。
我怎麼會忘記，怎麼會忘記。。。。。。
“姐姐。”芸兒擔憂的看著那個身影，在竹林之中寂落而孤單的淡淡憂傷。
“芸兒。”輕聲的喚道，目光始終不移。
“恩。”
“我想。”淡淡的笑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我即將失去他。”
我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絕望的心情？
雲楓，我該怎麼做？你該怎麼做？
昊天側過頭，看著身旁皺眉不語的男子眼中，禁有幾分動搖與不定。當下暗暗問道：冥昊天，你的放手，你的默默，你的祝福，你的成全，真的都是對的嗎？你所謂的幸福，真的是對的嗎？不去爭取，應該是懦弱吧？
“曾經的愛、現在的愛。”對麵的魔君又再笑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會選擇哪一個？”凝楓，你會選擇她吧？我想不到你有什麼理由去放棄她，那個你曾經愛了千年的女子。
對於雲楓的沉默，魔君頗為滿意的含著笑意。“這個答案是由我來揭曉了，還是。”揚起他慣有的殘酷微笑，將目光定在了身後的木屋。“還是你了？”
在短暫的寂靜後，屋內傳來了老者低低的聲音：“你能站在此地與我說話，不知是你的本事？還是我的原因？”
“不必貶低你自己。”看向木屋的瞳孔帶著穿透的淩厲，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的本事我還能不清楚。”
“你已在此地，又何必謙虛。”似是不屑的語氣從小屋中傳出。
“你能參透天機，卻又不能改變，甚至隻能像現在這樣，站在屋裏看著眼前的一切有心而無力。”紅色的眼眸下，是淺淺的笑意，似是嘲笑的看著前方的木屋。“就像當年一樣，看著自己心愛的義女卻無力阻止。”
屋內的老者閉上眼，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口說道：“離末，你當真要這樣嗎？即便她是她的女兒？”
“我當然沒有忘記她是誰的女兒。”紅色的眼眸在一瞬變得格外的鮮明，殘酷而詭異。“你好好看著吧，這將會是你繼千年之前所看到的再一次無能為力。”
視線重新回到雲楓的身上，嘴角的幅度漸深。“雲楓，我倒想看看，身為半神的你，要如何與我抗衡？身為半神的你，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雲楓鎖著眉頭，淡淡的眸中竟是擔憂的神色。撇開魔君不論，光是離蕭三人，已經不好對付。還有左側的那個男子，他的實力，應該不再離蕭之下。
看著眼前的雲楓，魔君淡淡一笑，對身邊的離蕭血影道：“離兒、影兒。”
“是。”兩人齊聲回道，隻是那淡淡的紅眸閃過一絲短促的躇躊。
“少主？”依夕在心裏低低的念道，不無擔憂的注視著，眼前的黑色身影。
小雪，我們注定敵對嗎？我們之間的命運，真的不能由己嗎？
“依夕。”看著身旁毫無反應的依夕，炫明用傳音術在心裏低低的提醒道：“不要忘記，你是依夕。”是在告訴她，也是在提醒自己。那個女子是敵人，絕不可以懷有任何的感情。
揚起一抹淺不可見的苦笑，依夕在心裏低低的回道：“我知道。”不敢有一刻忘卻。隻是炫明，溫暖過後要如何重回冰冷？
稍得平靜的竹林又再落竹紛飛，在漫天落竹中交錯在一起的身影，讓我分不清誰是誰。
“姑娘，你們退後。”看著正朝我們走來的男子，漣漪微微側頭對身後的我們說道。
“我可以幫忙。”拔下頭上的蝴蝶銀簪，欲意上前。
“你不給我們添亂就不錯了。”飄絮回過頭，快速的朝我說道。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不忘數落我。
“姐姐。”芸兒輕輕扯著我的衣袖，對著我搖搖頭。
凝視著眼前男子，無情殘酷的黑眸，不甘卻也隻能無奈的輕聲說道：“我知道了。”將手中的銀簪重新插回，握著芸兒的手，朝後退了幾步。
退步，是因為我沒有前進的能力。
退步，是因為不想成為大家的負擔。
退步，是因為這一次的退步，是我最後一次的退步。
多年以後，每每想起今次的退步，嘴角都會揚著淡淡的微笑。那樣的純粹簡單，仿佛遺失了很久的自己。那樣被人保護著的感覺，真的好幸福。那樣大家都在的感覺，真的好幸福。
擔憂的看著眼前糾纏的三人，握著芸兒的手心變得有些炙熱。
“姐姐。”看出凝雪的憂慮，芸兒反握住她的手，淺淺的笑道：“不管怎麼樣，大家都在你的身邊呀。”
