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78 更新時間:14-05-27 20:40
櫻花紛飛的天際,冥河的岸邊,滿地盛開的曼珠沙華,他朝著我笑,從那句我叫冥昊天開始,已經過去了三年。
倚靠在他的懷中,帶著幸福的微笑,聆聽著溪水潺潺的輕柔。
“昊天。”傾聽著他溫柔的心跳,問道:“你愛我嗎?”
他笑,將我輕輕擁緊。“當然。”
“這樣不算。”離開他的懷抱,並不滿意他的回答。
“那怎樣才算?”昊天淡淡的笑了笑,眸中盡是溫柔。
“你愛不愛我?”重複著剛才的問題。
他笑了笑,點點頭。“愛。”
“有多愛我了?”我笑,重新投入了他的懷抱。
“我曾用千年的時間來等待一個人。”低下頭,看著她星光般明亮的眼眸。“曼珠沙華,可否證明我的愛。”
當然,足夠了。
“過去的我和現在,有什麼不同嗎?”我點點頭,淡淡的問道,凝望著遠處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他笑,輕輕的搖頭:“過去是你,將來還是你。”他笑,溢滿了幸福。“我的愛,也是如此。”那段悲傷的過去,遺忘是一種幸福,隻有你的遺忘,我才能更好的給你幸福。
嘴角揚起幸福的微笑,閉上眼,靠在他的懷裏,沒讓他看到我幸福的眼淚。
我遺失了千年的幸福,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中,他的懷中找到了歸宿,此刻,沉澱在巨大幸福中的我,忘記了那根命運的繩索,從來不在我的掌控,我以為,結束了我的宿命,就可以擁有幸福。
初見的幻冥穀,飄揚在頭頂上方的是嬌美的櫻花,圍繞在身邊的是曼珠沙華的百合,一切,都那麼的美好,隔絕了世間的煩擾,隻屬於我們兩人的幸福。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小璿了。”抬起頭,對著他說道:“想必,那兩個小家夥,怕是想壞我們了吧?”
“是啊。”想起那兩個孩子,昊天笑道:“那兩個孩子的名字,還是你取的了。”
“是啊。”我淡淡的笑道,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並未被他發覺。
“雪兒。”他輕聲的喚著我的名。
“我在你的身邊。”揚起美麗的淡淡微笑,同樣的輕聲答道。
“我會讓你幸福。”他突然這樣承諾道。
我笑,點點頭:“我相信。”
“雪兒。”輕捧著她的臉,落花中,輕吻,無限柔情。
泛著淡淡光芒的冥河之水,流淌著安寧的氣息,盛開的潔白花朵,朝著陽光,甜蜜的淺笑著,花葉並存,悲傷全無。
一白一粉,兩個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花叢中,嬉笑著,恍如快樂的精靈,帶給人們的全是幸福與美好。
這樣的畫麵,讓我不由的彎起了嘴角。
看著身邊的妻子,昊天微微一笑,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昊天。”注視著前方的眼,有一絲期待,一絲幸福,一絲緬懷。“我想要孩子了。”
提到孩子,昊天的神情有一絲憂傷,他並未告訴她,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
“會的。”輕輕的聲音飄揚在冥河。她與嫣然不同,她雖是靈體,卻有靈魂,她有做母親的資格。“我們也會有這麼一雙兒女的。”
我點點頭,微笑爬上嘴角。
花叢中的嬉戲的孩子,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先後回頭,在看到那一青一藍的身影後,明亮的眼睛湧動著驚喜的笑意。
“凝雪娘親。”粉色的身影從花海中跑來,張開雙臂,一頭栽進我的懷抱。
“夢縈。”我笑,輕輕的緊抱著懷中的人兒。
夢縈,夢縈,魂縈夢牽。。。。。。夢縈。。。。。。
“凝雪娘親,昊天爹爹。”耳邊響起稚嫩的聲音,那一身白衣,雲淡風輕,白得瀟灑,白得出塵。
“朝雲。”我笑,笑那一身白衣,笑他小小年紀便有的飄逸出塵,也笑,笑那朝陽之雲的寓意。
朝陽之雲。。。。。。
“看吧看吧,這哪像我的孩子呀!”抱怨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那迎麵而來的女子,一身桃衣,嬌美,亦不失天真,雖已生為人母,卻依舊還是個孩子。
“小璿,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們吃醋了。”看著依舊孩子氣的妹妹,昊天依舊寵溺的笑了笑。“徘修,虧你受得了她?”
