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53 更新時間：07-10-13 01:55
桔色的夕陽由天際緩緩在下降，努力散播著一日裏最後的餘熱。黑崎一護如往常般頂著顯眼的桔發一邊想著自己的工作一邊和路邊的鬼魂打招呼，如果是平時，應該不止看到鬼魂的，還會有活人在匆忙趕路回家，太陽落山也就意味著各種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不過可惜，這裏絕對不是正常的世界，而且對黑崎一護的工作來說，無論是在哪裏，無論是否天黑，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到底是什麼工作這麼全年無休？！每次想到這兒，都有點無語問蒼天。
黑崎一護是個不一般的高中生，從小他便擁有一種異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為什麼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呢？他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卻一直都是無解，直到有一天，碰到了那個一身黑衣在自己麵前砍倒一隻麵目猙獰的怪物的怪人，
然後她說，她叫朽木露琪亞，是個死神。
難以置信嗎？其實看了這麼多年魂魄，再看到死神最多也不過是愣一下，倒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可到了後來自己為了救她和自己的家人而主動去穿透那把據說是斬魂刀的玩意以至於不得不成為代理死神，就足夠每次想起都咂舌不已了……總之從那天開始，黑崎一護就正式幹起了這份全年無休的行當！而且……還不得辭職！話雖然是這麼說了，但在黑崎一護心裏倒是覺得這整件事有災難也有幸運，災難自然是一連串的麻煩，而幸運，就是能有機會再碰到那個冷豔的美人了。至於為什麼用“再”這個字，黑崎一護的回答是總覺得以前就在哪裏見過他，呃……沒錯，就是這個“他”，屍魂界護廷十三隊六番隊的隊長，露琪亞名義上的哥哥，朽木白哉！和一護也可以算是同事，區別在於一護是派遣職員，而白哉則是超資深元老級別的人物罷了，沒什麼重大事件一般是見不到的。
白哉啊，為什麼自己就那麼喜歡他呢？明明都是男人嘛，還是個冷到凍死人的男人，可每次隻要一看到他就覺得心裏被什麼東西填的滿滿的，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了完全不會感到隔閡，雖然自己隨便的稱呼常常惹白哉不悅，可他倒也沒氣到拿千本櫻把自己戳成馬蜂窩，巴溫特的事情前段時間剛剛搞定，而明天自己就要離開屍魂界了啊……黑崎一護躺在草坡上咬著草葉，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夕陽緩緩垂落，直到天邊映著暗色的橙黃，泛出最後一絲餘暉。
“喂。”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一雙黑色的鞋子出現在一護旁邊。
原本在天馬行空的一護立刻像被冰鎮過似的恢複清明，他抬頭看向身旁的人影，同時送去一抹笑，“你遲到了哦。”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暫時落下了。
“……”白哉明顯的懶得搭理。
一護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坐了起來，也不再追問為什麼遲到，不怕冷的攀上身旁人的衣角，自動去拉人家的手跟自己坐在草地上，可能是懶得和他計較，白哉微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
一護看向遠處的橙色夕陽，又拔了根草咬在唇間，唇角始終微揚著，“白哉，我明天就要走了呦！”
朽木白哉看都沒看他一眼，同樣望著夕陽，表情依舊平靜無波。
“白哉，我們以前曾經這樣一起坐著看過夕陽嗎？”一護真的是覺得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很熟悉，這種熟悉感甚至超越露琪亞，可是，在認識露琪亞之前自己應該是沒有見過白哉的吧！話音剛落，竟感覺身邊的人輕微一顫。
“你又想說什麼？”白哉冷淡的聲音依舊，卻有了幾分隱忍。一直注意著他有無反應的一護豈會聽不出這些微的緊繃。
微歎了口氣，“果然我們以前是認識的吧，否則依你的個性，怎會理會我，更別提來赴約見我了。”雖然從白哉的反應得出的答案倒也符合了自己的猜測，可心中的疑團非但未解，反而越滾越大。
白哉沒有說話，好像是是不屑回答他的問題，也好像是種默認。
“如果我們以前真的認識，為什麼我卻不記得了呢？”喃喃的似是在問對方，也似是在問自己。
“你的記憶，與我何幹！”白哉終於開了口，唇角微抿，竟有幾分怒意。
“不錯啊，我的記憶，與你何幹……”一護先是輕笑，然後唇邊的笑意轉苦，又逐漸的轉澀，“那麼白哉，你為什麼要生氣呢？”
容色微變，白哉猛地站起甩袖要離開，卻被一護緊緊拉住，掙了幾次都沒有掙開，就這樣僵持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情緒，慢慢恢複了平靜，白哉也漸漸不再掙動，任由一護拉著。
