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08 更新時間：07-10-20 13:29
迅速跑到崖穀邊的黑柱急朝下看，兜頭一股山風撲得他直眨睫毛。棠霓一手撐地扶著膝蓋爬起，抬腿活動膝關節朝黑柱方向焦急張望。崖穀下方馬飛崗毫無蹤影，黑柱雙肩顫動情不能已，強烈自責擾得他揮拳狠叩一下自己腦門。“啊，啊，啊---”他朝崖穀下方使勁吼叫，前躬身腰圓睜雙眼掃視著下方枝葉婆娑的崖穀。
“啊，啊，啊---”
山穀間回蕩著他的吼叫，攀附在崖壁上的一簇草木中一隻鳥雀撲騰雙翅驚飛而出，鳴囀著盤旋而上從他右前方斜掠而過。崖穀下方轉瞬歸於沉寂，黑柱抬手又狠叩一下自己腦門，強烈自責中愈發顫抖的身體隨時有墜落崖穀的危險。他側眼看到右側後方幾米外有一顆碗口粗樹木，扭轉身腰低頭朝樹木方向撞去狂吼一聲：
“我逼死一條人命啊！我，我……”
“咚！”
突然，他隻感腰肢一震，在頭顱快要撞上樹幹的刹那身體一偏，右肩撞得樹幹猛一搖晃。胸膛中直往上衝的強烈自責頂得他頭腦發懵，後退兩步剛要再撞樹幹，後腳跟一個羈絆身體直往後仰。他朝後急甩左臂往下撐去，掌心驀然感到酥軟滑膩。他驚詫萬分急朝後看，一聲驚叫急縮左臂，耳中鑽進了一聲姑娘責怪：
“你們男人家怎麼都尋死覓活！”
“媽啊，你，你從天下掉下來的嗎！”
上身直朝下撲的黑柱驚叫中急伸右臂，一掌撐在臥倒身後的一個姑娘身邊。笨重身軀壓得他右臂彎曲一聲脆響，驚恐張著的大嘴直朝姑娘身上觸去。情急中他右臂一挺猛然旋轉身腰，嘴唇“噗---”的一下觸到姑娘身體上。黑柱咂巴嘴唇啐出一口唾沫，他已看清棠霓臉龐，趕緊揉著嘴唇翻身爬起。
“裳霓，碰傷你沒有？”
他驚叫著趕緊彎腰伸臂，棠霓拉著他手臂緩緩站起，揉一下左腿踱到崖穀邊探頭下望。左腿仍有些隱隱作疼的她有些站立不穩，黑柱急忙朝她微微勾彎的身前伸去毛茸茸手臂。棠霓正全神貫注朝山穀下方掃視，冷不丁伸到身前的毛茸茸手臂嚇得她身體直往前撲。黑柱臂彎一勾托住她身體，腳蹬岩石往後一沉倆人雙雙摔倒在地。
“棠霓，嚇著你了吧？”
黑柱腰背著地緊盯壓在自己胸前的棠霓急切詢問，棠霓氣得抽手朝他左腮邊長毛狠捋一把。黑柱疼得歪嘴咧腮一滾身體，棠霓從他胸前被掀到崖穀邊，麵如土色直朝崖穀外側衝去。黑柱一個鯉魚打挺左臂抓住棠霓彈翹起的右腳，迅疾伸向前的右手奮力托住她朝崖穀下方欲墜不墜的上身。
“棠霓，都怪我不好，讓你受驚了！要不我到穀底去搜尋搜尋！”
黑柱迅將棠霓托抱到安全地帶，起身撣掉胸前長毛上沾粘的幾根草屑自責不已。棠霓仰躺在草地上緊盯他麵龐，蹦掉兩粘紐扣的薄薄衣衫難以遮擋曲線優美的身材。黑柱被她盯得麵燥心跳，睫毛直眨的雙眼無意間從她身上掃過，心頭一熱禁不住嘿嘿發著幹笑。棠霓揮手將騷得胳膊發癢的一撮嫩草捋斷拋在風中，毛發沾上嫩草的黑柱剛要揮撣，棠霓翻身坐起略一沉思，抬臂朝他揮揮手：
“去吧，無論在穀底碰到什麼，都要上來給我回個信！”