“什麼嘛!”聽到自己哥哥的如此評價,不服氣的申辯道:“我才沒有了。”轉過頭,威脅似的問道身旁的丈夫。“你說是不是,徘修!”
看著身邊的嬌妻,徘修淡淡的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笑,似是無意的說了一句:“真是一點也沒變了。”
看著自己的父母,兩個孩子相視一笑,在花香四溢的冥河邊,握住了對方的手。
雖無諾,生死契闊,這一握,便注定了一生的糾纏,從一出生,便注定了糾纏一生。
我笑,將頭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膀。
承受不了重量的衣衫,沁透下來的一滴眼淚,悲喜難辨。
低下頭,她朝著他微笑,他也笑,將她擁在懷中。
“凝雪娘親。”睜著同她母親一樣美麗的眼睛,夢縈不解的問道:“你哭了?”
聞言,我笑,離開了他的懷抱,點頭。
“為什麼了?”她不解,直到後來,她在極度的幸福中,流下眼淚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這便是母親所說的悲哀,身為神族的悲哀。
我搖搖頭,輕聲的說了句:“因為幸福。”
所以,要一直幸福下去。。。。。。一直幸福下去呀。。。。。。
幽幽深穀,明月當空,靜靜坐在溪邊的白衣女子,閉著雙眼,周身散發著清透的藍色光點,在月下,在水邊,綺麗朦朧。
月光如水,溫柔的,仿佛耳邊的輕呢,卻在一瞬,盡皆淹沒。烏雲遮蓋了明月,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黑色的漩渦。
“呼。”女子睜開了眼睛,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抬起頭,看著那片自己聚集而成的黑暗之力,微微蹙了蹙眉。“最後的黑暗之力了嗎?”
“辛苦了。”身後傳來的冰冷聲音,將她漂浮的思緒拉回現實。
女子轉過頭,淡淡的笑了笑。“隻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為你做到,墨染。”哪怕,六界將因為黑暗之力的再聚,再次生靈塗炭;哪怕,我是光明之力的繼承者;哪怕,你隻是在利用我。
“阿雪。”冰冷的話語,聽不出感情,他的吻,亦是如此。
閉上眼,用她的深情碰觸他的無情,直到他結束了這樣溫柔的折磨。
“幽月。”淺笑,看著他的眼,突然說道:“以後我叫幽月好嗎?”
“為何?”
“我喜歡。”她笑,沒有月光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容顏。“好嗎?”
“你喜歡就好。”本是最溫柔的低語,卻因為他的無情而無情。
“我有問題要問你。”女子淡淡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止住了他前行的腳步。
“你。”埋藏在心底千年的疑問,在這一刻,已經到了不得不問的時候。“你愛過我嗎?”
“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想要留在我的身邊,就不要妄想我的愛,墨染是無心之人。”愛那種東西,隻會讓人軟弱,他並不需要。
“我知道。”女子笑了笑,笑得淒美。“隻是,我還能留在你的身邊嗎?你還需要我留在你的身邊嗎?”