詫異的扭過頭，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對我說道。在這樣的境況下，如此平靜的淺淺而笑的臉龐。
“是姐姐告訴芸兒的呀。”芸兒繼續笑著說道：“不要去想下一秒的事，隻管活在當下就好。”
揚起淺笑，看著她嬌美的臉龐，散去了所有的擔憂。遺忘了所有，隻記得她當時的笑容。
沒有什麼比這一刻還要真實，沒有什麼比這一刻還要感動。以至於在今後的日子裏，我時常想要終結在那短暫卻足夠幸福的一刻。
站在魔君右側的依夕，眼神有些淩亂的注視著前方。眼前飄零的落竹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紛飛複雜，沒有方向。隻有那暗淡的紅，一如既往的含著淺笑。跳動在他眼裏的影像，仿佛永遠也觸及不到，他比之天際還要遙遠的深心。
離蕭停下動作，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雲楓，語氣平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慕雲楓，你心有所牽，敗在我手上隻是時間問題。”語氣無波，心卻暗自疑惑。今天的他似乎有些無力，與他原本的實力相差甚遠。
嘴角揚起一抹不以為然的淡淡幅度，看著離蕭暗紅的瞳孔不急不緩的說道：“現在說這些是不是為時過早。”
可惡，在這樣糾纏下去，或許真的會如他所說。可是，他不能敗，他有非贏不可的理由。
“雲楓，這裏交給我，雪兒需要你。”昊天一個閃身避開炫明的攻擊，趁著空擋對一旁的雲楓說道。
沒有多想的時間，他知道身後的漣漪飄絮就快撐不下去了。握緊拳頭，在快速的權衡後，正準備飛身離開。卻不料，那如鬼魅般捉摸不透的男子，已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擋住了去路。
“雲楓，千年之後，你依然保護不了深愛的女子。”麵前的魔君，麵帶諷刺的笑著。“半神的力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眼裏的笑意漸漸變得冰冷，隱隱帶著殘忍的無情。“好好看著吧，我來告訴你，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漣漪、飄絮。”看著摔落在地的兩人，不禁焦急的失聲喊道。
“不要過來。”漣漪伸出手，阻止道。嘴角滲出的血絲，在一片翠綠中淒涼且妖異。
我搖搖頭，再次拔下頭上的蝴蝶。“這個時候，我還有得選擇嗎？”
“笨蛋，你就不能聰明一點。”飄絮捂著胸口，有些吃力的朝我吼道。
我對著她淺淺的一笑，望著竹林之外的木屋，神情有些悲涼。“義父，你真的見死不救嗎？”明明可以去改變的卻不去改變，就算結局早已注定，但過程了？真的可以不聞不問嗎？
沒有回答，沒有任何人回答。我笑了，悲涼到近乎絕望。
眼中所倒影著的是一雙毫無溫度的殘酷眼眸，與他對視，需要很大的勇氣。或許絕望，也是可以的。
“姑娘。”漣漪擋在我的身前，用手將我護在她的身後。
“漣漪，你做什麼？”有些吃驚於出現在我麵前的身影。
“我們未來的少夫人，當然不能有絲毫的損傷。”她側過頭，看著我微微笑道：“保護你，是我們的榮幸。”
眼中的水珠，不可自製的往下滴落，帶著灼熱的溫度劃過臉頰。
是，是榮幸，是我的榮幸。
血影看著麵前的三人，有些不奈的說道：“女人，真是囉嗦。”
“是她囉嗦。”飄絮不滿的看著血影，站在了漣漪的身旁，淡淡含笑的臉上，一點也沒有身處絕境的感覺。
血影注視著凝雪，帶著探究的眼神。他離蕭看上的女子，他倒要看看究竟有何不同。
眼裏的探究變成疑惑，最後轉為不屑甚至是嘲笑。離蕭，真的為了這個女子而動心？嗬，我真的很想看到你痛苦絕望的表情。
血影詭異的一笑，黑色的氣體在他的掌中形成，那樣強大的勁力，仿佛看到了死亡的前奏。
“雪兒。”昊天和雲楓同時驚呼道，卻來不急阻止。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瞬間的變化讓人來不急反應。隻是瞬間，改變的東西已來不急計算。
“血影，住手。”衝著竹林中央喊道，暗紅的眼眸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波動。
紅色的眼眸注視著離蕭，意味不明的微微上揚。
血影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淺笑。將掌心的氣體，朝著前麵的三人猛的打去。
