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21 更新時間：07-11-23 19:12
初春的清晨，樹上有鳥兒啼唱，我早早起身跟著喜兒去打水，風涼涼的，帶著晨露的潮濕味兒，清馨極了。
“殿下，您醒來了。”接過麵盆，招呼喜兒不必進來伺候了。
“你怎麼不多睡會？這天還早呢。”他理順著自己有些褶皺的白襯衣。
“我來伺候您更衣吧。”放好麵盆，走過去，從肩膀到腳麵，輕輕的幫他撫平褶皺。
“還是讓喜兒進來吧，你不方便。”他微微有些窘。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是您孩子的娘，您是我孩子的爹，夫君大過天呢。”這種曖昧的詞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脫口而出的。
一個踉倉，他一把把我揉進了懷裏，“你真是這麼想的？好，好啊。”他摟緊我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別耽擱了時辰，還要早朝呢。”輕輕的拍拍他的背，他鬆開了摟住我的手臂。
長袍，束帶，冠禮，我有條不絮的一一幫他穿戴整齊。
“你可是真心的？”他猛的抓起我手，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得。”抽出手，端來漱口水遞到他的嘴邊，會心一笑，回答的摸棱兩可。
“你這隻狡猾的小狐狸！”他捏捏我的臉，一副吃定了我的模樣。
被他這麼曖昧的語言一激，稍稍有些尷尬，推開他的手，“好了，我來伺候您著鞋履吧。”
跪下身子，幫他把鞋穿在腳上，他一把提起我的肩膀，呼吸有些急促。不敢正眼看他，把頭埋的低低的。
“殿下！”倉皇中他捏住了我的下巴，深深的含住了我的唇，心慌的很，轉念一想又迎合了上去，孩子都生了，自己還矯情個什麼勁兒呢。
“哈哈，好。”他沒有征兆的放聲大笑起來，“好啊，你是真心的，我等你回來。”
“喏。”
許久以後，當我反複回味著他給我那個深深的吻時，才慢慢領悟到他當時的心是多麼的疑慮與掙紮呢，因為此時他已經知道了匈奴的月亮女神，而我隻是一個傻傻的女人。
馬車沿路展轉著，從一個城門朝著另一個城門顛簸，喜兒自是喜上眉頭，雀躍的很，她這是生平第一次出長安的城門。
孩子們留在了太子府，畢竟是皇家的血統，不同與尋常人家，不能隨著我省親呢，惠嫂說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老遠就聽到有爆竹①的聲音，噼裏啪啦陣的耳膜疼，“夫人，這是您家老爺再給您驅魔歡迎您呢。”她拉開簾子，“原來爆竹是這樣點的。”興奮的手舞足蹈。
順著這丫頭的視線望去，路邊有幾個鐵盆裏燃燒著竹節，發出了類似於鞭炮的聲音。當然少不了嬉鬧玩耍的娃娃們。
“看把你激動的，”拍拍她的背，“不就是幾跟竹子麼。”
“夫人是大戶人家的女子，奴婢自是不能比的，奴婢隻知道小的時候母親去山裏采竹子削爆竹，然後賣給大戶人家驅魔用，別看它小小的不起眼，削起來很是費力氣的，削的厚了，不響，薄了又會容易破。奴婢小的時候做夢都想親耳聽聽爆竹燃燒的動靜。”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仍然不離外麵的爆竹。
“那你就聽個夠吧。”剛剛自己唐突的話傷了這丫頭了麼？心底有些不忍，是啊，從小為奴為婢的，快可憐人的。
“喏。”她的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光，這何止是為了爆竹的聲音，她還是懷著對母親的思念吧，“後來呢？你母親呢？”問出口，方覺得這問題問的別扭。
“後來母親過世了，父親又娶了新的女人，就把我賣進了太子府裏。”一滴晶瑩的淚落到簾子上，她慌忙擦擦，“看我，夫人省親是個吉利的好事。”
“不礙事的。”我笑笑，原來一向嬉笑頑皮的喜兒也有這樣的經曆呢，“到了我家，你就知道了，我比你好不到哪裏去。”
“奴婢知錯了，請夫人恕罪。”她仿佛感覺到事態有些嚴重，倉皇的不知所措。
“得了吧你，”伸手抵住她的腦袋，“你不鬧騰我，我還覺的不自在呢。”
噗嗤…。她破涕而笑。
我知道我不該發這樣的感慨，如果這個時候，我的衛媼也在身邊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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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爆竹：《荊楚歲時記》載：正月一日，雞鳴而起，先於庭前爆竹，以避山臊惡鬼。這段記載說明爆竹在古代是一種驅瘟逐邪的音響工具，這就使得燃放爆竹的習俗從一開始就帶有一定的迷信色彩。
據《神異經》說，古時候，人們途經深山露宿，晚上要點篝火，一為煮食取暖，二為防止野獸侵襲。然山中有一種動物既不怕人又不怕火，經常趁人不備偷食東西。人們為了對付這種動物，就想起在火中燃爆竹，用竹子的爆裂聲使其遠遁的辦法。這裏所說的動物，名叫“山臊”。古人說其可令人寒熱，是使人得寒熱病的鬼魅，嚇跑山臊，即驅逐瘟邪，才可得吉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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