“的確,是沒那個必要。”他的回答,沒有一絲的遲疑,粉碎了她僅剩的希望。
她笑,早就知道結局。
沒有理會身後黯然的女子,墨染閉上眼,吸取著最後的黑暗之力。
月光漸漸的露出頭來,照在女子異常平靜的臉上,頓時,天地無光。
那絕美的容顏,並不陌生,隻是隱去了櫻花的印記。
她賭上性命,除了幫他完成心願,還為了知道,對她,他是否還有一絲的不舍與憐惜。
可是,她輸了。
月下,黑暗重生,月下,藍發飛揚,同樣的容顏,卻早已不複往昔。
“恭喜你。”看著熟悉的容顏,幽月依舊淡淡的笑著。
“光明女神。”走到她的麵前,挑起她的下巴,厭惡的說道:“你的光明,讓我憎恨。”
“我知道。”閉上眼,有些疲憊。
“放心,我不會殺你。”鬆開鉗製著她的手,看著她眼裏的欣喜,殘忍的說道:“殺了你,好讓她靈魂歸為,重新成為光明女神來對付我,我還沒有那麼愚蠢,你依然還有利用的價值。”撫摸著她的臉頰,似是讚歎的說道:“好美的臉。”笑容變為憎惡,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欠我的,你來還。”
“雲楓。”皺眉,脫口而出的是殘留在她記憶中的名字,原本就屬於他的名字。
“找死。”冰冷的眼眸中閃爍著憤怒,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的脖子。
痛,痛得快要窒息,隻是,即便再痛,卻依舊活著,也依然想要活著。
“怎麼樣?滋味好受嗎?”看著她嘴角溢出的血跡,手腕的力量又加重了幾分。
問我嗎?你想讓我怎樣回答?很好?還是求饒?
“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這兩個字。”狠狠的將她丟在地上,警告道:“我保證,會讓你隻求速死。”
“咳咳咳。”聽到他的殘忍,她笑:“墨染,我才是無心之人了!”我隻是她分散的一絲魂魄,她的力量,有著她的容顏,和她碎片般的記憶。
她,隻有靈魂,卻沒有心。
“可是。”笑,同樣的絕美:“我卻愛上了你。”
“無心卻有情嗎?”鎖眉,似在思索什麼。
“可我卻是。”抬起頭,看著癱倒在地的幽月,冷冷說道:“無心也無情。”
月光淹沒了他的身影,染血的白衣在月夜下寂寥。
“好一個無心,也無情。”月光之下的笑容,慘淡無色,絕美,卻又那般的絕望。
“若凝雪。”捂著心口,不知道再問著誰。“為何你會有如此悲傷的回憶?”
“我不想擁有你的一切,我不想。”
之間劃過琴弦,玉琴輕吟,我笑,輕輕的趴在了琴弦之上,閉上眼,沉澱在了遙遠的記憶中。
“爹爹,雪兒現在很幸福了。”低低的呢喃,含著笑意:“女兒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對嗎?”
我隱瞞了所有人,包括義父和然姨,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忘記了一切,用謊言編織了一個幸福。
“爹爹。”輕輕呢喃,感受著琴弦傳來的溫暖。
毫無預兆的疼痛,湧上心頭,我蹙眉,離開了“爹爹”的懷抱,左手捂著心口,痛得好似不能呼吸。
閉上眼,以伏羲琴的力量緩解疼痛。這是一種我從未體會過的痛,好似不是我在痛,卻又是我再痛,仿佛一個軀殼,卻擁有兩個靈魂,是他人再痛,我在感受。
疼痛過後,睜開眼,低頭凝視,淺笑,那般的蒼白。“結束了嗎?”我所有的幸福,又到了終結的時候了嗎?不,我不要,我要一直幸福下去,我想要一直幸福下去。
“爹爹。”以弦相問,問那誰也無法料定的未來。“女兒,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的,對嗎?”
聽不到“他”的回答,隻有我淡淡淺淺的聲音。
“會一直幸福下去。”重新爬回琴弦,輕問:“對嗎?”
眼中的女子,趴在琴弦之上,泛著淡淡的憂傷,讓昊天不由自主的微笑,卻又皺起了眉頭。
輕輕的離開,在純白的花海中停駐,瞭望遠方。
“果然如此。”風,吹起他的衣角,舞動的青絲,糾結在空中。
嘴角泛起一絲淺笑,似是悲傷,似是疼惜。“差點被你騙了呢。”
你一個人承擔著所有的悲傷,讓大家幸福,讓我差一點就以為真的忘記了痛苦。
雪兒。。。。。。
“雪兒。”閉上眼,呢喃著那個名。“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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