棠霓目睹黑柱背影緩緩消失在山道綠蔭間，一陣疲倦猛然襲上她整個身心，雙臂一攤重重躺倒在草地上。她張口狂吸幾口山風從崖穀上方擴來的芳香空氣，胸部明顯起伏不已，陽光照射下爬出眼角的一滴淚珠晶瑩透亮。她抬手抹去眼角淚珠，緊抿的嘴唇有些微微哆嗦。碧藍如洗的天空緩緩飄來一朵雲彩，她目光隨著雲彩慢慢遊移。她漸漸眉睫有些打顫，腦袋一偏合上雙眼，沁出眼眶的一滴淚珠順著腮幫緩緩流淌，略顯蒼白的細潤麵膚上留下一道濕痕。
天空飄蕩的白雲慢慢消融，整個天空漸漸蔚藍一片。
遠處一條山溪傳來淙淙溪水聲。青山綠水間仰睡的她美麗如睡美人。
“媽啊，我，我這是在哪裏！”
遠處一聲野獸吼鳴驚醒了她沉睡，她一聲驚叫下意識掩胸坐起，轉瞬又從胸前挪開手臂撿起身邊一塊碎石環顧四方。四周歸於沉寂，她掃視半晌揮臂將碎石擲到崖穀上方。突然，她又發出一聲驚叫抬手掩住胸部，蹦掉兩粒紐扣的衣衫被她右手牢牢揪緊。嬌羞滿麵的她驀然想到先前黑柱和飛崗打鬥一幕，想到剛才黑柱下山前對自己掃視的異樣目光，她氣得揮手狠狠朝草地捶去，揪緊的衣衫驀然隨風鬆開。她右手遮胸抬腰就要站起，一個踉蹌又重重跌坐而下。
“咳，咳！旅遊考察，旅遊考察！險些落入虎口！”
棠霓嘀咕著揉撫一下山風吹得有些酸疼的左腿，察看一下血跡凝固的傷口緩緩爬起。她迎著山風張臂擴胸深吸兩口芬芳空氣，感到皮膚騷癢難忍。她抬手隔著衣衫揉搓兩下，驀然感到掌心下幹硬發結。她驚詫萬分不顧一切掀開衣衫察看，疾掠而過的一隻鳥雀拋來一聲啼鳴，嚇得她急將露出細潤肌膚的衣衫緊緊捂住。她仔細朝四周掃視一眼，確信無人掀開衣衫仔細朝細潤皮膚上莫名隆起的一處紅點瞧去。紅點處泛起一陣騷癢，她雙眼眨閃忍不住抬手就朝紅點捋去。
“嚓---”
襲上身心的一陣騷癢使她禁不住在紅點處揉搓一陣，抽手一看突然雙腿一蹦驚叫一聲，左腳傷口處隱隱泛起些許疼痛。掌心中粘著些許幹結的西紅柿碎屑，紅點消失處的細潤皮膚泛起些許紅暈。她氣得抬臂將掌心中西紅柿碎屑揮灑在山風中，身上驀然又泛起一陣騷癢使她低頭再看，這才發現皮膚和衣衫上東一塊西一處沾上不少已幹結的西紅柿囊汁。
“哼，哼！我先前隻管扔西紅柿，氣頭上倒沒注意！”
棠霓一邊揉著騷癢一邊氣得直哼哼，驀然又愁眉緊鎖盯看著身上粘著幹結西紅柿顯得花花綠綠的襯衫。一陣溪水叮咚聲迎風飄來，她略一愣怔側耳細聽，沉吟片刻抬腿朝溪水聲方向走去。轉過一道山坡眼前一亮，一條似從半空飄拂而下的白練在陽光下晶瑩透亮。棠霓一聲狂歡禁不住朝前跑去，左腿疼痛似乎已消失殆盡。幾滴從岩石上蹦起的水珠濺上她麵龐，她禁不住伸手掬捧起清水朝口腔灌去，一股清冽甘甜直沁肺腑。她環顧四周確信無人，不顧一切迅將身上衣衫脫去扔在溪水一側突兀石塊上，透過雲彩的陽光立即籠罩住她充滿青春活力的優美線條。
“舒服，真舒服！”
她掬捧起溪水朝頸脖前潑灑，溪水叮咚聲中迸發出她一聲情不自禁歡叫。她手掌在肌膚上緩緩撫摸，溪水衝洗下肌膚顯得更加潔白細潤。突然，斜掠來的陽光下一道耀眼銀弧直衝她身前射來。她驚叫一聲急抬右手朝身前擋去，閃閃發亮的一條遊魚“噗---”的一下蹦到了她胸前右手上。
“媽喲！”
她驚叫中腳底一滑，右手一個兜舞身體直往後仰。滑著她肌膚蹦彈一下的遊魚“嗖---”的一下往她仰倒的下遊水中鑽去，驀然被她後背壓得一甩尾巴，從胳肢窩中一個回旋衝到下遊遠處。一股溪水險些嗆灌進她驚恐張著的口腔，仰麵躺著的她拱起腰肢伸手按揉有些作疼的後背。再次衝向麵龐的一股溪水嚇得她急忙側身抬起頭顱，坐在溪水中衝洗沾上肌膚的幾塊青苔。
