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長陵有女初長成】 賜字
章節字數：1712 更新時間：07-10-20 23:30
“母親，”小美人拉著我的胳膊，“姐姐，母親出來了，姐姐。”
轟隆隆，天際邊的烏雲吞噬著整片晴空，烏啞啞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仿佛告之人類，這天要變了，滴答。。一滴雨水落入我的眼裏，揉了揉鼻子，轟隆隆，緊接著又是一聲。
“?兒，快把你姐姐拉進來，你們也都快進來，要變天了呢。”娘親吩咐道。是呢，要變天了呢，為何總要跟著天變？我卻隻能有聽從的份？
被小美人和楚子拖到了屋裏，看著坐在矮案前的婦人，心破了一塊大洞，仔細的端詳著，慈眉善目的麵相怎麼就纏上我了呢？
她淡定的衝著我笑笑，“王姑娘安好。”點頭以示禮儀。
手顫抖著抓著身邊的小人，整個身體的重力全靠他來支撐著，此時腿腳竟是不自覺的打軟了呢。楚子就這樣讓我靠著，沒有絲毫怨言，筆挺的立在那裏。小美人已經去攙扶驚嚇過度的二丫了。
“怎麼樣？老嫗沒有亂說吧？王姑娘的妹妹可是安好？”她溫和的問著我，隻一句話，就讓我恐慌萬分，手裏纂的滿是虛汗，腿一軟，身子一晃，連帶著小楚子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伯姬，你怎麼了？”母親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兒，姐姐這是怎麼了？”
“姐姐她…。。回母親，?兒也不是太清楚，剛剛姐姐還好好的呢。”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嗬嗬，讓我來看看王家大姑娘是怎麼了。”楚服說著，肥袖一甩，起身欲朝我走來。
“不要過來。”我驚慌失措的大喊，身子往後退，有隻手緊緊的抓住我不停顫抖的手。
“無妨，老嫗略通醫術，可幫姑娘診斷一二。”話語坦蕩，邁步走上前來。
“不要過來，”牙齒咯咯的響，“你…你。。是楚安。”多麼不情願的說出自己的答案，使勁纂著手心裏的小手，他也回給我一些力度。
“哦？”楚服略有所思的停住了腳步，雙手靠在胸前上下打量起我來，我被她看的心裏發怵，“看什麼看，你這不男不女的妖怪。”垂死掙紮的怒吼。
“伯姬，休得無理，還不快見過楚仙，給楚仙陪禮。”母親終於按奈不住，走了過來。
小美人和二丫都被我這突然的蛻變嚇的張大了嘴巴，愣是沒有回過神。
“哈哈…”楚服大笑著轉身被過手去，“好，好啊，既然是上天注定的，老嫗也沒話可說了。安，安字好啊，一個房子裏麵住著一個女人，方可平安呢。”她麵衝著門外烏黑的天，此時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伴隨著時而劃過的閃電，連天的臉都詭異的猙獰。
沉靜…整個屋子都沉浸在我的恐慌與楚服的話語中……沒有任何雜音，連呼吸的聲音都淹沒在了雷雨中。
門被風刮的吱噶作響，許久，楚服轉過頭來，對著跟我一起坐在地上的楚子悠悠的開口，“楚兒，還不快謝過王姑娘。”
轉頭看著楚子，他眨巴著眼睛，“師傅……。。”像是沒聽真切一般，其實，我也沒有聽真切呢。
“楚子，這都是你的命呢，還不快謝過王姑娘賜字。”楚服的眼角閃爍著一滴晶瑩的淚，但那淚很快消失在臉上，轉化成溫柔的笑。
“你…。你是說？”看看身邊的楚子，又看看一臉溫和卻泛著悲切的笑臉。
“想必楚子的命運，王姑娘要比我更加了解吧。”她轉頭再次看向外麵，“楚子是個孤兒，他是匈奴人營帳裏卑賤的俘虜，看在他可憐的身世上，王姑娘…。。”她終究是沒有說下去。
詫異的看著楚子，靈動的眼睛，黝黑的皮膚，小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那憨實可愛的模樣，真真是個老實人，“王姐姐。”楚子有些膽怯的叫我。
“楚子，從今往後你的名字就叫楚安了，還不快謝貴人賜名。”楚服終於有些師傅的口吻。
“諾，楚安謝過王姐姐賜名。”他站起身來恭敬的給我磕頭。
縮到一處牆角，砰。砰。。連手腕上的古玉手鐲都躲在牆角發抖。
那個蒼老幹啞的聲音，那個纏繞著我的可怕巫女，竟是我一手締造出來的麼？竟然是我自己呢？他是誰？我又是誰？心被掏空了一般，感覺前胸貼著牆壁，冰涼的缺了一大塊。
“你，你是女的？”我早該料到的，為什麼本該一早知道的事情，偏偏又是我知道的最遲？
“我…我…”吱吱嗚嗚，他竟是答不上來。
“她是女的。”有人替她答了出來，哈哈…楚安你是女的麼？哈哈…。幹笑著抽搐。
“王姐姐，你不要這樣，我雖是女兒身一樣可以保護你的。”她匍匐著向我爬了過來。
“不要過來。”大喝一聲，像被人扯去了靈魂的軀體，虛脫著瑟瑟發抖。
“不要碰我姐姐。”小美人越過他，跑到我的身前護住我，“我姐姐不要你過來，沒聽到麼？”他說的咬牙切齒。
楚安的身子一僵，無比幽怨的眼神透過小美人，直逼我的大腦，“王姐姐嫌棄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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