離蕭，身為魔族少主的你，到底擁有什麼？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去動心。
“小雪！”依夕捂著心口，低低的喃著她的名字。不敢去想，結果如何。
突然被誰用力的一推，在向後倒去的同時，我看到了飄絮淺淺含笑的臉龐。
“不要。”絕望的喊道，伸出手，卻勾不到她的身影。心應該好痛的不是？為什麼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痛到不痛，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好累，我也想就這樣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感覺。
“姐姐。”芸兒驚呼道，想要上前扶住凝雪墜落的身體，卻被一道淡淡的金光，炫得睜不開眼睛。
好溫暖的光芒，仿佛自己被擁抱入懷的溫柔。
“師傅？！”耳邊傳來的聲音，是幻覺還是真實？眼前映著的景象，是想象還是現實？
像是被抽調了靈魂的傀儡，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眼前的身影，好似隻要輕輕的一眨眼睛，就會幻滅。
“嘻嘻，嚇傻了吧。”飄絮蹲下身，伸出一隻手心放在呆掉的凝雪麵前。“還不快點起來，你到底想在這地上坐多久。”
將手搭在她的手心，指尖的觸感是那般的真實。抬起頭，忽然視線模糊。
飄絮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搖搖頭道：“真是一個愛哭的笨蛋。”手上一用力，將我從地麵拉起。
竹林之外的雲楓等人，望著那個又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女子，除了起初的表現各異後，皆是鬆了一口氣。當然，除了那始終含笑的紅眸。
魔君紅色的眸子泛起笑意，看著注視著自己的白衣老者，笑著說道，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
老者閉上雙目，頗為悲傷的輕聲說道：“就算如此，結局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哦？”魔君一挑眉，詭異的幅度漸漸加深：“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幽水的下落？”
白衣老者依舊閉著眼睛，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我還未出手，他們便已招架不住，就算多個你，也沒有什麼改變。”魔君笑了笑，繼續說道：“但若幽水再現，想必我也討不到什麼便宜才是。”
“什麼意思？”雲楓皺著眉，牢牢的盯著魔君紅色的瞳孔。他的話，他需要冷靜與斟酌。
“怎麼？這次還是由我代勞嗎？”暗紅的眼眸閃著笑意，看向林中的老者。
白衣老者依舊沉默，閉著的眼睛依然沒有睜開的跡象。
“師傅？”漣漪不敢確定的猜測道：“難道幽水幻鏡，在您那？”
老者睜開眼，看著漣漪，看著飄絮，卻還是不語。
“師傅？”飄絮有些摸不著方向的看著老者，不禁急道：“師傅，你到是說話呀！”
“。。。。。。義父？”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白衣老者，喃喃的喚了一聲。他看向我，神情裏有一絲的無可奈何。
“宿命難為。”老者深深的歎了一聲，神情複雜的看著他麵前的飄絮漣漪。
“師傅？”漣漪困惑的看著自己的師傅。
老者微微一笑，將手覆上了漣漪的後腦，神情裏的愛憐毫不掩飾。
“師傅？”漣漪不明所以的眨了一下眼睛。
“漪兒，知道為什麼為師要你跟著雲楓嗎？”放下手，老者淡淡的問道。
漣漪搖搖頭，說道：“師傅隻是告訴我們，他是我們的少主，我們唯一的主人。”
老者閉上眼，點點頭，隨後睜開眼道：“沒錯，他的確是你們的少主，你們唯一的主人。”說到這，老者頓了頓，他後麵所說的話，讓我們在場的每個人都震驚不已。“因為你和飄絮便是遺失千年的幽水幻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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