“嘩---”
山溪一側樹木驀然傳來異樣聲響，她急忙雙手交叉捂在身前轉頭仔細察看。叮咚溪水聲轉瞬淹沒了樹木擾動聲，她仍不放心撿起一塊鵝卵石朝樹木方向擲去。咯咯咯……”鵝卵石落處冒出一串脆亮聲，裳霓嚇得躬身急朝溪邊不遠處石塊上衣服撲去。
她抓起衣衫捂在胸前，“咯咯”叫著的一隻山雞鑽出樹木朝一簇嫩草啄去，叼起一條毛蟲大搖大擺鑽回樹木。
棠霓氣得撿起一塊鵝卵石朝山雞方向狠狠擲去，轉瞬又盯著手中衣衫愣愣發呆。衣衫上團團斑斑的西紅柿囊汁幹結發硬，她拿著衣衫朝溪邊走去。跨出兩步略一沉吟又止住腳步，雙手合力在衣衫幹結處使勁揉搓。衣衫上紛紛掉下西紅柿碎屑，她迎風抖動衣衫，遠處樹木叢中又傳出一聲異響。“這個山雞！”她嘀咕著發現衣衫上仍有一處幹結硬塊，抬手揉搓時驀然神情一愣，山風中隱約傳來黑柱時高時低喊叫聲：
“棠霓，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棠霓手臂一抖衣衫竟然掉落而下，隨風直朝溪水方向飄去。她急跨一步勾住衣衫，手忙腳亂直朝身上套去。驀然，她將套上一半的衣衫又急忙脫下，返身跨到突兀石塊邊撿起胸飾係帶到身上。她剛紮好褲腳撕裂的外褲，遠處已經出現黑柱身影。裳霓急將薄薄衣衫套好，掉落的兩粒紐扣急得她直跺草地。
“棠霓啊，你跑到這裏來了，讓我好找！”
黑柱顯然已發現棠霓，一個頭顱低垂的男人伏在他後背上，大步直跨的他叫喊聲愈來愈響。棠霓一眼看到近側有一株莖幹細長如線的野花，快跨一步彎腰將野花從根部掐斷。掉落的一隻紐扣處迅被她用野花莖幹穿過薄薄衣衫紮住，大小如菊花的花瓣恰到好處襯托在紐扣處。她剛要低頭再尋覓一株野花，喊叫聲不斷的黑柱背著臉龐伏在他肩膀上的男人快步來到身前：
“裳霓，我，我回來了！”
“你，你剛才在哪裏？看到了什麼？”
裳霓胸前花瓣一顫冒出一聲責問，臉上一掠而過的一陣紅暈掩飾不住些許慌張。黑柱目光掃過她胸前花瓣，嘿嘿兩聲後立即又作出一臉無辜狀。棠霓目光緊盯他麵龐剛要再次查問，伏在黑柱肩膀上的男人吃力抬動一下臉龐。棠霓渾身如被電擊一樣猛一搖晃，穿前兩步猛將那人臉龐捧起。前衝的身體撲得黑柱猝不及防腰肢一扭，連同背上那人“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果舉，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的天啊！”
棠霓驚叫中躬彎的身體也直往前撲，側翻在地的黑柱急伸手臂撐扶住她快壓來的上身。右肩頂住黑柱大掌的棠霓緊張中雙手撐扶住他濃毛手臂，慣性下緊緊捋拽住黑柱手臂上濃密黑毛。黑柱疼得手臂一彎，棠霓驚噘起的嘴唇“啪---”的一下觸上從黑柱肩邊滑落的那人麵龐。棠霓抬起上身伸手搖晃那人微微睜開雙眼的麵龐，察看半晌激動得熱淚盈眶：
“沒錯，果舉，你果然是果舉！”
“馬飛崗沒找到！見他昏躺在穀底一片草叢中，就，就背上來了！”