“有時候我在想，我們兩個明明那麼不一樣，又都是男人，為什麼我會被你吸引”，看著白哉的側臉，一護有些失神，然後緩緩開了口，手始終握著白哉的手腕，不想放開，感受著指下撫觸地溫度，“可是想不出答案來，喜歡就是喜歡了，就算記憶少了一段可喜歡你的感覺是深入到骨髓裏的，你是在氣我忘記你嗎？不必氣啊白哉，因為隻要一接觸到你，那種感覺就會被喚醒，這已經是種本能……而且，如果你真的是因為這個而生氣，白哉，我反而會很高興啊，因為……至少你還是會在乎我……”一護凝著身旁的人，那人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下了，隻是身體的顫動從腕間傳遞出他心緒的煩亂。“我可以這樣認為嗎？認為你多少也是喜歡我的……白哉……”幾乎是祈求的目光望著他，為不知會得到什麼答案而畏懼而顫抖，即使是麵對劍八和狩矢自己也未曾如此心慌，白哉始終不言語，隻是呼吸略顯急促，足下輕點，便要甩手瞬步離去，一護一急，竟從他身後將他攬入懷中緊緊抱住，絲毫不敢放手。
“放開！”白哉帶著怒意斥道，卻被擁得更緊。
“不會放的，白哉！我對自己說隻要你剛剛沒有拿出千本櫻把我砍成碎片，對你，我就永遠不會放手！”
白哉一怔，緊接著有些陌生的情緒再也壓製不住，他不再動作，卻在一陣靜默之後緩緩開口，“你想知道你忘記了些什麼？好，那我就告訴你！你以為你為什麼會成為死神？斬魂刀穿過？嗬！笑話！哪有那麼容易，你能成為死神，是因為……你本身就是死神！”話微一停頓，感覺到擁抱的手臂輕動，但仍是沒有鬆開。“你的父母都是死神，而你，更是從小就在屍魂界長大，早在神魂靈術學院學習時就被認可為數百年來少有的天才，可你卻在畢業前一年離開了屍魂界，像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一樣永遠背負了叛逃的罪名，如果你不離開，你遲早會擁有至高的地位、權勢、和名譽……可是現在，你隻是個小小的死神代理！沒有權力，甚至，無法主宰自己！這就是你失掉的記憶！與我無關的記憶！你懂了嗎？”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白哉輕喘著氣，平複自己內心的波瀾。
沉默片刻，一護抬起頭，看著懷裏少有情緒的人難得的激動，輕輕的開口：“那麼，為什麼？我叛逃的原因是什麼？你還沒有說！與你有關的記憶，你沒有說！”
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剛剛平複的心情再次洶湧，一直埋在心裏的東西忍不住地破繭而出，像是放棄了去隱忍，白哉開始笑了，為幾乎可算是美麗的臉龐增了抹絕麗，卻也是傾城的冰冷，“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訴你！你說得沒錯，的確與我有關！我無法違背家族的安排，背叛了對你的承諾，娶了緋真，那個我不愛卻注定成為我妻子的女人，逼得你離開，逼得你自封記憶，逼得你失去了唾手可得的一切，逼得你到現在人不是人死神不是死神……”一護沒有插話，沉默的隻是擁著眼前的人，聆聽著他的每一個字句。喘勻氣息，白哉繼續著追溯和回憶，“沒想到再見到你，卻是通過露琪亞，可笑的是你不隻不認識我，還變得那麼弱，連我的一刀都躲不過，如果不是靈壓完全一致，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隻是長相一樣的人而已，那時我才知道，你不單單是離開，而且還封閉了自己的記憶，忘記了你有多強的靈力，也忘記了我！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卻因此甚至嫉妒起我的妹妹，那個為了彌補對緋真的愧疚而收養的女孩！然後你追來了，為了救她，不惜打傷我……”
“那並不是……”一護有些急，卻被白哉接下來的話打斷，像是沒有意識到周圍還有一個人，白哉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迥異於往常。
“那時我在想，忘了我也好，我帶給你的都是痛苦，那麼讓你去愛上露琪亞，也許是最好的選擇，特別是你為了她竟然激發出你刻意遺忘的靈力……可是你為什麼還要來纏著我，為什麼還要說什麼喜歡我，為什麼還要來動搖我……”
一護的眼神越來越溫柔，努力把自己身上的溫暖傳遞到懷中人身上，在這種溫和寧靜的氣息包圍下，白哉再一次恢複平靜，喃喃道，“你總是這樣，在你身邊的人總會覺得一切都支撐得下去，會很溫暖……”
一護輕輕的笑了，笑得純淨，“白哉，還好是這樣，你明白嗎？我在慶幸……慶幸救了露琪亞，慶幸來了屍魂界，慶幸再次見到你，雖然，我還是想不起過去的我是什麼樣子，就算如你所說的那麼優秀，我想，我也定是不在乎的，那些東西唯一的用途對我來說可能隻是用來和你相配……嗬嗬，如果說現在的我和原來有什麼不同，我想應該是思想上的成長罷，過去的我被規則束縛隻懂得忘記和逃避，而現在的我則寧願去把它打破，或許，潛意識裏就是在後悔當初的懦弱，才會努力去救露琪亞，拚命的修煉，希望自己有夠強的力量去反抗那些所謂的規則，如果過去我能夠這麼做，也許我們就不會有分離和痛苦……但是……白哉，過去就過去了，沒有誰錯沒有誰害誰，你帶給我的絕對不全是痛苦，因為隻有你在身邊，我才能覺得幸福，才會明白我到底為了什麼而努力變強……”
有什麼東西崩塌了，耳邊的話好像很遠，卻一字一句的打在自己的心上，下雨了吧，屍魂界也會下雨嗎？自己的臉上為什麼會一片濕涼，身為朽木家的繼承人，怎會有如此失態的舉動？但……很溫暖啊，傳來的體溫，低沉柔和的聲音，都讓自己覺得……眷戀……，自己高高在上得太久，久到忘記了高處不勝寒，久到幾乎不敢相信還能得回失去的幸福……柔和了表情，放鬆了心情，然後縱容自己靠向身後的溫暖源泉，閉上了眼睛。
落日後的天空綻出最美的暗藍天幕，點點星光柔和的閃爍，讓夜空下的黑色包容了雪白，溫暖融化了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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