黑柱嗡裏嗡氣起身撫揉著被棠霓捋拽的手臂濃毛。棠霓身腰一沉坐在地上，激動中伸臂就將果舉臉龐朝胸前抱去。黑柱在旁冷不丁冒出一聲咳嗽，棠霓身腰一顫果舉臉龐仰躺在她大腿上。她抬手捋順一下果舉沾粘著草屑的額前淩亂頭發，淚水禁不住“噗，噗”濺落在果舉臉龐上。
“水，水！”
果舉伸出舌尖舔弄濺落在麵頰上的淚花，喉嚨間發著機械模糊聲。裳霓一骨碌翻身爬起，抱著他腦袋就朝山溪邊拉拽。黑柱急忙上前伸臂托抱起果舉，快步跨到溪邊。“咕咚！”果舉胸部伏在黑柱長臂上將臉龐深深埋進溪水，溪水在他臉邊冒出一串白泡。果舉盡情痛飲溪水，象痛飲酣暢淋漓的甘霖。他從溪水下抬起麵龐，“痛快！”一聲讚歎從抹下臉龐的指縫間飄逸而出。
“啊！”
突然，他一聲驚叫抬掌伸向溪邊一塊鵝卵石，映入眼簾的勾托在胸前的濃毛大手嚇得他撿起鵝卵石朝胸前敲去。黑柱疼得嘴唇一咧身體後仰跌坐在溪邊，果舉借著黑柱臂力翻抬起上身，一眼看到黑柱濃毛密布的臉龐，陡生一股力氣起身朝溪邊遠處邊跑邊叫：
“野，野人啊！”
“果舉，停住，快停住！我是棠霓！”
棠霓急忙在後叫喊追趕，隨風傳進耳中的甜潤叫聲使果舉詫異中扭身後看，雙眼一花直朝一側樹木栽去。蹲在溪邊揉著手背的黑柱見狀騰身立起，快跨幾步從棠霓身邊一擦而過欲要上前扶持。棠霓生怕果舉再度驚恐，陡生一股力氣穿插到黑柱前麵攔擋。抬腿甩臂直往前衝的黑柱收步不穩，笨重身體冷不丁撞得棠霓身腰前躬雙臂甩舞，衝出幾步“噗---”的一下重重撲在倒在樹木旁的果舉身上。
“棠，棠霓……”
棠霓驚得嘴唇高高噘起，雙眼圓睜的果舉驚詫莫名，張開嘴唇剛剛吐出兩字“啪---”的一下被棠霓噘起的嘴唇堵住。“啪啪啪---”一串脆亮聲在兩張嘴唇間蕩出，愣在一側的黑柱抬臂朝有些隱隱作疼的手背嗬去一口粗氣，混著粗氣飄出的嘿嘿聲轉瞬被倆人“啪啪”聲淹沒。
“他叫黑柱，你的救命恩人！不，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黑柱隨著一股粗氣再次嘿嘿兩聲，“啪啪”聲戛然而止中棠霓附在果舉耳邊輕聲細語。果舉偎著棠霓臂彎朝黑柱仔細察看一眼，喉結一滾驀然冒出一串咕嚕聲，臉上掠過一陣強烈饑餓虛弱感。棠霓渾身一震抬眼朝附近樹木掃掠，黑柱轉身鑽進樹木叢中四處搜索。果舉強忍喘息抬手按揉腹部，搜索半晌鑽出樹木叢的黑柱兩手空空。棠霓急得抬手朝果舉腹部揉去，目光焦慮的眼角泛起淚花。突然，黑柱一拍腦門嗡裏嗡氣冒出一聲：
“西，西紅柿！”
“對啊！你這個黑柱，咋不早說！”
棠霓高興嚷叫著從地上一骨碌爬起，從她臂彎上滑落的果舉腦袋“砰---”的一下碰到後側樹幹上。黑柱急忙上前將他托抱到自己胸前，和棠霓加快腳步朝先前西紅柿地塊趕去。一片火紅很快映入幾人眼中，果舉從黑柱懷中翻滾而下，撲在一株西紅柿邊摘取一隻張嘴就吞。他兩口就將西紅柿子吞沒，剛要再摘取一隻吞吃，附近樹木叢中突然冒出一聲嬌嗔怒喝，蹦出一個健壯潑辣姑娘手舉釘耙朝幾人狂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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